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行,左曉瑤心中越發震驚,難以想象出到底是什麽東西竟能發出如此光芒,足以使這風雷崖的下半部分在黑夜裏也能明亮如白晝,且相當溫和,絲毫不會讓人感到刺目。
而孤雁南雖同樣為這異常感覺到非常吃驚,但在看到左曉瑤的神情像是如臨大敵般越發凝重時,還是覺得相當不解“肖姑娘莫非已知道前方光源是何物?”
寂靜的崖底僅回響着二人的腳步聲,聽他突然出聲,左曉瑤在略怔了下後,才不無苦意的笑道“怎麽可能,我可沒有預知的能力,只因這前途未明,才越覺得事情可能越嚴重,對我們來說,不知是福禍罷了!”
“既是如此,現在擔心也是多餘,不如我們先在這裏歇息片刻後,再繼續前行如何?”
孤雁南微勾起嘴角提議道,看向左曉瑤的目光飽含着複雜情緒,哪怕當時在崖壁上抓住對方的手時,他幾乎處于意識即将沉寂之際,只是心中憋着股勁想要盡力實現他唯還有一絲機會實現的願望,卻也能敏感的察覺到對方那只細膩柔軟的小手絕不屬男子,哪怕身材嬌小的少年,确定對方是女子後,給他帶來沖擊更大。
從小到大,也算接觸過無數女子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有一天遇上這麽個比絕大多數的男子實力更強,比常人更冷靜理智,且心性堅定的女子,而他則被人家救了三次,同樣是歷盡艱辛才到達這崖底,在有些單調的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後。他已覺得相當疲憊,可人家卻是依舊閑适得如在自家後花園裏若有所思得散步一般,這之間的差距,相當令孤雁南頗覺無力,滿身的傲氣盡失。徒留些與生俱來的傲骨,使他在面對左曉瑤時,尚能一直保持着往日風采。
幾乎可以确定此時已是次日,只是二人走在這雖看似如白晝,事實上卻看不到崖頂外天空的崖底,根本無法判斷出真正時辰,只能根據他們已走過了的近三十裏路程,以及他此時再次感受到的饑腸辘辘感,大致可肯定已過去的時間相當不短,而孤雁南還是大病初愈。
這才想起這點的左曉瑤頗感抱歉的笑着點點頭道“是我考慮不周。我們完全沒必要如此匆忙,先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吧,算起來,我們昨夜都不曾休息!”
說完,再次遞給孤雁南幾個包有野山菜的餅。左曉瑤也在這兩邊都是石壁的有限空間裏找了塊平穩的大石頭坐下。拿出一個菜餅開吃,先前她一心在想着可能出現崖底這種異常的可能,沒注意到時間,如今被打斷思路,她才感到自己已是又累又餓,畢竟先前為了能平安着地,已是相當勞神費力,在沒休息的情況下,又走了這麽長的一段路,沒有靈力滋養身體的她也有些吃不消。
菜餅還算新鮮。而風雲國裏并沒做這種面食的方式,知道它們的味道很不錯,接過餅的孤雁南邊同樣找塊石頭坐下,邊回道“謝謝,就按肖姑娘所言,不知此物怎麽稱呼?味道很好,在下過去竟從未見過。”
“裏邊包有菜餡,故而就叫菜餡餅,是山裏人常吃的一種食物。”
這是她在遇到那怪物的前晚做的菜餅,一時心血來潮,做得有點多,此時在這寸草不生的崖底吃起來倒是方便,雖然連生火将其烤熱的機會都沒有,那樣吃起來的味道更好,若早日會遭遇這種環境,左曉瑤無比相信自己一定會在儲物袋裏裝入不少幹柴,畢竟她先前準備得不少生活物資在過去的三個月裏,已被消耗不少,騰出了一塊不小的空間。
有錢難買早知道,這些不實際事,她也不過是随便想想罷了,此時的左曉瑤最關心一個問題“孤公子可曾知道這風雷崖有多寬?”
拿着菜餅的手微頓,孤雁南相當坦然的搖搖頭“不知,據記載,說是因有人曾在一處崖頂聽到下方傳出風吼雷鳴聲,才将這裏稱為風雷崖,從來沒人知道這崖底的情況,只聽說崖上有些地方只是一條縫,有些地方卻長達四五裏,想要過去,必須繞路,不過有史以來,能在穿過風雷崖後,活着回去的人很少,所以,自古以來,所流傳下來的與風雷崖有關的記載并不多。”
這風雷崖說是稱為崖,其實也可以稱作峽谷,因他們一路走過來的這段路比較直,且這崖底的長度也也比較均勻,基本都在十到十五米之間,左曉瑤倒是想像不出崖頂上方會與下面有何不同。
不知道與這崖底長度有關的信息,稍作休息後的二人又再次踏上行程,菜餅已剩下不多,左曉瑤幹脆将它們包用布包好後,直接都遞給孤雁南,男子在食物上消耗遠大于女子,她能理解對方哪怕感到饑餓,或是沒吃飽,也不好意思開口向她讨要食物的尴尬,讓還是讓他自己拿着方便。
雖為左曉瑤這次難得的‘善解人意’之舉感到意外,孤雁南倒也沒有推辭,民以食為天,總讓他開口提醒對方到了該‘休息’的時候,自是難免有些不自在,感覺弱了氣慨,可他眼前的這位顯然與那些只知道‘關心’他的身體與生活愛好的女子們大不相同,絲毫不慬什麽叫溫柔體貼,只有她眼中的目标是唯一。
又向前走了近三裏後,二人都明顯察覺到當自己再往前時,會有種被越發明亮的聖潔光芒籠罩,打心裏想要臣服膜拜的沖動,突然出現,且在逐漸加重的一種仿佛被重物所壓的感覺令二人前行的步伐越發緩慢。
前方到底存在什麽?發現自己靈識如被那些光芒壓制,根本無法離神海的左曉瑤心中越發疑惑!
眼看哪怕竭力将全身武力注入兩腿,但想前進的步伐依舊是越來越難以被邁出,目光堅定的注視着前方,雙腿如綁有千斤鐵石的左曉瑤毫不猶慮的選擇定要去探明前方到底有什麽,但當她終于又成功踏出一步時,這一年多來,她那從沒起過任何波瀾的丹田突然如有外物闖入般,被掀起滔天大浪,随着無數道明亮的光芒直射進她體內,而她那依舊無法被內視的丹田裏的靈力竟自有主張發起抵抗。
平靜的丹田裏突起戰亂,作為這場戰亂載體的左曉瑤只覺得一種幾欲将她的身體撕裂的巨痛湧遍全身,身不由己的跌坐在地左曉瑤只覺口中一甜,頓時一口鮮血被噴出,而在她根本看不到地方,由兩種奇怪力量自主發起的戰鬥卻仍在繼續。
勉力取出一枚紫液靈果服下,周身的巨痛感雖仍然存在,但那突然變得虛弱無比的身體卻恢複了點力量,左曉瑤回頭看向站在距她三步外,正滿面震驚得看着她的孤雁南“孤公子休要再往前行,這裏的情況有些複雜,你且退後,我與它有些淵源,必需要上前!”
從這突出其來一幕中反應過來,孤雁南下意識的想再次擡腳上前,哪怕明顯察覺到周圍的重壓感已更強“肖姑娘,你…..”
“此事無人幫得了我,你拼命上前也無用,退下去吧,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事,只要你別打擾我,護在周圍,別讓其它任何事打擾到我,待此事若成,算我欠孤公子一個人情,會助你完成一件不違我道心的願望!”
看得出距他只有三步遠的左曉瑤說出這些話時的認真與堅定,哪怕此時的她臉色蒼白,明顯是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她已冷汗直流,看起來顯得有些狼狽,卻又意外的讓人不敢忽視她囑咐,雖有滿心的疑問與不解,孤雁南也只好下意識的點點頭,沉聲應道“好!”
而剛一得到他的應承,左曉瑤就已轉過頭努力站起身再次往前走,償試了兩次後,她才總算站直身體,繼續頂着被成倍放大的壓力向前走。
遵照左曉瑤交待,不再試圖上前的孤雁南就這麽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左曉瑤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勉強站直身體往前,還會不時吐出口血,可以想像得出她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但因先前的約定,他只有握緊雙拳就這麽看着的資格。
越往前,進入左曉瑤體內的白色光芒便越多,丹田中的那場戰鬥也就越發激烈,她所承受的痛苦便越大,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可左曉瑤卻絲毫沒有想放棄的意識,對她來說,這是希望,是她期盼已久的希望,所以,無論身體傳來怎樣的巨痛,她一直能堅守住意識的清明,懷着滿心的喜意與向往,竭力想向前。
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堅持,都無法再站直身體後,重壓之下的左曉瑤只好徒手往前爬,為了恢複靈力,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她也要努力抓住,不管要付出怎樣的艱辛與苦難,這是她的信念。
靈識無法被釋出,到最後,幾乎是以一寸寸的速度往前緩慢挪動身體的左曉瑤便‘看’不到前方情況,也‘看’不到距她僅餘二十五米遠的左側石壁,距地面有五米高的地方突出來的一塊小平臺上,靜靜的安放着一個圓球,周圍所有明亮的光芒出自那個拳頭大小的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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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 地下洞穴
沒有人知道時間已再次過去了多久,當幾近力竭的左曉瑤總算挪到距離那塊小平臺最近地方時,只覺得突有一物極為迅速沒入她體內,而她卻随之暈了過去。
感覺到周圍所有的光芒突然全部消失,整個崖底随之變得一片黑暗,因一直站在原地,明顯感受到周圍的重壓感越來越強的孤雁南近乎本能立刻往前跑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崖底一片沉寂,除了他向前奔跑的腳步發現響動,再無其它聲音,這一認知令沒跑出多遠孤雁南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他只知道自己在那重壓之下站了好久,久到腿已麻木,所以之前剛開始快步往肯跑時,他差點連跌幾跤,他不知道掙紮着努力往前的左曉瑤已去了哪裏,她走已從他可看得到範圍裏消失。
那些明亮的光芒還在時,越往前的地方,能見度越低,孤雁南只知道,左曉瑤在他可看得到的光芒裏消失後,又過去很長時間,長到他的心裏沒着不落,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知自己該不該違背左曉瑤囑咐,極力進去找她,可當從來沒這麽猶慮的他還未最終做出決定時,這些明亮的光芒竟然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左曉瑤去了哪裏,也不知這此光芒為何會突然消失,孤雁南只覺松了口氣,哪怕此時的他非常惦記左曉瑤情況,但在他認為,只要沒有那些令人覺得難以承受的重壓感,左曉瑤一定沒事。
卻不知此時的左曉瑤正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況下,當僅有兩個巴掌大的平臺上安放的那只圓球突然自作主張的沒入她的身體時。久違的靈力、丹田、及神海中的紫尊三寶都已不約而同的突然‘現身’。
而丹田中卻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第一眼看到它,左曉瑤便已認出,那就是當初在撒哈拉沙漠時,曾引得各國修煉人士争搶。疑似修真界中傳說之物的禦龍鼎!
雖不知道它為何突然出現在自己的丹田裏,但從紫衣女子送給她的那股草木神力明顯想壓制它,新加入的圓球也正毫不客氣得拿它當對手,持續對它發起攻擊的形勢中,左曉瑤已經可以很确定一件事,那黑鼎實在是個相當不受歡迎的家夥!
随着那已縮至巴掌大小的浮現在黑鼎外的龍頭口中不時憤出含有巨大威力的黑色氣體,那新進入丹田中的圓球立刻釋出更顯聖潔光芒相抵,令那些給左曉瑤帶來異常不适感的黑色氣體如被融化般慢慢消彌,但當圓球與黑鼎彼此釋出的威勢發生沖擊時,她那作為戰場載體的身體所承受的巨痛令人難以想象。當體內經脈經受着一次次斷裂時,那草木神力會自有主張的釋出幾絲若有若無的生機之力一遍遍的将其修複一新。
而自打左曉瑤晉階築基後,一直呆在她神海中的那束草木神力此時的氣勢已被削減許多,她能明顯感應到那草木神力的威勢大不如前,不清楚在過去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的體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能隐隐察覺到,如有自我意識般的草木神力對這黑鼎十分忌憚,才會仿佛是在本能的想要壓制住它。
暗無天日的崖底,在竭力保持清醒的左曉瑤根本無暇關注時間問題,當眼看那總算黑鼎越來越有些勢弱,龍口所能吐出的黑色氣體越來越淡薄時,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所承受的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也随之有些減輕,她也暗自松了口氣。
兩個同樣來歷非凡的大家夥上演全武行,作為提供‘場地’的‘東道主’的左曉瑤既沒資格幹涉形勢,也沒說‘不’的機會。雖不确定當她體內的這場戰鬥結束後,結局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收獲’,但總這樣絕不算回事,所以,她比哪方都期待這場戰鬥能早點結束,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只能在最後為尋機會為自己争取點福利。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當那黑鼎周身的黑色氣體完全消失,鼎外浮出的那只原本威風凜凜的黑龍再次融入鼎體,成為左曉瑤在撒哈拉沙漠腹地初見它時的浮雕狀時,那圓球竟在光芒騰然大熾後,迅速沒入鼎中,消失無蹤,連那不知何時離開神海也進駐丹田那塊區域草木神力一起。
來不及思索這結局是如何産生,剛覺得那黑鼎在突然間似乎與她産生了某種聯系,左曉瑤随後就覺身下的這塊崖石突然自動下落,先前只顧着內視丹田中的情,感覺到異狀發生時想再釋出靈識,卻已為時已晚!
再次體會了把身不由己的做自由下跌運動的滋味,不過是幾息之間,就已到達目的地,因是一直坐在身下的這塊巨大岩石上,不用再擔心身體會有被跌成肉沫的可能,雖然左曉瑤在下意識間,只來用及趕緊将久違的靈力運往周身,以防不測。
與崖底此時的暗無天日不同,仍坐在岩石上,不急着起身的左曉瑤神色有些凝重掃視着這間寬大且明亮如白晝的地下洞穴。
打量過周圍的那些或形狀各異的石頭,或如柱子的土墩後,給左曉瑤的第一印象這裏應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沒感到絲毫的威脅,她緩緩起身走向那黃褐色的地面,在那些大小不一石洞或土洞裏轉過一圈後,這裏不像是曾有人生活過的地方,她暗自思忖道。
使洞裏如白晝般明亮的原因是地上那些無規則分布得那些大小不一的石頭,那種石頭在現代修真界中名為夜光石,在物質匮乏的今天,也算是個少見的稀罕物,少有流通在外。
據這種情況看,這洞下極有可能存在一條夜光石礦,若能将它們采掘出來帶回現代,可以預見的是應該能小發一筆,但它對修真者的修行無益,再怎麽少見,價值也十分有限,左曉瑤當然也沒将它們放在心上,只覺這洞中定有隐秘,否則,她不會被以這種方式‘接’來此處。
因此,當她遍尋過這處總面積達上千平方米的地下巨洞,都一無所獲後,只好釋出經過先前的那場遭遇後,貌似增進不少的靈識開始在的洞內放肆的掃探,力争不錯過任何角落,左曉瑤實不相信是因那塊岩石剛好到了該落下的時間,碰巧她當時坐在那石頭上,才在無意中來到這地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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