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9
這天,江知許休息,約了旅游散心回來的蔣書漫。
兩人中午約好了去吃烤肉。
江知許到時,蔣書漫正在點菜,“親愛的,你喜歡的風幹腸、雞脆骨、五花肉、地瓜片都安排上了,還有要補充的嗎?”
江知許搖搖頭,“足夠了!”
兩人每次一起吃飯都點一堆東西,開始倒還好,友好共享,飯局的最後變成了責任劃分,你點的你吃、我點的我吃。
打着“只要撐不死,就往死裏撐”的旗號,硬是把剩餘的東西全部塞進肚裏帶走。
最後輕輕松松地來,搖搖晃晃地出。
蔣書漫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朝江知許看過來,“看看我有什麽變化?”
江知許目光在蔣書漫曬得略黑的小臉上轉了一圈,實話道:“黑了。”
蔣書漫此次散心去了海市,在海邊上住了小半個月,海水折射光線加上高溫刺激,皮膚黑了不少。
蔣書漫立起眼睛,“沒有其他的了?”
烤肉店暖氣足,溫度高,江知許坐了一會就感覺到熱,解開披風,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在座位裏面,擔心掉落,還往裏面壓了壓。
聞言,她正過身子,擡眼看去。仔仔細細地觀察一番,沒有發現其他變化,于是采取以不變應萬變的回答:“更漂亮了。”
“……”
“行,這也算一個。”繼續問,“還有嗎?”
“還有?”江知許驚訝,眼眶微張,覺得自己被為難了。可在蔣小姐點頭之後還是再次打量,拼命地尋找着與之前不一樣的地方。
半分鐘後,江知許不确定地問:“是不是心理變化?”
蔣書漫連連點頭,“知許,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沒錯,就是心理變化。現在的蔣書漫已經不是之前的蔣書漫。”
“而是鈕祜祿書漫,斷情絕愛,專心搞事業,再也不會為感情流淚。”
江知許聽着她的豪言壯語;
若是之前,她可能會回一句“很好啊”、“就應該這樣”或是“往前看”;
如今,她也是局中人,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但她還是為蔣書漫開心,看着她臉上洋溢着釋懷的笑容,以為她這次真的放下了。
“我這半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現在看見他曬朋友圈,我再也不會難過了。很平靜地掃過,沒有一點情緒波動。”蔣書漫笑着說道。
這功夫,服務員把菜上齊,兩人一邊烤一邊說着最近的境況。
說完自己,蔣書漫把話題抛給了她,“你和極品男人怎麽樣,最近有沒有進展?”
江知許抿唇,之前關于這個話題,她都比較抗拒,大概是因為羞于承認,所以不願多談,怕被人探知內心的真實想法;
每每提起第一想法是回避。
而現在,她确實想找個人說說,眼前的蔣書漫成了最好的人選。
于是,江知許抛去那些多餘的想法,把害羞、不敢面對的思想截至腦後,将最近的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蔣書漫,想讓她這個過來人能幫忙分析分析,給些建議。
蔣書漫聽後很久沒說話,看一眼江知許,緩緩問出關鍵性的問題:“所以,知許,你喜歡他,對嗎?”
江知許愣了一瞬,遲疑一秒,肯定地點了點頭,“是。”承認後,後面的話輕而易舉順着說了出來,語氣平緩卻堅定,“我喜歡他!很喜歡的!”
蔣書漫嘆氣,她之前開玩笑歸開玩笑,但沒想到她姐妹真的動了心,她剛從單戀的沼澤裏爬出來,可謂是褪掉了一層皮。
結果一出來發現,她姐妹在她看見的位置也陷了進去。
蔣書漫看一眼江知許,怕誤人子弟道:“雖然我是過來人,但我是失敗的案例,給你意見可能也不能作為參考。”
江知許垂下眸子,哦了聲,心裏五味雜陳。蔣書漫看不得她憂愁的模樣,又重新組織語言,“但是你和我還是不一樣的。”
江知許立刻擡眸,等她接下來的話。
蔣書漫:“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在他眼裏我和他的妹妹沒有區別。”苦笑一下,又說,“并且他有女朋友,感情很好。但你和極品男人則不同。”
“首先,你們雖然小時候認識,可畢竟分開了這麽些年。再見面就如同陌生人一樣,所以潛在的觀念比較好扭轉;其次,他是同性戀,但在中國,這是不被接受的,極品男人的父母肯定不會同意,最後會逼着他結婚。”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你不說他們是異地嗎。感情的兩大敵人——”
“——時間和距離。”
“加上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分手是早晚的事情。你只需要耐心等待着,等一個合适的時機,趁虛而入。平時呢,你多在他身邊轉悠,刷存在感,适當的透露你對他有好感,扭轉他的性取向,讓他知道和女生談戀愛也可以很甜蜜、很幸福。”
江知許認真地聽着,聽到最後那句“扭轉他的性取向”時,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有跟蔣書漫說。
于是,她把韓甜甜的事情講了出來。
蔣書漫瞪大眼睛,驚訝的聲音拔得老高:“你确定是主持人兼模特的那個韓甜甜?”
話落,周圍的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蔣書漫後知後覺自己剛才過于激動,連連道歉,然後壓低聲音,重複問了一遍。
江知許回憶起當天晚上的情形,那個女子從車上下來,江知許借着路燈看去,覺得眼熟,但她不追星,也不經常看電視,一時半會兒沒有确定。
後來,她降低了車窗,聽見了傅延川那句“而且男女有別,韓小姐作為公衆人物,還是避諱些好”,回到家,上網搜了搜才知道。
江知許點點頭,“确定。”
蔣書漫吃到明星瓜,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天吶,這是強勁的情敵啊,我覺得比起你那患者,這個才是你更應該擔心的對手。”
“韓甜甜哎,名校畢業、留學海龜、家世顯赫、又是著名主持人兼模特。她那臉那身材,我見了都自行慚愧。”
“極品男人可以啊,男女通吃也就算了,吃的還都是極品。”
江知許抿唇,聽着蔣小姐自言自語,半響沒說話。
片刻後。
震驚完了的蔣小姐,看看江知許,出謀劃策:“知許,由于對手太強。剛剛的策略并不适用,我們需要調整計劃,改為搶占先機,先下手為強,所以——”
“——你告白吧。”
你告白吧!
告白吧!
告白!
腦海裏最後只剩下這兩個字。
告白。
可說起來輕松,江知許一腦補場景,幻想自己對着那張不茍言笑的俊顏,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瞬間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稀薄了。
光想想就緊張的無法呼吸,大腦缺氧。
如果面對面,她可能連話都說不出來。
再者,他并不是單身,自己這種行為相當于第三者。
江知許搖搖頭,“不行,我說不出口,而且我覺得這個行為違背公序良俗。”
蔣書漫知道正直的江醫生肯定幹不出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那我再想想,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邊吃邊思考,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方案。
此時,擔心弄髒衣服的江知許吃飯格外注意,特意跟服務員要了圍裙,惹得蔣書漫擡眼看過來,“這衣服還挺好看,不過不太像你平時的風格,你不是多以舒服的衣服褲子為主嗎?”
江知許夾起一快雞脆骨嚼着,聞言,不緊不慢地說:“他送給我的。”
蔣書漫沒反應過來:“他?誰啊?”
江知許:“他啊。你口中的極品男人。”
蔣書漫再次瞪大眼睛,“他送你衣服?”
接下來,又是一通沒有結果的分析。
吃完飯,蔣書漫拉着江知許去買衣服。
這次逛的是男裝,用蔣書漫的話:“多好的機會,你也買件衣服送給他,這樣既可以找借口靠近,又能讓他每次穿你買的衣服時想起你,一箭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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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川回到景華春苑時,陳星澤正站在樓下瑟瑟發抖。
看見他的車,陳星澤活動一下凍僵的腳,搓着手,走過去,開口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瞬間凝結成蒸氣:“你可回來了,我要凍死了。”
傅延川下車,掃了他一眼凍得通紅的鼻尖,出口毫不客氣:“你是腦癱還是殘疾,不知道找個地方暖着。”
陳星澤嘿嘿兩聲,完全不當回事,“我也沒想到津桐市這麽冷。”
傅延川沒再多說,擡腳往裏面走,随口問道:“來幹什麽?”
陳星澤提着行李箱跟上,笑呵呵道:“來陪陪你這個孤家寡人,不用太感謝。這是作為弟弟的我應該做的。”
傅延川冷嗤一聲,反問:“我稀罕你陪?”
“我不信。”陳星澤自戀,“其實你心裏可盼着我來。”
傅延川懶得搭理他的自以為是,沒再說話。
而陳星澤卻打開了話夾子:“姨媽問你回不回家過年?”
傅延川依然沒說話。
陳星澤連番追問,傅延川不耐煩地丢出兩個字:“不回。”
陳星澤哦了聲,仿佛早就猜到,得到答案也沒再糾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說起韓甜甜:“後來韓甜甜沒再來騷擾你吧?”
傅延川嗯了聲,不想多談。
陳星澤自顧自地繼續說:“為了把她弄走,我都賣身了,跟一個我并不喜歡的女人打炮。”
他為了把韓甜甜弄回京市,可謂是費勁心機,找人托關系。
有個追求他的女人聽說後,主動找上門,說她手裏有個綜藝缺一個女主持,馬上要開機,可以讓韓甜甜上。
條件就是陪她睡覺。
那個女人長的倒也不差,就是胸有點小,這種女人平時他都不會多一眼,會降低品味。
可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著名娛樂公司老總的女兒,走投無路的陳星澤只能出賣□□,為他讨厭的另一個女人争得了一個工作機會。
傅延川聽着冷哼一聲,緩緩吐出兩個紮心的字:“活該。”
陳星澤聽不見似的,思想還停留在那屈辱的一晚,絮叨:“我的小兄弟面對不喜歡的女人根本硬不起來,我連哄帶騙硬逼着它完成了那屈辱的一炮。太委屈了,這次你要好好給我補補。”
傅延川聽不得他那些污言穢語:“你給我閉嘴。”
陳星澤閉不上,只要一想起那晚的經歷,他哪哪都不好了:“你就讓我說說呗,心裏和兄弟都不痛快,還不讓我嘴上痛快痛快。”
傅延川沒接話,打開門,進屋,換上拖着往裏走,随口抛下句:“換鞋。”
“那個是鞋櫃?”
“大門正對,第一個櫃子。”
陳星澤将行李箱放在門口,打開鞋櫃,找拖鞋。
忽然,目光一頓。
下一秒,雙目不可置信地瞪大,緊接着嚎叫出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延川拿着杯子走過來,蹙眉低喝:“陳星澤,你給我閉嘴。”
視線定在某處,陳星澤不可置信地拿出整個櫃子裏面唯一一雙粉色拖鞋,“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傅延川讓他吵得腦仁疼,他揉揉太陽穴,沒接他茬,下巴指着大門,“把門關上。”
陳星澤哪顧得上關門,舉着拖鞋跟拿到出軌證據似地質問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了?”
傅延川沒了耐心,“陳星澤,你想出去?”
陳星澤閉上嘴,轉身把行李箱提了進來,關好門。
再次看向傅延川,揪着剛剛的話題不放,“對方是誰?我認識嗎?長得怎麽樣?多高?身材如何?從事什麽工作?在一起多長時間了?進展到哪一步了?親了?摟了?”
傅延川理都不理,轉身回廚房倒水。
陳星澤換好自己的,舉着粉嫩嫩的拖鞋跟上,“家裏都備上拖鞋了,睡了?”
傅延川眼皮都沒擡。
“避孕沒?”陳星澤擔心自己三十歲,性經歷為零老哥哥被有心的女人套牢,語氣有些語重心長,“不管感情多濃烈,多激情,多上頭,多控制不住想進入對方,一定要帶套,懷了孕就是另一種說法了。”
“陳星澤。”
聲線低沉,語氣很不耐煩了。
“唉!”陳星澤理解地笑笑,“哥,你不用感謝我,身為弟弟給沒有戀愛經驗,性知識儲備不足的哥哥普及一下相關知識,都是應該的。”
“你給我閉嘴。”傅延川說完,一把奪過他手裏的鞋拖,警告道,“你再廢話,就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