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女神 - 第 1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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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你好,我的女神

作者:十一豆

文案

林風清:你這輩子,逃不掉的!

寧湘怡:如果你要玩這種互相傷害的游戲,那我就陪你玩下去,至死方休!

聲明:

1.《今世的戀人》算是這個故事的前傳,寫的女主爸爸和初戀

2.第一卷主要寫的是女主小時候成長的一些小故事,第二卷、第三卷是男女主校園戀情時光,第四卷相愛相殺,嫌過程進展漫長的可以直接看第四卷。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女強 甜文 現代架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寧湘怡,林風清 ┃ 配角:寧湘婷,周晟 ┃ 其它:校園愛情,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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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閨

伊蘭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剪子修剪架子上的花草。她的肚子已經八個月大了,此刻要繞着花架轉,修剪那高高低低的花草,頗有些費勁。蹲下又起來,五月的天,站起身子額前已經出了一層汗。她把剪刀挂回一邊的柱子上,拿出手絹擦了擦汗。

大嫂劉瑛跨過門檻進來,見她這樣,便知道她又在修剪花草了。她忙上前去扶過她,“我說小蘭啊,你月份大了,就別弄這些東西了,雖然我是個粗人,但給樹修剪枝桠可是做熟了的,幫你照顧照顧這些盆景還是可以的。”

“我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沒事的。”伊蘭挺喜歡做這些的。

劉瑛看着伊蘭隆起的肚子,目光中透着點豔羨。“懷兩個孩子,子文又不在家,辛苦你了。”

“還行。”只是子文他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不過她也就是想想,他在美國那麽忙,回來一趟也是大費周章的。她不說出來,只是在心底抱着淡淡的希冀。

劉瑛拉了她到一邊,給她看自己這幾天做的衣服。做了兩個樣式四身,一套淺藍色,一套米白印着黃色小鴨圖案,是不管生男生女都穿得上的。

“你已經給孩子做了好多身了,犯不着這麽麻煩的。”她将那小衣拿在手裏看了看,棉質的布料柔軟舒适,一看就是特地上市裏買的布。

“不多不多,小孩子長得快,又容易弄髒衣服,到時候只怕這些還不夠換的。我讀書少,比不上你們這些大學生。高中畢業也就跟着個師傅學做了裁縫,多的做不了了,也就是多給家裏人做幾件衣服。而且我也喜歡小孩子,做着我也高興,你也別客氣,收着就行。”

她說的是“家裏人”,她是真的把自己當一家人。“謝謝。”

“一家人說什麽謝。對了,婆婆來信說了她過兩天就會坐火車回來了。你生的時候差不多六月底,學校也放假了,公公和小雲也從杭州回來了,家裏到時候就熱鬧了。”

寧父是個大學的歷史老師,在杭州的一所大學任教。寧家幺女寧子雲還在杭州上大學。

“到時候說不定子文也會美國飛回來給你一個驚喜。”

“真的嗎?”伊蘭心裏也是隐隐有些期待。

“那可說不準,子文那麽個會疼人和有擔當的人,你生孩子這麽大的事,他肯定會盡力回來的。好歹認識這麽多年了,他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劉瑛一臉的篤定。

聽她這麽說,伊蘭心裏的期待又多了幾分。

劉瑛拉了她的手繼續說:“你娘家離得遠,過不來。不過你有什麽事盡管和我說,不要和嫂子客氣。”說着,她又想起了後院的幾只雞還沒有喂,把東西放下便又忙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伊蘭的心裏既感動又心疼。記得以前在北京上學的時候,哥哥想給她點零花,都是背着嫂子偷偷塞的。每次回家,嫂子說話都夾槍帶棒的,諷刺她年紀這麽大念書簡直是浪費家裏錢。後來和寧子文到了談婚論嫁地步,家裏父母和哥哥雖然也都覺得寧子文沒得挑,但畢竟嫁到南方和故鄉相聚千裏,都舍不得。後來寧家拿出一萬禮金,八十年代末的一萬,那是一筆巨款,記得當時嫂子立馬臉上笑開了花,當即勸着哥哥把自己嫁了。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記得剛嫁過來,得知寧家有三個兄弟,大哥寧子龍已經成家,房子和寧子文的正挨着,當時她有點怵。怕兄弟之間相争,自己和嫂子也處不好。後來發現是自己多想了,他們家裏兄弟姐妹十分和睦。一開始她只當嫂子劉瑛對她好是因為當她是客,充充面子。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小心眼了,她是真的幫自己當一家人處處照顧自己。

她和寧子龍是青梅竹馬,二十歲就嫁給他。他是軍人,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那次他回趟家,回去之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懷上了。懷胎十月,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守着。後來生下一個兒子,大家都挺高興的,但沒想到沒滿周歲,竟然得了一場肺炎死了。據說當時連着幾天劉瑛不吃不睡,大家都怕她瘋了。但三天之後,她一抹眼淚,又活過來了。

自己的孕期,都是她在照顧。看着她對自己的孩子這麽上心,伊蘭都覺得心疼。

一開始因為遠嫁,她心裏多少有些落寞。但現在,她覺得嫁到這樣的人家,也是一種福分。

寧家的老宅子是晚清留下來的一座二層小樓,黛瓦白牆,典型的江南建築,樓前白牆回抱圍成了天井。天井裏青石鋪路,屋子裏的地則是她看不太懂的一種材料,像石料,卻又十分光潔,像瓷磚,暗沉的顏色卻又像極了石頭。伊蘭是不懂這些的。五月的天,日頭已帶着灼人的氣息,但老宅裏卻透着一股沁人的涼意。因此雖然寧子龍和寧子文各有一幢蘇俄式三間兩層的小樓,離老宅不遠,但二人都住到了這邊。

兩個女人守着偌大的宅子,雖看着單薄些,但有了人房子便有了生氣。

劉瑛又是個爽朗的,鄰村嫁過來的,早就和鄰裏混熟了。其實這邊老人講的方言伊蘭都聽不懂,年輕人會說普通話但也帶着口音和自己說的大不相同,好在劉瑛幫着。近一年下來,伊蘭也學了不少,鄰裏鄉親的,日子過得倒也可以。

伊蘭月份大了,劉瑛不放心,便搬過來和她同住一個房間。

細密的篾席鋪在身下透着絲絲涼意,劉瑛一手枕在腦後,側過身和伊蘭聊起了小時候的事。

“最早的時候,他們兄弟姐妹四個就睡這間房。子龍和子辰睡,子文會哄人,子雲喜歡粘着他睡。”

伊蘭想了想那個場景,笑道:“他們兄弟姐妹感情那麽好,一定可熱鬧了。”

說到這個,劉瑛臉上一臉自豪,“那是,像他們兄弟姐妹四個從小到大不吵架的真是少有的。我小時候,我哥和我姐可沒少打我暴栗。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可羨慕子雲了,三個哥哥對他可好了,記得以前有唱戲的或看電影的,子龍和子文輪流背她去。子辰小時候皮,但也是可疼妹妹了。記得有次他從山上摘回把野栗子,子龍和子文也饞,他就死活護着說妹妹先吃。”說起小時候的事,她笑得開心。

伊蘭也聽得津津有味,只聽得她繼續說:“話說那時候咱公公、婆婆都是上過大學的人,可了不得了。可那些年時局不好,就都回來種地了。你知道住咱後邊的老孫一家嗎,早些年就是寧家的幫工。他是個感恩的,加上當年老太公待人也是個寬厚的,所以沒有雇傭關系了,他還時不時走動,看咱們需不需要幫忙。說得有些遠了。”

她抽出了胳膊,調整了一下枕頭,繼續之前的話。“咱公公婆婆哪是能扛得了鋤頭挑擔的人,只能鉚着勁硬幹,跟着老孫學種地。但別說,咱婆婆也是個厲害的,原本纖纖瘦瘦的一個大小姐硬是學會種地了,也能挑起百斤擔子了。但他倆幹活,和其他人家還是不好比,子龍是個懂事的,從小就特別能幹,幫着父母幹活。後來的子文,子龍也是,特別懂事,特別能幹。記得當時村上好多人都說寧家夫妻幹活不行但肚子争氣,一連生了三兒子,都是懂事又能幹的。”

回憶之中,劉瑛的目光變得溫柔起來。“子龍是大哥,從小就特別顧家,能幹又懂事,特聰明,長得還好看,當時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他。不過早戀是犯錯誤的,大家也都藏着掖着,不說出來。不過當時大家都少吃穿,子龍16歲高中畢業就從軍去了。那個時候子文14歲,天天帶着弟弟妹妹幹活。”

伊蘭靜靜地聽着。

“後來子龍就回來了,那時都20歲了,又高又帥,記得當時很多女孩子為了偷看他有意無意從他家門前經過,只為偷看他。”伊蘭側着身子看過去,只見劉瑛一臉自豪,她是真的很愛寧子龍吧。雖然她沒有明說,但伊蘭已經暗暗算了算年份,從情窦初開到修成正果,至少也有八年了。

“後來我膽子大,臉皮厚,跟他表白了。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喜歡我。”說着,她也不害臊,臉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多虧了自己當初臉皮厚,不然錯過了豈不是很遺憾,後來那些個女的再看到我就只有眼紅的份了。”

伊蘭沒想到她說得這麽直白,對她又多了幾分親近。“可是你們聚少離多,會不會覺得委屈?”

“有什麽好委屈了的,既然選擇了也就沒什麽好後悔的。一開始分開會難受,但後來我越來越發現自己嫁得對。寧家一家子都和和氣氣的,個個都是大度人,處關系一點都不累。咱婆婆雖然是個要強的,但她是個明事理的,不會太摻和小輩的事,大家都輕松。”

伊蘭想了想,還确實是。

“像村頭王家,媳婦和婆婆不和,兒子夾中間兩頭為難。村尾李家,幾個兒子經常為了田地的事和錢的事吵吵鬧鬧的,上個月李老二還和李老三打了一架。你是外鄉人,這十裏八村的都不熟,我就是這的人,知道的比你多。這十裏八村像寧家這麽一家子和和氣氣的,太少了。”

“而且,子龍雖然回家次數少,但可會疼人了。這輩子能嫁他也值了。過兩年他說不定就調回來了,要是調不回來,我跟着他過去也行。”

劉瑛是個灑脫的,連帶着伊蘭心裏也舒坦了些。只是寧子文在美國,他二人怕是更難些。

劉瑛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般,當下便談起了寧子文。“子文也好,是個會疼人的,就是他心氣也高,要在美國幹事業。不過你嫁給他,肯定是一輩子有福享。”

“是麽?”

“子文他是苦自己也不會苦家人的那種人。這些年他在美國念書、打拼,肯定也辛苦,但從來不訴苦。前兩年家裏緊,他還常常彙錢給家裏。好不容易回趟家,幹活什麽的依舊不含糊。寧家四個孩子,屬他最聰明,婆婆最疼他,但他一點不乖張,偏偏還是最能吃苦的,又有主見,肯定能幹出一番事業來的。”

伊蘭沒想到她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些。

“他是那種寧缺毋濫的人,他既然娶你,便是下定決心和你過一生一世的。生老病死,不離不棄。現在他創業,你們難一點,但以後你們過得日子大概我們只有羨慕的份了。”她笑得真誠。

但伊蘭臉上的笑卻有些僵硬了。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他對那個人,當初便是這樣嗎?

夜已深,房中聲響漸歇,只有窗外夏蟲依舊在鳴唱。

作者有話要說: 某豆又開始作死了。至于那篇古言,先停更了,等梳理完之後會繼續寫。伊蘭就是寧子文後來遇見的白玫瑰,而他的紅玫瑰,就是明舒。對于明舒和寧子文感情感興趣的可以看看《今世的戀人》

☆、出生

這一天早晨,伊蘭在後院晾衣服,隐隐覺得肚子有些疼,她沒有太在意。懷孕後期,因為雙胎,負擔重,她天天腰酸,有時候會覺得肚子頂得上不來氣,偶爾也會疼一下。對此,她也有些習慣了。這一時的疼 ,她也沒有太在意,想着一會也就過去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這次和以往的不同——這次的疼是一陣陣持續的。難道這是要生了?明明離預産期還有半個月。有了這個認知,第一次生育的她心裏還是有些沒底的。但常識她還是有的,知道還得疼上好長一陣孩子才能下來。雖然沒有自己的娘家人在,但好歹還有婆婆和嫂子。她靜了靜心,一手扶着腰,一手拎着東西往裏走。

寧母和劉瑛聽到消息後,就是七手八腳地一頓收拾,拿了些住院的必需用品,便一起去村頭,攔了去市裏的巴士。

八十年代末的村莊,家裏能有輛摩托車就足以讓人眼紅了。并不像現在,幾乎家家都有車。路面還是土石路,随着行車不免颠簸。還好坐墊是軟的,怕路上颠,劉瑛還自己從家裏帶了一個墊子給她墊上。雙排的座,寧母坐在伊蘭的身邊安慰她:“不用擔心,過不了多久就能到市裏了。生孩子也就是疼一點,忍一忍一下就過去了。想當年我懷他們幾個的時候…..”

寧母一路和她說着話讓她放輕松,隔着過道,劉瑛也時不時說上幾句。

又倒了一趟車,總算是到了市裏最好的醫院。辦了入住,伊蘭就在病房裏等宮口開大,好進産房生産。随着時間的推移,疼痛感一點點變得強烈,痛也變得頻繁起來。寧母和劉瑛還扶着她在病房裏來回走,方便宮口打開。

看着別人生産都是自己的丈夫陪着,伊蘭心裏很是羨慕,她現在多希望這會扶着她的,是他那雙有力地大手。她平時要求很少,今天是第一次使小性子,對寧母道:“媽,捎個信過去讓子文趕緊回來吧,我想他回來陪着我。”

寧母也沒說“子文在外不容易,你需要體諒”之類的話,只是說了個“好”。

疼了一個白天,在傍晚的時候,宮口開到了八指,進了分娩室。

疼痛有規律的一陣一陣襲來,伊蘭使了幾次勁之後已經是大汗淋漓。身邊不再有家人的陪護,都是神色淡定的醫務人員。這一刻,她是那麽期待他能突然出現,出現在她的身邊,然後握着她的手說:“別怕,有我在。”然而,她明白,此刻的他還遠在美國,不可能回來的。想着想着,眼角就滲出了淚,只是在心裏喊着:子文,你快回來吧。

後來,終于在不知道第幾次用力之後,咬着牙伴随着劇痛,伊蘭感覺突然輕松了幾分。

“出來了,出來了。”

“還有一個,加把勁,下一個就很快了。”

“別睡,撐住,用力,還有一個。”

……

最後,伊蘭只是模糊地看到旁邊臺子上,幾個醫生把新出生的孩子做了清理,抱了出去。眼前都是綠色的戴着口罩的人影在晃,沒有他。是啊,怎麽會有他?最終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也無力去思考,伊蘭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

再睜開眼的時候,伊蘭已經回到病房了,床前寧母和劉瑛守着。

“小蘭啊,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說話間劉瑛已經轉身倒了一杯水。

“好。”她勉力擡起頭,就着劉瑛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喝水的時候,她眼睛不斷地往旁邊瞟,其他家的病床旁都有小嬰兒床陪着,唯獨自己這裏沒有。喝完水,她支着身子往上挪挪坐了起來,問寧母:“媽,孩子呢?”

“孩子在保溫箱。因為雙胞胎,孩子生出來要輕一些,醫生說要在保溫箱裏觀察一陣子。”

“觀察?情況好嗎?”

“我看挺好的,孩子聲音挺洪亮,不用太擔心。大的五斤二兩,小的四斤八兩,就是輕一些。”寧母的聲音很平和,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

伊蘭聽她這麽說,心裏微微放松了些。

劉瑛見她神色裏還透着擔心,安慰道:“孩子我也看了,包被包着小手還動呢,可有勁了。今天累了一整天了,你一定也餓了,想吃什麽,我去買。”她早就把家裏帶來的鐵杯子和鐵碗拿開水泡了準備着。

“有點粥就行。”

“好嘞。”一說完,劉瑛就抱着東西風風火火出門去了。

——

伊蘭第二天下午就被醫生告知可以出院了,但還是不放心孩子,在醫院硬是多待了一天。大寶出生重,體質也更好一些,第二天就從保溫箱裏出來了,小寶在保溫箱待了三天。在伊蘭出院後第五天,寧家人又回醫院把孩子接回了家。

寧家。

剛出生的孩子長得快,才幾天不見,就長大了一圈。出生時就是大寶比較重,過了這幾天大寶更是看着白白胖胖的,原本皺巴巴的小臉已經長開了幾分,看得出模樣了。

寧母抱着大寶逗她,怎麽看怎麽歡喜。“阿瑛啊,你看看,大寶是不是和子文小時候長得可像了,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劉瑛拿手指輕勾她的臉頰逗她。“是挺像的,女兒像爸爸。”

伊蘭原本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寶,聽她們的談話,她也站起來湊過腦袋看了看,“像嗎?”她是沒看過寧子文小時候的樣子,還納悶這麽小就能看出像不像了嗎?

“像,太像了。我抱着她就想起子文小時候了。”說着寧母還擡擡下巴示意牆上挂着的相框,“看上面第一排第二張就是子文滿月時候拍的,看父女兩個像不像?”

伊蘭循着她說的看過去,那烏溜溜的大眼睛,雙眼皮,唇形和臉型還真是挺像的。“這是子文小時候?還真是挺像的。”她有些好奇了,父女長得這麽像,寧子文那張臉要是換作女兒身又會是什麽模樣?不過心中亦有些失落,孩子落地都七天了,子文還沒有回來。

寧母并沒有察覺到她的那一絲落寞,還沉浸在喜悅中。“像子文好啊,最好性格也像子文,那才好帶。”她笑着對兩個兒媳婦說:“我家這幾個孩子,小時候子龍和子文最聽話,不哭不鬧的,開智也早。早早地就自己會走,會說話了,那時候沒有什麽吃的,就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拿着半截小紅薯慢慢吃,可乖了。”

伊蘭聽着一看了看懷裏的小寶,小寶依舊比大寶輕,但這兩天也明顯長了。她心中有些酸澀,孩子又長大了一截,可他們的爸爸什麽時候會回來。

——

有兩個孩子要帶,雖然有婆婆和大嫂幫忙,伊蘭依舊忙得很。每天就在照顧孩子的瑣碎中度過,只是不經意間,總會抱着孩子走到門口,看上一看。站上一會,并沒有看到什麽人,再又走回去,一天反複幾次。

這日,伊蘭睜開眼,難得兩個孩子一晚上都沒有哭鬧,她得以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好覺。但很快,她便睡意全無。孩子沒有在她的床上,她起來想看看孩子在哪,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一幕。寧子文回來了,他此刻就坐在她對面的床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配一條卡其色地休閑褲,安靜地坐在床沿,手裏抱着一個小嬰孩。日光從兩床之間的窗格中投射進來,勾勒出他俊逸的側臉,無比的溫柔。

伊蘭覺得簡直像做夢一樣,她閉上又睜開眼,還在胳膊上掐了自己一把。他還在,沒有在眼前消失。

“子文……”她讷讷開口,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與他重逢的場景,如今真的看見他回來了,卻只覺得喉頭被哽住般,嘴唇微顫,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小蘭,辛苦你了。”他抱着孩子起身走到他的跟前,空着的那只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沒能在你身邊,讓你受苦了。”

他的嗓音溫柔如水,眸中也滿是愛戀。此刻看着他就在自己跟前,伊蘭覺得自己所受的苦也都值了,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煙消雲散。只是笑着,流下了兩行淚。

“小蘭,謝謝你。”寧子文很想将她緊緊擁在懷裏,但是礙于手裏還抱着孩子,他只是微微側身貼近她的臉,在額頭留下一吻。

寧子文輕輕地把小寶放在熟睡的大寶的身邊,自己和伊蘭在另一張床上坐下。“真怪,小寶平時容易醒,一到早上經常就哭鬧,沒想到你回來了,她倒是睡得好。”

“誰讓我是她爸爸呢,估計前兩天是太想我了。”伊蘭原本還感嘆這莫非就是傳說中血緣的力量,沒想到寧子文直接不謙虛地說出來了。“瞧你美的。”她笑他,卻是往他身邊又蹭了蹭,躲進了他的懷裏。

“你回來就好。”我也很想你,但這話她沒直接說。此刻靠着他的胸膛,在夏天,有點熱,可她卻舍不得松開。他也抱着他,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長發。

想到一件什麽事,她突然直起身子,“孩子還沒有起名字,你說叫什麽好?”

“一個叫湘怡,一個叫湘婷,好不好?”早在好久之前寧子文就開始為孩子的起名做準備了,不論男女都備着了,此刻張口就來,順便在她手上寫了是哪幾個字。

“欲把西湖比西子,當妝濃抹總相宜。‘湘怡’是個好名字。娉娉婷婷,‘湘婷’也不錯。其實這些天我也想過好幾個名字,還是覺得你起的這兩個好。”他起的,自然是不會差的。

“你喜歡就好。”他輕輕地擁着她,柔情似水。

作者有話要說: 女神出生了

☆、團聚

中午,自然是寧子文下廚。看着他那麽高大清俊的一個人圍着圍裙,拿着菜刀,附身在略低的案板上切菜,伊蘭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心裏卻是暖暖的。以前她就知道寧子文做得一手好菜,但沒有吃幾頓,他便飛去美國了。如今想起來,上一頓飯已經是幾個月之前了。對于這頓飯,她心裏多了幾分期待。 “你先去歇着吧,廚房油煙大,這幾天照顧孩子,你也夠辛苦的。”見鍋已經被燒熱,寧子文把肉片放進去爆鍋。 “不辛苦,這兩天都是媽和大嫂再幫我帶,我幾乎不用太操心。”這會子,倆孩子也是這二人照看着,她想多陪寧子文一會。肉已經熬出了油,散着濃郁的肉香,寧子文一傾盤子把事先切好的藕片都倒了進去。“那你也多休息。” “我休息得夠多了,再這麽養下去,都該長膘了。而且,我想看你做菜,我也想學學。大嫂做得一手好菜,而我卻做不出幾個像樣的豈不是讓人笑話。”她拿出了自以為很有力的理由。寧子文也知道她是不想離開了,就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從心底,他還是希望她陪在自己身邊的。記得從前的那個人每每他下廚的時候,都喜歡粘着他,兩個人一起在廚房忙。都過去了那麽久的事了,還想那些做什麽,他微微嘆了口氣,随口道:“那你幫我打打下手。” “好。”夫妻一起下廚,也是一種樂趣。伊蘭本身是不喜歡做飯的,但陪着寧子文一起在廚房忙倒是挺開心的。她把他需要的調料遞給他,随意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今早嗎?” “昨天晚上到的市裏,半夜到家的,二虎子摩托車送回來的。” “你回來了,也不告訴我。”她口中帶了點撒嬌的意味。 “看你這幾天累壞了,就沒有吵醒你。”他快速翻炒幾下,最後撒上一點蔥花,一個清炒藕片出了鍋。“再說,早上一睜眼就看見我,不是更驚喜嗎。”他轉過身,把菜端走,順便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出去吧,等着開飯就好,你在這我都沒有心思做飯了,再說,都看完了,一會可就沒新意了。”

這一次,伊蘭倒是真的走出去了。畢竟家裏還有其他人在,若是被她們看見了兩個人在廚房膩歪,終究是不好的。

——

菜剛端上桌,砂鍋喂乳鴿、清蒸鲫魚湯、清炒藕片、蛋黃南瓜,再加一個小蔥拌豆腐。一桌子菜,菜色鮮亮,葷素搭配,令人看了忍不住食指大動。

劉瑛看了就豎了個大拇指,“子文啊,你這偶爾做一頓飯就把我們這些個煮婦全比下去了。你這樣,大嫂以後都不敢在你面前下廚了。”

“哪裏的話,我們這久在外的回來一趟,總是要好好表現一下的,自然是十八般武藝都搬上來了,哪比得上大嫂你深藏不露啊。”

“哈哈,你倒是會誇人。”

劉瑛把碗筷都擺好了,衆人剛落座,便聽見門口一陣喧嘩。“好香啊,這個手藝,是不是我二哥回來了?”是寧子雲的聲音,大家紛紛朝門口看過去,寧子文已經起身朝門口迎了過去。

“爸,小妹,你們回來了。”

“二哥,我可是一放假,就拉着爸爸回來了,沒想到你還比我們快一步。話說,小寶貝們在哪?我給她們準備了了禮物。”說着她得意地揚揚手裏的袋子。

“就你急着獻寶。”寧父上前拍了怕寧子文的肩,“快一年不見,真是越來越成熟了,不過出門在外,也不要太勞累,看着比以前又瘦了。”

“還好。”

“我說你們爺幾個也別幹站着,先把東西放了,吃飯,有什麽話,吃飽了慢慢說。”寧母已經過來接過寧父的東西把它放到一邊。劉瑛也又拿了新碗筷,“先吃着,萬一不夠我再做幾個。”

席間,大家也一時都忘了平時吃飯的規矩,一邊吃着,一邊聊着過去所發生的事。各自拼搏忙碌的一家人,每一次的團聚都顯得彌足珍貴。

——

伊蘭和寧子文回到了房裏,兩個小寶貝吃飽了還在睡。伊蘭夏天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寧子文一路奔波也需要休息,二人正準備睡午覺,卻見房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二哥,二嫂,沒打擾你們吧?”

伊蘭見是寧子雲,知道她多半是來看兩個孩子的。“沒事,兩個寶寶吃飽了還睡着呢?”

寧子雲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往窗前探了探腦袋。兩個小家夥雙手捏成小拳放在身側,正睡得一臉安詳。“長得真漂亮。”她輕聲嘆道,“長大了一定是兩個大美女。”

“孩子這麽小,哪裏能看出來以後怎麽樣?”伊蘭笑。

“哪裏看不出來,小孩子還是有區別的。反正我是看出來了,這兩小寶貝一個像你,一個像我哥,長大後,模樣肯定差不了。”

為人父母的自然都希望自己家孩子長得好的,她說的相像倒也是實話,二人聽了都是笑。

看着兩張粉嘟嘟的小臉,寧子文忍不住想上前捏一捏。但她們又那麽柔嫩,仿佛真能捏壞般。她想動手又不敢動手,只是看着。後來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問道:“二哥,孩子給起名字了嗎?”

“起了,大的叫湘怡,小的叫湘婷。”說着他還指了指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

“湘怡,湘婷,挺好聽的。”子雲念叨着,從口袋裏掏出兩個小紅盒子,放在兩個小寶貝的枕頭邊,“湘怡,湘婷,這是小姑給你們的禮物,希望你們快快長大。”

伊蘭認出來那是裝銀飾的盒子,裏面多半不是長命鎖就是镯子了。“子雲,你還沒有工作,犯不着送這麽貴的禮物。”伊蘭心裏還是有點小心思的,覺得她要是拿子文給的生活費買的,倒是真沒什麽必要了。

“這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身為小姑送點見面禮也是應該的。我之前不是跟了個師父學攝影嗎,這個學期趁着學校的空隙,跟着他給人拍照,賺了一小筆錢。買不了大東西,只能送這個了,權當我一點心意。”

“這……”伊蘭有些汗顏,她突然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

“子雲送的,就收着吧,這也是她一點心意。”寧子文只當她不好意思,自己開了口。“我替小寶貝們謝過姑姑了。”他還裝模作樣做了個拱手的姿勢。

“不敢不敢。”寧子雲也裝模作樣的擺擺手。

伊蘭看兄妹倆一唱一和,倒是從心底羨慕他們關系這麽好。

“好了,你剛從外面回來,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呔,小的這就撤了。”她哪裏聽不出寧子文話裏的意思,當即就腳底抹油撤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寧子文昨天又是飛機又是火車,再又是汽車的一頓倒,回家已是半夜,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就醒了。奔波了一天,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現在是真的累了,一沾床沒多久就睡着了。

伊蘭卻是睡意全無,她原本和兩個孩子睡另一張床上,思來想去卻是下了床,輕手輕腳地爬到了寧子文床上。她輕輕抱着他的腰,他沒有醒,她也靠着他的肩窩睡着了。

——

不過這一覺,沒有睡太久,因為沒過多久,伊蘭便被一陣哭聲吵醒了。她條件反射地爬起來,下床去看孩子。一看,原來是湘婷尿濕了,正咧着嘴,哇哇哭。旁邊的湘怡也被吵醒了,不過她倒是沒有哭,只是張着還沒有牙的嘴打着哈欠。

伊蘭趕緊抽出湘婷身下已尿濕的尿布,又從一旁找出幹淨地要幫她換上。正待她要俯身的時候,身旁一雙大手已經伸了出去,把湘婷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