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殿的梨花依舊令人心馳神往,願擇一日,與之一夜好夢。
謝逸風再次走進來時,便有一花瓣擦過他的發梢,他人心事重重往裏面走。
曾幾何時,他與宋雪青就是在這裏‘花前月下’,過的惬意自在。雖知他命途多舛,自己又是他墜深淵的推手,卻也傾心相待。
如今,這一座仙府勝地,成了束縛一個人的牢獄。
走到書房外,謝逸風輕輕敲着窗戶,嗓子有些沙啞,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宋雪青擡頭就看到了,當即瞬移到窗前,伸手摸着他的影子,問道:“逸風,是你嗎?”
“師兄,對不起。”謝逸風自覺有愧于他,又沒法給他解釋清楚,即使是隔着一扇窗,他也不敢直接面對。
宋雪青微笑,自從在殊離臺分別,他每日都很擔心,甚至是連書也看不進去。
他并非沒有想過那些事,在他心裏的想法卻與別人不同——逸風是我師弟,一個放在心頭上的人,便是衆生棄他,我亦愛之。
“你沒有對不住師兄,”宋雪青說,神色裏也是沒有半點怪罪,盡是以往柔和疼愛。額頭抵着窗子說:“是師兄無能,不能給你你想要的。若是師兄勤修,也能帶你,不至于讓你做出傻事。”
謝逸風滿眼陰郁,靠着窗子俯視腳尖。宋雪青對謝逸風,便是謝逸風欠他的,這份情無關愛情。謝逸風心裏發酸的難受,竟是一語不發。
“師兄想好了,”宋雪青略做停頓,目露堅決,他說:“此後三年,勤以修煉,三年後,師兄帶你去不問天,為你脫胎換骨。”
謝逸風大驚,這與劇情不同,又是脫軌了。他不可置信看向裏面,看不見影子,他對修真不甚了解,卻也涉獵過,知曉這種事的代價很大,相當于逆天改命。
“這一年師兄不能護你,你且小心謹慎。遇見仙尊,莫要忤逆他,多順着,他自不會責怪你。”宋雪青叮囑。
謝逸風惡寒。能否告訴他,他并未被仙尊嫌棄,反而……在上演‘這位客官不可以’的劇情。
想想,心裏苦多,不可言表。
宋雪青又是一番叮囑,甚怕有遺漏的。
這番叮囑,謝逸風懷在心中,揣着回東臨瑤池,爬回去後,就吃飯。
飯後将起死回生藥兌水裝入花壺當中,帶着傀儡出去澆灌梨花。不時,梨花種子破土而出,緩緩茁壯成長。
“神奇!”謝逸風提着花壺說,要見梨花樹越來越高,他對傀儡說:“你沒有名字,以後叫見梨吧!”
見梨沒有表情甚至沒有感情,恭敬作揖表示感謝。
梨花生出花骨朵,謝逸風暗暗覺得宋雪青在就好了,能一起看一場‘風花雪夜’。
漫漫梨花展開,芳香清淡,還有一片一片的落下。
謝逸風繞着走了一圈,共有37棵,回來時,無意間看到坐在落地窗前的寒知秋,他正看着他這邊的方向。
謝逸風微笑道:“仙尊,你也在看梨花呀!”
寒知秋目光有幾分潋滟,焦點對着謝逸風那張臉。誰知那黃昏下的梨花雨裏,站着個妖精。
在看你。
薄薄餘輝之中,寒知秋冷硬的輪廓漸漸柔和。
……
謝逸風抱着衣服跑進溫泉室裏,寒知秋已經進去了,靠着池子閉目養神。
謝逸風想了想,放下衣服,蹑手蹑腳走到他後面,蹲下|身去,看着寒知秋的鎖骨和袒露在水面的兩點,吃驚的想:粉紅色的!好嫩啊!
謝逸風不害臊的揭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差不多的樣子,只是沒有他的大。
寒知秋都老大不小了,那玩意竟然是粉紅色的!自己沒玩過?
謝逸風忍不住看,氤氲的水霧繞着他轉,越看越覺得那玩意似乎y了。
咯噔!
謝逸風挑眉,想繼續看,看它能大成什麽樣,卻見寒知秋的臉頰略有紅暈,暗道:這沒睡着吧!
下一刻,謝逸風忽然一個天地旋轉,耳裏一聲噗咚,熱水濺了滿臉,雙腿間卡進一個東西将之分開,屁股下燙燙的硬硬的。
“你完了。”寒知秋目光赤露着吞噬獵物的欲|望貪婪,盯着雙眼眼睫毛挂着水珠的謝逸風。
挂在謝逸風身上的亵衣侃侃遮住紅潤的身體,露在外面的脖子挂了水珠,緩緩往下流淌鑽入衣服裏。
他人驚魂未定的睜開雙眼,擡手抹了一把臉,甩開池水,又才‘啊’了聲。
甩了水,眼前視線清楚了些,有點怒火攻心,正要怒斥寒知秋。□□忽然抵着一個東西,不太舒服,他茫然的挪動想避開,卻被寒知秋摁下去。
“啊!”謝逸風張口大叫,有點疼還很不舒服。
寒知秋摁着他動,眉頭皺着越發威嚴,滿臉忍耐。
沒緩過神的謝逸風擰着五官看向寒知秋,瑟瑟發抖問:“那是什麽?”
寒知秋沉悶不語,也不動彈。
謝逸風又說:“不太舒服,你松手,拿開。”
這種感覺謝逸風只覺羞恥,平時洗也就算了,真碰其他東西誰受得住?而且,那東西太奇怪了!
寒知秋半斂眼皮,眼裏盡是謝逸風那張臉和他的眼睛,心裏狂跳着,暗道:妖精。
“寒知秋。”謝逸風舒展了五官,智力開始回生,又才覺得臊的慌,看寒知秋時都忍不住心慌。他試着微微起身,腳底卻沒着地點,也正是如此,才知道他與寒知秋以一種‘蓮花座’的姿勢靠在一起,臉刷的就紅了。
寒知秋說:“別動。”
謝逸風:“( _ )”
時間慢慢過去,寒知秋将謝逸風抱開,從溫泉裏出去。
——
謝逸風有點發燒,卷着被子躺在床上發抖。
寒知秋端着一碗藥過來,“起來喝藥。”
謝逸風坐起來,臉上兩坨紅暈,接了藥喝了,很苦很苦。
“這什麽藥?太苦了吧!”
絕對不能喝第二次。
寒知秋:“消炎藥。”
謝逸風:“!!!”
夜裏睡覺,謝逸風還裹着被子,寒知秋躺着沒動。
等謝逸風出了一身汗,也不發燒了,整個人還是焉噠噠的,上了個大號回來就在東臨瑤池翻東西,從寒知秋房間裏翻出一壺酒,抱着去外面的懶人椅裏喝,喝了一口又開始發蒙。
以至于寒知秋回來後就看到謝逸風一手拖着酒壇子一手在刨土,見梨就在旁邊看着。
寒知秋看了一眼那個酒壇子,眉頭一皺,上前用腳踹踹酒壇子,裏面的酒水估摸着全灑了。
“謝逸風。”寒知秋聲音冰冷。
謝逸風眼前一亮,掉頭看寒知秋,對他笑。
寒知秋擰眉,想遲早有天要讓他知道喝酒的後果很嚴重。
謝逸風站起來,将右手給他,明媚的笑着說:“給你。”
寒知秋不知他那髒手裏是什麽,還是伸手接。謝逸風松開手,壞壞的笑。
那東西軟軟的,還是蠕動。
寒知秋攤開手看,臉色一沉。
蚯蚓——
日子一天天過去,謝逸風漸漸習慣了與寒知秋那種暧昧的相處,夜裏也不會一個人霸着被子,會讓寒知秋蓋着點。
“秋秋,吃飯麽?”寒知秋又在處理東西,剛才藍馨瑤來過,兩人聊了許久,謝逸風顧着去吃飯,也沒聽,不知說的什麽。吃飯了,他還是端着碗跑到他身邊蹲着,碗裏冒冒的都是菜,還有一塊魚。
寒知秋挪動書本,給他騰地方,也不回答就開始寫什麽。
謝逸風湊近一看,發覺他的宣紙上有油,友好提醒道:“紙上有油。”
寒知秋淡漠一瞥宣紙,也不言語,也沒換紙。
謝逸風悶悶的吃飯,時不時看看認真的寒知秋。
吃的差不多了,寒知秋才陰陰說:“你不能給我留些?”
謝逸風:“你沒說,我以為你不吃。就渣渣了,我給你盛。”
……
靈石是請紫薇星君打造成戒指的,完工後,寒知秋去了他那。
寒知秋攤開手掌凝視一模一樣的戒指,謝逸風戴上其中一枚戒指後,可享受他的靈力。将自己的靈石做成戒指算定情信物的人不多,一旦女方受傷男方的靈力會源源不斷傳過去,這種情況算好的,可若被壞人得去,後果不可估量。
紫薇君手握書卷行至他身邊,輕笑道:“我看你已然不同于初時的荒唐,許是這個人令你十分滿意,能将靈石煉成戒指,可見你……”
“或許是。”寒知秋握緊手掌,打斷紫薇君的話,喜歡這兩個字對他來說似乎是不可提及的,自己不提,旁人也不能提及。
紫薇君用書卷抵着緋色嘴唇,踱步道:“或許?那也許就不是了。”
寒知秋看向他,道:“是與不是無需嘴上說清,心裏明白就好。”
“那或許謝逸風不如此想呢”紫薇君側身看他,“于你而言,似乎不重要,猶如塵埃一般。而對謝逸風,或許十分重要。仙尊,有什麽不好說的?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不說出來自己藏着掖着,自己也吃苦,他也吃苦。”
寒知秋回避他的目光,轉身看下薄霧下的湖水,緩緩道:“有時候,行動比一切都實在。”
紫薇君輕笑,書卷擋住他的雙眼,“如此甚好,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
取走戒指,寒知秋回到東臨瑤池內,正逢謝逸風和見梨在澆花。百花争豔中,唯有謝逸風那一抹顏色最是濃墨重彩,卻又是清逸出塵。
見梨感覺到寒知秋的存在,回身行禮,謝逸風這才側頭看向他,心情複雜,百感交集。
寒知秋示意見梨退下,行至謝逸風身邊,提着水桶。
謝逸風一言不發,拿着水瓢給他也不認得的花草澆水。
良久,寒知秋說:“你不是想修仙嗎?”
謝逸風動作一頓,腦海裏閃過殊離臺上的事,頓時握緊水瓢說:“是。怎麽?仙尊要收我為徒了?”
也不知為什麽,說到這話,謝逸風心裏酸了一下。長期的相伴,暧昧的依偎,在無意中似乎把某些東西切開,露出了點萌芽。
寒知秋感覺到他的異樣,以為他誤會自己要他拿肉 | 體換取,立刻解釋道:“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只要你待在我身邊。”
“……“謝逸風眉頭一皺,一下子倒掉水瓢裏的水,直視寒知秋,不明所以地氣道:“仙尊,一直是你纏着我不放,我想跑能跑掉嗎?你說我跑的話就把我練成傀儡!!我敢跑嗎?”
他又把水瓢抓起來,将一桶水全倒給花草,又說:“你明知道我想修仙,我想爬上去,你就是不肯教我。我給你跪下,拜你為師,你不答應。我不想跟你搞暧昧,我承認我不反感,但我不需要這種關系支撐我活下去。”
他難過又憤懑,快要飚英語了,忍住用英語罵人的沖動,轉頭看寒知秋,“你不懂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從哪裏來嗎?你知道我怕什麽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嗎?大師兄修為不比你高,可他對我比你好,我心甘情願跟着他。你看我,我欺負唐小樓的時候,他不打我不罵我。那你呢?你說我是你的姻緣劫,我在禁牢的時候你有來看我嗎?你身為仙尊,威高權重,我被審問時你有減少我的刑法嗎?”
“沒有吧!!你對我有多好,我心裏難道還沒點數?!除了逼迫你能換個方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