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寒知秋垂首看着屋檐下的花瓣, 那家夥此時未必會在想自己吧!一直被自己威逼着,不易等他離開了,肯定手舞足蹈,“念一個朋友。”
雪天機上前,并肩而立,杏眼裏裝滿月光,“要不去看看?千機燈一事急不得,去看看安心。”
寒知秋神色一沉,有些漂浮不定, 陰影下目色浮現淡淡一層惆悵。片刻後擡頭,面無表情道:“不去了,他并不想見到我。”
雪天機微驚, 這話從寒知秋嘴裏說出來,真令人吃驚。側頭看他, 發現眼裏一點明明滅滅的挫敗感,不由心生好奇, 對方到底是一個什麽人,不住好奇,問:“有機會介紹給我看看麽?”
寒知秋:“你确定?”
雪天機尴尬,“我們的那些事已經翻頁了,何況……你不是心裏有人了麽?”
寒知秋:“何以見得?”
雪天機:“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寒仙尊, 別逞強了,去看看吧!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寒知秋耳根微紅, 卻改不了面癱臉,漠然道:“好友你不知他什麽德性,越寵越驕,掏心掏肺他就是不信你捧着的是顆心。”說着說着,寒知秋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對從前表白自己的人傾訴一腔郁悶。
“本尊這幾百年來,主動對誰好過?”寒知秋側頭陰着臉說,“沒一個不是冷言冷語,不留情面。可能過去對別人不好,現在,報應來了。”
雪天機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尴尬,這話還有點不好回答,寂靜等他下文,也許,抱怨幾句就沒事了。
“能住東臨瑤池的人沒有幾個,不由分說然他住,他還不願,光着腳就想跑。好友,你說本尊很差勁麽?”寒知秋悶悶看向雪天機,想他寒知秋只要一開口抛繡球選妻,參與者足以構成誅滅九族的九族人數,然而,某人是掏心掏鳥要結親都還問“你愛我麽?”郁悶!
雪天機表情一滞,讓她來做這個情感調解者真的好麽?不過,寒知秋真是無可挑剔的夫婿人選,唯一不足的是,情商可能有點低齡。
“對方可能眼睛不好,哈哈!”
“對,”寒知秋認可的點頭,又問:“好友你說,本尊該如何讓他相信本尊真心一片?”那什麽天命不天命的,完全不存在。
雪天機眨眼:“這個?有句話是’因地制宜‘,對人也是如此。”
寒知秋道:“……罷了!歇息吧!”
……
謝逸風不在,寒知秋又換回那張大床,躺在上面沉吟許久,最後喃喃說道:“下次就說‘我只蹭蹭不進去’,然後,霸王硬上弓……對于謝逸風這種人,軟磨硬泡無濟于事,日了就算蓋上官印了。”
侍奉在外的見梨只覺渾身發冷。
此時的謝逸風在夢裏狠狠打了一個寒顫,戒指再次在夜裏發出幽光,因為疼痛沒有睡着的謝逸風睜開眼,看着紫氣從戒指上順着右臂轉向左腳踝。
涼涼的,還有點癢。
聶東尿急,從馬車裏下來準備方便,卻被謝逸風那邊的幽光吸引力目光,不可置信的揉搓雙眼,注意力集中于那枚戒指上。
察覺到一抹異樣目光,謝逸風順着看去,并無什麽人,暗想自己可能有點疑神疑鬼,這時候就他睡不着覺。
回頭盯着腳踝看。
在夜星辰某府邸後院,端華穿過回廊,終在一間房門外停下,拱手道:“宗主,端華回來了。”
禁閉的門扉看似無異,實則有薄薄黑氣雲繞。
“端華你回來了。”門內傳出的男聲極其冷清,如同深秋之寒霜,落在心坎上能結薄霜。雖然冷清,卻遮不住語氣之中的溫柔。
端華拱手俯首,微笑道:“是。”
“此去幸苦了。”
端華道:“不敢。端華未将謝逸風帶來,沿途遇上劫匪,不慎分散,之後,再無蹤跡。還請宗主責罰。”
“他會來夜星辰的。”宗主緩緩說,“心有所挂,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端華道:“請宗主安排接下來端華需要做什麽?”
“等謝逸風。”
端華道:“是。”
——
“謝逸風,就快到夜星辰了,進城後你還跟我們走麽?”許直挨着謝逸風坐在車上,一手水袋,一手芝麻餅。
謝逸風搖頭,咬下一口硬邦邦的餅,笑道:“我此去夜星辰意在探親,可能會住上一段時間。你們什麽打算?運完貨就回去麽?”
許直道:“嗯!對。将貨安全送到目的地,我們就要走。唉!你老家在哪?我看看我們能不能來往,交個朋友。”
謝逸風叼着餅看着他發笑,下山時是寒知秋禦劍下來的,按照路程,估摸着走路去清歌門,得花上半年時間。況且他說老家在清歌,也沒人回信的吧!這麽菜。
“在潼湖。”
許直笑道:“我老家在潼湖。”
謝逸風:“……”
許直口沫子橫飛,激動說道:“我爹娘都在潼湖,過年我會回老家過年,唉!過年我找你。知道潼湖那片湖麽?每逢過年,湖邊全是人,地主家會在湖邊放煙花。咱們去看啊!”
這是……泡妹的節奏啊?!
謝逸風艱難吞下餅,直點頭,說:“這麽巧啊!那湖我知道……”
“是不是很漂亮?”許直問,“特別漂亮。”
謝逸風點頭。潼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