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女神 - 第 36 章 萬一回來它死了怎麽辦? (6)

辦公室的兩個女生對她頗是好奇,正小聲地說着什麽,見到他回來,連忙避開。

雖然只是一個側影,甚至連正臉都沒有,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她。

曾經日思夜想,可如今來了,卻連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只是嘴角邊不可抑制地漾着微笑。

其實在辦公室,他還是很少笑的。

他輕輕地探出頭,卻發現她居然就這麽睡着了,趴在桌上,枕着手臂,一手還虛虛地握着筆,臉上還蹭着些許墨跡,配上安靜的睡顏,讓人忍俊不禁。

可當林風清看到寧湘怡手底壓的那些塗鴉時,卻是哭笑不得。敢情她在背後記仇就是這樣的。

他正欲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身後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寧小姐,我們把東西買回來了。”幾個保安照她的吩咐把東西提了上來,卻只見到林風清冷峻的側臉,一時都噤了聲,氛圍有些尴尬。

看太子爺的樣子好像有些不高興。老王只得大着膽子小聲說:“林少,是寧小姐讓我們去買這些東西的,您看放哪裏?”臉上笑出了深深的褶子。

“放着吧。”林風清沒有多看他們,他們把寧湘怡吵醒了。

幾個人見太子爺面色不善,也沒有再多問,趕緊把東西放在一邊就迅速撤離。

寧湘怡正睜開惺忪的睡眼,就看見那幾個保安離開的身影:“咦,他們這麽快就買上來了?”一臉模糊,聲音也軟綿綿的,臉上還帶着睡痕,一時間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邊。

“嗯,累不累?還困就多睡一會,這邊有休息室。”林風清溫和的嗓音讓辦公室的人都掉一地雞皮疙瘩,要知道太子爺在公司裏雖然還算謙遜,但也是高冷得很啊。

“不累,我給大家買了點心,大家快吃吧。”她從他的身側探出個小腦袋跟大家打招呼。

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架子。但太子爺沒有發話,衆人也是面面相觑,沒人敢動的。

“你讓大家一起吃吧,不用拘束。”寧湘怡看出了大家的猶豫。

“好。”

“領導請客,大家別客氣,一起吃。”

他一發話,大家紛紛上手,但目光卻都不由自主地往這邊飄。看來這個“領導”人還挺不錯的。

“你要不要吃什麽,我給你拿?”

“不要。”寧湘怡困勁還沒過,也不想吃東西,只是将頭懶懶地抵在他的小腹上,像個撒嬌的孩子。林風清也不動。

“哼,你以後不許在和蘇映雪糾纏不清,不然小心跪搓衣板。”她暈頭暈腦地冒出了這一句話。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落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裏。大家瞬間石化了。随後反應過來,都別過臉,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想笑又克制,臉上的肌肉線條擰成一團。

看着那些微微顫抖的背影林風清就知道這些人在偷笑,但他卻絲毫不生氣,只是擡手摸了摸她腦後的烏發,貌似又長長了一點。

“遵命!”

她是在乎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寫得太瑣碎了一點,但是很多細節真的不願意放棄。沖突和情節主要在後面,但某豆真的是丢不下前面的感情積累。~

☆、狠心

皇爵庭宇——H市最有名的會所。各種世界級的豪車在門前一溜排開,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進進出出。

一輛賓利在門前停下,侍者恭敬地上前打開車門。一個男子從車上下來,身材高挑挺拔,意大利純手工西裝線條挺括,裁剪精良,每一個邊角都熨帖平整,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氣場。他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目光,而是在侍者的引領下目不斜視地走進了會所,身後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人緊跟着他的腳步。

會所裏,裝修奢華,大理石的地面光鑒照人,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耀眼的光華。這是H市的頂級會所,來到這裏大多是權貴富商。

微黃的燈光浮動着奢靡的氣息,而空氣中那些飄飄浮浮的香氣訴說着夜的暧昧。生意場上,會議桌上的唇槍舌劍大多只是表象,只有夜裏,在這種地方才是真正談生意的場所。

林風清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林建成讓他跟着集團中的某位老股東來這裏見見“世面”。他的長眉微微蹙起,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但那厭惡一散而過,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則,他收起了自己的稚嫩,邁着穩健的步子往裏走。

包廂裏,已經聚了聚了幾個人,都是商界的大佬,大多四五十歲的年紀。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帶了兒子。

帶着兒子談生意不奇怪,奇怪的是父親和兒子都摟着女人。父親當着兒子的面與外面的女人親昵面上沒有絲毫的不适,兒子對于父親的舉動似也表示了認可。

林風清心裏泛起幾分厭惡,但面上還是溫文有禮,滴水不漏,一一見了禮。

他在老股東王叔的身邊坐下,脊背挺直。身邊坐着一位美麗的少女,身材性感火辣,身穿一身紅色深V露背裙,一對酥胸呼之欲出,紗制的裙擺下,一雙雪白的美腿若隐若現,見林風清落座,親昵地往他身上靠了靠。“林少——”她聲音婉轉,甜得發膩的聲音讓人的心發酥。

換了大多數人只怕難以抗拒,只想軟玉在懷。林風清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輕易,還裝作不經意地拂了拂她所觸碰過的地方。

在場的都是風月場上的老手,看見他的小動作臉上泛起意味深長的笑。

他依舊波瀾不驚。

“林少可真是青年才俊啊!”坐在對面的丁遠志嘆道,他是一個鋼材商人,近幾年鋼鐵行業走俏,賺了個缽滿盆盈。今天的聚會,他帶了他的長子丁洪一起。

“不敢當,還承蒙前輩賜教。”

“賜教說不上,我還是很期待和林少的合作的。”丁遠志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個煙圈,煙霧中一雙精明的三角眼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沒想到林建成這個老東西這麽早就把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推到前頭來了,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倒絲毫不怯場,有點意思。他的手在女郎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看了看一旁自己的兒子,心中已經開始計較了起來。

王叔是個浸淫商場多年的老狐貍,衆人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活躍氣氛他是很在行的。很快就打開話匣子,跟幾位大佬看似親切的交談起來。

對于這些人,林風清并不熟悉,但是來這之前也做了功課,有了大致的了解。他們的談話看似漫無邊際,都是些場面話,但實際上也暗含信息。大家都打着太極,他留意着話裏的細節。

深夜,林風清走出了包廂,微微扯了扯領帶,外面的空氣讓他感到自由。

皇爵庭宇是一家集各種娛樂休閑于一身的會所,夜總會,賭場,特色餐廳,豪華浴場,星級酒店,這裏簡單地說就是一句話,只要你有錢,管飽賽神仙。

一到夜間,這裏就是人間歡愉地。

包廂裏的人都已散去,各自行樂去了。

今天看似什麽都沒有談成,只是交流感情的一個聚會,但林風清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門道,也明白了一些商場上的處世之道。

以前他不過是看在眼裏,但現在自己真的和這些老狐貍面對面,他心裏也着實是虛了一把,只是面上撐足了氣勢。

今天他陪着喝了不少酒,頭暈暈乎乎的,現在,他迫切地想回家。

确切的說不是回到那個家,而是回到他和寧湘怡相互依偎的小公寓。

想喝着她親手做的湯,然後任由她依偎着自己打打鬧鬧。

他腳步有些搖晃地往外走,助理和保镖跟在他身後。

經過一個包廂時,卻突然沖出來一個女的,和他撞了個滿懷。他身形晃動,虧得扶着牆才占穩,身後保镖立即圍了上來。而那女子此刻正衣衫不整地滾在地上,很快,那門又打開,出來兩個黑衣男子,像鷹抓小雞似的将她鉗起。

“放開我,我不要。”女人叫喊。

“臭□□,出來賣還裝什麽貞潔。”兩個保镖模樣的人将她往回帶,在他們的手下,她的掙紮顯得那麽無力。

剛剛門被開啓的瞬間,林風清隐約看到了裏面多個□□的軀體,看見女人衣衫被撕裂的模樣。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在這種地方,總是有人會尋求刺激。

但這不是他要管的事。

他擡腳準備離開,那女人卻發瘋似地撲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腿:“清哥,你救救我,別走!”

林風清的瞳孔倏然增大,他這才看到,那散亂頭發下那張曾經熟悉的臉。沒有了曾經的青春氣息,妝容已哭花,慘敗得吓人,那麽卑微地躬身抱着自己,如瀕死的魚拼命地汲取着最後一點水。

蘇映雪!

她來公司鬧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在那之後他加強了公司保衛,不給她再接近自己的機會。卻不想他們今天會在這種場合,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她曾經也是他心上的人,清純如百合。卻不想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破敗如她身上的衣服。

“放開,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他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不!”蘇映雪哪裏肯放手,她聲嘶力竭地哭喊,“清哥,你不能這樣。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救救我,別讓他們帶我走。我就算再不堪,也不想被那樣的人碰我。求求你……”

呵,這是在上演貞潔烈婦嗎?

他巋然不動,沒有看她一眼,但腳下卻是生了根。

會所的人已經被驚動了,有幾個工作人員朝這邊走了過來。那兩個保镖也不想再耽擱下去,抓住她準備将她拖回去。

“林風清,你不能這麽狠心,你難道就想看我死嗎……”後面的話因為嘴被捂住,沒有再說出來。

當那扇門再一次被打開,裏面昏暗得看不清,可蘇映雪的眼中的卻透着恐懼和絕望。瞳孔倏然睜大,身體卻已經放棄了掙紮,仿佛聽見了命運的聲音。

“等一等!”

——

黑色的賓利行駛在城市的街道,男子的俊臉隐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蘇映雪裹着他的西裝外套,小聲啜泣,“謝謝你。”

林風清并沒有應聲。

已經決定形同陌路,彼此的交集,還是越少越好。

“別再去那種地方了,以後安分過日子吧,下回不會有人再救你了。”他看着窗外,不冷不熱地說。

“我知道錯了……我也是……我也是被他們騙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那樣。”本來她也只是因為上次和寧湘怡的沖突吃了癟,心裏不甘。想證明她的魅力,想讓寧湘怡知道她并不是什麽沒人要的殘花敗柳,也是出于虛榮,她勾搭上了富二代。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只是沒想到他完全把她當成一個玩物。竟然要她加入他們的yin 亂派對,她開始慌了,掙紮着逃了出來,才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清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前是我太貪心,是我過分,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林風清依舊不為所動,她繼續哀求。“我知道我比不上寧湘怡,我也不會再去找她麻煩。”

聽到寧湘怡的名字,林風清終于轉過了臉,只是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我是真的錯了,可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我真的離不開你,所以我嫉妒,我發狂般的嫉妒,所以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她從座位上起身,跪到了林風清的腳邊。

林風清卻只是嫌惡地收回了腳,仿佛聽見一個笑話:“愛我?別開玩笑了,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會愛我?別開玩笑了,你愛得只是我的身份而已。”

“其實,我不傻。你的用心我早就看穿了,只是我那時希望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能因為我的愛而收斂。可是你卻把我的愛當做籌碼,變本加厲,一次又一次地算計。跟我說愛情,你當我是傻子嗎?”他突然加大了音量,把蘇映雪也吓一跳,只是嘤嘤地說着:“對不起。”

說到往事,林風清的眼中也泛起了波光,他生硬地別過臉。“現在,我已經有了湘怡,我們過得很好。希望你也自重,不要再糾纏不清。不要把你最後一點尊嚴也糟蹋殆盡。”

“我不會拆散你們的,你愛她,你娶她,我可以接受,我願意做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見不得光的情人我也願意。”她的臉爬滿淚痕,卑微地祈求。

“所以,這就是你的愛情?”林風清只覺得聽到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你真是無藥可救。”

把蘇映雪安置在酒店,林風清不願再久留,擡腿就走。

“清哥!我們當真就沒有可能了嗎?”蘇映雪還不死心。

“沒有!”林風清斬釘截鐵。

“你當真就那麽愛寧湘怡嗎?”她低低地,像是自言自語。

“你喜歡寧湘怡我無話可說,可是難道她就真的是你的良配嗎?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實際上可不是什麽善茬。”經過這兩次過招蘇映雪算是看出來了,寧湘怡絕不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她心思那麽深,你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麽?真的拿捏得住她嗎?”

聞言林風清腳步一滞,的确她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用這種手段來挑撥離間,你不覺得太低劣了嗎?”林風清的聲音帶了怒意,“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被她玩弄股掌之中,也是我心甘情願。而你,于我再無瓜葛。”

他不想在這多呆,轉身打算離開。

“清哥!”蘇映雪快走兩步攔住他,看着他冰冷的臉,欲言又止,為了不招來他更深的厭惡,她沒有再辯解什麽,只是生硬地說:“你的衣服。”她将他的西裝外套遞上。

可他卻沒有絲毫接過的意思,“你用過的東西,我嫌髒!”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門在他身後合上。

蘇映雪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知道他離開了很久,才靠着門跌坐在地上。

他嫌她髒,他居然嫌她髒?

她知道她有時候是過分了一點,可是自始至終她也都只有他一個男人。

哪怕在會所,有巨大的利益誘惑,看着那些真正為金錢出賣肉體的女人,她知道她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她拼死掙紮,他卻嫌她髒了。

修長的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溢出。

——

林風清回到了自己空蕩蕩的公寓。

淩晨兩點,他掏出了手機,倚在床頭寫下了信息,“寶貝,我愛你。”

點擊發送,出乎意料地沒有回應。

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決定了新的開始,總要了斷過去的。

☆、強勢

喝酒喝多的後遺症就是第二天林風清醒來的時候頭鈍鈍地疼。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已經遲了。他像所有遲到的上班族一樣,匆匆忙忙地洗漱,胡亂吃了些早飯然後驅車去公司。

以他的身份,也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畢竟遲到了沒有上司會給他甩臉子,更不用擔心會被炒鱿魚。

但是少年的心中多少存了幾分孤傲,不想被人看輕。在父親的面前應下了這次鍛煉,便絕不會教人看笑話。

緊趕慢趕,終究是晚了十分鐘。不過還好,大家也才剛剛進入工作狀态,他迅速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對于太子爺遲到這種事,大家并不驚奇,畢竟這是人家的企業,來或是走,都是人家說了算。

但是對于林風清這麽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态,內心還是頗驚詫的。本以為他只是個纨绔子弟,工作不過是來玩的而已。但事實卻是他們大錯特錯,他拿出來的态度卻是令不少人自嘆不如,原本開小差的幾個人也默默埋下頭工作去。

但喝酒還熬夜這種事,起初沒什麽,但沒多久,那種困勁就上來了。林風清揉揉發緊的眉心,眼睛酸酸脹脹。正打算閉目養神,目光卻留在了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白盒子。這個盒子是上次寧湘怡來的時候買的,說是給他準備。放在這裏,他一直忘了打開看。

人在勞累的時候總是渴望溫暖,那些能寄托思念的哪怕只是些毫末都顯得彌足珍貴。

打開盒子的瞬間,卻是一股熱流直沖門面。裏面是一個兩層的小盒,放着各種各樣的藥品。每個藥盒上都貼着便簽,寫着小字。解酒的,消食的,防暑的,抗感冒的,以及消毒用品和一些燙傷、擦傷的外用品,她幾乎把針對常見症狀的藥品都備齊了。

“天涼了,小心感冒。吃藥期間忌酒哦!”便簽上是她秀氣的小字,旁邊還畫了一個萌萌的表情。

每一件藥品上都寫上了她的叮囑,還特地标明了用法用量和禁忌,以及保質期。

每一張小小的标簽都透着溫度。

他仿佛可以看見她低頭寫這些紙條時專注而俏皮的模樣,眼睛黑亮亮的,滿是得意。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麽。

林風清掏出了手機,上面有好幾條她的未接短信,只因為之前他走得急,都沒有留意。

第一條,早上6點10分發的,回的是他昨晚的短信。居然起那麽早。

“居然那麽晚還不睡,是不是做賊去了。大晚上不睡覺,小心以後我查房哦。”

林風清的疲倦一掃而空,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開始點開下一條。

“別熬夜熬得太晚了,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

每一條都是再簡單不過的話語,卻是在他的心底激起了幸福的漩渦。

好在她還挺有良心的,他沒有看錯人。

中午的時候,林風清掐準了寧湘怡下課的點,給她打了電話。

“喂,領導查崗了,快自報行蹤。”電話接通,他煞有介事地說。

“哼,好意思查崗,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不睡覺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嘈雜的背景中,她的聲音格外悅耳。雖然每天都會同學,但那聲音卻是怎麽也聽不夠般。

“你那邊怎麽那麽吵?”

“下課了,肯定吵啊。”這頭寧湘怡覺得林風清問了一個相當白癡的問題。她低頭走在校園的石板路上,故意每一步都踩在交界點上。

她問起了林風清昨夜的去處,他據實交代,只是略過了蘇映雪的部分。

聽到林風清喝酒了,她的黛眉微微蹙起,“少喝一點,萬一喝成了挺着大肚腩的大叔,我可不要你了。”

“怎麽可能,我可是謹遵夫人教誨,滿滿的克制力。”林風清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一派悠閑。

而這邊的寧湘怡,卻是被他那句“夫人”弄得臉火辣辣的。“自制力沒看到,臉皮越來越厚倒是真的。”

“皮不夠厚,怎麽築起城牆保護你。”林風清順杆往上爬。

天哪,來道雷劈死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吧!

可是心底為什麽有有點開心。

寧湘怡抿着嘴角偷笑。

兩個人就生活瑣事扯了一通。

明明每天都通話,可總有說不完的話。

“湘怡,你怎麽在這裏,下午的活動一起去嗎?”路過的一個同班男生跟她打了個招呼。

“去的。”寧湘怡應了一聲,她不光要去參加那個活動,她還是主持人,和林風清打電話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等等我,我和你一起。”

随後,她又對着電話說了兩句:“我還有事,先挂了,回頭再說,照顧好自己。”說完,匆匆挂了電話。

“你……”這頭林風清還想再說什麽,那邊已經挂斷了,只剩“嘟嘟嘟”的聲音。

如果,沒聽錯的話,他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驚覺自己忽視了一個事情。雖然寧湘怡不會是那種勾三搭四的人,但暗戀她的男生可不少。加上她性格開朗,和很多男生都玩得很好。她或許坦坦蕩蕩,但心懷不軌的人只怕大有人在。

如何将那些挖牆腳的掐死在萌芽狀态?這是一個問題。

——

寧湘怡和幾個男生,拎着大袋的工具,匆匆往活動現場去。

身為學生會主席,她不僅是這個活動的參與者,更是組織者,在各方面都是身先士卒。

活動現場就是借的一個大教室,幾個男生正在把剩下的桌椅往後挪,摞在一起。幾個女生則在粘貼準備小道具,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

寧湘怡帶來的東西一到,大家都進入了最後的布置工作。

小小的教室裏,大家有條不紊地準備着,互相配合,充斥着歡聲笑語。

寧湘怡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這次的活動的标語。雖是女生,卻是筆力遒勁,字體灑脫,随着粉筆碎屑的飛舞,一筆揮就。

只是寫完了,寧湘怡後退一步看看,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以前她辦這些活動時,他總會陪着,然後抱胸站在一旁,各種挑刺,“字寫小了”,“有點偏了”,“顏色不夠亮”……活脫脫就是領導視察的模樣。而現在沒有他挑刺的聲音,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她有片刻地失神,被在場的八卦分子捕捉到了。“湘怡,想什麽呢?不會是想你家領導了吧?”寧湘怡和林風清之間的小稱呼,早就被小麗傳出去了,知道的人也不少。

只是南方人lin ling 不分,北方人卻是将二者的區分得十分清晰,被她這一說,弄得有幾分上司和小秘的意思。

“那肯定的,人家林先生可是二十四孝男友,湘怡姐辦活動的标準後勤。”另一個女生也跟着應和。

“咳咳,幹活!幹活!時間快來不及了,抓緊了,誰拖後腿誰請吃飯啊!”寧湘怡拿出了老大的派頭。

請客這種事大家最有興趣了。只是誰也不想成為被宰的那個,紛紛麻溜地幹起活來,幹勁十足。

活動舉辦得很成功,為了表示慶祝,大家下館子搓了一頓。

玩玩鬧鬧,不知不覺已經九點多了。

十月份的夜,帶了些許的寒意,絲絲縷縷浸透着肌膚。剛從溫暖的包廂出來,寧湘怡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同行的一個男生正想問她冷不冷,要不要衣服,卻已經有一件西裝外套蓋在了寧湘怡的肩頭。

回頭一看,竟不知林風清從哪裏冒了出來,此刻已站在她身邊,一雙笑盈盈的眼正看着自己。

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她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閉上再睜開,沒有看錯,是他!

她的這一舉動也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林風清的眼裏,他笑意更甚。

“你沒有看錯,你的王子跨越千山萬水來看你了。”說着,極其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

這種幾乎從天而降的現身方式,讓在場的人着實驚訝。而且林風清此刻西裝革履,妥妥的精英範兒,還這麽自然地說着情話,簡直就像電視裏男女主角的相遇。有幾個女生忍不住捧心尖叫。

“晚飯吃的那麽飽,現在還被硬生生喂了一把拔絲狗糧,我覺得我簡直要窒息了。”學生會的老人,至今未曾戀愛的春哥痛心疾首,一把拉過之前欲給寧湘怡遞衣服的男生,默默離開了,化解了這場尴尬。

正派男友已經來了,這裏也沒有大家什麽事了。剩下的人也極其有不當電燈泡的自覺,紛紛找了借口離去。只是偶爾幾個好事的,邊走還忍不住回頭看兩眼。

只剩下寧湘怡和林風清兩個人。

“你怎麽來了?”身上的外套還帶着他的淡淡的體溫,寧湘怡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明明中午他們還在打電話,他當時還在公司裏,下午竟然就來北京了,而且還找到了她在的地方。

“瞪着我看什麽?是不是看我帥。”林風清伸手捏捏她的芙頰。

“臭美!我只是好奇你曠工出來,會不會回頭被你老爸奪命連環call。”

“才不會,我這是因公出差,正大光明。”

切,假公濟私的家夥!寧湘怡給了他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可心裏卻還是甜得冒泡,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這家餐館離寧湘怡的公寓很近,所以二人都沒有開車,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你喝酒了?”林風清聞到了寧湘怡身上的酒味。

“就喝了一小罐啤酒。”寧湘怡坦白承認。

“就你那點酒量,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敢喝酒。嗯?”林風清扶在她後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只是大家高興才喝了一點啤酒而已,喝得不多,我平時可是不沾酒的。再說了,也不是我一個人,都是同學。”這種情況下才不會出事。

“哼,那也不行。以後不許喝酒聽到沒有?”她懲罰性地在她的臀上掐了一把,弄得寧湘怡一陣臉紅。

大概覺得說得太死了,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你要是和我喝酒我不介意的。我在的時候,喝一點點也是可以的。”

哼,小氣的男人!

所謂小別勝新婚。

一回到公寓裏,林風清就一把将寧湘怡抵在了牆上,腿一勾帶上了門,一陣狼吻。

說真的,他吃醋了。

白天的時候挂了電話,他就在A大的同學詢問寧湘怡的近況。對方彙報給他的就是剛看見寧湘怡和幾個男生抱着東西走過去,要籌辦活動。

要知道,大學的社團是最容易滋生愛情的地方。

他當時就覺得不舒坦,因此買了下午的飛機就直飛北京。

一過來,就打聽寧湘怡的行蹤。

果然,最終在那家餐館找到了她,出來的時候,正和幾個男生有說有笑。

當時他就想一把将她揪過來了,只是努力保持着風度。

現在,是時候好好懲罰一下了。

寧湘怡被他吻得透不過氣,許久沒有親密接觸的身體也起了反應。

室內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就在林風清抱起她的時候,寧湘怡想起了一個事情。紅着臉,小聲道:“我現在不是安全期,而且我這裏也沒有避孕套。”言下之意就是讓林風清自己去買。

“我的車是不是在你這邊?我以前買的車裏應該還有。”寧湘怡今年暑假考了駕照,他就把車留給了她。

“嗯,在車庫裏。”

林風清又在深吻了一通,看她面紅耳赤,氣喘籲籲才放過她。

自己拿了車鑰匙下樓,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車子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多了幾個女性化的小裝飾。

林風清在他原來放東西的地方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正要關門,卻被副駕駛座下一只護腕吸引了目光,雖然寧湘怡偶爾也會打球,但這不是她的,這是某個男人的。

他的熱情一下就被澆滅了。

再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平複好了心情。只是并沒有打算繼續,而是決定先洗澡。他把東西随手往床上一扔,随口提到:“我在車裏找到了一只護腕,是誰落的?”

“護腕?應該是周晟落的,他十一來北京了。高中班裏的幾個男生說要聚一起打球,我開車送的他,估計那會落的吧。”寧湘怡想了一想說道,随後繼續幫他找衣服。

低頭的她,并沒有留意到林風清黑如鍋灰的臉。

周晟,又是那個死纏爛打的愣小子!

相隔千裏都不忘挖牆腳!林風清只覺得一股怒火往上湧,他的女人開着他的車帶着試圖挖牆腳的情敵出去玩,這都是什麽事?

他越想越窩火,偏偏某個女人還像沒事人一樣,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他不由得想起了蘇映雪的話:那個女人心思那麽深,你真的明白她心裏的想法,真的拿捏得住她嗎?

随後,他眼神古怪地看了寧湘怡一眼。而她還在找東西,沒有絲毫地察覺。

寧湘怡把他的東西都找出來了,遞給他:“你先洗吧。”

“一起。”林風清這次沒有問她的意見,直接将人打橫抱起,一起進了浴室。

對于鴛鴦浴這種,寧湘怡還是有些放不開,試圖掙紮,可是今晚他的眼眸似乎特別幽深,動作也格外強勢,不容拒絕。

☆、脆弱

一個早上,寧湘怡都是神情恹恹。課上,還算是強打精神認真聽課。一到下課,就和大多數學生一樣,整個人癱在了桌上,閉目養神。

小麗見她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要知道這種情形真是極其少見,她賊兮兮地湊過來,推了推她。“話說你家林先生不是回來了嗎,怎麽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怎麽?他回來,半天不見就受不了了?”

寧湘怡聞言睜開眼,送了她一個白眼之後繼續閉目養神。

小麗見她不回應自己有一點點失落。只是看着她無精打采的模樣,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麽,賊兮兮地湊到她耳邊說:“該不會是林先生太過生猛,把你給累着了吧?”

“管真寬!”寧湘怡這回睜開了眼,但還是把頭枕在桌上懶懶地看着,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這次還真被她猜中了,但寧湘怡依舊波瀾不驚,要是反應過大,對方還不得炸。

事實證明寧湘怡的想法是對的,小麗見自己抛出了這麽勁爆的猜想對方都無動于衷,自覺沒趣,也不再騷擾她,默默看自己的雜志去了。

留下寧湘怡靜靜地趴在桌上,只是這一次她沒有睡。小麗的話無疑提醒了她原本可以忽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