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風寒知秋 - 第 47 章 ☆、正室小三的見面3

重光面上并喜怒複現, 內心被蓮十四一番話激蕩起一點漣漪,泯清風堕仙入魔讓紛亂的三道和平多年,免于諸多死亡禍難。他清歌門第一長老能下定決定放棄飛升,可謂心有多堅定,付出的又何其大。但在蓮十四口中,卻被說的如此不堪。

“泯清風這個人,呵!”蓮十四又笑又陰着眼色,語氣盡顯諷刺,“你們真以為他多大仁大義呢是吧!要真是大仁大義, 何必要将我蓮十四趕盡殺絕?甚至,借蓬英仙尊這雙手。”

重光微微蹙眉,道:“魔宗所作所為乃為先前事, 我為後世人,不置于評價。”

蓮十四輕蔑一笑, 擺正身體正對重光,笑着說道:“好一個先前事, 後世人,怕是重光尊者對魔宗也有些猜測吧!卻因為享受着其所造的福澤不敢評價。那我們就談談蓬英仙尊,你來此不就是為了他嗎?”

重光道:“蓮主請講。”

蓮十四道:“蓬英仙尊将我斬于石井海你是知道的,此仇不保不可,又有他奪我雙眼害我眼瞎近百年, 流落人間時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連欺負我的仇人相貌都沒能記住。但我蓮十四也是個講恩情的人,我不殺他, 畢竟沒有他的血我也幻化不了人形。重光尊者,你看這樣如何,我們二人也不必打鬥,你鬥不過我。那我将蓬英仙尊随便丢到一個地方,你們去找他,就此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算了清了。這個游戲您玩不玩吶?”

蓮十四一貫陰笑着,這讓重光內心有些猶豫,他與蓮十四搏鬥,勝算只有三分。而這三分還要牽扯上魔都的安危,他必須保存實力以免魔祖餘黨突然進攻。

見重光陷入沉思中,蓮十四只是一笑而過,并未開口說話。

良久後,重光道:“好。”

蓮十四嘴角一挑,站起身,揮動右手,一條黑色帶子飄向重光,“蒙住雙眼,我随便扔一個方向,重光尊者,祝你好運了。”

也不知蓮十四刷的什麽陰謀,重光決定玩這個游戲時,也有別的打算,并未猶豫蒙上雙眼。

蓮十四眼裏閃過一絲狡黠,閃身到裏面抓出已經暈死過去的寒知秋,只見其右臂血肉模糊,不規則的傷口血淋漓的,非常紮眼。蓮十四看一眼寒知秋,冷冷一哼。左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黑色幽光形成旋渦,裏面有無數鬼魅之影飄來飄去。随手将寒知秋扔進去,再将旋渦收起來,道:“好了,我已将蓬英仙尊送走了,重光尊者,這個游戲開始了。”

重光的确感應到寒知秋的氣息,很微弱,拂秀子已将在夜星辰的情況盡數告知于他,知曉肯定多處創傷讓他身體與元神處于一個虛弱狀态,甚至在接近死亡。毫不再猶豫,閃身離開。

……

立在原地的蓮十四邁步走下臺階,直到洞口之外,眼中映入遠方曙光,那是他讨厭的時刻,因為對于許多人來說,這個時刻象征着希望。

高高在上,盡是無限寂寥。

他蓮十四從前也只是個孩童,所接受的一切都源于被他折磨到快死的寒知秋,當初的風光霁月,孰料到今日‘劍把弩|弓’。

“蓮主,剛才為什麽不殺了重光?”空中顯出一個黑色通道,一個聲音從裏面傳出,随之是龍谷從其間出來,他又化作蘇夢零那張臉,披着鬥篷,穿着勁裝。

蓮十四神情一冷,道:“我想如何輪不到你來質問。”

龍谷眼色一沉,随之轉晴,獻媚道:“是。敢問蓮主接下來打算如何?”

蓮十四神情不羁,負手道:“攻打魔都,重光不在,毀滅魔都不過是吹灰之力。”

龍谷這才意識到蓮十四的陰險。

“你在撫平安排了多少魔修,能否将重光置于死地?”蓮十四問,“我不允許讓重光有一線生機。”

龍谷道:“蓮主盡可放心,我已安排地獄雙尊前去撫平等候重光,在我龍谷秘境之內,重光的修為會被壓下三分,他的七分是鬥不過地獄雙尊的,故而,除了死沒有別的結局。”

蓮十四嘴角挑起,輕蔑一笑,“如此甚好。重光尊者也算是個人物,讓蓬英仙尊看他最後一眼,送個別,免得死不瞑目入不了輪回。”

龍谷盯着蓮十四的背部看,暗道:這蓮十四心性可真奇怪,分明恨之入骨,卻還施舍一些情分。“是。”

“另外,殺非道有何準備?”蓮十四回身問,背對着逐漸升起的太陽,他很讨厭那輪橘色太陽。

龍谷道:“魔祖會在攻打魔都時,突破鎮魔塔。由于合适肉體還未完善,會藏身于人間修養數月。”

蓮十四冷笑道:“堂堂魔祖竟然輪到需要別人身體的地步。千機燈也沒找到,一定不敢出面吧!一個紫鶴長老聯合幾位仙道長老就能将他打的魂飛魄散,再無聚齊之時。”

龍谷暗暗咬牙,将蓮十四罵了幾句,皮笑肉不笑道:“千機燈之事,還請蓮主多加留心。”

蓮十四冷哼。

……

黎明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種希望,當黎明的曙光落在謝逸風掌心的時候,他點燃一根煙,迎着太陽思考。

三天時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少年沒有再來找過他,仿佛确定他會跟他回去。

“小風啊!出來吃早飯,我煮了面。”謝爸爸推開房門,朝謝逸風說。

還在休息的封墨聞聲睜開眼醒來,坐在床上,有點茫然。

謝爸爸看向他,笑道:“封先生,早上好。”

封墨呆滞的點點頭。

謝逸風轉身掐掉還剩下三分之二的香煙,拿手将煙霧揮開,才打開窗戶進去,對謝爸爸說:“好,我馬上就出來。”

謝爸爸點頭,關門出去。

謝逸風将煙頭扔進垃圾桶裏,靠着浴室門框說:“封先生,該醒醒了,還在睡呢?”

封墨這才醒來,掀開被子打了個呵欠,“早上好,逸風。”

他走到浴室門前,看着謝逸風。

謝逸風笑着說:“我剛抽完煙,嘴臭,早安吻就算了。”

結果,封墨主動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轉頭去刷牙洗臉。

謝逸風摸摸額頭,開門出去,找到一盒薄荷糖,放嘴裏嚼爛。

今天是周末,謝逸風準備帶謝爸爸出去買些換洗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吃完早飯,合着封墨一塊兒去商城。

謝逸風開着車,封墨陪着謝爸爸坐在後座,跟他聊天,謝爸爸很開心,對封墨的看法越來越好,最後揶揄道:“封先生要是一位丫頭就好了,正好我家小風是個小子。”

開車的謝逸風輕笑道:“爸,這也得封小姐願意不是。”

封墨耳根略紅,喃喃道:“願意。”

謝爸爸沒猜到這兩人之間的小九九,笑道:“聽到沒,人家願意。不過,可惜封先生也是個小子。”

封墨欲言又止,怕說出來吓着謝爸爸,他和謝逸風還沒談過如何出櫃,他家裏人這方面倒不是問題,主要是謝爸爸的思想,可能很難接受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謝逸風看着前方即将要亮起的綠燈說:“爸,有些玩笑可開不得,萬一成真了呢!”

謝爸爸知道他說的玩笑話,也沒認真,笑道:“那就領證呗!”

綠燈亮起,車子停下,謝逸風回頭對謝爸爸說:“爸,這可是你說的。”

謝爸爸:“……”

……

購物的錢是謝逸風出的,封墨幫着忙提着袋子,三人在許多銷售員眼裏挺像一家人的,何況,當今社會,同志蠻多的,難免她們誤會。

謝逸風在一邊選衣服時,一位銷售員對封墨說:“你家先生真賢惠。”

謝爸爸沒太懂他這句,封墨認可的點頭,說:“是。”雖然他不太會做菜,但其他方面都很好,抽煙時都會很注意。

到了中午,封墨請他們吃飯,餐廳很高級,吃飯的人也有很多,謝逸風看得出這裏又是一些子弟常來的地方,斜睨封墨時,又對回《窮途修真》産生了猶豫。

謝爸爸很喜歡封墨,相處不久,就把他當親兒子看,吃飯時也不忘給他夾菜。謝逸風勸了句,封墨說沒事。

到尾聲時,一個高挑的女人踩着恨天高氣勢洶洶走到他們面前,抄起另一桌的一杯酒就往謝逸風身上一潑,随之罵道:“你個賤貨!”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當時封墨正與謝爸爸談論下棋,他說他會去學以後與他一戰高下,完全沒注意有人接近。而謝逸風在想謝爸爸如此喜歡封墨,要是出櫃也不會面對多大阻礙吧!

三人都很分心,就是旁邊那桌的人也只是很奇怪,還沒開口,就見女人将紅酒潑下。

衆人:“……”

現在正是秋天,室內暖和,室外有些涼,謝逸風吃飯時脫了風衣放在一邊,這時候,只穿着淡紫色襯衫。酒水打濕襯衫,所到之處,無不透心涼。

三人目光幾乎同時看向來者,封墨吃驚,謝爸爸疑惑,謝逸風不悅。

謝逸風站起身,右邊臉上淌着酒水。

“就是你這個賤貨勾引封墨的吧!”女人濃妝豔抹,這個季節還穿着與季節不符的紅色長裙,遠看性感漂亮,近看粉底太厚。出口語氣惡劣,表情又極盡刻薄刁鑽,“我就說封墨怎麽會經常不回家。”

封墨猛然站起,冷聲道:“你來這裏幹什麽?”他眼裏充滿厭惡和憤怒,有團火在蠢蠢欲動。

謝爸爸回過神來趕忙給謝逸風遞出紙巾,讓他趕緊擦擦臉,心裏泛着奇怪。

女人看向封墨,依然不改渾身戾氣,但眼裏少了些厭惡,“封墨,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去你公司,那些人不讓我進,說你出差去了。打電話你也不接……我們都訂婚了,封墨,你不能再這樣冷漠我。”

訂婚?謝逸風內心愕然,擦臉的動作在臉上停止。

旁邊人看出些許端異,待在原位沒動,只有不遠處一位桌上的一位男士起了身。

封墨看了一眼謝逸風,欲要解釋,又咽下去,轉頭向女人命令:“給他道歉。”

“道歉?”女人一臉便秘,擰着五官打量一眼謝逸風,朝封墨問道:“你讓我給他道歉?憑什麽?”

封墨道:“你弄濕了他的衣服,你的行為很失禮儀,也很不尊重別人。”

女人咬牙切齒,扭頭看向謝逸風,将手中皮包砸到桌上,大聲喝道:“我給你道歉,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麽東西。我幹嘛要尊重你,勾引有婦之夫,你真是卑鄙無恥下流到極點!”

謝爸爸青着臉,對女人說:“這位丫頭,你怎麽說話呢?”

封墨大步走到女人身邊,将她擒住,道:“我要與你解除婚約。”

“我不答應,”女人喊道,又将矛頭對向謝逸風,“你個賤人,賤人。我要把你公布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謝逸風再次動手,淡然從容擦幹臉,開口說:“封墨,放開她,讓她說完,我想聽。”

封墨道:“逸風,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晚點會給你解釋。”

謝逸風道:“我不需要解釋。”

女人揮開封墨,鼓足氣說:“好啊,你不是要聽嗎?我就說給你聽。我跟封墨是青梅竹馬,婚約早就定下了,三個月前訂婚,今年年底舉行婚禮儀式。我們的婚約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可,那我就是封墨的妻子,他是我顧起雲的丈夫。你是不是小三?這樣說來,你算不算小三?”

謝逸風沒有回答。

顧起雲一撩長發,說:“我能給封墨生孩子,你能做什麽,不是只有個洞就能生孩子的。我勸你別再跟封墨來往,否則,我說到做到。”

謝爸爸現在明白了,目光在封墨與謝逸風只見流轉不停,握住給謝逸風一耳光的右手,胸口此起彼伏。

謝逸風道:“顧小姐,如果你說完了,就該我說了。”

顧起雲冷哼。

謝逸風比顧起雲高出許多,他接近俯視般看着她,邊說邊向一邊走去,“你說不是有個洞就能生孩子的,那麽,你就一定能行嗎?”他從容淡然,淡紫襯衫貼着胸口,印出裏面背心的輪廓,“如果一個女人只想靠孩子拴住一個男人,那麽她必定會失敗,你看那些有錢人,與不同女人做|愛,即便不小心讓其中一個懷孕,如果他不想要,女人還能讓他怎麽着嗎?”走到桌邊,對其中一位先生說:“能将你的酒借我嗎?”這位先生含笑點頭,謝逸風道謝,端起,回身後看着顧起雲。

顧起雲面如豬肝色,咬着紅唇瞪着謝逸風,她可不認為這個男人能贏過她,他一點也沒有本事與資格。

謝逸風端着酒杯站在那,維持一貫風度,微笑道:“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留住心愛的男人,甚至讓男人對她忠誠一生,矢志不渝,不在外拈花惹草。這其中除了固有的容貌,還有自身修養、氣質、人品與內在等因素。我看顧小姐,除了美麗的身材外,什麽也不占。”

謝逸風就像一株玫瑰花,雖然嬌豔,刺卻把人紮的冒血。

顧起雲頓時破口道:“惡心的同性戀,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少在這裝,做給誰看。這麽多人看着,你也不嫌丢臉,就算你高顏值,那也是無恥小三。”

封墨臉色越來越黑,看着顧起雲的眼色也沉了不少。

而謝逸風依舊保持着微笑,接道:“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我衷心給顧小姐給出屬于男人的意見。另外,顧小姐,對不住了。”音落,還不等顧起雲等衆人反應,謝逸風直接将手中紅酒潑出去。

“啊!”

謝逸風完全不理會顧起雲發瘋似的咒罵,帶着謝爸爸與衣服離開這裏,一場正室朝小三撒潑的戲碼就此落幕。

……

離開餐廳後,到了車上,謝爸爸一直保持沉默。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謝爸爸站在沙發前,謝逸風放好衣服出來,準備與他好好談談,謝爸爸說:“小風,過來。”

謝逸風走過去,謝爸爸直接甩他一巴掌,非常狠,“你就是這樣給我長臉的?丢不丢人吶?”

謝爸爸的聲音打着顫,他萬萬沒想到,剛到這邊來,謝逸風就給他添了這口堵,跌坐在沙發上,恨鐵不成鋼說:“那就算喜歡男人,為啥要找有婦之夫?那丫頭打你罵你都是你活該,破壞別人家庭能有什麽好下場?”

謝逸風被那一巴掌打的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垂着的雙手輕輕捏緊,又松開。忍了忍,說:“爸,對不起。”

謝爸爸看着腳尖,說:“跟封墨好好談談,讓他跟那丫頭好好過日子,你別再摻和到他們之間。”

謝逸風點頭,“好。”

謝爸爸沒有說太多,坐在沙發上也不看電視,泡了一杯茶坐在那也不知在想什麽。

謝逸風獨自坐在書房,也不抽煙,也沒喝酒。

下午五點,封墨打來電話,約謝逸風出去。

謝逸風知道他要解釋,跟謝爸爸說了一聲就走了,下樓就見到封墨的車子,他立在車邊,看到他後身體一僵。

“訂婚是我家人瞞着我安排的,在一周前我并不知道,我不愛她,也沒準備和她結婚。得知訂婚後,我很生氣,也在想辦法說服我爸媽。逸風,我很認真在與你戀愛。”封墨說。

謝逸風拉拉風衣,說:“我知道。封墨,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能再與你繼續交往。”

封墨吃驚,“為什麽?”

謝逸風看着他,說:“徐克徐先生導演的《青蛇》裏有句臺詞,‘人是要講究從一而終的,’我這個‘一’在另一個人身上。”

封墨嘴唇微微啓開,又合上,最後說:“你把我當誰了?”

謝逸風低頭,“寒知秋。”

作者有話要說:單身節快樂!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