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埃法,你是否知道,你已經觸犯了魔法部《禁藥條例》第十八章三十四條的規定,使用了蠍石這種标注明确的禁用魔藥?按照規定,你應該被判處永久拘禁,服刑地點在阿茲卡班。”
“我知道,我服從判決。”
“把她帶下去吧。”
我站在陪審庭面前,心跳快極了。有兩個警衛模樣的人上前來,一人抓住我一條胳膊。
我扭頭四望,周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看不見別人。
我感覺腋下一空,原本架着的拐杖被警衛奪走了,接着另一個警衛遞過來了一樣東西,往我的腿下塞。
那是一根假肢。
“從此之後,帶着它,再也不準脫下來!”法官的聲音高高在上,飄了過來。
我吓得說不出話,只是掙紮着身子不想讓他們給我帶上。可一個警衛摁住我,另一個就使勁解開我紮在大腿處的衣服,把假肢放到我的殘腿下,塞了上去。
“不!”我終于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撕心裂肺。
“塔塔!塔塔!”
迷迷糊糊的聽見耳邊有聲音,我逐漸恢複了清醒。法庭消散了,黑色慢慢褪去,光亮逐漸湧進眼睛裏。我感覺有人用手指在我的額頭上輕撫,睜開眼去尋找。
斯內普和我目光對視,他嘆息一聲。“你又做噩夢了?”
我搖搖頭,喉頭發癢,努力張嘴道:“沒……并沒有,咳咳。”
還是最早的清晨,周圍靜悄悄的。我好像習慣了比平常人早醒幾個鐘頭,連累和我同床的人也要受罪早起。
他把我緊緊摟着,手放回我的後背輕輕拍打。我覺得有些燥熱,用右手抵到他的胸口,掙脫他的束縛。
“咳咳,咳。”我又咳嗽幾聲,努力避開他的方向,朝外面,忍不住暫停一會兒,又接着開始咳。“咳咳咳咳……”
他要把我扳到他的面前,我拒絕了,索性整個身子外翻,朝着病床下的地板,越咳越猛。
他起身下床,給我倒了一杯水。我接過水杯,半躺起來,又背對他。
這段時間開始咳血,我怕會傳染,早已不再讓他待在我的病房裏看護。他卻總是趁着我半夜睡着了,偷偷溜進房間裏,和我同眠。我的魔杖被沒收了,房間裏也施不了咒語,被蠍石侵蝕的那只手幾乎全部失去了知覺,簡直毫無抵抗力。
我還能活多久?有時候一個人待在床上出神的時候,看着黑色淤痕遍布的左手臂,我會突然想是不是這種淤痕會繼續蔓延,直到我的脖子,再到我的腦子。當它影響到我的腦子,我就會永遠的失去意識,從此再也不會受到喜怒哀樂的打擾。
“昨晚護士說,今天上午要給你洗個澡。現在,護士還沒來,你需要我先帶你去上廁所嗎?”他的聲音很平靜。
“不,我不想去。”我低聲回應,手暗自抓緊床單。“離我遠一點,求你。如果我要人幫忙,我會找人來做的。但是,這個人不該是你。”
“這個人必須是我。”他回答得更加幹脆。
我想反駁,想告訴他:不,永遠不該是他!可我什麽也沒再說,因為我明白他不會接受我的意願。他固執的要背着他心裏欠我的債前行,而在這場意志的戰鬥中,我輸了。我只有默然接受他的選擇,任他順遂就好。
中午時分,我吃過了午飯。斯內普去找孟德爾讨論病情,留我在房間裏看書。護士突然推門而入,帶來一封信。“是從荷蘭寄來的。”她說完,我的心已經懸到了半空。
是安德魯的信!隔了快半年,他最近終于有了消息。原來是他覺得格魯吉亞的法律太嚴苛,加上想繼續幫我找魔藥材料,所以舉家遷到了巫師法更寬松同時生活條件也更好的荷蘭謀生,期間碰見家裏出了一點事,折騰了幾個月才安定下來。
他說,最近會想辦法再回英國,來看我。我在回信裏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病情,只是提醒他蠍石确實已經不再用了,要他別費心。
打開今天這封信,我認真看完,才知道他打算來看我的時候,順道送米莉來霍格沃茨面試。米莉申請了霍格沃茨的新生名額,但由于她是國際留學生,必須通過面試才能得到錄取通知。
安德魯和米莉都要來,而且信裏的時間定在了下周一,今天已經是周五,形勢實在太急。
我慌了神,斯內普回病房的時候,我已經自己下了床,把着床沿,拄着拐慢走。
他剛推門,我也剛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右肩着地,疼得咧嘴。
“你幹什麽?”他沖過來扶我。
我狼狽地爬回床上,垂頭喪氣。這半個月來,我為了抗拒他要給我戴假肢的想法,下床走不動了就坐輪椅,從沒有今天這樣努力活動過。
“安德魯和米莉要來看我。”我老實地交代原因。
他蹙眉,“所以,你這麽拼命練習走路?”
我點頭,輕聲道:“不想讓他們看見我這個樣子,我要笑,笑得漂亮。我要走路,走得穩當。”
“那好,我給你裝上假肢。”
我搖頭,可憐兮兮地說:“還是不要。”
他沒有多說,又從床頭櫃下頭取出假肢,放到我面前。“我不勉強你,塔塔,你自己考慮一下。”
我沉思,想了很久。而他靜靜地盯着我,沒說話。
“好,我戴着試試。”我做了決定。
“早知道,我就早該要聯系安德魯。”斯內普失落的說,“他的魅力比我大得多。”
我笑着沒接話。
其實,我只是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所以我不希望見到老朋友和小朋友的時候,給他們留下的最後印象過于難堪。
到了生命最後的關頭,人會變得更自私。我自私的想要保留一點可笑的潇灑,哪怕明知道實際上酸楚得可憐。
他要親手給我戴假肢,我還是不許。我讓他出了房門,自己把假肢拖進被窩裏。第一次自己戴上,沒有經驗,磕磕絆絆的弄好了,才把他叫進來。
我從床上站起來,他扶着我。我把巫師袍放下,讓他依舊看不到我的那條殘腿。走了幾步,我掌握不到平衡。他把我摟在懷裏,往後退着引導我往前走路。
他越來越瘦,我把下巴放在他的肩頭,我們兩個的骨頭互相摩擦着生疼,簡直是巨大的折磨。
我們又練習了半個鐘頭。
我渾身是汗,繳械投降。“算了,今天就先練到這裏。”
他掏出手帕替我擦汗,手指在我下巴上捏了捏,擡起來就要低頭吻上去。我立即後退兩步,正好後仰,一屁股坐回床上。我怕唾液傳染,從咳血這半個月以來,便不再和他接吻。
他不依不饒的貼上來。我還是抵抗着,慌亂中伸手往他的身下摸去,隔着巫師袍觸碰他的突起處。
他停止了一切動作。
我以為他很舒服,趁着房間裏沒別人,就要去掀開他的外衣。“對不起,有半個月沒幫你了,我現在幫你弄。”只有上次,夜裏幫他解決了那一次,後面沒隔幾天我就開始咳血,又不好了半月,什麽也沒做成。我心裏很愧疚。
他馬上抓住我的手,聲音堅決而低沉。“不,塔塔,不是這樣,不是這種,這不對頭。”
我的臉不可抑制的紅透了,沒敢擡頭看他,仍舊盯着他的身下。“那我,用嘴替你……”我想,雖然我在咳血,但用嘴弄一下,不至于傳染他,一會兒給他擦幹淨就好。
“我說了,不是這種。”他蹲下來,雙手托着我的頭,強行與我對視,面容有些怒氣。
“我要的,是這種。”他湊上來,猛地吻住我,與我唇舌交纏。
我內心裏恐懼不已,他的力氣卻比我大得多,完全鉗制住了我的掙紮。他的舌頭像是一團火苗,在我的口腔裏亂竄。我痛呼出聲:“嗚……”他卻沒有停,還在用力吮吸,好像要把我吸進他的身體裏。我伸手,撕扯他的頭發,他不理我。
我又用兩只膝蓋去頂他的身體,他反而把我摁倒,仰面朝天躺在了床上,他壓上來,把我死死的壓住,我覺得頭暈目眩,大腦開始空白起來。
他松了口,我剛緩一口氣。他又貼上來,用嘴輕咬、舔舐我的脖頸。
一陣觸電般的感覺立即傳遍全身,我慌亂地掙紮,可他今天好像真不願意遷就我,只是壓着我,強勢的按照他自己的意願行動。
他解開我的外衣,又解開我的文胸,伸手在我的乳/房上捏/弄,又沿着肚臍,探到下方。
我夾緊了雙腿,不讓他的手指伸到更私密處。我絕望的看了一眼房門口,害怕護士下一秒就會推門進來。
我開始控制不住的抽泣,渾身發抖。
他沒有繼續下探,手伸回了我的胸口,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吻我的脖頸。
“對不起,我是個混蛋。”他平複下來,語帶歉意。
我搖頭,說不出話來。
壓在我身上的重量消失了,他挪到一邊,替我蓋好被子。我立即轉身背對着他,輕聲道:“你出去吧,我要脫假肢。”
他起身出去了。我把假肢脫下來,扔到一邊的地板上,然後蜷縮進了被子裏。
喉嚨癢動,我張嘴猛咳,在枕邊又落了幾滴殷紅的血。我哭了,把頭悶在被子裏放聲痛哭。我知道他暫時不會再進來,索性哭得肆無忌憚。
我們之間竟然成了這個樣子,愛也不對,恨也不能,終究只剩了疲累。
也許,這也會是一件好事,他總有一天會厭煩我,會離開,再也不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已經走向了後半段,如果對劇情發展有什麽期許,請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