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女神 - 第 4 章 (4)

錯的陌生人,并沒有把他和家人聯系起來。

寧子文在一旁杵着,尴尬而愧疚,他錯過了她們的成長,以至于在她們的心裏爸爸是個空白。

不過湘怡和湘婷也沒有再攆他,只是偶爾看他的目光還是好奇的。兩個小孩子沒有撐太久,很快就睡着了。

伊蘭找出了他慣用的枕頭,又幫着把他脫下來的衣服在衣帽架上挂好。再回頭時,發現他已經躺下了,一臉疲憊。伊蘭也在他的身側躺下,輕輕抱着他。她原本還有好多話想說,但她知道他還要倒時差,今天白天全是硬撐着,她也不忍心太累。只是乖順地抱着他,頭抵着他的肩頭,鼻尖萦繞着他的氣息,讓人安心。

原本平躺閉目養神的他突然側了個身子,執了她的手送到嘴邊吻了一下,“有你真好。”在他孤身闖蕩,一身疲倦之際,再回頭總有那麽一盞燈在風雨中為他而留,有一個溫暖的港灣等着他。對于在外拼搏的人來說,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此。

聽到他的話,伊蘭只是笑笑,只要他記得她的好,她的付出也就有意義了。

“對不起,我隔了這麽久才回來,家裏的一切都讓你來扛,辛苦你了。”他輕輕拂開了她臉上的碎發,昔日清麗脫俗的面容,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幾分溫婉與成熟,這是他的妻子,在他身後默默守候的女人。他的手輕輕拂着她細嫩的面頰,想把她的臉映進他靈魂的深處。

“其實還好,有湘怡她們陪着我,日子也是挺開心的。”她看着他墨玉般的眸子,溫情款款,內心深處居然蠢蠢欲動。

“伊蘭你真好。”他低頭親吻她。謝謝你對我的包容和信任,謝謝你的體諒與支持,讓我得以義無反顧地追逐夢想。

明明是冬天,濕冷的天,空氣中都仿佛能凝出冰淩子來。可這小小的空間裏,氣溫卻不斷上升。那些積壓在心底深處的深情與渴望被喚醒,積壓許久的情緒被釋放。寧子文摟着她,手在她的腰間摩挲,一寸寸向上。他能感受到她的情動,感受到他每一次撩撥下她隐忍的顫抖。他也覺得體內仿佛有火在燃燒,積壓許久的熱情瞬間爆發急于尋找一個突破口。當他意欲進入正題時,卻不想她猛然施力,跨坐在他的身上。

“子文,我愛你。”

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只見她雙頰通紅,眼神迷離,肆意甩動着長發,妩媚妖嬈,有着火一般的熱情。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後面,某豆已經呆滞了………

☆、浪漫

寧子文拿着鉛筆坐在書桌前,在修改面前的圖紙。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他頭也沒回地道:“蘭兒,過來,跟我一起看看這些圖紙,看看你喜歡哪一個?”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他扭過頭去,只見門邊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湘怡正扒着門邊看着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仿佛能溢出水來。

“小寶貝,你怎麽過來了?”說着他擱筆起身,卻是沒有朝她走過去,而是蹲了下來,朝她張開了雙臂,“來,湘怡,到爸爸這裏來。”

小湘怡卻沒有上前,反而笑着躲到門後面去了。只是沒過一會,她又探出了腦袋,見寧子文還在朝她招手,才走過去,試探性地叫了聲“爸爸”。

聲音很小,但是那就如三月的春雨落在了寧子文的心田上,潤濕了他的心。“寶貝真乖。”他将她一把抱起,坐回椅子上。

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獻寶似的晃了晃桌上的一張圖,“看,爸爸畫的好不好看?”桌上的幾張是房子的裝修設計圖,他給湘怡看的是他給她們設計的房間裝飾。

對于不過一歲半的小湘怡來說,她只能看到上面有些圖畫,但具體畫的是什麽,她還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只是歪着小腦袋,伸出小手往上面有畫的地方指了指。

寧子文湊過去一看,那是他設計的書架,“這是爸爸給寶貝設計的書架,你喜不喜歡?”

“喜歡。”小湘怡似懂非懂地應道。

“她還這麽小,哪裏看得懂這些?”伊蘭原本在收拾房間,一回頭又看不見湘怡了,便抱着湘婷走了過來。她看了看寧子文桌上那一堆圖,“這麽多?”她單手翻了翻,有大的框架圖,有很多細節都單獨畫了。“這些都是你畫的?”她以前也知道寧子文學過素描,但畫這麽好,畫這麽多還是很花功夫的。

“嗯。”寧子文得意地點點頭,還故意問湘怡,“湘怡覺得爸爸畫得好不好?”

“好。”聽到她的答複,寧子文滿意地用臉和她蹭蹭,逗得她咯咯笑。“還是湘怡有眼光。”

伊蘭見他們父女倆玩得開心,她仔細看了看那些圖紙,不只畫得細致,還在一旁标注了大小,材料等一些細節。他是真的很用心在弄這些東西。

“當初因為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國外,家裏建房子都是爸媽操持的,內部也只是簡單地裝修了一下。這兩年委屈你了,現在孩子也生了,也适時候該裝修一下了。圖紙我設計好了,你看看怎麽樣,有不喜歡的或者想加的,提出來,咱們一起改一改。”

“我看你弄的就挺好的,只是裝修這事我不太懂……”寧子文在家不會待太久,最後這事肯定得落在她手裏,她還真沒辦過這個。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老周就是搞建築的,裝修這塊,他知道的多,認識的人也多。到時候我會讓他推薦幾個靠譜的裝修師傅,至于一些材料,我也會委托他聯系,你到時候只要看看進程,留意一下效果就行。”

“好。”沒想到他已經考慮得這麽周到。

“現在你就坐下來陪我一起看看這些圖紙,看看還缺點什麽?”

“好。”伊蘭正要找凳子坐下,懷裏湘婷卻是聽兩個大人說話說得有些不耐煩了。她看見湘怡坐在寧子文腿上,手裏拿個小龜不亦樂乎,心生出羨慕。“爸爸,抱。”她朝寧子文擰過身子,招了招手。

“好,寶貝快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另一條腿,女兒主動要他抱,他求之不得。伊蘭趕緊把孩子遞給他,“沒想到她居然主動要你抱,她平時認生,只粘我和大嫂,別人抱都不肯。”她還有些擔心湘婷會排斥這個爸爸呢。

“誰讓我是爸爸呢?”他一手一個,抱着孩子一臉得意。

伊蘭看着也覺得暖洋洋的,這大概就是血緣的天性使然,哪怕并不相識,卻在見面的瞬間萌生出親切感。

湘婷看着湘怡的手裏的小龜,伸着小手也想要,“姐姐,烏龜。”

寧子文見湘婷也看上了湘怡手裏的烏龜鎮紙,但這書房裏也就這一個,他也拿不出新的給她。只得柔聲和湘怡商量,“湘怡,妹妹也喜歡,給妹妹玩一會好不好。”

小湘怡看着眼前伸着的小手,小眼珠轉了轉,雖然神情有些不舍,還是遞給了妹妹。她看見桌上還有更有趣的東西,試着從寧子文腿上站起來去夠筆架上的筆,寧子文見狀,拿了支小狼毫給她。她一把抓在手裏,就往紙上糊。

伊蘭雖然不懂毛筆,但也看得出來那是好筆,看見湘怡握着直往桌上戳她都有些心疼。寧子文倒是一臉不在意,看着兩個女兒一個拿着毛筆一個拿着鎮紙玩得不亦樂乎,他倒是挺開心:“看來咱家湘怡和湘婷都是文化人,什麽時候爸爸得教你們學學書法了。”

“這麽小,怎麽學得會?”伊蘭笑道,繼續看那些圖紙。

不過寧子文很快就用行動證明了他不只是說說。當天下午他就把自己練書法的那些家當收拾了出來,還找了一張長方形的矮幾。矮幾剛好到湘怡的腰,她站着寫剛剛好。不過對于一米八幾的寧子文來說,就委屈點了。他那麽高的凳子,只能蹲在寧湘怡的身後,抓着她的小手教她拿筆。他挑了一支最細的小狼毫,當湘怡拿在手裏還是有點大。只是在他教了幾遍之後,雖然看着費力,但總算是學會了一種拿筆的姿勢。

寧子文把着她的小手,蘸了墨汁,教她寫最簡單的橫豎。看着濃黑的墨汁在宣紙上化開,留下一道道痕跡。小湘怡覺得挺好玩的,在寧子文教了幾遍之後,就推開他的手要自己寫。橫一道,豎一道,歪歪扭扭,随心所欲,玩得不亦樂乎。一旁的湘婷看姐姐玩得開心,也眼紅了,她沒有筆,直接“啪”,把小手往硯臺裏就是一蘸,在紙上一頓猛拍。她動作快,寧子文都來不及攔,等她抓住她的小黑爪子,就發現她正看着那紙上的手印呵呵笑。被寧子文抓着了,還不高興,另一只小手上來就要推開寧子文。寧子文怕傷了她,幹脆送了手,只見她啪啪又印了兩個。覺得不過瘾,還要去蘸墨汁。他見狀趕緊端走硯臺,“寶貝不能再玩了,再玩估計晚上媽媽不讓我們吃晚飯了。”

小湘婷哪裏肯幹,抓住他的褲腿就是“啪”。

等晚上伊蘭回新樓的時候,就看見樓上客廳裏都是兩個女兒的墨寶,湘婷的臉還成了花貓。不過那天的晚飯,他們還是吃上了。

——

很快,這個江南小鎮迎來了冬天的第一場雪。在這裏,一年也就下上一兩場雪,見到雪,孩子們難免是興奮的。街頭巷尾,響徹着孩子們的歡笑聲。寧家的兩個小孩子也不例外,就想着往雪地裏跑,看着天空飛舞的雪花,還試圖用小手去抓。伊蘭只得跟在她們身後。

南方的雪,黏黏膩膩,纏纏綿綿,比起內蒙老家,終是差遠了。是以,這雖然是伊蘭在南方見到的第一場雪,但是她并沒有太大的興奮,只是陪孩子們玩罷了。只是後來她發現,家裏最能玩不是這兩小東西,而是寧子文。

原來平時看起來深沉內斂,沉靜如水的人,一旦玩起浪漫,真的能甜死人——寧子文居然在大雪天帶她們泛舟江上!!

這是一個臨江小鎮,村上不少人家有船或者竹筏子什麽的。老孫家就既有船,又有竹筏,但因為是帶着老婆孩子出來浪漫的,寧子文自然而然地選擇了那條烏篷船。

當伊蘭聽到寧子文說要帶她們去坐船的時候,她是既興奮又詫異的。興奮的是,以前她只在書裏聽過江南的烏篷船,來這邊雖然見過,但還真沒有坐過;詫異的是,寧子文居然會劃船,她以前還真是不知道。

船從江邊的茅草棚駛出,伴随着水流的拍擊輕輕搖晃。這還是伊蘭第一次坐船,興奮之餘還是稍稍有些害怕,她端端正正地坐着,手還扶着一旁的木板。小湘婷也有些怕,安靜地意味着媽媽,眼珠子溜溜轉着,警惕地打量着周圍。小湘怡則顯得十分新奇,一臉興奮地東看看西看看,要不是媽媽拽着,說不定還要跑去船頭看一看。

伊蘭認真地打量着周遭景色,比起草原的壯闊豪邁,江南的山水都是婉約秀麗的。起伏的群山沒有絲毫的險峻陡峭,盡是綿延出幾分纏綿。白雪為群山籠上一層白,原有的翠綠都變得朦胧起來。江面上似有一層霧氣蒸騰,與那雪花融為一體,飄飄浮浮,如夢似幻。雪中的江南山水,別有一番韻味。船尾的男人,頭戴鬥笠,身穿蓑衣,有條不紊地搖着槳,竟像是畫中走出般。

船到了江中,寧子文停了槳,任由船飄蕩在江中。這一帶,江水行得很慢,在江中竟似在湖面上般。寧子文拿簽子撥了撥手爐裏的碳火,随後遞給了伊蘭,兩個小寶貝則抱着湯婆子。“出來看一看,是不是比待在家裏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邊坐船,沒想到還是你劃的船。”頓了一下,她又說道,“而且沒想到你穿蓑衣的樣子挺好看的。”

“那是,誰讓我是你老公。”說着他笑着捏了捏伊蘭的臉,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冰,很快又收了回來。他把帶來的花生和瓜子拿了出來,“你們在這裏吃一會,我給你們釣尾大魚上來。”

說着,他就拿了釣竿往船尾走去。湘怡覺得新鮮,邁腿就要跟過去,“爸爸,要去。”

“好的,爸爸帶你去。”

随後只見寧子文坐在船尾的板凳上,當真拿個釣竿就釣起來了。頭戴鬥笠,身穿蓑衣,俨然就是古書裏走出來的漁翁。剛想着,伊蘭就聽見他念叨了一句“爸爸這是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伊蘭聽得只想笑。

小湘怡寧子文包在懷裏,只一張粉嫩的小臉從蓑衣裏露出來。這衣服有點紮,但因為新奇,她也沒有嫌棄。而且這裏風景比船艙裏的有意思,她仿佛怎麽也看不夠。前面的杆子似乎也很好玩,她試着想拿。寧子文也不拒絕,把魚竿遞給了他,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船艙裏,伊蘭給湘婷剝了一個花生,“慢慢吃。”她看了一眼船尾認真垂釣的父女倆,與這山水融為一體,仿佛入了畫般。記得以前她看到《湖心亭看雪》這篇文章時,覺得古人閑得發慌,撐個船出去挨凍。但現在想來,湖光山色之中,升一方小爐,燙一壺好酒,沉浸山水之中,別有一番韻味。

此刻,跟着寧子文出來,看他們父女倆雪中垂釣,欣賞那迷人雪景,她居然覺得挺浪漫的。這種事,哪怕是他們文學系的男生也是想不到的,寧子文一個工科男居然還有這份心,她居然覺得自己挺幸運。

中國式的浪漫,挺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嗷嗷,這是某豆非常想幹的事情

☆、夜舞

相聚的日子總是太短,不知不覺竟又到了離別的時候。裝修的事,寧子文已經和老周商量過,并把這事委托給他了。對于學書法的事,姐妹倆玩上了瘾,他把書房裏自己的東西收起來一些,又為她們倆添置了一些。這幾天,他幾乎帶着她們玩,不過一周下來,湘怡對他已經比伊蘭還要親近了,湘婷也喜歡粘着他。好不容易混熟了,卻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何光景了。

“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我已經洗出來了,就放在床邊的抽屜裏。”

“真的?我要看。”伊蘭說着就坐起來,去拉邊上的抽屜。

“小心着涼。”寧子文也坐了起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同時拽過一旁的薄被子披在二人肩上。

伊蘭打開紙皮,把那些照片拿出來。基本都是彩印的,都印了兩份,一份加了塑封。伊蘭看了看,“沒想到你這麽上相,拍出來都好看,跟電影明星似的。”

“那是,誰讓你老公長得帥。”

“臉皮真厚,來讓我看看你的臉皮是不是比咱家牆還厚。”說着,她惡作劇地真捏了捏。“分明是我拍照技術好,把你拍得好。”

“所以,這是等着誇呢?”寧子文攬着她的腰,“語言的感謝太蒼白了,獎勵你香吻一個,來收好。”說着,就把伊蘭橫過來,低下頭真親了一口。“你要是不滿意,還可以來點更深層次的感謝。”

“讨厭。”她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掙紮着從他懷裏起來。“沒想到你平時那麽正經的一個人,私底下居然這麽壞。”嘴上嫌棄着,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有些樣子本來就是做給別人看的,夫妻之間還要那麽多僞裝,不嫌累嗎?而且你難道不喜歡?”

伊蘭抿着嘴笑不說話,其實她心底挺喜歡他這樣。其實之前她就聽劉瑛說過寧子文其實是一個特別活潑開朗的人,認真做起事來絕對是一絲不茍,但平時和人都是有說有笑的。一開始她還覺得奇怪,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一副斯文有禮,沉靜如水的模樣,很難和幽默風趣聯系到一起。相處久了才發現,其實他可以很正經,也可以很有趣。他大概是真的從過去的那段感情裏走出來了吧。她喜歡這樣的他。

“咦,怎麽好多照片都是兩份,有幾張卻是一份?”她轉了話題。

“那些我拿走了,留個紀念。”他的手随意地撫着她的秀發,如緞般順滑,絲絲縷縷,勾着他的心。他拿走的是伊蘭和女兒的合照,還有一張全家福。

“我也會經常給女兒看這些照片的,讓她們知道她們有一個很帥很愛她們的爸爸,不會讓她們忘記你的。”

“好。”家庭的幸福,莫過于另一伴懂你所想,做你所願。

“蘭兒,你好像胖了。”他掐了一把她腰間的贅肉。

“我才沒有胖。”伊蘭拍開了她的手,她一米七的個子,一百出頭的體重,真真和胖不沾邊。産後她也比較注意恢複,雖然腰還是細的,但要像少女般緊致無暇是不可能了。為此,伊蘭也很苦惱,“我也好想把這圈肉減下去,可是生過孩子了,感覺就是回不去從前了。”

寧子文不過是随口一提,卻沒想到伊蘭是真的發起了愁。雖然自己也算是有胸有腰有大長腿的人,但現在的身材和少女時期相比,還是有不少瑕疵。反觀寧子文,許久不見,沒有絲毫發福身材走樣的跡象,身材精壯,沒有一絲贅肉,肌肉線條流暢又不誇張。從色相上來說,她還真的比不過她。

“其實現在身材也挺好的,稍加鍛煉肯定就能回去了。”他安慰道,“不過記得是鍛煉,不是節食。”他對通過節食維持身材這種還是比較反對的。

“那你也是經常鍛煉嗎?”

“我每天工作再辛苦,還是要堅持鍛煉二十分鐘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一個好身體怎麽賺錢養家,怎麽滿足你?”說到後面,他帶點得意的壞笑。

“又不正經。”伊蘭捶他,可是心裏又覺得他不正經的時候其實也挺好玩的。他天天鍛煉,難怪難怪身材這麽好,精神也那麽飽滿。可是要她鍛煉,她還有兩個小拖油瓶。

寧子文也想到了她心中所想,“不用去在意什麽時間地點,只要你能夠堅持,每天哪怕只是十分鐘,時間久了也會有收獲。而且也不用擔心湘怡她們,不要把她們當做負擔,小孩子認學,你可以帶她們一起跑跑跳跳,也當是給她們鍛煉身體。”

“好。”伊蘭應道。

寧子文擔心自己沒有機會再教她,當即便套上衣服下了床。“你在床上躺着,看着就可以。”:他給她做了幾個健身動作的示範,不用依賴大型器械,在家就可以。“到時候,你可以買幾對啞鈴在家練。”

“好。”伊蘭認真地記下他教的每個動作以及動作要領。

“其實你喜歡跳舞,平時沒事可以自己在家放音樂跳跳舞,家裏還有好幾盤磁帶。”簡單的幾組動作下來,寧子文已經有汗意。

“你回來躺着吧,別着涼了。”說起跳舞,伊蘭以前是很喜歡,但生了孩子之後她還真沒有跳過了。“誰知道還行不行了,多久沒跳過了。”說起來,伊蘭還是有些遺憾的,畢竟曾經她的夢想是成為舞蹈家。

“功底在,撿一撿,還是能撿回來的。”寧子文在她的床沿坐下,“只要喜歡,永遠不會太晚。說起來,咱們還是因為跳舞認識的。”

“是啊,記得那時候你們學校校慶,因為我們班和你們學校有專業聯過誼,當時就去湊熱鬧去了。”記得當時他是以校友身份回來的,被他們專業稱作十年來最帥系草,引來不少本校小師妹慕名圍觀。和當時學院的學生會主席一起合跳了一支拉丁,震驚四座啊。張弛有度,柔美又不是爆發力,連黛寶那種特別挑剔的人都是一頓猛誇,事後各種打聽啊。也是那一天,他們偶遇了。細節歷歷在目,一切還宛如昨天,可轉眼,娃都已經一歲半了。

提起往事,寧子文也很感慨。他原本以為在明舒之後,他應該再也不會愛上什麽人了。三年來,他都孑然一身,但那日在人群中,他偏偏一眼就看見了她。可能姻緣就是命中注定把,上帝在給他關上門的時候又打開了一扇窗。

記得後來在一起的時候,伊蘭還誇過他跳舞好看,說自己想學,一直都沒有機會。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過去錯過了,那就今天來補上吧。“蘭兒,不如我教你跳舞。”

“啊?”伊蘭不知道寧子文怎麽就沒頭沒腦來了這一句。“這大晚上的,不好吧!”

“就是大晚上的才好,難道要大白天的被寶寶纏着,被人圍觀?”其實更深的原因是,明天他就要離開了,這是最後一晚,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

伊蘭也覺得有道理,穿着衣服跟着他一起下了樓。出房門前,她還特地看了一眼兩個小寶貝,确保她們都睡熟了才下去。

冬日的夜空分外明朗,一輪圓月高挂在夜空,灑落一地銀輝,幾絲淡淡的浮雲陪襯着清冷的月。夜很冷,很靜,兩個人站在天井裏,呵着白氣。

因為怕吵醒家裏的其他人,寧子文壓低聲音小聲說話:“來,你聽着節拍,看着我的動作。”

伊蘭聽着他喊節拍,跟着他做動作。一方小小的天地裏,只有他們兩個,動作輕手輕腳,交談也是壓低聲音,就像是兩個偷偷幹壞事的人。想到這,伊蘭心底有一點點興奮。因為即将離別,心中似有一團火焰在燒,驅散那無邊的寒冷。

兩人在青石的路面上前進、後退、 旋轉,布鞋發出輕響。兩個穿得像粽子一樣的人,在月光下,跳着愛的拉丁。

伊蘭的動作雖然不夠标準,但情感卻已融入其中。每一次的出腳,擺動,都有無盡地熱情在燃燒。

那夜,他教她拉丁、探戈,還秀了一小段街舞。她才知道他深藏不露。

她教了她幾個蒙古族相撲的動作,就看着他墊個腳,左右送肩在那晃。明明是儒雅秀氣的人,硬要裝粗犷,惹得她一陣笑。

夫妻之間,以舞會友,別有一番樂趣。

以至于後來,有人問她,放着自身這麽好的條件,卻願意苦守着那一個男人,會不會後悔。她的回答從來是“不”。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對你究竟有多好,只是那短暫的好與溫情,便足以撐過她走過那些漫長的時光,得她用一生去回味。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成長這篇寫的有點多啊,大綱裏列的成長小故事,還有一大串沒有寫啊,但還是舍不掉女主父母的這些個故事。你們覺得呢?

☆、充實

早上寧子文起床的時候,伊蘭也醒了,只是她沒有睜開眼,依舊在裝睡。她聽見他穿衣的聲音,聽見他最後整理包裹的聲音。她沒有睜開眼,沒有送別就不會有離別,她不想眼睜睜地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只能以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騙自己。

許久,她感受到床一沉,被子緊了緊,是他坐在了床沿上。随後她感覺到額間一濕,是他冰涼柔軟的唇,蜻蜓點水般一觸而走。

“伊蘭,等我回來。”他柔聲說,盡管閉着眼,伊蘭都可以想象他溫柔的模樣。

随後,她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音。他走了,他真的走了。眼淚緩緩自眼角流出,她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帳頂,可是她卻看不清。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可是到了這裏,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水做的,只要一和某人挂鈎,她的眼淚就總是止不住。

想着他在一步步離這裏遠去,伊蘭翻身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就沖了出去。她走到走廊的邊角,朝街上望去。冬天的早晨,街道冷冷清清,許多家只是開了個門,卻并未見有人在門口。她極目遠望,沒有那熟悉的背影,她愛的人終究是走了。

湘怡醒的時候,習慣性地喊了句:“爸爸抱。”可是随後她東張西望,發現并沒有爸爸的身影。“媽媽,爸爸在哪裏?”

“爸爸出門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伊蘭心中酸澀,但還是笑着替湘怡扣上毛衣的扣子。

“找爸爸。”

“爸爸太遠了,媽媽去不了。等以後湘怡和湘婷長大了就可以找爸爸了。”她将湘怡的毛衣往下拉了拉,将領子翻好,随後套上外套。

第二天,湘怡和湘婷又要找爸爸,她們把家裏的每一個房間都翻了一遍,都沒有看見爸爸。又問了伊蘭爸爸去哪裏,伊蘭只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第三天,她們依舊問起了爸爸。但很快,她們的注意力被家裏的新玩具吸引了。

第四天,第五天……小孩總是健忘的,很快地便能找到新的樂趣,漸漸的便也不問了。

只是伊蘭,在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把她的思念都寫在了日記裏。

寧子文是平安夜的那天回來的,元旦第二天走的,這個春節依舊沒有他。家裏的人依舊陸陸續續從外面回來,這個家也變得熱鬧起來了。寧母從廣州回來,帶回來了不少新鮮的東西。寧子龍家今年又要添口人了,兩口子整天都喜氣洋洋的,寧子龍還特地帶劉瑛去買了不少東西。寧子雲則和寧子辰說着自己在學校裏的事,順帶扯扯八卦。姐妹倆依舊是全家的寶,每個人都要逗一逗,抱一抱。

家裏的對聯都是寧父和兄妹幾個自己寫的。大家搬出了一張五尺長兩尺寬的木桌放在天井裏,鋪上裁好的大紅紙,寧子雲研了墨,寧父拿着毛筆蘸了墨汁在紅紙上肆意揮灑。姐妹倆一開始只是看着,後來就想上手。因着寧子文之前教她們寫,用的是白宣紙,小狼毫,成罐的墨汁,而今天換成了紅紙、大筆、石硯,每一樣都很新鮮。

尤其湘怡看着寧子雲在磨墨,只以為姑姑在玩什麽特別好玩的東西,眼睛都看得發直。寧子文逗她,“怎麽,我們小湘怡要寫啊?”

湘怡點點頭,伸手就要抓那個墨錠。寧子雲趕緊避開,還是蹭黑了兩個指頭。她可不敢就這麽給她玩,估計玩完,整個都成熊貓了。

寧父見湘怡直勾勾地盯着寧子雲手裏的墨錠和硯臺,湘婷也幾次想伸手拿他手裏的筆,他倒是感到欣慰,“沒想到我兩個孫女從小就是肚子裏有墨水的人。子辰,你去擡個矮幾出來,讓他們也過過瘾。”

伊蘭知道這姐妹倆不過把瘾是不會甘心的,也不攔着,只是拿了圍兜給兩個女兒穿上。“這不前些日子子文回來過,就教兩個女兒寫了幾個字,結果都玩上瘾了。”

“有瘾才好,還愁以後教書法她倆不願意學呢?我寧家的子孫,其他的不要求,書法可是不能扔的。”寧父從一旁拿了兩支普通的小楷遞給姐妹倆,“一會寫給爺爺看。”

寧子辰從裏面搬出了一個矮幾,寧父真就讓兒子寫對聯,自己交兩個小孫女寫字,見小湘怡拿筆已經有點樣子了,笑得合不攏嘴,握了她的手教她寫名字。“小小年紀就會抓筆了,以後說不定比爸爸強。記得你爸爸當初剛學着練字的時候,家裏的墨都舍不得給他用。只能在水稻田裏,拿木棒在稀泥上寫。當時之文也就這麽高。”他拿手比劃了一下。

伊蘭認真地在一旁聽着,寫書法她不在行,但看着湘婷自己在那裏瞎畫,她也上前去教她。腦海中一邊想想着寧子文小時候寫字的樣子,都說湘怡長得像爸爸,她還朝她多看了幾眼。小湘怡對于寫字并沒有不厭煩,倒還真是認認真真跟着爺爺的手在寫,小小年紀,竟是一臉的專注。那個人小時候,也就是這般模樣吧。

這個春節依舊是很熱鬧,只是在劉瑛的娘家人過來探望的時候,她不禁有些失落。她的娘家人遠在千裏之外的草原,他們會不會想她。她已經近三年沒有回家了,不刻意去想,沒有太深的感覺,一旦想起,卻如同眼裏進了沙子般,絲絲拉拉地疼,淚留不止。遠在重洋的那個人,想到家裏,是不是也是這樣?

——

年後,裝修提上了日程。寧子文之前和老周交待得非常細致,老周也是個靠譜的,是以一切工作都是按部就班的進行,她不用太操心,只是看一眼每天工作的進程,偶爾給裝修工人們送個茶水。

寧子文和她說的鍛煉的事,她也真的放在了心上。每天早上,她都會拿着啞鈴練上20分鐘,然後做一些跑跳的動作,做一些拉伸。太久不拉伸,柔韌性比原來差了很多,每一次拉伸都很疼,但拉伸過後确實很舒展。

每天練一練,伊蘭覺得自己的精神面貌都好多了。有時候兩個小寶貝起得早,伊蘭幹脆帶上她們一起練。她沒有給她們玩啞鈴,只是讓她們陪自己扭扭腰,抖抖腿,伸展伸展雙臂。看着小小的人很專注地坐着并不标準的動作,特別可愛。其實,帶着女兒一起鍛煉,也是挺有意思的。興許,過些日子,她練舞蹈,也可以帶上她們一起。

孩子們大了,懂事了,可以自己玩耍了,伊蘭也開始着手做一些喜歡的事。她繼續侍弄她的那些花草,澆水、拔草、修剪枝丫,偶爾進行移栽。姐妹倆也經常陪着她,她就教她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