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女神 - 第 44 章 一回來就是一大堆爛攤子

說走就走的旅行,不是那麽好走的。

——

和寧湘怡分別之後,林風清回到自己在H市的公寓。

偌大的房間,燈火通明,可依舊掩蓋不了他又是孤身一人的事實。

突然覺得還是學校的生活好,至少不會孤單一人。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柔軟舒适,可是卻不及和她并肩坐在草地上的感覺。

她回去了,他低頭看了看表,算着點她應該到寝室了。她一出門,電話都被打爆,估計這會正被不少人圍着吧。

林風清掏出手機,界面裏也有很多未接來電,但大多都是公司裏的,還有幾個是林泰成打的。

看着那些未接來電,林風清就又想起了該死的周晟。

“湘怡,你去哪了,這麽多天沒聯系到你,我好擔心你啊……寧湘怡接起電話時,周晟說的那幾句話全傳進他耳朵裏了。

自己的東西被人觊觎着,這種感覺就像被蒼蠅騷擾一樣難受。

尤其是電話結束的那句“我過陣子要來北京”,林風清聽到肺都要炸了。最後要不是他奪過手機,回複:“好,我會和湘怡一起招待你的。”還不知道那個讨厭的家夥還要說多久。

異地的生活,太沒有安全感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一扣一扣。

“咳咳。”門鎖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這渾厚的聲音和熟悉的腳步聲,林風清不用回頭也知道對方是誰。“你來做什麽?”冷冷的語氣。只是話音剛落,想起這幾天的經歷,他又有些後悔了。他站起身,手插在褲袋裏,一副散漫的姿态,但語氣緩和了不少:“你來這裏找我做什麽?”

雖然并不友好,但終究是沒有要趕人的意思,林泰成心裏松一口氣。

“沒什麽,爸爸只是想來看看你。”之前林風清一連幾天沒去公司,只留下一條短信,着實把他吓了一跳。連忙派了人去打探他的下落,連着兩天都沒有睡好。後來打聽到林風清和寧湘怡一同外出旅游,他心裏才送一口氣。今天,一聽手下說林風清回來了,他就立馬趕過來了。

他看了看林風清放在一旁的背包和行李箱,試圖找話說:“看來和湘怡出去玩收獲不少啊。”林風清以前出門都是輕裝上陣,行李少之又少,難得看出一次門帶回來這麽多東西。“湘怡是個好女孩,是應該多一起玩玩。”

“嗯,會的。爸,別站着了,坐。”

“啊?”林泰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林風清又重複了一遍他才搓搓手坐下,明明是一個在商場叱咤風雲的人,此刻笑得卻像個孩子。

林風清從包裏拿出來兩塊茶餅,“雖然不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東西,也算純天然。當地茶農用土辦法自制的,我嘗過,味道還不錯。”說完,他就遞給了淩宇。“你要是嫌棄的話,丢了也就丢了。”

“怎麽會!老淩,收好,回頭送我辦公室去。”冷戰這麽多天,這還是林風清第一次主動示好,林泰成的眼中竟隐隐有濕意。這些日子,兒子不在,他擔驚受怕,孤身一人也想了很多事情。想要示好卻又怕林風清毫不留情地傷他面子,現在這樣的結果,當真是很意外。

“你不用意外。”林風清給彼此倒了一杯水,“再怎麽樣,你都是我爸。但是有一點,你也需要明白,林家的女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媽。”這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接受林泰成的錯誤,但他決不允許那些人進他的家門。

“好,爸爸知道該怎麽做。”

林泰成沒有逗留太久,只是又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就帶着他的人離開了。

一頭算是告一段落了,還有一頭要處理。

他從手機裏調出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喂,清哥,好久不見,有什麽事嗎?”

“是有點事要麻煩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的另一面,才悄悄揭開面紗。

林風清一手拿着高腳杯,輕輕晃動杯中的美金,沁人的香氣在鼻尖萦繞。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面朝着北方,眼前是一棟棟高樓大廈,看不到城市的邊界。

他略一仰頭,喉結滾動,殘酒一飲而盡。

“周晟,周晟…..”他口中默念着這個名字,微微眯了眯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情敵要交鋒了

☆、青梅竹馬的較量

城西一處清吧,柔和的燈光緩慢地交替變換,音響中放着舒緩的音樂。幾個在城市中打拼的年輕人組成樂隊在這裏展示着自己的原創作品。

這裏叫樹洞酒吧,以藤蔓樹根為裝飾,它不像尋常酒吧那般喧嚣熱鬧充斥着荷爾蒙的味道,它更像一個裝修精致的餐廳。就如它的名字一樣,這是很多人放松、宣洩自己的“樹洞”,也是他們交友、尋找伯樂、尋覓生活方向的地方。

酒吧一角,林風清倚着一處“樹幹”而坐,頭頂一盞白藤編吊燈投下微黃的光。他手裏拿着這裏特色的雞尾酒,偶爾抿上一口,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光時不時掃一眼在場形形色色的人。

随後一個戴着着軍綠色鴨舌帽的中年男子在他面前停下,他穿一件淺色的牛仔襯衫,背着一個帆布包,頗有幾分像城市裏的維修工。可下巴卻留着頗具文藝氣息的一撮胡子,帽檐下一雙眼如鷹般銳利。

他随意地在林風清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翹着二郎腿,點了煙開始吞雲吐霧,“林少,特地找我有何貴幹?”

林風清并不喜歡煙草的味道,但面上還是保持淡淡的笑意:“蕭先生可是國內鼎鼎有名的私家偵探,當然是想請先生幫個忙。”說完他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往前推了推,一瓶精裝的82年的拉菲。

蕭明,說得好聽是私家偵探,說得難聽就是專搞跟蹤偷拍那一套。但比起一般的私家偵探不同,蕭明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曾經是個宅男技術控,幹了這行以後以技術流和嘴嚴著稱。因此,找他幹活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蕭明接活也是很講究的。他看了看眼前的東西,滿意地笑笑,随即掐掉煙,坐直了身子,正經道:“不知道林少要我調查什麽人?要什麽樣的東西?不過話先說好了,太缺德的事我不做。”

林風清聞言,笑了笑,這才是他要找的人。“你放心,不會有損你的職業操守的。”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她就是我要你查的人。”

——

寧湘怡從苗寨回來以後,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自己留下的爛攤子,總歸是要自己收拾的。

之前養的細胞都死了,實驗沒有辦法繼續下去,她只能再養一批。

寧湘怡站在準備間,這裏的一角放了一排液氮罐。她走到一個罐子前,打開鎖,戴上手套打開了蓋子。開蓋瞬間,一股寒氣漫湧開來。她小心翼翼地提出裏面的标本架,只見裏面的水珠瞬間氣化,極具降低的氣溫讓空氣中的水蒸氣瞬間凝華成冰粒散落随後又迅速升華。寧湘怡小心翼翼地操作,避免自己凍傷。

幸虧之前趁着細胞多,她凍存了一批,不然她又要從取原代細胞做起了。

不過也不知道這些小祖宗複蘇之後能存活多少。寧湘怡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它們長得好一點,放自己一馬。

今天的任務終于完成,寧湘怡從實驗樓室出來,已經是晚上8點了。她一下課就過來了,現在晚飯還沒吃,肚子已經咕咕地開始抗議。她正準備下樓,卻意外瞥見走廊裏站了一個人,對上她的目光,那人匆忙低下了頭。

只見那人背着書包,穿着常見款式的運動裝,一派學生模樣。但寧湘怡一眼就看出來他不是實驗室裏的人,沒有穿白大褂,渾身透着拘謹。

“同學,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麽?實驗室可不能随便進來。”實驗室這種地方,不懂實驗規範的人容易多出事端。

“學姐,我在這裏等我同學,他在這裏做實驗,讓我等他。我看樓下門沒關,就進來了。”幹淨清涼的嗓音,帶着些許不安。

進了實驗樓的大門,在進入實驗區域之前,有一道門禁。在走進實驗區域後,每個實驗室還有自己的門禁。他在這裏出現,就是趁人進入試驗區門沒關好之際偷偷溜進來的。

寧湘怡朝她走過去,明明是個男生,卻是在她的目光裏低下了頭。

滿滿的青澀,看模樣是大一新生。生物醫學類的學生要進實驗室,怎麽也是大二之後的事,那他的同學又怎麽會在這裏。而且如果真的是同學讓他等,怎麽會不知道實驗室的規定,讓他進來而不是在幹淨區域等。另外,他眼中的不安和那些局促的小動作也出賣了他,但寧湘怡并不戳穿。

“同學,你等人可不能在這等,萬一染上什麽人獸共患病就不好了。”說完她還故意目光示意牆上的宣傳報,是寄生蟲專題。

果然,那男生臉上的不安更甚。

寧湘怡忍不住在心裏偷笑。

“你要是要等人,就跟我來。”她帶他走出了實驗區域,領他到走廊的座椅上等着。“你在這等你同學吧,別在實驗樓裏亂跑。”

那男生連聲道謝,見寧湘怡要走,上前一步,“學姐!”

“怎麽了?”寧湘怡回頭。

那人卻是緊張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眼神亂瞟。後來漲得臉通紅,才憋出來一句:“學姐,你叫什麽名字,是醫學專業的嗎?”說完,如釋重負般嘆了一口氣。

“沒錯,我是醫學專業的。”看着對方青澀的模樣,寧湘怡直想笑,可是又不得不感嘆時間的流逝。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個老油條。她索性豪邁地抱着胸,老神在在地說:“另外,不用叫我學姐,我不見得比你大。”

“至于姓名嘛,我做好事一向不留名的。”說完,她俏皮地眨眨眼,就背起包走了,留下那個男生站在原地。

偌大的校園裏,熟人見面尚少,何況是陌生人。至于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校園裏那麽多人,那麽多事,哪能事事都追尋。

——

五月悄然而至。

夏季是個秀身材,拼姿色的季節。随着氣溫的升高,校園裏的女生陸陸續續穿起了裙子,有中規中矩的,有大膽火辣的,而寧湘怡就屬于那種傾倒衆生的。一雙長腿又細又直,線條柔和勻稱,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加上絲滑如緞的白皙肌膚,一雙玉腿堪稱藝術品。而且雖然寧湘怡的裙子大多比較低調,但也都是精品,随手一穿,便是風景。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之百。

宿舍一群人出行,沒走多久,小麗就覺得和寧湘怡一起出門就是個錯誤。如果說她是紅花,她是綠葉也就算了,可是現實中殘忍地對比簡直把她襯成了土,何其慘烈。

“啧啧,湘怡,你真是太過分了。穿得這麽引人犯罪,我一個女生看得都流口水。”小麗和思思撐傘走在寧湘怡她們後面,抱怨道。

明飛替湘怡抱不平:“誰讓我們湘怡天生麗質難自棄,沒辦法啊。再說,當初不是你慫恿湘怡穿裙子的嗎,怎麽,這會羨慕了。”

今天要出門,寧湘怡本來随手找了件t恤和牛仔褲就要出門,後來被小麗直呼“浪費漂亮衣服”和“不尊重季節”才換了這一身。淺石灰的格紋敞口襯衫,胭脂綠短裙,休閑又清新,不過因為寧湘怡又高又瘦,腿的比例又比一般人都長,襯衫顯得松松的露出了精致的鎖骨,裙子也只遮掉了一般大腿,清純中帶着性感。

“雖然羨慕嫉妒恨,但确實很好看啊。湘怡穿得這麽美,我也很開心。”朋友就是她比你好時你也替她高興。

“哎,湘怡的什麽你不羨慕。”臉,身材,才華,家室,每一項都是羨煞旁人。現在又多了一項,一個二十四孝高富帥男友。人比人得死啊。思思把傘柄塞到小麗手中,順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小麗,你就別眼紅了,快,收起你的口水和我一起減肥才是王道,胖子是沒有前途的。”

“讨厭,瞎說什麽大實話。”

一群人打打鬧鬧往校外走。明天就是五一了,難得她們專業有假期前一天只上半天課的好時候,在北京變得人滿為患之前,不出去走一走,簡直可惜。

走到一半思思停下來系鞋帶,寧湘怡回頭等她,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實驗室的那個小男生。他穿着白色T恤配着深色的運動褲,正抱着本書站在樹蔭下。

那人也沒想到能看到寧湘怡,臉上閃過意外,随後腼腆的笑笑,朝寧湘怡招招手。

寧湘怡也只是回了個禮貌的微笑,并無言語。

随後,在校園裏各自走各自的路,擦肩而過。

事實綁鞋帶沒看到,小麗倒是從這一幕裏嗅到了濃濃的八卦氣息。“湘怡,那人是誰啊,看着好嫩啊!”

“不認識。”寧湘怡攤手

“不認識?不認識你打什麽招呼。”小麗才不會信呢,她繼續追問:“你咱們學校大一的學弟嗎?看着好小诶。”

“不清楚。”寧湘怡實話實說。

小麗不死心,還要問,就見思思伸手過來彈了一記腦瓜崩。“哇,怪姐姐居然連學弟都不放過。”

小麗對于室友的補刀已經習以為常,面對她欠揍的笑容只是翻了個白眼。

“走啦走啦。”明飛見這兩個人在鬧下去估計到目的地都要天黑了。

不過有時候,巧事也是成雙的。

剛走到校門口,寧湘怡就睜大了眼,身旁的幾人也是一臉意外。

“周晟,你怎麽來了?”寧湘怡知道近期周晟要來,因為今年機器人大賽的事,但并沒有聽到他說今天會來。

“今天沒有課,所以就提前過來了。”他說得輕巧,實際卻是翹了半天的課提前過來的。怕寧湘怡尴尬,還特地先去了B大找了寧湘婷。“好巧啊,沒想到在校門口就遇見了。”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寧湘怡的身上。

寧湘怡那群八卦的室友怎麽會看不出端倪,一時表情各異,不知道接下去會是個什麽情況。

寧湘婷見場面有些尴尬,趕緊打圓場:“怎麽你們這是出去玩嗎,本來不是說咱們高中同學也要小聚一下嗎?姐姐你是忘了嗎?”

寧湘婷朝姐姐眨眨眼,希望對方get到她的電波。高中同學小聚是個借口,只是想讓寧湘怡帶上周晟一起,至于要聚,完全可以臨時叫人。她鋪了臺階,就等着寧湘怡往下走。“我看今天難得大家都在,可以一起吃個飯啊,姐姐你來主持,大家認識認識,在同一座城市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寧湘怡明白寧湘婷的用意,想要開口,卻只見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串了出來,擋在了她的面前。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林風清!

一時間,大家都目瞪口呆,這畫面太美不敢看。

“你怎麽來了?”寧湘怡詫異,這些人怎麽都不帶說一聲一個個就憑空出現了。

“你有時間,我當然要陪着。”林風清說得無比自然,還朝周晟紳士地伸出了手,“周晟,不是說好了嗎,你來北京,我和湘怡肯定會好好招待的。你這來了,也不通知一身,倒顯得我們招待不周了。對不對,湘怡?”他看向寧湘怡的目光,滿是寵溺,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的肩頭,宣誓着他的主權。

不着聲色間狠狠地秀了把恩愛,周晟臉上的神色只有尴尬。

“既然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這麽有緣,今晚的飯,我做東。你們想去哪裏,盡管開口。”林風清看着周晟,目光中滿滿地挑釁。

明明無聲的戰場,卻已是刀光劍影,烽煙四起。

☆、泥美人

最終一行人去了一家大型休閑購物中心的室內游樂場。與其它商場的室內游樂場不同的是,這裏除了傳統的室內傳統項目,竟然還有海盜船、過山車等項目,雖然比起戶外的設施明顯要小上許多,但在室內看到這種項目,還是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游樂場在北區,當衆人走到南區的時候,幾個女生都面露驚喜之色——這裏居然有河!

這一塊休閑區的名字就叫“風情威尼斯”,在商場內修築了人工水道,兩旁的商鋪裝修成意式風格,頗有迷你威尼斯的風格。而且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水道可不光是用來看的,真的有船行在其中,水流清澈,水裏的魚和水下鋪就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水邊“廣場”上還有不少仿真鴿子裝飾,還有幾個駐點畫師給往來的顧客畫肖像畫。加之在頂樓,采用玻璃頂棚自然采光,明明是室內,卻能給人極好的室外體驗。

寧湘怡以前也沒有來過這裏,對于這個商場也感覺挺意外的。“你倒是會挑地方,我怎麽都不知道這裏?”

“什麽都被你知道了,豈不是沒有驚喜了嗎?”林風清滿是寵溺地看了看寧湘怡,末了還不忘用眼神掃一眼被遺忘的周晟。

小麗已經滿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想要逛逛了。“我以前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離學校不算太遠,以後咱們寝室要一起出來玩就可以來這裏了。”

思思也覺得不錯:“是不錯,這裏簡直吃喝玩樂加購物一條龍服務啊。清哥,你明明不在北京,倒是比我們這些人都玩得轉。”

“對于玩轉北京,我自然比不過你們。只是因為這個商場是盛世集團和泰和合作的項目,三個月前剛開業,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林風清氣定神閑地介紹,旁邊的人卻是不淡定了。

小麗已經迅速get到了重點。“那你豈不是這裏的老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免費在這裏玩了?”小麗臉上笑開了花,還順勢往寧湘怡身邊靠了靠,挽住她的胳膊,一臉狗腿地抱緊這條大腿。明飛瞬間甩了她兩把眼刀。

“那可不行,身為老板,也是要明算賬的。”看到小麗和思思臉上表情有點垮下去,他又從錢夾裏拿出一張金燦燦的卡塞到寧湘怡手中,“但是你們來玩,我怎麽能不招待,所有的消費記我賬上。”

寧湘怡在室友羨慕的眼光中接過了卡,卡背面的編號,竟然是她的生日,她忍不住笑——這個人倒是會讨好人。

“哇,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小麗搓搓手,另外也投給了林風清一個贊許的目光——清哥,你很上道啊!

林風清已經成功收買了寧湘怡的室友,成為了衆人的中心。而周晟,已經被人遺忘在了角落,很是尴尬。他不是個善于掩飾的人,落寞寫在了臉上。他的表情被林風清看在了眼裏,林風清愈發得神采飛揚。

——

大家分頭行動。寧湘怡的幾個室友劃船去了,她和妹妹則坐在水邊的一家陶瓷DIY工坊做陶藝。而林風清則約了周晟去一旁打保齡球。

“妹妹,有些事,你別插手。”寧湘怡挑了一塊陶土放在轉盤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寧湘婷聞言一滞,但還是裝作沒聽懂,繼續擺弄着手裏的泥胚。“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我們是親姐妹,何必拐彎抹角地說話。”寧湘怡掃了眼周圍,小麗她們劃着船已經走完了,保齡球館離這甚遠。“感情的事,我有分寸,你不要在幫着周晟了。”

被姐姐道破,妹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本來感情就是當事人的事,他們這些人再親密,也不過是局外人。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看着周晟這麽多年為湘怡所做的努力,她做不到冷眼旁觀。

“我知道這事我不該管,可是姐姐,你确定林風清真的就是良配嗎?他以前又不是說沒有過女朋友,而且出生在他這樣的家庭裏,難保不會有花花腸子。他現在的确是對你各種好,可是姐姐,你也看得出來,他不是那種心思單純的人,萬一以後感情破裂,反目成仇,他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泥太硬了,寧湘怡往裏添了點水。

妹妹見姐姐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她繼續說:“姐姐,面對這麽個有城府的人你不覺得累嗎?”

“錯,聰明并不等于勾心鬥角,而是清楚的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怎麽做。單純?如果步入了社會還過于單純就是愚蠢。而且如果他對感情不真誠,你覺得我會喜歡他嗎?他的外在條件很好是沒錯,但我也沒那麽膚淺,因為那些就傾心托付。至于反目成仇,你姐姐不至于那麽蠢能把一份感情經營到那個份上。哪怕有一天我們真的要站在對立面上,輸的那個人也不一定會是我。”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從小到大,鬥嘴從來不是寧湘婷的強項,說,她是說不過寧湘怡的,但她身上也有寧家人都有的倔。“姐姐,我知道你高傲,有追求。你做事肯定有你自己的打算,但我還是要說一句。有時候不要太強勢了,總想着什麽都能掌控全局。周晟或許難以和你比肩,但他确實是那種可以和你共患難,不離不棄的那種人。”

“我知道,我相信周晟是那種不管何時何地我都可以用後背朝向的人。可是你知道嗎,我要的不只是一個可以陪伴我不離不棄的人,更是想要一個可以為我撐起一片天的人。周晟對我好,我知道,可我他的好全都是以我為中心,失去他自己,這種愛是不對等的。而和林風清在一起,我們是對等的。你可以說我作,但這才是我想要的。”她的嘴角漾開淡淡的笑,手中的泥胚已經有了雛形。

“可是姐姐,既然你心意已決,為什麽還要給周晟希望?”讓他日複一日的努力,追随着他的腳步。

花瓶有了底座雛形,寧湘怡關掉機器,拿起竹簽在瓶底寫字。“妹妹,感情問題不是數學題按部就班就能完美解答。我的立場,早就已經向周晟表明了。”只是這麽多年的青梅竹馬,難道真的要做到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嗎?她做不到。林風清約周晟打保齡球,肯定也會明裏暗裏地打擊他,但她沒有制止,她希望借林風清的手讓他放棄。“你說我為什麽給他希望?一頭毛驢在穿越沙漠,它的前方挂着胡蘿蔔,因為有了動力,它會一直向前走。等穿越沙漠,到達草地,胡蘿蔔就無關緊要了。但若是中途沒有那根胡蘿蔔,它或許就穿不過沙漠。”

你不離,我不棄。寧湘怡在花瓶底座上刻下了這幾個字,随後用竹板将底壓得平整些,繼續說道:“你肯定難以理解為什麽我既然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還要花費那麽多精力去幫他完成機器人大賽的目标。他有那個天賦,雖然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但是那麽多年的朋友,我也希望他過得好。今年的大賽,他要是能取得成績,保研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而且就算要工作,也相當于有了一張金牌。”

她低頭,打開機器,雙手扶着基地的陶泥,一點點拉出花瓶的形狀。

姐姐,果然是姐姐,寧湘婷佩服。

“別分心了,一會我的花瓶做完了,你的盤子還沒着落。”寧湘怡嫌棄地看了一眼妹妹面前的那攤泥。其實她也是要做花瓶的,只是因為想做個寬底花瓶,動作又慢,眼前做的就像個盤子。

“哼,誰說我做的是盤子,明明是花瓶好嗎。”妹妹不服,“等咱們做出成品再見高下。”

“好。”話題被轉移,寧湘怡安心對待她的作品,雙手捧着泥,扶着它往上拉出花瓶的形狀,時不時又伸手調整一下內口大小。

工坊裏也有不少人在拿陶土做泥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新手,觀看彼此的作品,借鑒學習。

對于一旁的轉盤機不少人躍躍越試,但機子有限,也只能默默觀望,排隊等候。但也因此時不時有人來看看姐妹兩人的進展。

寧湘怡的花瓶基本成形,細節處處理一下就可以收工了。妹妹原本想做個袋狀的寬底花瓶,最後做成了個蛋殼杯。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順帶向寧湘怡秀了一把:“看,是不是還不錯。”

“嗯,描着老虎畫出了馬,厲害!”

“切,你又打擊我。”又誇又扁,讓人無法反駁。妹妹早已習慣了姐姐的毒舌,自帶護甲。她将花瓶小心地取下來,放在一旁晾幹,欣賞着自己的作品。看自己做的東西,越看越滿意。

旁邊幾個女生做泥塑,後來做得都不像樣,幹脆玩起了泥巴大亂鬥,往彼此臉上呼泥,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看到這個場景,寧湘婷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麽,嘆道:“可惜今天雨晨沒在,好久沒有一起玩了。姐姐,你們不是一個學校嗎,最近有見過雨晨嗎?我之前聯系她她老說有事,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說道杜雨晨,寧湘怡的眼神暗了下去,只是臉上還是笑嘻嘻的。“她不是要去德國留學嗎,估計在準備德福的考試吧,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她也挺愛玩的人,不至于沉迷學習無法自拔吧。”好多天不見人影了。妹妹手托着下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妹妹,快看!”

“怎麽了?”妹妹聞言睜大眼看着寧湘怡,不知道她讓看什麽,姐姐手裏的花瓶還是老樣子。

“不是看我,看鏡子,快看大美女。”寧湘怡挑眉示意一旁的鏡子。

寧湘婷看着鏡子裏,并沒有其他人。“沒有啊?”

“不會吧,那麽明顯。”寧湘怡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那麽大一個泥美人你都沒有發現?”

妹妹又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她說的竟然是自己。因為手還沒洗,之前摸下巴的時候全糊臉上了。

“讨厭!”

寧湘怡對于她這個繞地球一圈的反射弧笑道停不下來。

“你還笑!”妹妹見她那麽歡,伸出魔爪打算反擊。不過這一拍,卻是糊到了另外一個人臉上,姐妹倆都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劇情太平淡了點,摸臉

☆、愛你成魔(一)

滿庭香,一家頗具盛名的自助酒店。

這裏的肉品和海鮮都很新鮮,甜點也很精致。小麗這樣的吃貨瞬間展開了饕餮的模式。思思還矜持一點,但在湘怡給她拿了份牛排和三文魚之後也開始放開了肚子。

寧湘怡自己倒沒怎麽吃,只是拿了份水果沙拉,一勺一勺慢慢地挖。

“別老吃這些,吃點主食。”林風清将她面前的沙拉推走,把一份排骨湯和蝦餃放在她的面前,随後又拿起一只大螃蟹,慢條斯理地幫她剔蟹腿上的肉。

寧湘怡偏過頭看了看他的臉,泥漬早已擦掉了,光潔如初。當時誰都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竄出來,寧湘婷那一手泥直接呼他臉上了。當時周圍那些顧客也都看了過來一副看熱鬧的心态,不過出乎意料的,林風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回過神,第一反應竟然是拉了拉寧湘怡的裙子怕她走光,随後自己一臉淡定地擦掉了臉上的泥。

現在泥漬沒有了,臉上卻隐隐還有手指的痕跡。但他從頭到尾沒有絲毫的愠怒,此刻安靜地剔着蟹肉,動作從容優雅,帥得不像話。

林風清見寧湘怡看自己看得出出神,忍不住打趣她,“怎麽,看我就能填飽肚子了?雖然我很帥,也不用這樣。”随後又壓低了聲音故意說:“想看,回去讓你看個夠。”

“咳咳!小麗,那個羊排味道還不錯。”

“明飛,你的飲料沒了。”

寧湘怡的幾個室友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都裝作沒看見,繼續大快朵頤,只是小眼神偶爾關注一下。

沒想到這個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麽肉麻的話,寧湘怡覺得老臉都丢光了,臉紅到了脖子根,随即伸手在桌下掐了林風清一把。林風清吃痛倒吸一口涼氣,但嘴上依舊不服軟,湊到寧湘怡耳邊輕聲說:“怎麽,要當衆謀殺親夫,嗯?”

“別鬧。”寧湘怡甩了個眼刀,在桌下又掐了一把林風清的手。

林風清見好就收,抓住了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心裏,随後另一手把剔好的蟹肉推到她面前:“來,嘗一嘗。”

男俊女俏的和諧畫面,在有些人眼裏卻是化成了利劍紮在了心上。

周晟一直被遺忘在角落,雖然在心裏他一直告訴自己只要湘怡過得好就行了,但此刻看到而然親昵的畫面,想到今天下午林風清對他說的那些話,心裏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此時兩人的蜜糖于他就是毒藥,穿腸而過。

他一個人默默喝了兩大杯啤酒,他不善言辭,因此桌上的話題他總是顯得格格不入。此刻他舉起杯,伸向林風清:“這樣的日子,怎麽能不來點酒呢,來幹一杯。”

林風清挑眉看了他一眼,呵,這是挑釁嗎?

好,他奉陪。

随後,周晟又向寧湘怡說:“湘怡,以後一個人也別太拼了。雖然是要做女博士的人,也不要太累。”一種老同學的口吻。

“其實……”周晟這話說出來着實有些尴尬,寧湘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