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夏末[女A男O] - 第 52 章 四卷··第五十二章··往事

第四卷··真相  第五十二章··往事

風水輪流轉,十幾個小時前還站在隔壁的她,現在卻被面前桌板的鐵拷牢牢地禁锢在了椅子上。對于一個身量190的Alpha來說,這片狹小的空間,讓她無處安放的長腿感到逼仄無比。

林司慕現在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就算此刻軍委下達給她讓其收拾包裹從軍隊裏滾蛋走人的決定,她也欣然接受。

負責抽血的醫護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做着準備工作,以為後面的生物檢測提供證據。

年輕的小醫護站在一圈肅穆不語的軍士間,屋內靜的只有她自己操作器械的聲音,心裏的壓力讓她手上的動作不免有些許的緊張。

在第三次沒有插|進靜脈血管中後,挑出皮膚的針頭帶着林司慕的血濺了那小醫護一手套,她顫顫巍巍地雙手拿起一旁托盤中的酒精棉球,将林司慕手肘內側上的血珠擦拭幹淨。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次一定會小心一點的!”小醫護磕磕巴巴地對着自己道歉。

站在她身後負責看護樣本的軍士,掂着懷裏的槍有些不耐地上前探看了一眼情況,正欲開口說些什麽便被林司慕打斷了。

她和煦地看着小醫護,勾起唇邊的弧度,“沒事,靜下心,慢慢來。”随後又扭頭不看那醫護,仿佛被針頭刺破皮膚噴濺出血珠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一般。

終于在完成抽血工作後,小醫護紅着臉随同護送的軍士離開了審訊室內,這間屋子再次靜了下來。

林司慕将手頭的醫用棉球随意地丢在面前的桌板上,眼底反映着那桌面上鎖拷的光,更顯得那雙淡漠的灰色瞳孔冰冷地毫無雜質,也将她真實的情緒都一掩而過。

詢問室的房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人并不是熟面孔。

她擡起眼,睨着對面的人從容地坐在了詢問席的位置上。

“晚好,林司慕中将,我是負責本次涉嫌僞造身份調查的督|查。由于保密原則,就不對您進行自我介紹了。”開口的人是一個态度平和,不卑不亢的Beta。

他清冽的聲線讓人聽着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林司慕不由得盯着那張對自己來說陌生的面孔,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而是低着頭翻看着手中的文書,“林司慕,籍貫B市。據現在軍|委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您的生母是R國的娜塔莉·伊萬諾夫娜上将,生父是前B區陸軍總司令林兆上将,林慎上将是您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些您是否有異議?”

林司慕又恢複了剛才那般無所謂的态度,她伸直了蜷着的雙腿。只是眼底那些一直被隐藏着的複雜的情緒,在聽見那些名字後,似是要翻湧而出一般。

“無異議。”

“您于2069年高中畢業後,自行考取了北方軍區特種作戰大隊,随後在前線和多次的業務考核中均以成績優異的結果度過了新兵時期。随着T型病毒的擴散,您被破格越級升為了中将,并在B區擔任了特殊作戰第五搜救小隊隊長,再之後就是林慎上将離開了B區,由您擔任了整個B區的臨時總指揮,是否有異議?”

“無異議。”

林司慕前30歲的人生,就在這只言片語中被總結的絲毫不差,她兀自苦笑的扯了下唇角。

那人将手中的材料都合了起來,而後沖着另外兩名貼着牆邊站立的督|查開了口:“我問詢的時候不習慣有太多人在,你們出去順便再幫我倒杯水送來就可以離開了。”

那兩名軍銜級別并不低的督|查對這人的話毫無半點疑慮,在送來一杯水之後便離開了詢問室。

看着對方不緊不慢地啜着茶,林司慕不禁奇道,向來嚴肅的內部審查,竟然能讓這人搞得就像是某個平平無奇的午後談心談話一般。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示意身邊負責記錄的軍士給林司慕松開了桌板上禁锢着她的拷鎖。

“我的審查向來都以當事人的舒适度為第一準則,所以林中将大可不必有任何的抵觸情緒,畢竟大家都是同僚,往日無仇昔日無怨的,有些事做的過了,難免不好收場。”他依舊微笑的看着自己,不免讓林司慕心裏感覺有些發毛。

她轉了下被拷了半晌的手腕,骨骼間傳來了輕微的響聲。

他看着林司慕的動作,驀地問了句:“林中将需要喝水麽?”

實在是摸不清這人肚子裏賣的是什麽藥,但她還是點了下頭。

“去給林中将也倒杯水吧。”

剛松開拷鎖的軍士還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被他打斷了動作,那人似乎也習慣了這人想一出做一出的性子,聞言也是半句話都沒多,就轉開步子出了房間。

林司慕狐疑地看着這個男人,他的年紀看起來和林慎不相上下,在這種事件中被委以重任對一個軍銜在中将級別的同僚進行審查,他的話語權絕對是能在最高領導層面前也說得上話的那一種類型。

在水被遞給林司慕的時候,男人适時地又開了口,“林中将不用那麽緊張,我都是按照章程辦事的。如果在審查期間,您覺得有被冒犯到的地方,隔離結束之後可以随意地向上檢舉。”

她略微挑了下眉,接過了對面軍士遞過來的一次性水杯。茶水入口幹澀,但随後而來的甘甜,讓林司慕這個沒有品茗愛好的人甚是驚奇。大多數同僚的茶,她也多少嘗過一些,那些過于濃厚的口感除了叫人覺得苦澀之外,別無二制。

林司慕放下水杯,好整以暇地再次擡眼看向了對面的男人。

似乎是很滿意她對自己茶水的反應,男人展開了笑容,雖然轉瞬一逝,但還是被林司慕給捕捉到了。

“那麽我們接下來談談那些資料裏沒有提到的內容吧,林中将。”男人向後倚靠在了椅背上,依舊是話家常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問的有哪些…”林司慕擡手稍稍松了下衣領,繼續道:“要說我的性向,那就說來話長了……”

詢問談話似乎進行了很久,待到男人從詢問室內出來後夜色已沉。

門外候着的軍士已經将林司慕押回了臨時看押室。

規律的腳步聲已經在長廊上遠去,男人也适時地松了松衣領。

“安上将…您的脖子怎麽了?”因為收拾文書資料而落後一步的同僚,在看到男人的脖子上那一道長度誇張的紅痕不免驚呼地問道。

安愈毫不在意地又扯了下衣領,“無礙,早上穿衣的時候不小心被軍章劃到了。”

“我就說嘛,這些章硬的徒有外表,早就跟部裏說該換一套不那麽硬的,他們就是磨磨唧唧地不聽。”

同僚絮絮叨叨的話被安愈抛在身後,離開了詢問室內監控的他晃着閑散的步子走遠了。

時間倒回前20個小時。

安愈跟着軍|委開了小半天的會,滿腦仁都是那群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家夥們中氣十足的吵吵聲。無非就是因為林家兩兄妹僞造性征入伍的破事,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想跟來摻和這一檔子事。

這事放在以前,是可能會牽扯到派系黨争的大事。但現在已經是人類生存的緊要關頭了,還想為着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再去争論個黑白,純屬就是浪費時間。再說了,整個B區之所以能在末世病毒大規模爆發之後,仍然能庇護一方群衆長達五年的光景,這是整個林家的付出得來的。

站在同僚的角度上,安愈是非常欣賞林司慕的。

他沒有陪着散會的那些老家們唠閑嗑的想法,只一人獨身的回到了N區為他們提供的臨時宿舍裏。

推開房門的時候,入鼻而來的那種月桂的淡香還叫安愈百思不得其解,他沒有多想而是反手關上了門扉。

就在門剛剛合上的時候,從那後面閃出了一道身影,快疾如光,在安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刀抵着咽喉反壓在了牆壁上。

安愈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那道光應該就是現下抵在自已命門薄刃閃出的。

來人的個子似乎并不高,只堪堪到他鼻子的位置。安愈有些苦悶地想着,果然離開前線太久,只擅長文書工作的自己身手已經開始生疏了。

“你是個Omega?”安愈并沒有絲毫的慌張,在确定了那股非常淡的香味就是來自于身後之人的衣料上,輕聲地問着。

然而來人并未開口,只是在聽聞了這句話之後,那咽喉處的刀口抵的更緊了幾分。

安愈是個只要能和平處理的事情,就不想大動幹戈的人,但現下被人拿刀頂着咽喉的滋味确實也不好受。

他仗着身長的優勢一肘擊在了那人的肋骨處,而後趁人不備想要逃脫這桎梏。然而身後的Omega硬是受下了他這擊十分的力,抵着刀口并未松懈半分。

頗感棘手的安愈也并不想太過冒犯這位Omega,他快刀斬亂麻地反手扯着人握刀的手腕,一個使力将人從背後反身摔在了地板上。

這一下他才真正的看清楚,來人手裏緊握着那把刀已經長過了安愈見過的大部分軍刀,然而慣性并沒有讓人把刀摔落。就在那人即将仰面倒在地板上的時候,只見他扭腰向側邊就着慣性滑了出去。

黑暗中,除了軍刀的寒光,一閃而過的還有那人左耳邊的羸弱光芒。

滑開身子的人,并沒有狼狽地逃離現場。

他從地板上跪起身子,提着刀,殺意撲面而來。

就在下一刻寒光即将要閃到安愈面前時,他顧不上別的,只能開口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