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高相差無幾, 以至于謝逸風故意弄出的溫熱氣息很不意外落在封墨耳邊,那種溫度有點癢癢的,令人內心搔搔的,加之對他本有感情在,謝逸風此作為無不撩起他那塊羞澀心。
掉頭看他,與其是看,不妨說是一種處于羞射的瞪眼,似乎是在提醒謝逸風‘不要如此。’
謝逸風觀而不語,其實與男人在一起也沒什麽, 彼此都是男人,除了日常生活中可能将共性發展到高端,但在性|愛上, 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麽,這可比女人好多了。
謝逸風看着封墨, 心裏這樣想,然而, 有點可惜的是,他與寒知秋從未享受過,有過的都是皮毛。如今懂了‘及時行樂’的意思。
二人離開公司,謝逸風懶得開車,就坐封墨的車子, 按照封墨的打算,先去吃飯,下午上班, 下班後準備幹點事情。
封墨的表态并未讓謝逸風開心多少,相反的,獨處時,覺得有點沖動,以至于下午工作并不太用心,出了小錯誤,被上一級訓了一道。當時楊經理也在,她那副看好戲的得意讓謝逸風暗自不屑,離開時,還跟她打了招呼。畢竟,他是謝逸風,再是不喜歡,還能堅持笑臉迎人,保持自己的風度。
一直到六點,謝逸風才拿着公文包走出辦公室,剛剛糾正那個小錯誤,令他頭暈腦脹。有時候,錯誤不論大小,雖小,糾正時卻很費腦筋。
“不舒服?”
封墨在大廳等他,見他出來立刻起身上前,看他臉色不好,心有所慮。
謝逸風微笑道:“沒有。”
封墨凝眉,擲地有聲道“哪裏不舒服要告訴我,我是你男朋友。”
謝逸風看了看他,将公文包放在腋下夾着,說:“不告訴怎樣?”
大門口有個臺階,謝逸風看着封墨,封墨盯着前面,餘光卻注意着謝逸風的一舉一動。還沒想好‘不告訴怎樣’就見他要踩空,立刻伸手将之拉住。
“小心。”
蒼勁有力的手掌抓着手腕,雖然隔着西裝,謝逸風卻莫名覺得封墨掌心很熱。微微一笑,看向前面,說:“我太認真了。”
封墨面無表情說:“看在你的認真是在我身上,原諒你。”
要是面對寒知秋,謝逸風肯定會回一句‘今夜我來贖罪啊!’然而,癡心妄想。
……
晚飯兩人沒在外面吃,謝逸風突發奇想,買了菜回家做。但他廚藝并不好,封墨與他相似,所以這桌子菜看着多少有些沒胃口。不過,本着節約是好習慣的想法,二人默默吃完,封墨心裏是甜的,謝逸風心裏是酸的。
飯後,封墨在沙發上看電視,時不時朝廚房裏看,嘴角不經意之間會微微翹起,眼裏流溢着幸福。
而謝逸風是很不喜歡洗碗的,甚至可以說非常不喜歡,吃完飯,他想不可能讓封墨來洗,這才穿上圍裙過來洗碗,又将剩菜倒掉。
“封先生,你先洗澡。”洗完碗,謝逸風出來說,今晚要做什麽他無比清楚,兩個男人在确定關系後,立刻上床是沒有問題的。
封墨起身,謝逸風去給他找睡衣。
在《窮途修真》裏,他擔心這擔心那,擔心寒知秋膩味,擔心膩味之後廢柴的他怎麽辦。在那裏,他沒有一點安全感,忐忑總是伴随左右,他喜歡在梨花殿與宋雪青相處的日子,那份安寧與忘世真的令人無限向往。在東臨瑤池上,他卻怕,怕寒知秋的霸道,怕失去男人的尊嚴。
而在21世紀,哪怕與封墨分手,他謝逸風照舊能過得一帆風順。
兩人相繼洗完澡,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後的事情,封墨先上床。謝逸風的床也很大,足夠兩人滾來滾去,他本人出來後,封墨立刻愣在那。
“我在上面嗎?”看封墨那樣,謝逸風覺得自己像是嫖|客,而他的老板是今晚被他票的人,但要那個店有這種店員,會非常受歡迎呢!謝逸風不厚道的想。
封墨沒開口,定睛看着謝逸風,謝逸風穿着乳色睡袍,帶子松垮垮系着,在白熾燈下,他人顯得特別性感,那種性感又充滿一種帥氣,怎麽看也看不膩。
“怎麽不說話?”謝逸風大大方方的,“好像忘了買潤滑劑……用其他的吧!”
說着,去找了一瓶護手霜,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買的,将就着用,總比辣椒油好吧。
回了房間,封墨正在看視頻,光聽視頻的聲音,謝逸風就猜到他再看什麽,不由覺得好笑。
封墨也立刻收起手機,解釋道:“學點經驗。”
謝逸風點頭,到床邊坐下,将護手霜放在床頭櫃上,扭頭看他,“我第一次。”
封墨僵硬道:“我也是。”
謝逸風笑道:“一起看。”
封墨點頭,“好。”
于是,上床變成了捧着一部手機看a|v的戲碼,謝逸風沒啥反應,他很淡定。若非視頻裏的人長的還行,他真會放棄,看這種東西,不只是肉香,還得有顏值才行,否則就是‘窩草,這啥玩意,給我盆子,我要吐。’
相反的,封墨就不太淡定,在睡袍下的那處已經高高揚起。
謝逸風說:“這受好受。”
封墨點頭。
越看越無聊,謝逸風下床,拿着一根煙去陽臺外抽,并将窗戶關緊。
靠着白玉欄杆,腳輕輕踢着地面。
——
而在《窮途修真》裏。
灰暗洞府內,寒知秋三肢被筷子粗的鐵釘釘在岩壁上,即使右手殘缺,蓮十四仍舊沒有放過,直接從斷處穿過一根鐵釘。
每一根都很穩固,但凡寒知秋掙紮,鐵釘便會自動旋轉磨着肉與骨頭,令人痛不欲生。
他已經忘了被釘在這裏多久,昏昏沉沉中,蓮十四并未來過,耳邊響着滴水聲。
一身紫袍已經被鮮血染透,腹部的傷口被蓮十四塞了一把鹽,當時痛的寒知秋直接暈厥過去,又被蓮十四捏着斷臂痛醒過來。那幾個時辰裏,他只覺得踏入絕境,在死亡邊緣游走。可是,他實在是太想謝逸風了,于是強撐着,強忍着。
蓮十四與香戮一前一後進來,香戮面無表情,蓮十四笑吟吟的,一身黑袍加身,長發随意披着,額間蓮花一朵,看着鮮血不斷往下滴落,笑的更為瘆人。
“蓬英仙尊,十四來看你了。”蓮十四笑道。
淩亂的頭發擋住寒知秋部分視線,聞聲後微微擡起沉重眼皮,通過那點可憐的縫隙瞧到一個人影,卻不是他要的那個人。
蓮十四徑直說道:“請蓬英仙尊來寒舍喝茶,卻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怠慢指出,還望海涵。”
不管如何聽,這都不是謝逸風的聲音。寒知秋暗暗苦笑,啓唇說:“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呵!蓮十四,今日的我,一定比來日的你更幸運。”
“是啊!”蓮十四上前,伸出右手接住一滴血,猩紅雙眼盯着鮮豔欲滴的血珠,裏面的炙熱無比瘋狂,“天道輪回……曾經你奪我雙眼,在我四面楚歌時,毫不留情選擇對戰,将我斬殺于西井海裏。當冰冷刺骨的海水滲入心髒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句‘天道好輪回’。
你是仙道上的翹楚,你是重光他們賦予厚望的人,他們指望你能誅殺殺非道,可是,”平靜的語調突然狠了起來,“我蓮十四偏要他們看着殺非道是如何統治三界,你蓬英仙尊又是如何生不如死,茍延殘喘。”
驟然握緊掌中血,頓成無數紅色小點從掌縫飛出,化作無數小針。“我就是最後不得好死,那又如何?我是誰?我是黑鐵蓮。死,不過是我的新生,我是與天同壽啊!縱觀三界,誰能勝我?”音落,揮手,小針暴雨般刺入寒知秋的身軀。
疼痛并未麻木,反而被放大,甚至是只記得痛忘了其它,那種痛令寒知秋面目扭曲,四肢痙攣,卻由于被固住,以至于動彈不得。
“這種身體上的懲罰不過是開始而已,我會找到謝逸風,你不是愛他嗎?那我看看你愛的多深。”冰冷惡劣的聲音回響在洞府內,久久不息,蓮十四笑的猙獰,緊握雙手,指尖掐的掌心出血。
香戮靜靜站在外面,眼裏毫無波瀾。
“對了,過幾天我會去見地獄雙尊,我們一同讓魔都沉淪,讓它灰飛煙滅。象征着魔宗統治的魔都,象征着神魔妖和平的魔都,就此消失吧!永遠消失。哈哈!”
大笑的蓮十四轉身,到外對香戮說道:“為我準備炭火與鐵板,我今晚想吃人肉。”
香戮微微一震。
留意到香戮異樣,蓮十四當即發作,揮袖使出強大力量将之掀飛滾落在地,冷冷道:“我的命令,不許忤逆。”
香戮從地上爬起,屈身半跪,“是。”
……
當蓮十四再次來時,裏面已經架好鐵板,鐵板下是真火,此刻的鐵板已被燒紅。
“蓬英仙尊,我來請安了。”他輕輕揮手,被禁锢的寒知秋落下,身體摔在地上,十分狼狽,蓮十四随之将腳踩在斷臂上,寒知秋抿着的嘴發出一聲悶哼,“對不住,忘了仙尊如今是個廢人。”
寒知秋微微握緊左手,隐忍着滿腔憤怒,他心知如今的自己根本不是蓮十四的對手,若是強勢反抗,得不到一點好處。
他要活着,活下去。
被折磨的屈辱他盡數吞下去,而心裏卻不覺半點對不住蓮十四。如若沒有他的血,蓮十四如何會化作人形,最後由他結束,沒錯。
當衣袍被撕開,刺耳聲音傳在耳裏,不停回蕩。蓮十四天生邪惡,與人不一樣,他沒有善可言。
并不鋒利的牙齒啃噬斷臂上的血肉,磨的寒知秋滿頭大汗,發絲貼在臉上,擋住部分目光。咀嚼的聲音令他反胃,張口卻又吐不出。
“下一次,我當着謝逸風的面一口一口咬下你的肉,他一定會恨不得将我千刀萬剮。”
陰森森的聲音令寒知秋背脊一寒,艱難掉頭對上這張臉,苦笑道:“你錯了,他……不會,他可是謝逸風啊!如何會讓你盡情玩弄?”
蓮十四目光森冷,嘴邊全是血,還有一點點血肉絲貼在嘴角,在聽寒知秋說完後,冷笑道:“你當我傻嗎?他會如何反應可不是你說了算,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我相信,謝逸風會如我所料。不過,我還有個想法,說給你聽。”
這個瘋子!寒知秋眉頭緊皺,他簡直瘋了。
蓮十四緩緩道:“我把他抓回來,綁在你對面。你把金丹挖出來捏碎,我就放了他,相信你一定會這麽做,我也會放他走。親眼看着你挖掉金丹,渾身又是傷,很痛苦吧!他痛苦你也會痛苦,對嗎?等這種痛苦達到極端時,他會與我一樣,像個瘋子來反抗。但他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我可以盡情玩弄他。”
“瘋子。”寒知秋咬牙吐出兩個字。
蓮十四認可的點頭,輕飄飄說:“對啊!我就是瘋子,你不知道嗎?”
——
夜裏繁星滿天,宗主站在洞穴門口,擡頭對着天上星辰。
端華從內出來,手捧一盞淺藍色琉璃燈,燈內白光灼灼,燈面祥雲騰霧。
“宗主,端華會守好千機燈,等你回來。請你保重自己。”
宗主微笑回頭,遮住雙眼的黑色帶子不慎滑落,飄在空中,露出一雙一紫一藍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節,宗主找謝謝談論回《窮途修真》,我很期待謝謝和三水相逢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