想圓,但林風清已搶先一步。
“其實就算我在國外,我的心始終留在湘怡這裏,她不會是一個人在戰鬥。”林風清一聽到“一個人”瞬間就炸了,渾身都冷了下來。他伸手攬了攬寧湘怡的肩,親密的姿态宣誓着他的主權。“不過以後那種工科的事還是少操心一點,不要太累了。”他看着寧湘怡深情款款,實則諷刺周晟拿做項目的事跟寧湘怡套近乎。
“其實也還好,也就是偶爾幫雨晨分擔一下。”寧湘怡怕周晟難堪,故意拿杜雨晨當擋箭牌。
“是嗎?”林風清的口氣冷了下來。
“對哦,說起雨晨,最近好久沒看到她了。今天也叫了她的,居然一直沒有來,我再問問她究竟來不來。”寧湘婷看出了局勢微妙,試圖轉移話題。
後來杜雨晨是沒來,寧湘怡拉來了雲想和濤哥,兩個人在一起了。濤哥和林風清也算相熟,相談甚歡。和周晟是老同學,熟悉更是不用說了。加上雲想也是個活潑外向的,既能和女生聊八卦,男生的事又懂一點,加上寧家姐妹在其中調和,總歸是化解了原來的尴尬。雖然場上人的心思都有些微妙,一頓飯吃得也還算愉快。
老朋友不見,甚是想念,散席的時候濤哥還拖住了周晟,要再幹一場。
大家分道揚镳。
寧湘怡看着周晟被濤哥拖走,勾肩搭背地繼續玩去了。她也牽起了林風清的手,一起往回走。
這是最好的結果。
五月的風,帶着些許燥熱,亦如那些年輕而躁動的心。
——
回去的路上,寧湘怡卻是心不在焉。
今天,雲想也問了她杜雨晨的事。本以為她以為她出去的那一趟可以讓雨晨冷靜地思考一下,能讓她想明白。可是她回來已經那麽久了,那頭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難道真的就這麽絕交嗎?她做不到的。
要坐視不理嗎,任由她沉淪下去嗎?她也做不到。
怎麽處理,是個問題。
林風清也看出了她的不在狀态。但他的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回到了公寓,反鎖上門,寧湘怡剛換好拖鞋,林風清就從身後抱住了她,随後吻鋪天蓋地而來。
“唔……”寧湘怡本能的反應是推他,卻被他桎梏得更緊。
“在想什麽?”他含混不清地問。
死女人,裙子穿這麽短,他很快起了反應。
“都是汗,髒死了。”寧湘怡總算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氣喘籲籲地說。
“好,洗澡去,一起。”林風清一個彎腰勾起她的小腿,将人打橫抱起。
“不要。”感受到他的火熱,湘怡捶他,掙紮着要從他身上下來。她已經可以想見這個人接下來想做什麽了,但她此刻絲毫沒有興致。
“為什麽不要?”林風清僵住,上回陪她去山溝溝裏,因為環境差,不想讓她受委屈,他都沒動過她。後來一回來,她就直飛北京。日子隔了這麽久,他是個正常男人,也是有需求的好不好。
“我沒心情。”看着林風清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她又小聲補充道:“太累了,不想要。”
看她一臉不情願,林風清心裏不痛快,但還是把她放了下來,随後摔上門,自己洗澡去了。重重的關門聲,把毛豆吓得“喵喵”亂叫。
就算拒絕了,火氣怎麽突然變這麽大!寧湘怡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想。
她是真的覺得好累。而且,大概也有周晟的原因,一想起他今天受傷的眼神,仿佛他們的親密就是一種罪惡。原本已習以為常的事,卻是放不開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餐桌邊坐下,纖長的手指扣着象牙白的桌面,想着接下去要做的事。
周晟六月底就要參加決賽了,現在是關鍵時刻,能幫的,她還是要幫的。但怎麽能幫忙又控制好距離是個問題。去年有雨晨當橋梁,她學的是工科,而今年,各種難辦。
至于雨晨,好久沒聯系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一直都有在留意學校論壇裏的消息和校園裏的風聲,目前還沒有聽到什麽。但只要她不了斷,這樣下去就不是辦法。
另外,林風清還有幾個月就要走了,最後的這一段時光他想要給他驚喜。至于申請國外交流的事情,她還沒有跟他說,希望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但是她實驗進度還不行,能不能申請下來也是問題。
林風清出來的時候,穿着浴袍,墨色的短發還挂着水珠。他非常心機地把浴袍系得松松垮垮,露出裏面的休息。随後假裝無意間路過,故意在寧湘怡眼前晃。
只是女主角并沒有照他想象的接招,而是雙目放空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索性假裝喝水,大大方方走到了她的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想什麽呢?”
寧湘怡回過神來:“沒想什麽。”說完就起身就去拿自己的衣服準備洗澡,連看都沒看林風清一眼,留下他一臉卒郁地站在原地。
路上的時候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就有些不高興。回來問她,她也瞞着。現在又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林風清今天憋的那些不痛快一點點慢慢發酵,氣得他想摔杯子。
不過轉念一想,真摔了,又怕寧湘怡劃傷了,最後只是扔在了料理臺上。
但是看向窗外的那一眼,他明白了什麽。
為了更确定,他走到了卧室,拉開窗簾一角,果真看見那個讨厭的人站在樓下來回踱步,正對着還是寧湘怡卧室的位置。
好,很好!
寧湘怡洗完澡,穿了條粉色絲質睡裙,襯得肌膚粉嫩,如鮮嫩的水蜜桃般。她包好頭發,走出浴室,就看見林風清背對着她坐在床沿上。
洗了個澡,精神清爽多了,湘怡決定先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她想到之前拒絕了林風清,他心裏不痛快想安撫一下他,故意朝他撒嬌:“來,幫我吹頭發。”
“好。”不冷不熱的一聲。
寧湘怡沒有聽出端倪,她在床邊坐下,剛放下頭發,冷不防一股大力襲來将她摔在了床上,随後一個沉重的身軀壓了下來。
“你做什麽啊?”寧湘怡不知道林風清是吃錯什麽藥了,就算欲求不滿也不要這樣,而且從他臉上她明明看見了震怒。
“我怎麽了?我該問你怎麽了才對!”林風清抓住寧湘怡的雙手,将她按在了兩邊。
今天,他聽說了周晟去北京的消息,便直奔機場飛了過來。然後看到的就是她精心打扮後在情敵的面前巧笑嫣然。
其實每次看到周晟,尤其是看到他看寧湘怡含情脈脈的眼神,林風清覺得自己氣得肺都要炸了。但是為了不想讓寧湘怡覺得他沒有風度,他忍着。
但對于情敵這種生物,他要不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他就不是男人。因此他在言語之間毫不客氣,但可氣的是寧湘怡各種給他找臺階下,後來怕他難堪還請了外援。他都看在眼裏。
他想和她親近,她不願意,他也不勉強。可是當他在窗外看到周晟就站在樓下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不遠千裏地跑來是多麽的——賤!
寧湘怡出神的時候,他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什麽。而他和周晟的相鬥,在她眼裏是不是就是意料中的一出好戲。
“究竟怎麽了,有話好好說嘛,你別這樣。”因為憤怒,林風清額角青筋暴起,抓寧湘怡的也沒少用力,抓得她覺得手都要斷了。
“他來了你從來不拒絕,而我來了想碰你你就不願意了。是不是我才是那個多餘的人,妨礙了你們的好事。”林風清嘴角泛着冷笑,眼中滿是憤怒和哀傷。
寧湘怡這算是聽出來了,他是因為周晟的事。可是他這突然的轉變,又是鬧哪出?
“清哥,你想多了。我也不知道周晟今天會來,我和他真的沒什麽。之前拒絕你,也只是因為太累了。你別多想好不好。”她柔聲細語,希望他能靜下來談談。
又是這出,每每她這麽和他說話,他都再發不起脾氣,他就是這麽被她吃得死死的。“呵,不知道,得虧你不知道,不然只怕安排得好好的,都不會讓我撞見。也不會讓我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麽可笑。”
寧湘怡聽他越說越離譜。“清哥……啊!”寧湘怡尖叫一聲,她的頭發被他扯了起來。
“寧湘怡,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他粗暴地将她壓在身下。
“你放開。”
“嗤——”她的睡裙被撕開。
☆、愛你成魔(二)
林風清發了瘋般地撕開寧湘怡的衣服。寧湘怡雖然極力掙紮,但是男女生天生就存在着力量上的差距。林風清這次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寧湘怡很快就被剝了個精光。
寧湘怡從未見過這樣狂暴的林風清,她抵着他的胸口,拿腿踢他,“你瘋了嗎?你放開我。”
但她的反抗并未讓他的動作停止,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他的手指從她的面頰上劃過,冷冷說道:“我不過是在做一件情侶間再正常不過的事而已。怎麽,不樂意了?”
他雙目猩紅,想到樓下那個身影心就如油煎一樣難過。
寧湘怡,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難道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麽明明選擇了跟我在一起,卻還要和他糾纏不清?
我的心,真的會痛!
寧湘怡此刻根本沒有留意到林風清眼中閃過的傷痛,依舊在掙紮,“你走開,你別碰我。”
“不許碰是嗎?我偏要!”林風清手裏的力氣更大,索性托起她的臀,将人抱起,放在了床邊的書桌上,讓她背對着窗戶。
他只拉過了外層的窗簾,如此近的距離,樓下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樓上的人影投在窗簾上。
他就是要讓周晟知道,誰才是她的男人。
他以這樣面對面的姿勢毫不留情地進入寧湘怡。沒有絲毫地憐惜,寧湘怡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還是咬着牙沒有哼出一聲。
“林風清,你變态,你這是強——奸。我不是你的玩物,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沒有再掙紮,只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好,既然他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她奉陪!
林風清聞言果然停了下來,讷讷地說:“你說什麽,□□?玩物?”仿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後他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比話語更傷人的是,他在寧湘怡的眼中看到了厭惡,如一把冰劍刺入他的心髒,涼透四肢百骸。原來她的冷漠,比打他更痛。
“寧湘怡,我大概從來都不懂你。”他後退幾步,“是我錯愛了。”他苦笑着,随後撿起自己的衣服,摔門而去。
巨大的聲響振落了門邊挂着的相框,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照片裏是他們在大溪地的海邊攜手奔跑的笑臉,而此刻那微笑已碎裂。
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就如龍卷風過境,來勢洶洶,狂風過後留下一片狼藉。
錯愛了,什麽意思?
寧湘怡咬着唇看着他離去的方向,還沒有從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中回過神來。她難以相信林風清會那樣對她,但身上的疼痛和那些青紫的痕跡都在提醒她,剛才一切都是真的。
“什麽人嘛!”寧湘怡小聲抱怨。莫名其妙地和她吵架,對她動粗,她沒爆發,他倒是生氣先走了。
她自己從桌上下來,躲進被窩裏,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緊緊的。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他這麽生氣肯定是有原因的。大腦在思考,眼淚卻不受抑制地從臉頰滑落。
“不許哭!”她擡手抹了把眼淚,告誡自己。
可是越不讓自己哭,眼淚越是止不住。這些天積壓的情緒猶如洪水找到了大壩的潰口,一發而不可收拾。
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往下掉,上一次哭,還是阿妮死的時候。
但很快,她平複了情緒,開始梳理思路。
從他的話裏,她聽出來了,他多半是因為周晟生的氣。可是在這件事上,她覺得自己已無法讓步了。自從他們确定關系以後,她就一直在刻意回避周晟。要知道以前她拿周晟當兄弟的時候,可是隔三差五就會一起玩的。哪怕不碰頭,打一把游戲,聊聊□□也是常有的。
而和他在一起之後,寧湘怡和周晟的聯系基本是對方說三回她應一回這樣。有些事,她要幫也是假借妹妹或杜雨晨之手。她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夠好了。
若真是要和周晟發展什麽,哪還會有他林風清什麽事。
林風清就是一個豬頭!
她哪裏對他不好了,他憑什麽這麽對她?周晟的事她已經再力求兩全了。
寧湘怡用手背揉了揉眼,上面還有淡淡的幾點白——那是之前在實驗室被酸腐蝕燙傷留下的。
為了去國外陪他,為了争取那個交流的機會,她已經在拼命壓榨自己的時間了。
她也會累,她也會不開心。
——
酒吧裏,燈光變換着各種色彩,動感的音樂拍擊着心髒,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肆意地扭動。一派燈紅酒綠中,林風清癱坐在沙發上,略一昂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濃情法蘭西”,這裏的招牌雞尾酒,火辣辣地入喉,燃起心底的火焰。很快,他就發覺喝這個酒是種錯誤,這酒适合情侶,而不是現在的他。
頭昏昏沉沉,他拿手抵着額頭,一片昏沉中,他眯縫着眼,透過燈光凝成的光點眼前揮之不去都是她的身影。
越想忘,卻忘不掉。
随後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步步逼近。
“湘怡。”他條件反射的低呼,坐直了身子。
但來人并不是她。只見她畫着精致的妝容,一頭金色的大波浪垂在肩頭,一襲深V紅裙露出傲人的事業線,火辣性感。她很美,卻入不了他的眼。
林風清靠回沙發裏,手指摟着眉心,不去理會她。以前他加班疲勞時,湘怡就會幫他按摩頭上的穴位。
那女郎見他不理睬卻是走得更近,直接在他身邊坐下,短裙微微上滑,露出一雙白嫩纖長的美腿。“帥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喝酒,多沒意思。”她晃着手中的酒杯靠近,一對傲人的大胸很快貼到了林風清的身上。
“滾!”林風清低吓,他讨厭這樣的觸碰。
“喲,火氣不要這麽大嘛。有什麽不痛快的,我幫你解決。”女郎嬌滴滴地說,身子又往林風清身上靠了幾分,手搭上了他的肩頭。
“你要是不想以一種奇醜無比的姿态躺在地上,就給我滾開。一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他的神色恢複了清明,語氣冷冷,周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那女的也愣住了,她還從來沒見過對她不為所動的男人。
随後,之間她故意眨了眨眼,一雙美眸波光流轉看着林風清,嬌嗔道:“帥哥,你幹嘛這麽兇嗎?人家只是看你一個人孤單想陪你說會話而已。”
“啊!”話音未落,只聽見女郎驚呼一聲,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他沒有和她廢話,連個眼神都不給,直接抓起她的手腕将他摔在了地上,随後毫不留情地從她身上跨了過去,頭也不回。
“你!”女人氣得直抖。
“服務員,買單!”
——
夜色中,一個纖瘦的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
有些話總是說清楚的好,寧湘怡冷靜下來之後給林風清打電話卻一直沒人接,最終決定自己出來找。
第18次撥通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寧湘怡收起手機,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她不知道他在那裏,該去哪裏找他。但在家裏她也待不住了,索性出來走走。
淩晨兩點,這個城市沒有了白日的燥熱,夜風穿街過巷,滲透出點點涼意。
寧湘怡穿着七分袖襯衫和牛仔褲,此時小臂上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抱着雙臂,繼續往前走。
走過一個路口,看見兩個男人搖搖晃晃地朝她走來,散發着濃重的酒氣。
寧湘怡皺了皺眉,往旁邊走了兩步,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随後,她留意到他們的腳步并未遠去,反而掉轉了方向,離她越來越近。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沒有錯,其中一個染着黃色頭發的沖她嚷道:“美女,別走啊。既然都睡不着咱們一起玩玩吧。”
寧湘怡并不想和這些個醉鬼糾纏,加快了腳步。
那兩個人看着寧湘怡要走,紛紛追了上來。
寧湘怡不想和這些人起沖突,選擇跑開。運動場上的跑步健将,短跑、長跑都不在話下,擺脫兩個醉鬼還不是問題。
她撒腿狂奔,夜風在耳邊呼嘯,聽着腳步聲,她能感覺到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
正想着就要擺脫他們了,眼前的路口,一輛轎車駛過,攔住了她的去路。她被迫停了下來,趁着這空檔,那兩個人追了上來,氣喘籲籲道:“小美女,別跑啊。”
“小美女,一起來玩啊。”
“趁我沒有發火之前,給你三秒鐘,從我眼前消失。”被追上了她也不怕,冷眼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哇,脾氣還挺大。”
“就是喜歡火辣的妞。”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其中一個更是朝寧湘怡伸出了鹹豬手。
“啪——”寧湘怡毫不留情一腳踢飛了上來的那只髒手。她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這兩個人不識相撞槍口上了。跆拳道黑帶,她也不是吃素的。
“臭女人,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那兩個男人也被激怒了,揮着拳頭朝她沖了過來。
寧湘怡靈活躲避,轉身又是一記飛腿。
兩個男人眼看着沒占成便宜,被激怒了。一人被踹翻在地後,從腰間拿出了□□,朝寧湘怡揮舞過來。
寧湘怡為了剛把另外一個男人撂倒,一回頭發現他猛沖過來,卻是來不及躲避。眼看着就要刺上了,卻有一個人影撲了過來将她推開。
感受到手上有什麽溫熱的液體,寧湘怡低頭一看只見鮮血流過她的手背,只是卻不是她的,而是周晟的。
來不及多問,對方又揮刀沖了過來,寧湘怡還躺在地上,但擡腳沖着裆部就是一腳,那男人瞬間倒在地上嘶啞咧嘴地亂叫。
☆、愛你成魔(三)
紅十字醫院,就近最好的醫院。
周晟的傷口,寧湘怡已經查看過了,只是劃開了表皮,沒有傷及肌腱、血管和神經。清創縫合一下應該就沒事了,但是近十厘米的傷口,出血還是不少的,看着那一張張被浸透的紙巾,寧湘怡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小姑娘,你給我把着他一點,我要給他清洗傷口,讓他別動。”醫生吩咐道。
“好。”寧湘怡繞到周晟的身後,幫嗎扶住他的肩。“一會清創的時候你別看,不看就不疼了。”就像是哄小孩子打針。
“嘶——”醫生在拿鹽水沖洗,周晟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看着沖洗後那些血珠一顆顆直往外冒,湘怡只覺得頭皮發緊,她盡量和周晟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怎麽會突然出現的?”她都沒有給他發過消息,怎麽就那麽巧。
周晟另一只手抓緊又放開,以此舒緩疼痛。只是面上還是平靜的神情,“和幾個同學在網吧開黑打游戲,結果一出來就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影跑過去,沒想到真的是你。”說到後面,他還笑了笑,慶幸自己及時追上了。
“謝謝你,只是太危險了,以後別這樣了。”
“沒關系的,我是男生。只是你以後晚上還是小心點,一個女生大晚上在外面走不安全。雖然一般人欺負不了你,還是別和他們硬碰硬。”他還想問怎麽你一個人跑出來了,林風清呢?但看着她有些紅腫的眼睛,他就算再笨也能看出問題。微微張着嘴,欲言又止。
“嘶——”突如其來的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醫生在打麻藥,因為之前和寧湘怡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毫無準備。
“晟哥,打麻藥的時候是會疼的,你忍着點。”寧湘怡安慰他。
“小夥子,忍忍,一會就不疼了。”醫生在多個點皮下浸潤麻醉,時不時按按他的傷口,詢問麻醉的效果。
麻醉完畢,準備縫合,這時候實習醫生跑了過來:“老師,有一起車禍,來了好幾個重病人。”随後便看着護工送進來好幾個血肉模糊的病人,皮肉外翻,創面滲着血,空氣中飄蕩着鐵鏽味。那場面,讓人看見滲得慌。
“小劉,你過來縫合,我去看那幾個病人。”一下子來這麽多人,那醫生見周晟也沒什麽大礙,就把他交給了實習醫生。
小劉畢竟是個新手,操作不算熟練。“要不,我來吧。”寧湘怡話音剛落,周晟和小劉齊刷刷地看着她。
“我也是醫學專業的,學過縫合。”雖然說起來她也就縫過小動物的皮,但也是進過手術室觀摩學習的。
A大X醫學院,全國頂尖醫學院校,一報名字小劉就想膜拜了。後來在小劉的注視下寧湘怡縫了第一針,很好,沒有問題,小劉又跑去忙了,留下寧湘怡自己繼續縫。
小小的一針,寧湘怡卻是縫的一腦袋汗。但小劉的手法也不見得有多好,現在有重病人要搶救,她也沒法要求醫生先給周晟縫皮。
“湘怡……”
“恩?你相信我,雖然我還是新手,一定會給你縫好的。”寧湘怡怕他不放心。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運,成為你的第一個病人。”雖然空氣中飄蕩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慘叫聲不絕于耳,但看着她專注的神情,動作有條不紊,心裏就覺得安心。他知道她是新手,她的緊張他看到眼裏。可是把自己交到她手裏,心裏就是那麽踏實。
“你不怕成為我的小白鼠嗎?”寧湘怡不好意思說其實這是她縫的第一個活人。
“不怕!我們湘怡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随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脫口而出,“為了我們未來的寧院長,我這也算是為醫學做點貢獻了。”
“周晟……”湘怡不知說什麽好。
“沒關系,你接着縫吧,你縫的挺好的。”說完那些話,周晟也有些詫異,他平時一向不善言辭,剛才那番話感覺是超常發揮。
原來情話并不是刻意的構思,而是情到深處的自然流露。
将紗布纏緊,打上一個結,總歸是大功告成了,寧湘怡長舒一口氣。她看了看清單,藥已經領了,再打一針破傷風就完事了。
出事之後,寧湘怡就報了警,還打電話給了阿東,阿明。(阿東阿明是寧家請來保護姐妹倆的保镖,因為校園裏相對安全,現在兩人都在寧湘怡的店裏幫工,有事時才找他們。兩個醉酒的混混被警察帶走了,在醫院裏,陪來的警察順帶錄完了口供。打了針,二人就可以走了。
走出醫院,寧湘怡看了一眼手表,淩晨3點半。不知不覺竟是折騰到了這個點。
還沒有擡頭,便覺有一股大力把她拉到了一旁,“有沒有事?”寧湘怡一擡頭就對上了林風清焦灼的目光,他聽說他被流氓騷擾了,就連忙趕了過來。
“沒事。”她淡淡地說。他的眼中都是紅血絲,身上還帶着濃烈的酒氣和香水味。這個別扭的男人跑去酒吧借酒消愁了。寧湘怡咬了咬唇,不說話。
林風清低頭看了看,她的小臂上有很多青青紫紫的痕跡。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寧湘怡把襯衫袖子往下拉了拉。
“要不要……”他想說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聲音卻在看到走出來的周晟時戛然而止。“你們在一起?”他的聲音透着隐忍的怒意。
“我也只是恰巧路過看見兩個醉鬼糾纏湘怡才出手的,還好湘怡沒事……”周晟解釋。
“你閉嘴!”在她的屋外守了一晚上也是恰巧,當他是傻瓜嗎?如果他不來,他們是不是就要在一起你侬我侬。
“清哥,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周晟畢竟為了她受傷,他就算吃醋也不能這樣。“阿東,阿明,你們替我送晟哥回去。晟哥,麻藥退了應該會疼,如果實在忍不住,袋子裏還有止痛藥。傷口不要沾水,記得換藥。”這兩個人還是趕緊分開得好。
只是她的舉動卻徹底激怒了林風清,考慮得多麽周到,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噓寒問暖。“跟我走。”他粗暴地拽着湘怡的手,就要把人帶走。
“你幹什麽?”寧湘怡吃痛,這人又是吃錯什麽藥了。
“放開她。”周晟本能地要護她。
林風清卻是強勢地把人往自己身邊一拉,“我的女人,還容不得其他男人多管。”
“夠了!”寧湘怡甩開他的手,“林風清,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玩物,不是你的附屬。你要鬧到什麽時候!”
“回去吧!”這話是對林風清說的,她是真的累了。
但林風清卻聽成了她是要送周晟回去。
她就這麽護着他!
“呵,看來我來得是多餘了。祝你和你的小男寵愉快!”林風清冷冷一笑,甩頭走開。
——
車上,蕭明看着林風清怒氣沖沖地殺回來,而路邊,周晟和寧湘怡在往回走,他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林少,你怎麽讓他們走了?”他跟拍寧湘怡,發現她被醉鬼騷擾就給林風清打了電話讓他來救美。雖然說來遲一步,讓對手搶占先機,可這放任女朋友和情敵走是什麽情況。
林風清只是瞪了他一眼,不說話。恬不知恥地糾纏人是他周晟才會做的事,而不是他。
但蕭明沒有閉嘴的意思,“話說林少你讓我跟蹤的這個寧小姐還真是厲害,一個女生大晚上也敢在外頭走,遇見醉鬼調戲,直接把對方幹趴下了。”
林風清抓住他話裏的重點,“你是說她出門的時候只有一個人,周晟沒和她一起?”
“沒有啊,只是她一個人,所以才說她大膽。那男的,是後來從網吧裏走出來恰巧遇上的。我還拍了視頻。”蕭明指了指一旁的攝像機。
“我可是一發現問題就給你打電話了,但沒辦法,被人家趕了個巧,我也不好出面。人家女孩子這回多半受了驚吓,林少你不該去安慰一下嗎?”至于吵架,丢下人家和情敵一起,這不是擺明把人往外推嗎?蕭明都看不下去了。
“蕭先生,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你不是向來以嘴嚴為操守的嗎?”林風清觀看攝像機裏的記錄,不滿地開口。
“那是對別人嘴嚴。對自己的客戶,我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心盡力為人排憂解難。”蕭明雙手握着方向盤,淡淡地說。
林風清看完了錄像,果真是他太沖動了,他煩躁地拿手支了支額頭。
車子在這時停下。“到了。”
林風清擡頭,這正是寧湘怡所居住的小區,他詫異地看了蕭明一眼。
“我想你會想來這裏的,有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林風清下了車,關上車門時留下一句:“蕭先生不愧是業內的高人。”
蕭明咧嘴笑笑,看着他離去,随後拿出了自己的錢包,裏面有一張發黃的照片。
——
樓下的陰影裏,站着一個人,看着手上的紗布,毫無疑問就是周晟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沒想到周同學還有這樣的癖好,大晚上跟蹤別人女朋友。”林風清手插在褲兜裏,懶懶地看着他。
周晟未對他的話進行反駁,“希望你對她好一點。”
“你有什麽立場和資格說這些話?”林風清氣得額角青筋直跳。
他依舊沒有回答只是說,“你大概不知道,其實從小到大,我都沒有見湘怡哭過。”今天看到寧湘怡眼眶發紅,大半夜在外面走,他再笨,他也知道是因為林風清。“她一直都很要強,受了委屈也不說,什麽都自己扛。她媽媽你也是見過的,從小對她很嚴苛。雖然她是女孩子,卻比男生都要獨立,堅強。她不不會找人哭,也不會找人鬧,她習慣了什麽都咽進肚子裏,自己承擔。雖然她整天都是嘻嘻哈哈,仿佛沒有什麽事能難道她,但其實心裏并不一定痛快。”小時候,替湘婷出頭,和人打架,她沒少挨打,少挨罵,受了委屈,明明嘴唇都快咬破了,她也都是甩甩手,“咱們去玩吧”。
哼,你倒是對他很了解。林風清心裏不平,但還是繼續聽她說。
“湘怡做事,向來很執着,也很倔。她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她能容忍全世界的背叛,卻不能忍受至親至愛的傷害。你那麽聰明,一定看得出來湘怡和媽媽并不親近,原因就是媽媽不信任她,她就這麽記了十多年。你可以打她,可以罵她,卻不能懷疑她。”這是她的雷區。
所以他這是踩雷上了,她才會反應那麽大嗎?“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林風清不相信他有那麽好心。
“我愛她,但我也希望她幸福。”寧湘怡從來都是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麽的人,其實從當初寧湘怡公開戀情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沒戲了。只是從心底,他還是存了那一點點希冀。“你放心,要競争,我會靠自己的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