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在被愛之前 - 第 34 章 無條件服從我就是你的職責 (2)

的,現在倒好,被這兩個男人壓到自己頭上來,雖然很不爽,但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安以浩把資料一合,仰頭看着天立,“有沒有那個小孩的消息?”

天立搖搖頭,“沒有,完全沒有消息,而且雅雅的死好像不簡單。”

“什麽意思?”安以浩蹙眉。

聽到雅雅的事情,喬宇霖立刻打起精神,轉身看着安以浩,“嗯,是不太尋常,我們調查到雅雅的股份在不久前被轉賣出去了,而且買給一個外企的大老板。”

“不可能。”安以浩靠到座椅上,仰頭看着天立,“雅雅從小到大都不管錢的事情,從來沒有為錢發過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公司裏面占有多少股份,甚至不知道她名下有多少財産。”

“所以才奇怪。”天立走到沙發上,把公文包打開,從裏面拿出一份資料,然後走過來遞給安以浩,“這是雅雅親筆簽名,還有她的私人印章,鑒定過了,全部都是真的。”

喬宇霖猛地站起來,雙手抱胸,一邊手摸着自己俊逸的下巴,一副沉思的姿态走來,“一定不是雅雅要賣股份的,裏面有陰謀,而且像雅雅這樣的女孩子,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會不跟你說呢?”

安以浩準備開口說話,這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三個男人頓時沉默,看向門口,現在這個家只有一個傭人,那只是向智慧。

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向智慧自命驕傲的女人,卻淪落到成為安以浩的傭人,為了賺錢生活,為了報仇,她什麽都忍了,當然,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報複她。

各種報複……

雖然相信她不是殺害他妹妹的兇手,但他還是恨她的絕情和抛棄,畢竟是她向智慧甩掉這個男人的。

她托着一盤葡萄,再一次敲響書房的門。

“進來。”

裏面傳出來磁性醇厚的男人聲音,是安以浩這個家夥的,向智慧聽到後,就推開門進去,擠出僵硬的微笑,“先生,水果送到了。”

她走進來後,把葡萄放到書桌上,看到喬宇霖和天立,面帶微笑的跟他們鞠躬,向智慧之前高冷的氣勢,已經被安以浩這個魔頭消磨得消失殆盡。

“先生如果沒有吩咐,我先出去。”向智慧淺笑,這幾天安以浩在家休息,沒有上班,因為安雅雅的事情,他需要修複傷痛,結果就拿她來折磨。

剛開始還是讓她搞搞衛生,做做家務。之後又神經病發說想吃蛋糕,非得讓她親手做,那天就在廚房跟他倒騰了一整天,說好不讓他插手的,非得要插手,說什麽加入他的創意才是最完美,結果巧克力蛋糕做成了臭豆腐的味道,曲奇餅幹吃出了鋼化石頭的感覺。

更加讓人無語的是,把廚房弄得跟打仗似的,最後還得她來收拾,這個男人甩甩手,一句我是你上司,就把廚房丢下讓她一個人清理,

昨天又說很煩悶,讓她跳只舞來看看。她向智慧哪裏會跳舞,當然是拒接,結果合同甩出來說,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跳舞不在合同的不準條件內,必須執行。

跳就跳呗,反正亂動一下,他愛看不看,不看拉到。

結果這個男人該死的讓她跳脫衣舞,她當時就直接開罵,又甩出合同說,條件是答應不發生感情糾葛,脫衣舞這個不算感情糾葛……

你大爺的,她昨天還真的跳了,不過還好是冬天,脫剩下秋衣秋褲,都差不多用了半個多小時,看得這個男人打瞌睡,就借口去做飯躲過一劫。

向智慧感覺現在欲哭無淚中……

這五百萬一年真的不好賺,今天來了兩個男人,安以浩應該不會拿她當猴子耍了吧。

“什麽葡萄?”安以浩看着葡萄,疏離的聲音冷冷的問,

“新疆葡萄,我已經試過了,很甜,沒有雜質。”

天立伸手就拿起葡萄吃了起來,對着喬宇霖問道,“霖,你要不要試試?挺甜的。”

“不需要,我對這種甜水果沒有興趣。”

天立嗤笑,然後繼續吃着,向智慧準備轉身離開,安以浩突然喊住她,“小慧,把皮剝了。”

“嗯?”向智慧轉身,錯愕的看着安以浩,“你還要我剝皮?”

“你不剝皮我怎麽吃?”安以浩高冷的姿态靠在椅背上,目光邪魅陰冷,讓向智慧心裏涼飕飕的。

這個該死的男人,書房有兩個朋友在了,還不肯放過她,就沒一天消停的,才剛開始就那麽難混,以後要怎麽呆下去?

無奈自己作死的要定什麽合同,而且什麽條例都沒有規範好,讓這個男人鑽空子了。

“這些葡萄可以不用剝皮就吃,人家天立不是也自己動手嗎?”

天立被點名,猛地一顫,愣住了,看着安以浩和向智慧,這兩人之前的氣氛可不是一般的不和諧,是很奇怪存在的一種氣流,他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躺着中槍,被雙雙夾攻呢。

“天立沒雇傭,當然要自己動手,我用這麽多錢請你回來,不能吃又不能睡,必須得物盡其用。”

安以浩說得輕描淡寫,天立和喬宇霖猛地噗嗤一笑,這一笑把向智慧的臉都笑紅了,羞澀又尴尬的瞪着這個該死的男人,什麽叫不能吃又不能睡?他還想睡她不成?

好吧,忍了。

向智慧無奈的只好乖乖的走到辦公桌前面,低頭拿起葡萄認真的剝皮,天立蹙眉看着向智慧秀麗的指尖在弄着葡萄,都不好意思再吃了。

把葡萄剝皮後,向智慧把葡萄肉遞到安以浩面前,“給你。”

安以浩瞄了一眼離他甚遠的葡萄,想張口吃是不行的,只能伸手拿,但是他不願意,又說了一句,“把裏面的籽挖出來。”

你是大爺嗎?向智慧直接白眼,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縮手,把葡萄掰開,裏面的籽拿了出來,然後遞給安以浩,語氣頗為不爽,“先生,沒有籽,沒有皮,可以吃了。”

“喂我。”

噗嗤……

看戲的兩個男人再也忍不住,又笑了出聲音來,天立也走到喬宇霖的沙發上,坐下擺好姿勢,靠在沙發背上學着喬宇霖一樣,像個大爺似的坐姿。

向智慧手指微微一顫,氣得火冒三丈,卻忍着不動,安以浩挑眉,調谑的語氣繼續重申,“喂我……”

“我的手剛剛摸過屎,你是不是還要我喂?”向智慧故意惡心他一番,當然洗葡萄的手白白淨淨的,只是氣他而已。

可這個男人哪有這麽容易惡心到,慢條斯理的噴出一個字,“喂……”

這下可好,向智慧氣得把葡萄往手心一捉,握緊拳頭,葡萄在拳頭裏面被榨幹了果汁,一滴一滴往手縫裏面流出來,男人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被攥成渣的葡萄,向智慧看到男人陰沉了臉色,心裏特爽,我讓你吃。

她用另一邊的手指拿起已經慘不忍睹的葡萄,揚着絲絲邪魅的笑意,遞到安以浩嘴巴,“先生,請吃。”

安以浩垂下眼皮看着面前的葡萄渣,臉色越發的難看,一股濃濃的陰霾籠罩着他,強大的氣場瞬間讓空氣變得深沉,可向智慧不怕,她就是故意惡心他,讓他還敢不敢對她頤指氣使。

安以浩突然張嘴,一口咬上。

“啊……”

一陣疼痛,向智慧手指被男人咬上,傳來的驚恐和痛覺讓她整個人慌了,用力一拔,手指出來了,他水果沒有吃上,倒是咬了她一口,吓得她花容失色,驚慌不已,捂住手指生氣的質問,“你是小狗嗎?幹嘛咬人?”

在一旁的喬宇霖和天立實在看不下去,再看下去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天立站起來,理了理衣服,“你們繼續,這口狗糧我就不吃了。先走……”

喬宇霖也跟着站起來,戲谑:“小慧,他不是小狗,他是狼,一匹大灰狼,小心屍骨無存被吃幹抹淨,你們繼續繼續,我跟天立一起走。”

兩人男人放下話就離開。

向智慧還是禮貌的轉身,不想跟這匹咬人的狼在一起,“我送你們吧。”

“不需要,你們還是繼續吧,他咬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咬回去。”喬宇霖邪魅的揚着笑意,邊關上書房的門邊說着。

門關上後,書房安靜了,向智慧轉身瞪着若無其事的安以浩,氣得臉蛋漲紅,“你自己想吃就吃,我不喂了。”

安以浩還是執着的把盤子一推,“過來,剝皮,喂我……”

“我的手指已經被你咬殘廢,剝不了。”向智慧氣惱不已,真心沒有辦法相信這個男人已經28歲了,快奔三的男人,平時看起來沉溫高冷,在家裏是如此的幼稚。

跟個耍性子的孩子似的,她才是最小的好不好?

“過來,我看看那只手指殘廢了。”

“不要。”

向智慧轉身欲要走,安以浩突然站起來,大步走向她,從她的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腰,向智慧吓得驚叫,“啊……你要幹什麽。”

她慌亂的踢着淩空的雙腿,雙手緊張的推着從身後抱過來的大手,他手腕強壯有力,像鋼鐵似的強悍。

安以浩把書桌的葡萄和雜物往邊上一推,向智慧直接被甩到書桌上,他速度極快,強而有力,單手就握住她兩邊手腕,往她頭頂的書桌禁锢住,居高臨下俯視着她。

向智慧掙紮着雙腿亂蹬,他健碩的下身把她身子一壓,直接固定,兩人的氣息的粗喘,局促,慌亂而炙熱。

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如猛獸般危險,灼熱的氣息噴到她臉蛋上,心髒起伏劇烈卻帶攻擊的氣場。

“安以浩,你想幹什麽,放開我。”

“我說過什麽,你的職責是無條件服從于我,敢不聽我的話是吧?”

向智慧覺得自己再強大,在這個男人手上都那麽不堪一擊,無論是武力值還是氣場,都要被他強強壓制,不服軟都不行。

“我沒有不聽你的話,真的,我只是手指痛,不想剝皮了而已。”向智慧咽咽口水,聲音放溫軟了幾分。

他目光瞄了一眼她的手指,自己明明沒有怎麽用力,這個女人還給他裝,每天能看不能上,已經夠憋屈了,這個女人還要這樣跟他鬥,他倒想看看她怎麽鬥得過他安以浩。

“手指痛不能剝皮就用嘴巴剝皮,用嘴巴為我,我不會嫌髒。”

向智慧擠着眉頭,“安以浩,你太惡心了。”

“惡心?”安以浩臉色一沉,腰部重重一頂,強大巨硬的氣勢告訴她什麽叫更加惡心,“這種事情惡不惡心?要不要重溫一下?”

向智慧感受到他的危險,他的反應讓她身子微微一顫,慌了神,立刻低聲下氣,“不要,你別這樣,我們可是有合同協議的,你……”

“合同上說的只是感情,我可不覺得這種事情發生了就代表有感情。”

向智慧臉色緋紅,羞澀又尴尬,“你是我上司,我們合同有注明關系的,你不可以逾越過分。”

安以浩冷冷一笑,不屑的問道,“誰規定上司不能潛規則下屬的?”

“你這是違法你知道嗎?”

“違法?”安以浩笑得更加邪魅,“你殺人嫌疑犯這麽大的罪我都能把你弄出來,你說我上了你能有什麽罪?”

“安以浩……你……”向智慧咬牙切齒,他是流氓嗎?還是痞子?還有沒有一點道德。

安以浩眯着危險的眼眸,冷冷噴出一句,“服不服從……”

向智慧沉默着不作聲,憤怒的眼神倔強得揪着他,臉色暗沉嚴峻,跟他振奮征服的眼神對峙,一個強勢的想要征服,一個就倔強的想要反抗。

氣氛變得沉悶,壓抑的氣流讓兩人的氣息都缭亂,滾燙的呼吸,沸騰的欲-望,還有越來越硬的危險,像是沖破那層優質的布料,要一展雄風。

片刻後,男人的手突然直接往她褲-頭扯去,解着扣子。

“啊……”

“不要,我服從,服從就是了。”

安以浩停住手動作,“是心甘情願服從的嗎?”

“是的,心甘情願的……”這句話真的是對得起天地良心嗎?明明是她被威脅的,不過已經沒有辦法,她向智慧可不想把關系撇清後,還來肉體上的纏綿,那樣自己也太過犯賤了。

活生生把欲望給壓抑下來,安以浩放開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休閑居家服,然後走到書桌前面坐下,向智慧得到自由後,立刻翻身起來,不再敢造次,唯唯諾諾的走到安以浩身邊站着。

“剝皮,喂我。”男人沙啞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濃烈的欲-望,但這樣欲求不滿的他,語氣更加的不爽,滿是火藥味的感覺。

“是,先生。”向智慧畢恭畢敬的拿起葡萄,開始認真剝皮,不敢再造反了。

她剝着剝着,男人突然說了一句話,吓得她手中的葡萄猛地一震,掉地上了,驚恐的眸子瞪得可大,傻了。

你大爺的,她沒有聽錯吧?他說:“明天給你弄兩套女仆裝,以後你在家裏就穿女仆裝。” –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這是向智慧這些天在安以浩身上得出來的結論。

人前,他是高冷疏離,氣質非凡的絕色男人,有種一股高貴得讓人難以靠近卻又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人後,就他媽一個痞子又幼稚的家夥。

所以,向智慧很想告誡那些未婚女士,談男朋友一定要先同居,上不上床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清對方是怎樣一個男人。

向智慧拍拍胸口,自我安慰,“還好只是他的女仆,要是跟這個家夥情侶關系,那就倒黴了。”

向智慧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是絕了,大冷天的把家裏的暖氣開到最熱,給她弄了一個系列的女仆裝,随便挑一件都是露肩露背的,她是要幹活的,不是買肉,更加可笑的是現在她身上這件,看得連自己都臉紅。

白藍色交加,蕾紗邊,露出整個背部也就算了,前面竟然還是深V,深到直下肚臍眼,上面布料少的可憐,下面就蓬松得像個公主。

受不了了,污得讓她不敢直視。向智慧把裙子扯下來,換上自己原來的衣服,她不會滿足這個男人的淫意,眼睛吃她豆腐都不行,絕對不行。

這時候,放在大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向智慧穿好衣服,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洛小瓷打來的,她立刻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是洛小瓷悲痛哭泣的聲音,“嗚嗚嗚嗚……小慧……”

向智慧緊張不已,“小瓷,發生什麽事情了,別哭。”

“我兒子……嗚嗚嗚……他他……”洛小瓷傷心欲絕,哭得連話都說不了,向智慧慌忙拿起外套,沖向門口,邊走邊問,“小瓷,你在哪裏?”

“嗯……嗚嗚,家……”

向智慧出了門,快速下樓,邊套上外套邊聽着電話,神色匆忙慌張,剛剛下到一樓,突然被一樓的男人一把扯住,他大掌緊緊攥着她手臂,蹙起眉頭,“你的女仆裝呢?”

“回來再穿,我現在有點急事。”向智慧推着他的手臂,神色慌張。

安以浩臉色微微一沉,目光尖銳,“發生什麽事情。”

“小瓷的兒子好像出事了。我要過去。”向智慧用力推開他的手掌,沖到玄關處換上鞋子,然後開門出去。

外面的天寒冷,陰涼,一層濃濃的陰霾像化不開的灰暗,沒有太陽,北風呼呼,她縮縮肩膀,沖出家門,穿過花園出了大鐵門。

冬天的街道人跡稀少,這邊依山傍水的別墅園林,很少有出租車經過,她沖往大道,走向車站。

突然一輛拉風的限量級豪華跑車唰的一下,在向智慧身邊停下來,向智慧微微一頓,歪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白色跑車,車窗往下拉,露出安以浩俊逸精致的側臉,菱角分明的臉頰帶着非同一般的嚴峻,少了幾分邪魅,多了幾分沉穩。

“上車。”

向智慧頓了幾秒,有點不習慣,這只變色龍在家裏的感覺和出來的感覺是判若兩人,此刻又那麽的高大上了。

沒有時間考慮,向智慧立刻拉開車門,上了車。

她剛好拉扯往完全帶,男人一腳踩上油門,向智慧身子被震得一抽,靠在椅背上,急忙伸手拉着安全手把。

“去哪裏?”安以浩淡淡的聲音問道。

“去小瓷家,好像有她兒子的消息了。”

安以浩在他的車上按出一個界面,指着上面的按鍵說,“你按上那個,說出地址。”

向智慧瞄一眼,蹙眉。

導航?這個男人不會去嗎?說個地址應該很容易找吧,但反過來想想,這個男人出門都帶司機,自己開車的機會應該很少吧,不認識路也很正常。

二十分鐘後。

洛小瓷的套間內,到處都是男孩子的玩具,溫馨的家裏顯得有幾分孤寂,她靠在向智慧的肩膀上哭得死去活來,無助的雙手緊緊攥着她。

安以浩和向智慧的目光一直盯着茶幾上的筆記本視頻看。

是綁匪寄來的視頻,視頻裏面是一個空曠的建築廢棄屋,到處堆滿了雜物,角落裏頭躺着一個孩子,五六歲的樣子,孩子的雙手雙腳被繩子綁住,縮着身子在瑟瑟發抖。

虛弱的樣子看起來已經很餓很冷,奄奄一息的讓人看得心裏揪着疼。

拍視頻的人一直轉悠着畫面,經過處理的聲音像幽魂般陰森,“記住了,這個孩子是因為向智慧而死,向智慧不死,那他就是犧牲品。”

“不要……”洛小瓷快要昏闕過去,撕心裂肺的大喊。

向智慧緊緊抱着洛小瓷,她眼眶紅潤了,把洛小瓷擁入懷抱,“小瓷,別哭了,我們報警吧……”

“嗚嗚……不可以報警,不可以……綁匪會撕票的……嗚嗚……小慧,救救我兒子,快救救他……我兒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向智慧心急如焚,歪頭看向安以浩。

這個男人目光尖銳淩厲,深深凝視着屏幕,看了很久,繼續倒帶看,一遍又一遍的看,全神貫注的樣子完全不被洛小瓷的情緒影響。

“安先生,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向智慧懇求着。

安以浩低沉的聲音,穩而嚴肅,“視頻拍的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孩子那個時候已經出現脫水現象了。”

他的話讓洛小瓷臉色煞白,哭得全身無力,只有一絲絲意志在支撐着她。孩子失蹤的這些天,她不吃不睡,每天出去找孩子,抱着手機一千遍一萬遍的撥打綁匪已經關機的號碼。

她就要支撐不住了,安以浩突然還說出這樣一句話,她要死的心都有。

“孩子現在很危險,我們還是報警吧,再不報警,孩子就要出事了。”向智慧此刻已經束手無策。

“不能報警。”安以浩也說同樣一句話,然後從褲袋裏掏出手機,問道,“洛小姐,你兒子聰明嗎?”

洛小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到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她更加痛苦,“聰明,他比一般的同齡孩子都要聰明,他自小就認識很漢字,在國外長大的,會說兩國語言……”說道這裏,洛小瓷的淚像崩塌的堤,再也止不住,“嗚嗚嗚……他很乖巧伶俐,從來不問爸爸是誰,從來不羨慕那些有爸爸的孩子……他……嗚嗚……”

向智慧聽得眼淚悄然而來,偷偷抹掉淚水,“安先生,小瓷的兒子很聰明,但是你現在問這個有什麽意思?”

安以浩歪頭,看着兩人哭成淚人的女人,眉頭輕輕蹙起,“你們別哭了,立場兒子應該有救了。”

洛小瓷和向智慧猛地一顫,背脊骨瞬間僵硬,坐直身體,洛小瓷激動的沖過去,跪倒安以浩腳下,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掌,“安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只要你救得了我兒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要我以身……”

安以浩嫌棄的抽着自己的手,“別別……別這樣……”

他避開了洛小瓷的手,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然後重新看着電腦,對着手機說,“立刻排查這個城市所有的路段,找到1899的公交站或者路段編號。”

向智慧聽到安以浩的話,立刻靠過去,壓低頭看着視頻,重新播放,認真一看,在一個很小很小的細節上。

孩子顫抖着手,手指卻抵着鋪滿塵埃的地板,看似很平常,但認真細看才發現他手指在動,寫出來了1899……

向智慧感覺毛骨悚然,任誰也想不到他一個孩子的手指動作,帶着顫抖,以為是凍僵了,卻是寫出數字。

而1899四個號碼,應該是孩子留下來的信息,他知道對方要拍視頻,他偷偷寫下來的。

有聰明的孩子,若沒有聰明的安以浩,她和洛小瓷這一輩子也可能痛心錯過了這個細節,遺憾終身。

“安先生,這組數字你确定是地标嗎?”向智慧歪頭看着他。

他放下電話後,如鷹一般尖銳的目光繼續看着屏幕,重新再看一遍,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當然是地标,以後那天你也迷路了,擡頭看看公交站或者一些電杆,上邊會有一串數字,只有你報個數字,立刻可以查出你的位置。”

向智慧有些錯愕,她還真的不知道有這種事情。

在兩個女人還緊張不安的時候,安以浩突然又冒出一句,“如果,這個小子只是無聊的想在地板上練習一下幼稚園老師教過的數字,那我幫不了他了。”

頓時,一群烏鴉從向智慧頭頂飛過,無語到了極點。

洛小瓷已經哭得要死了,他竟然還有閑心說這樣的冷笑話。

驀地,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洛小瓷聽到鈴聲,像是聽到了希望,身子猛地一顫,緊張得雙手離開爬到安以浩的膝蓋上。

安以浩連忙推開她的手,蹙眉瞪着向智慧,“我都被人吃豆腐了,你這個貼身女仆是不是要有點表示?”

向智慧不由得嗤之以鼻,洛小瓷只是緊張的碰碰他膝蓋而已,還吃豆腐?有這麽硬的豆腐嗎?

但她還是把洛小瓷扶起來,因為她的急迫會騷擾到這個男人想辦法救孩子。

安以浩接通電話,沉默着一言不發,聽對方說,電話還沒有聽完,他突然一把捉住向智慧的手,拖着站起來走向外面,向智慧一臉懵逼,洛小瓷緊張的跟在他們後面。

“知道了,現在給我把所有保镖都派出去找,就那附近,找到有廢棄的爛尾樓,應該是在爛尾樓裏面關着,帶上兩個救護醫生一起去。”

說完,中斷手機後,安以浩牽着向智慧的手已經出了門口,可回了頭發現洛小瓷也跟上,他立刻停下腳步,看着洛小瓷:“你立刻給回家去。”

洛小瓷淚眼婆娑,扶着牆壁連站都站不穩,屏幕的搖頭,“不要,我不要……我要去找我兒子。”

安以浩臉色一沉,“你還有力氣走路?”

“我有……”

“回去。”安以浩冷冽是聲音如果王者般威嚴,讓人不敢抗拒的氣勢襲擊而來,洛小瓷諾諾的轉了身。

看到洛小瓷擔憂的背影,向智慧安慰,“小瓷,孩子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話還真沒有說完,安以浩拖着向智慧的手就往電梯走去。走到電梯前面,向智慧感覺男人的大掌還牽着她,溫熱的掌心讓她心裏有些暖,也有些慌,心髒突突的跳,很不習慣的甩掉他的手。

被突然甩開了手,男人沉着俊臉,低頭瞄了一眼她的手,她心虛又不知所措,把手兜進外套袋裏面仰頭看着電梯的數字。

這一路兩人并肩着從電梯裏面下來,也沒有說話,直到上了車,車速飛奔而行,在堵塞的大馬路上,無奈的走走停停。

沉悶的氣流讓兩人都顯得很不自在,安以浩率先打破沉寂,“你朋友的孩子很聰明。”

“嗯,澤晨是挺聰明的。”向智慧目光看着前方堵塞的道路,此刻心急如焚,但遇上下班高峰期,到處都堵車,心煩。

“叫洛澤晨?”

“嗯。”

安以浩淺淺一笑,“我喜歡這個孩子。”

向智慧不由得餘光白了他一眼,諷刺的回答,“那是別人家的孩子,你喜歡就自己生。”

“當然,我安以浩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更加聰明。”

安以浩的孩子?

說到這個點上,向智慧頓時沉默了,這些事情已經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了,心情突然變得煩躁,她轉身看着後面,“塞得這麽厲害,怎麽辦,孩子還等着我們去救他呢。”

“我已經安排其他人趕過去了,有消息會給我電話的。”

這個男人是在做兩手準備,向智慧突然發現他不單很有商業頭腦,還有很強的應變能力。他把安皇集團打造得如此輝煌成就,赫赫有名,勢力不是一般的大,跨國企業當中,安皇集團算是老頭老大。

如果她的敵人是直接針對這個男人,她這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外面的車開始動了,啓動車子,慢慢的變得流暢,道路也通順了,向智慧看着外面慢慢變暗沉的天,華燈初上,星光點綴。

車輛的後尾燈光豔紅閃爍,向智慧心裏一直祈禱着孩子平安,孩子平安無事,一定要……

車子開到了一段僻靜的靠山郊區,到處都是廠房,但廢棄的爛尾樓也很多,下了車,安以浩站在一個電杆下面,仰頭看着上面市政部門用紅色标簽标記的數字。

向智慧并肩着他仰頭,看到那幾個數字,激動的伸手指着,“1899……”

“沒錯了,就是這裏。”

這時候,對面一棟爛尾樓下來幾個保镖,見到安以浩,連忙沖過來,“boss,已經找過了,沒有找到孩子。”

安以浩雙手叉腰,略顯緊張的瞭望着四周,向智慧也焦心不安,臉色凝重,眼看天就要黑了,氣溫慢慢下降,在這樣下去孩子不餓死也得凍死。

“可能是曾經經過這裏,或者不是爛尾樓裏面,現在來了多少人?”

“三十人。”保镖恭敬的回答。

“加大範圍尋找,一定是在這附近的。”

“是。”

天,陰冷陰冷,沉得讓人心慌,道路一片黑暗。

附近所有爛尾樓,廢棄工廠,和寥寥無幾的民宅,都被他們一一找過,沒有燈光,拿着手電筒一層一層的找,寒風刺骨,陰暗腐蝕着向智慧的心髒,她很害怕黑,所以一直緊緊貼在安以浩的身邊,有時候發出一點聲音,都怕得立刻捉住他的手臂。

當然太過親密了,又尋思着放開。

這樣一直循環在一驚一乍的驚恐當中,跟着安以浩一層一層往上找,向智慧顫抖着聲音低聲呢喃,“安先生,孩子會不會被轉移了?”

“不會。”安以浩斬釘截鐵的回答,“綁匪錄制視頻的時候說的話還記得嗎?你現在安然無恙,那孩子就要成為犧牲品,他想殺孩子。”

“那孩子現在可能……”

“沒有其他可能。”安以浩立刻打斷她的話,“綁匪不是豬,他不會把一個即将要殘害的小孩帶身上,然後再找地方殺掉。這樣太大費周章而已容易暴露,這裏已經夠偏僻了,沒有人會想來這些地方。現在有兩種可能……”

“什麽可能?”他越說,向智慧越慌,感覺很不祥。

“孩子已經被殺了,在這附近的某一層。或者,綁匪沒有動手,想讓他活活餓死凍死,所以,我們還有希望。”

聽到安以浩最後一個分析,向智慧淚水悄悄爬上眼眶,心疼着五歲的澤晨,心裏吶喊着:孩子,你一定要堅強,要等我們來救你。

又走上一層,安以浩好奇的問了一句,“孩子的爸爸呢?”

“不知道。”

“你朋友應該跟你差不多,22歲吧?孩子都這麽大了,看來不敢找爸爸也是正常。”

向智慧生氣的推了一下他的身體,“你這話什麽意思?”

安以浩被她着突如其來的推搪,一不留神,往前踉跄了幾步,膝蓋碰到了一個鐵皮。

砰砰砰……

鐵皮突然往下倒,安以浩在微黃昏暗的燈光中意識到危險,快速一閃,避開了鐵皮倒下,發出的巨響卻把向智慧吓得臉色煞白,連忙沖過去一把抱着安以浩的手臂。

“啊……”

突然一聲尖叫,向智慧看到了前面朦胧的燈光裏出現一具躺地上的小身體。

兩人咋一看,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了幾下,在燈光下沒有看錯的是,穿着暗色單薄毛衣的小孩子,他身子僵住,一動不動。

“是澤晨……”向智慧激動得沖過去,此刻什麽恐懼都煙消雲散,看到孩子的身體,她淚水奪眶而出。

安以浩第一反應就是拿起手機,撥打電話,“立刻帶醫生過來,定位我發你。”

中斷電話後,安以浩也單膝跪地,把小孩的頭抱起來,兩根手指壓在孩子的脖子動脈上,認真感受着他的生命象征。

安以浩沉默着不吭聲,向智慧覺得每一秒都像刀刺着那般疼痛,緊張的手一直捉着孩子已經冰冷的小手,拼命的搓着,要給他冰冷的身子溫度。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在黑暗中更加看不到孩子和安以浩,她只能感受到安以浩的呼吸聲,卻感覺不到孩子的呼吸。

靜谧得可怕。

安以浩按了一會,又把手指放到孩子的鼻子上。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