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活着 第五章··司慕
“刑小顏,別忘了把我之前的套馬繩給帶上。”林司慕束好大腿上綁着的手|槍,緊了緊鞋帶。
鏡中的她,身量190,長腿細腰大胸被緊縛在靛青色的作戰衣內,凹凸有致。長至肩膀的金發被高高束在腦後,臨了末又向鏡子裏的自己飛吻一下。自我陶醉在自身的美貌中。
B市,安全區外。
“據昨天搜尋的小組說,這些喪屍犬出沒在安全區外十公裏的三點鐘方向,我們可以先去那附近搜一下。”偵查員出身的尹樂樂抱着GPS顯位器,上面的地圖顯像還是末世前的3D街景。
秋日涼爽的風刮在皮膚上,陽光跳動在林司慕一頭醒目的金發上,耀人奪目。
她吹着不知名的曲調,悠哉的像是出門郊游一樣。可能是那不知源何哪國的血統,讓她每日都在下屬面前上演着何為心大的戲碼。小隊組員們也被她輕快的心情而感染。
除了身邊的刑之顏和另一小隊的蔣沐秋以及之前并非同組的尹樂樂,他們這支曾在邊境一線叱咤風雲的特種作戰大隊末世後傷的傷亡的亡,到現在只剩下了他們這幾個昔日的戰友。應-召回到B市安全區後,林慎将他們按作戰經驗和能力重新打散劃分。
“林将,你帶着這繩子幹嘛啊?”身後的一個年輕的Alpha探過頭來瞅了瞅林司慕腰間別着的黑色牛皮繩。
刑之顏在側拍了拍向晉的腦袋。“嗨,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以前咱們林将在邊境拿繩子套馬那叫一個準,但凡執勤遇到亂跑的馬都是随手一套牽着就送回了鄉親家裏去了。”他這拍人頭的手法簡直就跟林司慕如出一轍,不愧是近身的副将。
“馬是畜生,狗也是。無非就是兇了點會吃人,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要對他們産生畏懼之心,只有這樣才會讓你在面對這些畜生時有一個軍人該有的素質。”林司慕滑在鼻間墨鏡後的灰眸眨了眨,妖冶勾人的笑容綻在嘴角。
即使看了無數次,向晉仍然嘆服于林司慕的美豔。她的外表更偏向西化,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窩,膚若凝脂的肌膚。即使是身為Beta,也讓遍地英俊的Alpha和柔美的Omega黯然失色。
将斯堪尼亞(一種6X6的軍用卡車)悄然停下,順着尹樂樂的視線衆人看到了不遠處聚集着幾只喪屍犬正在啃食着某類獸類的屍體。
直面着這樣的血腥場景,讓沒出過幾次外勤的向晉頓時覺得胃部不适。仿佛下一秒就能切身的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記住,我們的任務是活捉。”林司慕拍上車門,沖刑之顏揚了揚頭。
他活動了下多日未用的左手,吹響了一個口哨。本還沉浸在美食中的喪屍犬聞聲擡目鎖定了他們幾人,當即抛下口中的肉甩着舌頭向他們撲來。
林司慕取下腰間的牛皮繩,手指翻飛幾下就打好了一個圓環。“去吧!寶貝,讓我看看你休了這麽多天到底有沒有退步。”
刑之顏跨上一輛摩托當即沖了出去,身後那些喪屍犬遵循着犬類的天性追逐而去。他的速度保持在被喪屍犬咬不住卻追的上的區間,仿佛身後跟着的就是普通的野狗一般。
緊随其後的林司慕推下一輛沙灘摩托,背着一把步|槍也絕塵而去。“樂樂,跟着我們注意警戒。”
只見在喪屍犬群後的林司慕微揚起上半身,長臂一甩,繩索精準無誤的套在最末一只的脖間。陡然收起長繩,甩至車前一掌劈上它的腦門,當即那畜生就暈倒在地。
林司慕不愧是特種大隊常年單兵作戰的搏擊榜首,下手準狠。直至他們收隊,關在車後的幾只喪屍犬還暈斃在籠子裏。
安全區內的警備區和生活區是分開來的,結束任務列隊休整解散之後林司慕打算去生活區散散心。在這一隅之地中,人類自給自足安定的仿佛并未處在末世之中,嬉笑打鬧的孩子們從她身邊跑過。
末世後的人類數量急速下降,幾乎所有的Alpha全部投身于軍隊肩負起警戒防護的任務,Beta則是在大多的科研、技術和建設的隊伍中。而為數不多的那些Oemga,說好聽點是被保護,說難聽點實際上只是在這嚴密的監護下日以繼日的繁衍,為求在這末世盡可能的保持着新增人口數量不至于跌落為O。
而林司慕是個對小孩子這種生物避之不及的類型。她讨厭小孩,倒不如說其實是自己對于組建一個家庭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想法和信心。她讨厭一切看起來柔弱的生物,也讨厭自己身為Alpha唯一的弱點——即遇到Omega時可能會發生的一切不可控的外因。所以即使在遍地都是Alpha的隊伍中,她日複一日的使用着抑制劑來泯滅掉作為A的任何一絲天性,寧願當一個備受奇議Beta。她厭惡弱點,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天衣無縫的戰士,好似只有這樣才不會讓任何的人和事去撬開她那,哪怕一點點的縫隙。
生活區的某處地下是一家只接待軍士的小酒吧。老板是位風情萬種的女Beta。
如果說林司慕的美包含着令人觸目驚心的冷豔,那老板娘俞桃人如其名就像是春日裏那顆在樹間飽含晨露令人向往的誘惑。
推開這家名為“醉夢”的酒吧,日間的客人稀稀拉拉的四散在座中。自打安全區內的Omega全被記錄在冊嚴控生育權之後,一些避人耳目的桃色交易只能在臺面下悄然的進行着。食色性也,這裏的紙醉金迷讓人可以短暫地忘卻了安全區外的那些血腥,這也是這家酒吧門庭若市的原因。
暧昧的女聲唱着不知名的歌曲,昏暗燈下全是淫-靡的場景。林司慕卻目不斜視的坐落在吧臺前,要了一杯朗姆酒。
一只柔軟若無骨的手撫上她搭在吧臺上的臂,俞桃豐滿的胸脯在吧臺後的壁燈下白若脂雪,随着她的動作,甜膩的香水味直鑽進林司慕的鼻間。“今兒怎麽林中将有空下榻我們這小酒吧啊?”
她的一把好嗓音,把話說得像是能掐出一把蜜水一樣。林司慕不着痕跡的退卻了半個身子,避開了俞桃還想往上攀的手臂。“只是得空來喝點酒,解解悶。”
輕柔的歌聲下全是竊竊的調情聲,夾雜着幾聲意味不明的呻-吟,燈光下的林司慕依然不為所動的冷着臉仿佛身後的一切香豔都與她無關。燈光攏着她的面龐,掩去了幾分叱咤逼人的冷硬氣質,讓她那一雙眸間蘊涵的灰色更像是顯露出了些許不可言說的情-色一般。
不得不說,如果抛開她将軍的身份林司慕的皮囊還是讓不少人甘為仆伏。她的美并不是脆弱易折的,帶着異國血統的她更像是一個沉浮在迷霧中充滿着令人無所知的迷幻。強大而又神秘,又帶着人們杜旎的幻想跟着她的那些傳說美的像似遠在神壇上不可亵渎的神靈一樣。
俞桃失望的收回手,自顧自的燃起一只煙,思緒随着渺渺的煙霧飄回了遇見林司慕的那個夜晚。
–
四年前。
彼時,B市的安全區還在建設。
林司慕帶着小隊在搜尋歸程的路上。随着季節的日漸寒冷,喪屍的行動更加遲緩,而流落在安全區外的人類也越來越少。
“前面。”尹樂樂減緩了車速,随着她的示意林司慕看到了街落旁似乎倒着一個身影。
“停車,警戒。”
随車的醫療兵是個本地軍區的Alpha,他抓緊時間粗略的檢查了下這個昏迷的女人,“活的,暈了。”從随身的包裏拿出一劑葡萄糖将其注射之後江陽宇正欲背起這女子,驚變就在這時突來。
“兩點鐘方向,部分喪屍群出沒,數量未知!”形之顏戒備的擡着槍。不遠處的喪屍緩慢的朝着他們靠近,被烏雲遮掩着的月亮沒有絲毫光芒,像是一重陰影攏在衆人心間。
江陽宇背上的那女人漸漸轉醒,陡然間還未看清所處的情況,下一秒尖叫就從她的喉間破開。
“哎操,剛醒哪來的力氣叫這麽大聲。”林司慕不耐煩的啧了一聲,長臂一把攬過女人将之甩上小型裝甲車裏,冷着臉拍上車門。“撤退。”
随着車隊接近安全區,亢奮的女人因為先前體力的流失又再次陷入了昏睡當中。
夜晚的安全區,除了還在日以繼夜趕赴着防禦建設的工人們,大部分人都還在休息。林司慕将女人押送至了警備區中的隔離點,打發走了小隊成員讓他們去休整,自己則坐在了觀察室外。
她百無聊賴的把玩着前些日湊巧拾得的打火機,蓋子一開一合,跳動的火苗映在她的臉上,使她的面容看得并不真切。
俞桃就是在這時清醒過來。她四下打量了下。“能不能給我杯水。”
林司慕聞言擡眼看了看她,将一杯溫水放在俞桃的床邊,又轉身走出了觀察室。
“我…….”
“這裏是B市安全區,”重新落座後,翹起了長腿剛想點煙卻想起隔離室裏的禁煙指令,只能作罷把打火機收了起來。“剛進區的所有外來人口必須要經過幾天的隔離檢查才能前往生活區。在這裏你可以安心的呆着,明早就會有醫護人員來接手你…”
俞桃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有個弟弟,你見到了麽?他只有八歲,還是正在換門牙的時候…”
林司慕沉吟了下。“我們在搜尋歸途的路上撿到了你,只有你一人。懂麽?”她的話傾刻間并未有更多的寬慰。
俞桃沉默了。她不是很想明白,在這末世中一個人的失蹤意味着什麽。
窗外還不時的傳來某些大型機械工作的叮當聲,日出的淺光打落在地板上,卻在隔離室白色的燈光映照之下顯得尤為的清冷。
隔離室的幾天悄然掠過,俞桃恢複的很快。她開始頻繁的出沒在警備區,抓着每一個從區外回來的軍士詢問着是否見過一個小男孩的消息。
直至某天夜晚,她再一次的碰到了剛歸隊的林司慕。
抛下身後的隊員們,她二話不說拎着俞桃的衣領将她幾乎是掂起來的帶離了警備區。
身高不足170的她就像只小鹌鹑一樣被林司慕一把甩在地上。
“區令十二條不需要我再跟你複述一遍吧!下次再讓我看到或者聽到你随意擅自的靠近警備區,就不是我單單把你拎出來這麽簡單的事了。”
俞桃不顧手上被石子劃開的傷口,緊緊抓着林司慕的手,淚水錯亂的遍流在她的面頰上。“我只想找到我的弟弟,為什麽要攔着我?!難道你就沒有親人麽!”
林司慕的身子仿佛頓了那麽半秒的瞬間,她終是嘆了口氣,蹲下身替俞桃擦了擦淚水。“最近上面的領導沒在區內,我才由得你胡來。明天起不要再來了,後面我會替你想辦法的。天色不早了,先讓自己好好打起精神才對。”
安撫走了俞桃,刑之顏晃晃悠悠的從背後走來。“面冷心善嘴硬心軟,實乃我林大将第一人啊!”
“少說一句話憋不死你刑大校的。”林司慕笑容和善的看着他,嘴邊笑的陰恻恻。
天邊的星星眨一眨,林将的笑容晃一晃。
刑之顏立馬噤聲宛如剛剛俞桃那般的鹌鹑樣子。
不過幾秒之後他還是憋不住了。“不過将軍啊,說實話你明明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冷漠無情的人,為什麽偏偏要裝的如此這般讓生人勿進退避三尺外呢?”
林司慕瞥了下他随意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一寸一寸的扒下。“因為我,潔癖。”
刑之顏惆悵的看着半空中還沒落下的自己那只手,怒其不争的仿佛像個老媽子一樣。“所以這就是你單身多年穩如老狗的原因麽?”當然這話沒敢讓身前已然走遠的林司慕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