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了,她成名十餘年,最初是與丈夫銀葉先生一起,金花銀葉之名在江湖中很是響亮。只是前些年銀葉先生受了重傷不治身亡,她便開始一個人行走江湖了。
武當五俠雖然聽聞過她的名字,可誰也沒有與她有過接觸,更別提與她結仇了。她是出于什麽目的劫走了張無忌呢?他們誰也不知道。
“恐怕是與屠龍刀的去向有關吧,”張松溪的臉色很是陰沉,語氣也十分不悅。這些年來,因為屠龍刀與謝遜引起的糾紛從來就沒有少過。武當因為他們已經與武林中的大多數人對立了起來,張翠山和殷素素也雙雙喪命,然而即便這樣他們還沒有打消得到屠龍刀消息的主意,仍舊熱衷于打探謝遜的下落。
錦儀發愁道:“若是擄去無忌的當真是那金花婆婆,她若是尋一處隐蔽的所在,對無忌嚴加拷問,我們也沒處去尋人,這可如何是好?”
她說的這些張松溪他們早就已經考慮到了,張松溪道:“我們現下只能盡力去尋無忌,若是尋不到,那也沒辦法了。”
錦儀也知道這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了,她點點頭同意了張松溪的說法。
武當派門下雖然不能算得上是弟子衆多,可也為數不少了,宋遠橋、俞蓮舟與張松溪門下均有不少弟子,俞岱岩由于早年便受了重傷不良于行,便只收了兩名弟子。殷梨亭與莫聲谷年紀最小,剛剛收徒沒有幾年,徒兒們年紀尚小,難當大任,便沒有派出他們的徒兒打聽消息。
事情商定完畢,錦儀便與殷梨亭一道到俞蓮舟處去接扶風,扶風也不知是像誰,小小年紀已經十分懂事了。父母這些時日以來不見蹤影,他也沒有大哭大鬧,一直跟在二師伯身邊習武,進境還不差,俞蓮舟曾經私下裏對殷梨亭道此子的天賦很是不凡。
見到了殷梨亭與錦儀,扶風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一絲專屬于這個年紀的喜悅與稚嫩來,猛地撲入錦儀懷中,喜悅地叫道:“娘!”
錦儀彎下身去将扶風接入懷中,抱了起來。這些天扶風長了些個子,也重了些,她不用想就知道俞蓮舟将他照顧得很好,錦儀帶着些內疚與感激地對俞蓮舟道:“麻煩你了,二哥,我先将扶風帶回去了。”
俞蓮舟點了點頭,道:“不麻煩,扶風很是懂事,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那便好,”錦儀笑了笑,對扶風道:“扶風,快與二師伯告別。”
“二師伯,我與娘先走了,”扶風很是聽話,仰起頭望着俞蓮舟道。
俞蓮舟體諒他們父子母子分別已久,便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們離開。
扶風的身子此時已經有些沉重了,錦儀抱着他沒過多久就覺得雙臂酸麻。扶風到底是年紀還小,在母親懷中很是開心,時不時揮動手臂咯咯笑着。殷梨亭自然發覺了錦儀面色的不自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雙臂,道:“把扶風交給我來抱吧。”
錦儀抿着嘴笑了笑,将扶風遞了過去,她則是與殷梨亭抱着的扶風說起了話來。
扶風先是好奇地道:“爹,娘,你們這些日子去了什麽地方?”
錦儀柔聲道:“我們去了一個叫做蝴蝶谷的地方。”
“蝴蝶谷?那裏有很多蝴蝶嗎?”扶風問道。
“是啊,”錦儀答道:“蝴蝶谷中不止有許多鮮花,還有許多蝴蝶,黃色粉色白色。各種顏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飛舞,那情景很是美妙。”
扶風撅起了嘴道:“娘,這麽好的地方,你為什麽不帶我一起去?”
錦儀道:“因為在我們到蝴蝶谷之前,我們不知道蝴蝶谷中究竟是怎樣一副場景,也不知道蝴蝶谷中究竟有什麽人,若是有危險,我們自然不能帶你去。”
扶風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去蝴蝶谷是要做些什麽呢?”
錦儀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低落,她問道:“扶風,你知道無忌嗎?”
無忌下山時扶風還沒有出生,這些年來武當一派中提起無忌的人也很少,張無忌這個名字在武當變成了一個禁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提無忌的名字。
扶風搖搖頭,問道:“無忌?他是誰啊?”
錦儀耐心地為他解釋道:“你知道你爹爹一共有幾個師兄弟嗎?”
扶風掰着手指數了起來:“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四師伯,七師叔。是五個對嗎?”
錦儀搖搖頭道:“不是,你爹爹一共有六個師兄弟,你爹爹排行第六,你還有個五師伯。”
“那五師伯在什麽地方?”扶風奇道:“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太師父一共有七個弟子,江湖中常常稱他們為武當七俠,”錦儀解釋道:“你五師伯在你出生之前便已經不在了。無忌是你五師伯的獨生愛子,若是他此刻在你面前,你該稱呼他一聲師兄。”
“那無忌師兄又在何處呢?”
錦儀道:“無忌師兄在你出生之前便得了很是嚴重的病,太師父和你師伯他們沒辦法将他治好,只能求人将他送到蝶谷醫仙那裏去治病。蝴蝶谷便是那位蝶谷醫仙所住的地方了。”
“無忌師兄的病治好了嗎?”扶風期待道:“若是無忌師兄的病治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山上來陪我一起玩了?”
山上沒有什麽與扶風同齡的孩子,雖然師伯師叔與父母都十分疼愛他,可扶風還是覺得有些寂寥。宋青書比他大上十餘歲,武當九陽功早已有了小成,扶風在他眼裏便是個還沒長大的毛孩子,雖然待他很是友善,可若說是特意抽出時間來陪他玩,卻是沒有的事情。
錦儀也知道扶風極想要一個玩伴,可現下世道很亂,在不能确保安全性的前提之下,她還是不放心讓陌生人接近扶風,于是便道:“爹娘陪你一起玩不好嗎?”
此時他們已經到了他們所住的院內,扶風道:“自然是好的。”
兩個人陪着扶風在院子玩了一陣,扶風很快便累了,畢竟年歲還小,體力不濟,便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這段時間內錦儀的心情也變得晴朗了起來,她望着床上兒子熟睡的臉,對殷梨亭笑道:“你看,扶風這眼睛鼻子生得想我,眉毛與嘴巴生得像你。”
殷梨亭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沉沉道:“別想太多,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錦儀點點頭,道:“我知道。”
“扶風很是孤單,”殷梨亭轉移話題道:“山上沒有與他年齡相仿的孩童。若是我們給他生個妹妹,他便不會覺得孤單了。”
錦儀剛想回答,他便輕柔地覆了過來,想說的話全被他堵在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