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女神 - 第 40 章 萬一回來它死了怎麽辦? (10)

林風清溫柔的聲音,他想着這個時候寧湘怡應該下課了,掐好點打過來的。

“沒什麽。”寧湘怡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受傷的事。只是人在受傷的時候心裏總是特別脆弱,加上最近杜雨晨的事她一直憋在心裏,無處可說。此時林風清的一句關懷讓她這些天心裏的憋悶和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說話難免帶了顫音。

“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嗎?”那頭林風清聽出了她的異常。

“沒有,我挺好的。”她極力掩飾。

“師妹,你好點沒有。”這邊李果拿了藥從樓上跑了下來。

寧湘怡怕自己和林風清多說控制不住情緒,她不想被外人看笑話,只得匆忙挂了電話。“我現在在實驗室,有點事,晚上再跟你說。”說完匆匆挂了電話。

“師妹,我給你拿了這兩個藥,這個噴在傷口表面能形成一層保護膜,防止感染,促進傷口修複。”他拿着藥給她介紹,順便在她手上噴了噴。

只是觸碰的那一瞬間,她的手微涼,卻是軟嫩得不可思議,李果有片刻的失神,一時忘了失手。

“師兄,怎麽了,傷口很嚴重嗎?”

一句話讓李果回過神來,“哦,不是,我只是看看這藥多久能形成保護膜。這還是燒傷整形科的一哥們給我的,我自己還沒用過,還不知道好不好。”

寧湘怡低頭看了看,傷口的表面果真凝成了一層薄薄的白膜,“真的形成保護膜了。”

“有效就好,還有這個,這個是促進疤痕修複的,過兩天結痂了就可以不噴那個用這個了。應該挺好用的。”

“謝謝師兄。”

——

林風清挂了電話,心裏卻是說不出的郁悶。

最近在公司裏,因為他有意和林泰成對着幹,林泰成也沒少給他下馬威。公司裏人都是審時度勢的,平時敬他是太子爺做什麽事都怕驚擾了這尊大佛。而現在董事長存心要刁難,大家對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變,一些原來對他畢恭畢敬老員工對他的要求也多了起來。

這對他倒也并不算什麽壞事。

只是最近他也沒少和林泰成針鋒相對,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此刻從公司回來,他剛停下車,還來不及熄火,就迫不及待地給寧湘怡打電話。在煩躁的時候,他總是渴望能聽到她的聲音。

沒想到電話一接通就被挂了,而且他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師兄師妹什麽的,在大學裏最容易催發□□了。

他長眉緊縮,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了一旁的副駕駛。

他的林風清一手搭在車窗上,略有些煩躁地敲了敲車門。随後,拿起手機離去。

林風清按下電梯,準備回自己的公寓,卻沒想到在一樓撞見了孫明美。

孫明美見到林風清也有些意外,邁出腿卻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到底進來不進來啊?”

最終在周圍人不耐煩的催促聲中,孫明美硬着頭皮走到了電梯中。她眼神有些飄忽,故作鎮定地和林風清打招呼:“你好,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

“的确很意外。”林風清并沒有什麽心情搭讪,懶懶回應。

狹小的空間裏,俊男美女總是格外引人注意,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倆身上。12樓很快就到了,林風清沒有和孫明美道別的意思,邁着長腿就走了出去。

孫明美想和他說話,卻是欲言又止,只是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至電梯門合上。

在那之後的幾天裏,林風清又遇見了孫明美兩次。

一開始他只是冷冷應對,出于禮貌偶爾應上兩句。

但第三次遇見孫明美的時候,林風清終于忍不住開口:“你還真是不知悔改!”這裏算是高檔住宅區,即使一間小的單身公寓都價值不菲。以孫明美的家庭條件是不可能在這買得起房子的,除非依靠她背後的金主。

而林風清住在這邊已經挺久了,卻只是在最近才撞見孫明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最近仍舊在和那些男人糾纏不清,而且那男人在這邊買了房子。

他說話毫不留情,孫明美的眼中一下就蓄起了眼淚。她微垂着腦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仰着臉倔強道:“我知道我以前的所作所為被你們所看不起,但我也只是想讓我爸媽過得好一點而已。他們種了一輩子的地,辛苦了一輩子,也該享享福了。”說着,淚珠就滾了下來。

其實孫明美從小到大一直是個美人胚子,瓜子臉,杏仁眼,兩道柳眉,嬌俏動人。她不似寧湘怡那般渾身透着自信與幹練,就是小女生柔柔弱弱的美。一雙星眸蓄起淚水,楚楚可憐,讓男人看了為之心軟。

但林風清見過太多風月場上的假情假意,并不會為這幾滴眼淚就打動。他不動聲色。

“以前我的确也虛榮過。畢竟不是誰都像你和湘怡那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你們大概是體會不了我們這種底層人的生活的。”她試了試眼淚。“我也渴望光鮮亮麗的生活,所以才會一時鬼迷心竅。現在,我也知道錯了,想踏踏實實地生活。”

大概是為了印證自己所說的,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裏掏出了一本高中英語課本和幾張卷子:“我最近在這邊給一個高中女生做家教,決定通過兼職來讓自己過得更好。”

林風清淡淡地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卷子上隐約可以看見紅筆做的筆記。她大概是真的試圖改變自己,林風清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偏見了。

“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走正途,不要自毀前程。”一句話算是解釋。

“我明白。”孫明美擦了擦眼淚,扯了扯嘴角漾出微笑,“謝謝你,沒有把我的事告訴湘怡。”

“應該的。”她只是不希望她被身邊的人事所困擾,有些話,多說,對誰都沒有好處。

想到她,她現在又在做什麽呢?

有沒有在想他。

——

下課鈴聲響起,此時是下午飯點,同學們紛紛湧出教室奔向食堂。

李柏崇洗了洗滿是粉筆灰的手,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短短幾分鐘,人已散去了大半。

當他剛走出教學樓,就聽見身後有人叫他:“李老師,等一等,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他回頭,只見一個身材高挑、容貌靓麗的女生抱了本工程力學的書走了過來,高馬尾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只見那個女生的眼睛很亮,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生都亮。

這樣的容貌,放在人群中很是出衆,幾乎只一眼,便教人再難離開視線。他開始回憶,自己的學生裏好像并沒有這樣的人,機械工業的幾個班,女生少得可憐,她要真是班裏的,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但基于為人師表的禮貌,他還是很熱情地回複:“同學,有什麽問題嗎?”

“老師,這一段我看不明白,你給我解釋一下。”

寧湘怡攤開了書遞給他看,李柏崇見狀身體一怔,額角幾乎冒汗,用故作鎮靜地聲音問:“同學,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做個交易怎麽樣。”寧湘怡收回書本,開門見山。

作者有話要說: 某豆電腦崩潰了,搞得某豆也很崩潰

☆、自作多情

公寓書房裏,寧湘怡坐在桌前,面前攤着一張張紙片。這些是她在實驗室裏做的筆記,寫的實驗計劃和實驗方案。她去了基礎的中心實驗樓已經兩周了,由師兄師姐帶着,從基礎的實驗操作學起。她上手快,已經開始自己做一些小的動物實驗了。最近就開始自己提取小鼠的骨髓細胞。

她認真地對一些操作的要點進行梳理,同時就最近實驗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進行分析和總結。

手背上,四個掌指關節還留着血痂,每每勾手,因為牽拉而隐隐作痛。不過幸而是左手,并不太影響生活。

這事寧湘怡也沒有告訴過林風清,她不是矯情的女人,并不想跟他哭訴自己的不幸。她幾乎可以預見,她說了這事,林風清的反應多半就是別瞎忙活了,讓她別去實驗室了。

想到林風清,寧湘怡略一頓筆,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痂,只一笑,繼續埋頭寫她的東西。

不過寧湘怡并沒有寫太久,外間門鈴就響了。

她起身開門,就只見杜雨晨紅着眼眶,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反手摔上了門,發出“砰”地一聲響。

杜雨晨的不快明顯地寫在了臉上,看她這情形,寧湘怡已經猜到了幾分她來的原因,關心地問道:“怎麽,吃□□了?是誰不識好歹,欺負了我們家小雨,來,跟我說說,我幫你出氣。”說着,她伸手拉她進屋,同時另一手遞上了紙巾。

“啪——”寧湘怡的遞紙巾的手被她無情地打飛,同時她還往邊上側了一步,避開了寧湘怡拉她的手,仿佛她帶着某種病菌。“寧湘怡,你不用假惺惺了,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

見她這樣的反應,寧湘怡的臉也沉了下來,強壓着心中的氣憤,淡淡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質問我?”

“什麽意思?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為什麽要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你找過他了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麽?你讓他跟我分手對不對?”杜雨晨明顯感受到了李柏崇對她的聯系少了,發消息總是很少回。偶爾她問話,對方也是含糊其辭。今天,他甚至說出了他要分手,希望她別再聯系這樣的話。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直到今天隔壁班同學問她,說寧湘怡明明學醫的為什麽要抱本機械的書找李柏崇問問題,她才明白過來。

聽到“分手”二字,寧湘怡知道多半是李柏崇最近有所表示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她也并不掩飾,大大方方承認:“沒錯,我是找過他,和他聊了聊。但至于分不分手,那是他決定的,與我無關。”她希望她明白,他會提分手,是他自己的決定,表明她在他心裏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她不希望她再執迷不悟下去。

杜雨晨卻是急了,上前抓住寧湘怡的手臂,情緒激動:“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為什麽要插手?你和他究竟說了些什麽?你說,你說啊!”

“夠了,你冷靜一點!”寧湘怡覺得杜雨晨此刻簡直就像被瓊瑤劇附體,理智都被那可笑的可笑的愛情給吞噬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決定分手,是他自己權衡利弊的結果,只能說他并沒有你想的那麽愛你。相對于你而言,他更在乎自己的事業,在乎自己在外人面前‘好丈夫’的形象。對于你,他只是一時新鮮而已。”有些話,說出來比較傷人,但她還是一定要說。“小雨,醒一醒,人家不過逢場作戲而已,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入戲太深。”

“不會的。你是不是給他開了什麽條件,逼他離開我?”

“在你心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寧湘怡覺得自己簡直要被她氣死了。她之所以做這些也都是為了杜雨晨的幸福考慮。她的确和李柏崇談了條件,但卻沒有要拆散他們的意思。

她提的要求是,如果李柏崇真的愛杜雨晨,願意許給她未來,只要他答應離婚,願意給杜雨晨一段見得了光的愛情,涉及離婚中財産分割他所遭受的損失,她可以幫他補上。但他如果并沒有對這段感情負責的意思,那就同杜雨晨分手。否則她就不介意用手裏的證據重創他的事業,當然她不會傻到拿這次師生戀的事情相要挾,畢竟一抖出去杜雨晨也毀了,為了顧及杜雨晨,她特地調查了他這幾年在行政和科研上的作為,揪住了他的幾個小尾巴。

為了不讓杜雨晨在這段感情裏受傷太深,她近期也是費盡了心思。

這件事一直困擾着她,偏偏她還說不得,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少,因此她和妹妹都沒有說。有幾次憋不住了,她想和林風清吐槽,但她不想自己的姐妹被看清,因此好多次話到嘴邊,都是強咽了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她的心裏,而起她還怕杜雨晨自己漏了馬腳,惹禍上身,一面調查,一面還得留意她的心動,有異常時還替她打掩護。

可以說,自己這幾天心中的苦悶,遠比她這個當事人都來得多。

偏偏對方還不領情,寧湘怡心中酸澀,連辯解都懶得辯解。

可杜雨晨現在當局者迷,并不清楚看清這些,還執拗于寧湘怡插手這件事。

“寧湘怡,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我的事你也要管?你是我的誰啊?不要這麽自以為是好不好,不是所有的事按照你的計劃發展就是對的?我感情的事,你沒有資格管!”這麽多年來她們三個裏面,寧湘怡一直都是拿主意的那個,可是這次,她不想要她幹涉。

寧湘怡沒有想到杜雨晨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原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我多管閑事。”她可以不領情,可是卻說她連管的資格都沒有,着實傷到了寧湘怡的心。她不是愛哭的人,從小到大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這次她的眼中卻浮起了水汽。

沒有資格?

呵,如果不是多年的姐妹,她又何須煞費苦心。

只是到頭來,卻換來一句沒有資格。

“好,很好。”寧湘怡微揚着臉,竭力克制不讓眼淚落下。“是啊,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沒有資格。”

長大了,許多事終究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了。以前她是她們中間的頭兒,經常是她幫她們拿主意。長大了,她替她的考慮卻顯得多餘了。寧湘怡算是看清了。

聽到寧湘怡自嘲的話,杜雨晨不免也後悔了,她不知怎麽就說出了那番話。看寧湘怡眼中的濕意,她的氣勢一下就沒了。只是這次她想要捍衛一次自己的感情,因此還是梗着脖子裝強硬。

“杜雨晨,我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是福是禍,你好自為之。”寧湘怡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幾句話。

“這件事上,我能做的都做了。以後我要是再自作主張管你的事,那就是我犯賤!”

——

前往機場的出租車上。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寧湘怡卻沒有接,屏幕上躍動的是同一個號碼。

在那個號碼打來第十個電話的時候,寧湘怡選擇了拉黑,世界瞬間清淨了。她把手機甩在座位上,扭頭看向窗外。

馬路上,往來車輛川流不息,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次第褪去。北京這座城,好大好大,可是現在她卻不知道這座城裏她又何處想去。

此時她突然很想有個依靠,有個溫暖的肩膀,讓她可以趴在上面痛哭流涕。

車子行駛了許久,手機鈴聲再未響起。

看着那個黑掉的屏幕,寧湘怡伸手将它拿起,手指在屏幕上劃了話,最終還是按了撥號鍵。

不過沒有打給杜雨晨,而是打給了寧湘婷。

“姐姐,有什麽事嗎?”

“我去H市找林風清了,這兩天不在北京。”

“诶,真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才多久沒見,又想清哥了。好吧,你去吧,我知道了。”

“嗯。”寧湘怡頓了頓,繼續道:“我今天和杜雨晨吵架了,有些話,多說無益,我打算過兩天彼此冷靜下再交流。我這幾天都不在學校,你沒事的話就去看看她,你也知道她性格比較敏感。”

“好的。不過,你們怎麽會吵架呢,發生了什麽事嗎?”寧湘婷意外。

“這個就別問了,到時候再說吧。”寧湘怡又交代了幾句,随後挂掉了電話。

只是準備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她又重新找到了那個號碼,取消了黑名單,把鈴聲改成了靜音。手機裏多出來了十幾條信息,她一一點開,并未回複。

——

林風清下班回到小區,剛開車進入,就發現自己公寓的燈亮着。

他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當即便調轉了方向盤,準備離開。

只是跳轉方向過程中,看着樓上亮着的燈,他又猶豫了。

就算是林泰成來了又怎麽樣,他這樣不回去,反倒像是怕了他。

他才不會認輸。如果林泰成不親自道歉,并去美國把劉家和接回來,他絕不會回那個家。

至于林泰成來公寓裏找他,竟然他存心找不痛快,他也不會低頭。

林風清又回轉了方向盤,進去地下車庫。

電梯上樓的過程中,林風清就在腦海中設想了種種針鋒相對的畫面。

扭開門鎖的時候,還是板着個臉。只是沒想到,一開門,就見一個人影撲了上來。

這一撲,猝不及防,要不是他手快抓了門框一把,非得被撞倒不可。

“林導,你回來了,我好想你。”是寧湘怡的聲音,他的大腦從死機狀态中恢複了過來。回抱住她,一臉欣喜。“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也沒通知我。”幸福來得太突然,林風清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但是手下溫軟的身軀和鼻尖萦繞的她的馨香都證明這不是錯覺。

意識到這還是在門口,他趕緊擁着她進屋。而她就像個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他不松手。

“怎麽這麽就過來了,不提前說,我好去接你。”

“想你就過來了。”

這個答案林風清很是滿意。“這麽想我,那……”他的話停住了,因為他明顯感受到了寧湘怡伏在他肩頭微微顫抖。

所以,她這是哭了?

他沒有問,緊緊抱住了她,輕拍着她的後背,輕撫着她的長發。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電腦出故障了,某豆也好絕望。謝謝還在堅持的各位,你們的支持,是某豆堅持下去的動力。

☆、風雨苗寨(一)

巨大的背投電視裏放着經典電影,是寧湘怡之前想看卻一直沒有看的一部片子。林風清坐在床上,寧湘怡懶懶靠在他的肩頭,眼前畫面跳轉,卻沒有在她的眼中留住。

林風清本來對這個電影并沒有什麽興趣,是知道寧湘怡喜歡,才和她一起看的。見她興致缺缺,問:“怎麽,不喜歡嗎?要不要看點別的。”

“不用的,挺好的。”

林風清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故意打趣:“怎麽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我們寧老師是不是又在憂國憂民了?”許多日子不見,這次見面,寧湘怡着實憔悴了不少,林風清不是沒有擔心,只是之前見她沒有要說的意思,也就沒有直接問。他伸手在她眼下刮了刮,“瞧,這眼圈和黑眼袋都快出來了。”

寧湘怡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最近被杜雨晨的事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加上自己的事又忙,是真的沒有睡好。“最近和小雨吵架了,都快被煩死了。”

原來是為了杜雨晨,之前的疑惑得到解答,林風清也松一口氣。“小雨怎麽了?”寧湘怡不是那種随随便便就會和人吵架的人,更何況是對自己的閨蜜。

“還不是女人間各種七七八八的事情,你們男人說了也不會懂。”寧湘怡并不想多說。

“好,我不懂。”林風清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裏,輕輕摩挲。“但你也別不高興了,都瘦了一圈了。以後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才這麽些日子不見,就瘦了一圈,手上還帶了傷。現在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只留米粒大小的血痂,邊上是一圈新長出的嫩肉,但不難想見,剛受傷時傷口一定比這嚴重得多。“你想做喜歡的事,我不攔你,但是希望你保護好自己,別在受傷了。不然,我會心疼。”他将她的手遞到嘴邊,輕輕一吻。

若果是以前,寧湘怡會覺得情侶間說這樣的話很肉麻,可是自己戀愛以後,當聽見林風清說這樣的話,卻覺得戳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眼中泛起濕意,忍不住抱了抱他。“知道的,領導,還是你對我好。”這些天她真的太累太累了,真心想找一個依靠。

林風清也順勢拍了拍她的頭,“傻話,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林風清這些日子過得也不痛快,每天和林建成針鋒相對,但這無論輸贏本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也是真的好累。

平時在外人面前,彼此都是層層僞裝,仿佛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此刻兩人相擁,就像是兩個苦命鴛鴦。只一個緊緊的相擁,就訴盡了平日的委屈。

久別重逢,應該高興才是。林風清很快平複了心情,開始轉移話題。“湘怡,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房子。我想等我留學回來,我們就結婚,到時候我們住屬于我們自己的別墅,我親自設計,你想要什麽樣的,盡管和我提要求。”

“你一個學金融的居然還會搞設計,确定可以住嗎?”寧湘怡對他表示懷疑。

“你居然嘲笑我。”林風清扶正了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自己,輕推了一下她的腦門。“雖然不是建築設計出身,但好歹耳濡目染看過許多,畫個什麽三視圖我也是可以的。而且,這種事情最重要的還是idea。”說完他懲罰性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好好好,領導我錯了。不過,我對房子并沒有什麽要求,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怎麽樣都好。”其實也不是說一點想法都沒有,只是現在去談那些,總覺得有點遙遠。

“總是有點喜好的,喜歡什麽,直接說。”

“其實我喜歡中國傳統小樓,建于青山綠水間,帶一個小庭院,裏面有個小水池,中些我喜歡的花草。”

“哇,你這是要隐居山林啊。”林風清用額頭抵着她的額。

寧湘怡也和他一起蹭,“是啊,所以說這只是一個願望,等我和你都老了,我們就一起住在這樣的院子裏,可以經常請朋友做客,一起游山玩水。”

“好啊,我等着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想一下那樣的畫面,應該很美好,寧湘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領導,我們出去旅游吧?”

“去哪裏?”

“貴州苗寨。”

——

西江苗寨。

寧湘怡梳着利落的高馬尾,穿一件黑色T恤配白色休閑外套,下身是深藍色牛仔長褲配一雙白色運動鞋。林風清則則穿了一件灰色的運動風外套配黑色運動褲。兩人都是再簡單不過的裝扮,但男俊女俏走在街道上總是回頭率頗高。尤其是寧湘怡,精神飽滿,臉上洋溢着滿滿的青春氣息總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二人手牽着手,走在青石路面上,兩邊是木質吊腳樓。穿着傳統服飾的男男女女在街上來來往往,有些事當地人,還有不少是游客,抱着單反抓拍着各種景致。

西江千戶苗寨,位于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雷公山麓,由十餘個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連成片,是目前中國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雖然這裏已經是二十一世紀,這裏仍很好地保留了,上千年流傳下來的傳統。街頭的銀鋪,師傅們敲敲打打,或刻,或镂,制作着各種精美的銀飾。街頭也有不少鋪子售賣苗族服飾,大多以藏青色或黑色為主色,配上精美的刺繡,色彩搭配莊重又不失俏麗,看得人挪不開眼。

寧湘怡也按耐不住,換上了這裏的民族服飾。只是她并沒有戴亮閃閃的銀冠,只是穿了身便裝,頭發用帕子包着,脖子上挂着蝶戀花的銀項圈,下方垂落的銀片,随着她的走動叮當作響。雷公山系苗族又稱黑衣苗,服飾顏色以黑色和深青色為主。寧湘怡穿着左衽上衣,下面是百褶長裙,配着标志性的船鞋。明明是暗色系的衣服,但是沉郁與明豔相搭配,各種顏色搭配得恰到好處,竟是說不出的好看。

寧湘怡不是愛臭美的人,但穿着這身衣服,路過店鋪門前的鏡子前,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寧湘怡穿着這民族服飾,青春嬌豔,眼眸裏迸發的光彩比星光更盛。林風清看着鏡中的自己,單調的一身黑,毫無亮點。他幽幽道:“這苗族的服飾不科學啊,女裝那麽華麗,對比起來男裝是不是太磕碜了。”

“男人負責賺錢養家,女人負責貌美如花,這話沒聽過嗎?”

“原來如此。”

寧湘怡看了看林風清,随後一臉壞笑,她伸手勾了勾林風清的下巴,道:“不過我也不介意我賺錢養家,你來貌美如花。小妞,給爺笑一個。”她微微眯着眼,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着他,笑得像狐貍。明明是精致美豔的一張臉,配上這酷酷拽拽的動作,說不出的媚惑。

小妖精,倒是會勾人。

不過,他是不會屈服的。他打掉她的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不教育教育你,你怕是不知道誰是老大了。”他知道她怕癢,大手毫不留情地攻擊她的腰際。

寧湘怡前一秒還在他面前裝酷,此刻立即敗下陣來,笑得花枝亂顫,引得腰際的銀鈴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老大,我錯了。”寧湘怡讨饒,“哈哈……別撓了,大街上注意影響。”

“知道沒,誰是老大。”

“你是領導,你是老大。”

——

夜幕降臨,千家萬戶亮起燈火。

與城市的燈火不同,這些燈火倚着山坡蔓延開去,在黑黢黢的群山映襯下,透着莫名的溫暖。

兩個人手牽手,跟随着人流去看這裏久負盛名的歌舞表演。。

只見寨子中心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小堆篝火,當地的老人唱着流傳已久的古歌,渾厚又飽含深情的歌聲仿佛穿透歲月,訴說着這個民族千百年的生活。雖然當地的方言寧湘怡并聽不懂,但那歌聲中流露的深情足以将人打動。

在場的還有很多外地游客,從一開始的議論紛紛也都沉浸在了這歌聲裏。

這聲音仿佛有種魔力,拂過你的思緒,把你腦海中的那些煩惱都滌蕩幹淨,剩下的就是好好的生活。

寧湘怡微微側頭,只見火光映襯下,林風清的嘴角帶着一抹輕松的微笑。

随後當地青年男女的舞蹈。并沒有精心設計的舞蹈動作,但從他們腳下,手指間流淌出的舞姿就是那麽自然,包含着熱情。

裙擺在飛揚,那些銀飾碰撞出悅耳的聲響。寧湘怡也受到了鼓舞,也開始跟着樂聲,學着他們的樣子,擺動起來。

“你會跳嗎?”林風清還真不知道寧湘怡會跳苗族舞。

“不會跟着學嘛。來,你也一起來。”寧湘怡拉着林風清一起,學着其他人的樣子晃動身子。

“你這是跳的什麽?”林風清忍不住笑,她學的倒是挺快的,動起來居然有那麽點樣子,只是跟不上節奏的時候自己又編了好幾個動作混進去,甚至把新疆舞經典的扭脖子都結合進去了,引得身上的銀飾一陣脆響。看着很是搞怪,而且居然還有那麽幾分和諧。

“我這叫融會貫通。你也別端着,拉丁和街舞跳那麽溜,手腳不可能不協調,跟我一起。”

“你那叫群魔亂舞。”林風清嫌棄,但卻還是和她一起跳。

“這你就說錯了,我一個人怎麽說是群呢,起碼也得加個你。”

看着他們自娛自樂,原本站在旁邊躍躍欲試的游客也鼓起了勇氣,生澀地加入了進來。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也加入了進來。

原本是看當地人演出的,結果最後成了集體的盛會。

“原來,這樣也挺好玩的。”林風清融入了進去,找到了樂趣所在。

“對嘛,對嘛。管他跳得好不好,開心就好。”

“其實你跳得很好看。”

“其實你也不賴。”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吧,某豆一直覺得,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随時随地都可以死浪漫。

☆、風雨苗寨(二)

林風清醒來的時候,發現寧湘怡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手機也沒帶,他喊了兩聲,并沒有人應。他推開門,走上走廊,走廊上、樓下,都沒有寧湘怡的影子。

他們住的是一家當地人開的客棧,當地特色的木質吊腳樓。寧湘怡不見了,沒留下任何信息,林風清第一反應是這會不會是一家黑店。但是錢包就放在桌上,裏面分文未少,,背包也好好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且入住前他們也就已經了解過,這在當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家客棧,開了已經好多年了,口碑一直很好,店家為人樸實,也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

可是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不帶手機是件可怕的事情,如果在H市他還可以想辦法動用家裏的勢力找人。可是在這邊,他倆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又是一時興起出來的,身邊也沒有帶其他人,他不敢想寧湘怡出事了該怎麽辦。

“冷靜,不能慌。”他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想着她可能的去處,腦海中閃過她種種可能的處境以及相關應對的辦法。

最後幾乎是不抱希望地走到窗邊,推開窗,固執地繼續尋找。卻不想,就是這一眼,他的眼中又燃起了光亮。

河邊,寧湘怡坐在石階上,一手扶着畫板,一手拿着鉛筆勾勒。

她低頭看了看表,7點20,時間還早,林風清應該還沒有醒。

清晨的苗寨格外寧靜祥和,偶爾的人聲和漸多的腳步聲表明這古鎮正一點點蘇醒。清晨,在一片安靜祥和中醒來,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