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夏末[女A男O] - 第 10 章 一卷··第十章··Omega

第一卷··活着   第十章··Omega

身為一個Omega安夏當然比林司慕他們更能體會這個人類社會對弱勢群體的輕視,而在軍隊這種更是需要用實力和權利才能講話的地方,性別的區別則是自帶着被歧視的有色标簽。

他還乖巧的垂着頭保持着剛剛被何醫生縫合傷口的姿勢,林司慕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就伸出手在他的頭發上呼嚕了一把:“還疼麽?今天這事說實話我也有責任,是我沒考慮全面反而讓你平白受了委屈。”那發質就像看起來的那般,細軟絲滑如緞面一般并無差別。部隊生涯占據了她将近半生,天天和一群Alpha、Beta雨裏來泥裏去的滾爬摔打,沒接觸過幾個Omega的她不知是否所有的都如他這般的柔軟堅韌。倘若如此,那她也可以嘗試着慢慢去了解一下。前提是她不讨厭的那種類型,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一般。

安夏順着她的力道擡起了頭,眨巴了下大眼睛頗有種人畜無害的感覺:“只是看着血有點多罷了,小傷而已并不怎麽疼。”

從沒解決過有關部下被性|騷|擾的麻煩事,一時之間林司慕還真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不善言辭,但從小在複雜的環境中長大的安夏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

他看着林司慕不自覺的蹙起那英挺俊朗的眉毛,這麽一個看起來任何事都游刃有餘的大将軍竟然也有一展莫愁不知作何處理的事情不免有些覺得她并不像傳說中的那般高居寒處無法令人接近一般。

“其實他也沒占到什麽便宜,在刑之顏揍他之前,那小子已經被我在回程路上摁在車裏先揍了個來回了。”如果安夏願意,其實他也能和大部分人都平和相處。年幼時被丢棄欺淩的過往在遇到安洛之前,渾身是刺的他被那個女孩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已經變得對人不再那麽的戒備。而林司慕是個好人,雖然ta出手揍向晉可能并不完全是因為自己,但安夏此刻也不想讓她覺得為難。

林司慕聞言轉然一笑,舒朗的面容還是意氣風發的英氣逼人。言語間也不由得輕松了許多:“說起來你的身手那麽好,該不會以前服過役吧?”

安夏被那笑容恍了一下,不自在的偏開了些目光:“上學的時候在拳館裏兼職打工,那老板一直挺照顧我的,也教了好些身手。”随即他又暗自嘆了口氣,“不知道現在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從這場災難中活下來。”

顯然沒想到話題就這麽被帶偏了,本來漸好的氣氛又變得沉悶了起來,林司慕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人類建立安全區的初衷就是為了自救,我相信他一定還活着。畢竟你都這麽厲害了,你的師父也不會差到哪去。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想,要不然只會庸人自擾徒增煩心。”

雖然林司慕的安慰了勝于無且技術很爛,但還是讓安夏覺得妥帖暖心。

後頸的傷口愈合的挺快,但介于安夏的信息素味道确實影響比較大,不僅僅是對喪屍還有一些自控力較弱的軍士們,所以林司慕要求他傷口結痂前都不準歸隊出外勤。

反正也無所事事,一直沒怎麽逛過安全區的他決定去生活區看看。

生活區毗鄰着警備區,雖然警戒不如另一邊森嚴,但也有些軍士一直在巡邏維護治安,畢竟這裏後來收攏救治的普通群衆魚龍混雜,必要的防護總歸是沒有錯的。

這裏到處充滿着生活的氣息,雖在末日之中,但這些普通民衆們在有了歸宿和庇護之後他們對生活仍舊充滿着信心和期許。剛剛下學的孩童們三三兩兩結伴從他身邊呼朋喚友的跑過,有的還不時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年輕清秀的大哥哥,禮貌而害羞的一笑。

遠處幾個看起來軍銜并不高的軍士懶懶散散的朝着安夏走來,他們一邊走着一邊打量着他指指點點的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安夏直覺有些不對勁想要轉身走開卻被其中一個突然蹿到他面前的Alpha給攔住了去路。

“聽說你就是林中将新招入隊的那個Omega,也看不出來哪裏厲害啊!倒是這張小臉長得還不錯,難不成是個靠賣屁|股的混進部隊想要抱中将的大腿嘛!”開口的是那群軍痞子裏看似領頭的一個Alpha,他留着絡腮胡子,噴張虬紮的肌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毫無美感,不似林司慕那結實漂亮的身軀叫人賞心悅目。

安夏微微皺起了眉,想要避開他們不想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怎麽樣小美人!林中将充其量只是個女Beta,下面長沒長齊還是個問題,倒不如跟了哥哥我保準讓你舒服!”說話間那男人一把擒住了安夏,身後其餘那些人也将他圍了起來。

眼看避不過的安夏淡漠的看着那個男人輕聲的說了句:“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男人聽聞了他的話正想大笑的剎那,只見安夏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出拳痛擊他的鼻梁。男人頓時吃痛的蜷起了身子,而安夏直接提起腿用膝部沖着他的胃就撞了過去。“剛那下是教訓你的口不擇言,這一下是教你身為下屬就不該随意的編排上級。”

顯然沒料到安夏會突然出手的男人一時無法抵抗的跪在了地上,這讓他身為一個Alpha的自尊受到了奇恥大辱。他憋着通紅的臉破口大罵還叫嚣着讓身邊的那些人抓住他。

安夏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他敏捷的錯開一個向他撲來的人,勒着那人的後衣領直接一個背摔在了地上,而後擡手抵住另一只向着自己揮來的拳頭,反手一擰這人只覺得他的整個手臂都被扭斷了筋骨,當胸一踹直接被踹出去了幾米遠。眼看兩人都沒制住安夏,緩過氣的男人揮開旁人想要親自下手,他躍起身子要從背後來個突襲,誰料安夏就仿佛背後長眼一般,如魚似的靈活滑開身子在男人落地的時刻猛然出擊伸直修長的指尖沖着他的眼珠就去,那速度快的男人來不及眨眼就直接承下了這一擊。短暫的失去視力之後,安夏抓住時機一腿掃倒了男人,随即坐在他的胸口上一把鉗住那雙想要奮力掙紮的手轉而用另一只空餘的手直接噼裏啪啦的一連扇了他好幾個耳光。

身旁那些想要再上前的士兵們頓時就被這場景唬住了步子,面面相觑不敢再喘一口氣。安夏剛那一出的狠勁就如他面對喪屍時如出一轍,他也說不清為什麽會這般動怒。只是當他從那男人口中聽到了那些折辱林司慕的話時,比旁人随意議論他自己還要憤怒。

“都幹什麽呢!還不散開!”

禁閉之後被調遣下放到安全區的向晉恰巧今日負責輪值,他遣散開了圍觀的群衆之後看到的就是地上三三兩兩躺着的被安夏揍趴了滿地的人,還有那個曾經在林慎手下因為犯了錯被降職降銜的某絡腮胡子大尉。他悄悄的咽了口氣,現下才明白前幾日的那一出安夏對自己是有多麽仁慈了。

連軸轉的又是開了半天會的林司慕此刻捏着鼻梁坐在辦公室裏只覺得頭疼。不過是一天沒看住安夏,這個Omega就跑到安全區裏跟幾個軍士大打出手還順帶了一個尉官。雖然她也一直不喜那個Alpha,且是那群人先挑起的事端,但安夏才剛剛入隊還沒有正式的編制批文下來,此時又打了那個林慎曾經的部下,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保不齊這人咽不下這口氣等着林慎回來告一禦狀,那她屆時能不能保住安夏都難說。

“凡事都要先思後行,不管那些人說了什麽你都可以回來告訴我,我自有辦法按軍規處置,你這麽貿然出手就沒考慮過後果麽!“林司慕看着一旁乖巧垂首而坐的安夏剛想罵人卻還是止住了。

“可是他們說了你,還…”

還說的那般難聽,不堪入耳。

安夏不想去看林司慕的怒容,一直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

聽聞此話,林司慕燒了滿胸的怒火戛然而熄,她不可置信的注視着安夏半晌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只是因為他們說了些有關于我不好的話,才出手揍他們的麽?”

聽了快一個小時的數落突然柔聲細語的林司慕令安夏猝不及防,他擡起頭直直看着對方,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嗯…他們的那些話太難聽了。你是個将軍,明明人那麽好,可他們卻那樣的折辱你,這樣是不對的。洛洛說…人與人之間的交好是相互的,你救了我還護着我,所以我不能讓那些人随便的诋毀你。”安夏說着又低下了頭,“而這裏本來就沒人認識我,随便他們怎麽說都沒關系。可是你就不一樣了,我只是不想讓他們那麽說你,真的。”

林司慕俯過身子擡起了安夏的下巴,他瞪着清澈如湖般的雙眸,黑耀如星子,那眸間還映着自己的倒影,此刻她的心也随着這一泓軟成了一池春水,蕩漾無邊。

安夏繼續眨巴着他的大眼睛一臉無辜純良的看着她,末了,林司慕輕嘆了一聲揉了揉那柔順的發頂道:“他們說什麽其實我都知道也無所謂,只是我希望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因為這種事讓自己受傷,懂了麽?”

“可是我覺得目前為止也沒有人能打得過我,更別提受到什麽傷害了。”安夏依舊一臉無辜無情的揭穿了這個真相。确實以他的身手,恐怕除了林司慕能與之一較高下之外整個北部軍區裏都鮮少能找出來第二個人物。

林司慕哭笑不得的又胡亂呼嚕了一把安夏的頭發催着他趕緊去休息了。

門開鬼鬼祟祟偷聽的二人組看着他安然的走出了門都松了一口氣。

“嗨,我就說嘛!林将從來對自己人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你放心吧這事就算她林司慕不管,我也會幫你把那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再來找你麻煩。現在人都已經被我拉去禁閉室裏先關上三天再說。”刑之顏扒着門框竊竊的對着安夏說道。

一旁的尹樂樂也不由得直點頭:“對對對!盡管放心吧安小夏,進了我們隊你就是我們的吉祥物,誰敢動你一根頭發我尹樂樂第一個就去把他揍殘!”說罷,還揮了揮拳頭。

這兩人就跟一對活寶一樣逗得安夏直樂,他還未搭話就聽見身後辦公室內的林司慕很是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刑之顏大校你給我滾進來!”

尹樂樂縮了縮脖子生怕殃及到她這條可憐的池魚,拉着安夏腳底抹油轉眼就跑沒影了。

“其實那群人在部隊裏名聲本來就不好,今天的那個Alpha就是因為先前在林上将手下三番五次的騷擾一個銜級高位的女軍官,才被上将降職降銜的。今天你那一出手真的是大快人心,尤其是好多被他騷擾過的軍民們都拍手稱好。還說你的身手簡直就是足以和林中将媲美的小戰神!”

一路上尹樂樂就像是只麻雀一樣叽叽喳喳的不停,簡直就是話唠本唠:“所以別看你現在沒銜沒職的,但在這裏我們大家都是很喜歡你的。尤其是中将,我可從沒見過她對哪個Omega這麽和顏悅色過。”

安夏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把尹樂樂趕去休息了之後一個人默默地又轉到了作訓場上,幾個巡邏路過的軍士看到他後都拘謹地向他行着注目禮,雖然那些眼神中并無惡意,但看起來經此一戰之後安夏算是徹底地在安全區裏出了名了。

他踱步到作訓場的禮臺邊随意地坐在了那上面,避着夜風燃起了一支煙。

月光皎皎的灑在這片大地上,軍士巡邏的步伐聲越走越遠,城區外還不時的能聽到間或幾聲不明的嚎叫。他攏了攏衣領,有些畏寒的縮了下肩膀。秋日來的很快,轉眼想想這半年來的經歷,安夏就覺得仿佛昨天還能聽到安洛親密地喚着自己的聲音。他舒了一口氣,順着肺部吐出的煙霧随風飄散在空中,朦朦胧胧的掩着那月亮。

從未有過歸屬感的他第一次在這些還沒認識幾天的夥伴們身上體會到了有種類似于家人的感覺,雖然曾經安洛對于他來說也是家人的存在,但他從未想過去依靠一個孩子,反而是更多的是擔當着一個守護者的角色去保護福利院的那些年幼孩子們。而在這裏,他可以是短暫的依靠那些戰友們,雖然大多數都跟他們的将領一樣天天都沒個正行,可一旦認準了你就必然是生死都會守護的。

這些個中的滋味和體驗都是他曾經未曾感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