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
假期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轉眼又到了要回去上班的日子。
辦公室裏的人都沒什麽幹勁,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氛圍裏沒有回過神。
“嘿!”朱才大聲一吼,一雙雙幽怨的眼睛盯着他。
朱才被盯得有點發毛,趕緊找補了一下,“開個玩笑,來了個新同事,大家認識一下。”
“大家好,我是王羽言,請大家多多關照。”王羽言自我介紹道。
大家反應都不是那麽熱烈,草草應了幾聲就投入到工作中了。
能感受到大家上班的怨氣。
林惜去上廁所了,回到工位後,吳芮告訴她來了個新同事,“叫王什麽來着,我忘了。”
“你好,我是王羽言。”王羽言友好地向林惜伸出了手。
林惜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又将視線挪回了電腦上,沒有跟王羽言握手的打算。
吳芮看着都替她尴尬,等人走了才問林惜,“你認識她啊?”林惜只是看起來冷淡,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別人跟她打招呼她故意不回的情況。
“我前男友的現女友。”林惜回了句。
信息量有點大,吳芮沒怎麽反應過來,和平分手不至于這樣,林惜不是那種人。
“他們是在你分手之後在一起的?”吳芮沒忍住問了句。
“不是,我發現後才分手的。”林惜手上的動作沒停,抽空回了吳芮一句。
吳芮頓時對王羽言沒了好感。
一天內,王羽言不知道被朱才說了多少次,教一遍不會可以理解,教三遍四遍勉強可以接受,但再要來八遍、九遍就不太行了。
林惜去茶水間裝熱水,看見朱才拿杯子的手都在抖。
生無可戀地看着林惜說倒,“跟王羽言比,你和吳芮真的是無比聰明,王羽言這個人吧,你教她她還不服,跟你頂嘴,我不行了,随她吧,我累了。”
“部長辛苦了。”林惜安慰了一句。
“诶,等會你幫我送份文件上去吧,我有點不敢去……”朱才被王羽言氣了一通,不想上去再被老板摧殘了。
“好的部長。”林惜說。
“感謝感謝。”朱才抖着手去拿文件了。
林惜去送文件的時候,恰好看見朱才按住胸口在跟王羽言說着什麽。
送文件這種事林惜已經很熟練了,敲門進去,遞上文件等待批閱,雲董簽好字後就可以離開了。
“能給個獎勵嗎?”雲野簽完字問林惜。
“雲董向員工要獎勵是什麽道理?”林惜上前拿走了文件,順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獎勵。”
雲野起身的動靜有點大,将人抱起時林惜手上的文件沒拿住掉了下來。
林惜用手捏住了雲野的嘴唇,“上次因為親得太久,吳芮問我用的是什麽色號的口紅,這次要是她再問,我該怎麽說?”
雲野輕輕地貼了一下,“這樣可以吧?”說完又親了好幾下。
“好了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林惜讓雲野把她放下來。
雲野依依不舍放林惜離開,同時期盼着早點下班。
林惜下來時心情很好,把簽好字的文件送去了部長辦公室,正好跟從裏面出來的王羽言打了個照面。
王羽言一臉黑氣,她看不上這份工作,覺得職位太低,阻礙了她能力的發揮。
“部長,文件放這裏了啊。”林惜發現了朱才的異常。
他嘴大張着,似乎呼吸不過來了。
林惜打了120,部門裏有相關醫學經驗的人來給朱才做了緊急處理。
王羽言看着朱才被拉走,居然還笑得頗為開心。
剛剛她嘲笑了一番朱才的經歷,甩頭走的時候人已經開始不對勁了,她在心裏詛咒道最好是死掉。
吳芮不小心晃見了王羽言那個陰沉惡毒的表情,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業務部被陰雲籠罩,除了個別人,剩下的都在擔心朱才。
下班後,林惜打算去醫院看看朱才。
林惜上車的一幕被王羽言看見了,她對來接他下班的吳楊帆說,“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傍上大款了,說不定對方比你還胖,也不怕被壓死。”
吳楊帆不知道王羽言又在發什麽神經,接過她的包沒說話。兩人其實已經結婚好幾年了,吳楊帆狗改不了吃屎,結婚沒多久就偷偷跟一個女孩在一起了,王羽言發現後大鬧了一場,吳楊帆跪下來道歉說都是那個女孩的錯,他不舍得離婚,王羽言是本地人家庭條件比他好。
前段時間失業後一直沒找到工作,現在天天在家做飯接王羽言上下班。
王羽言以為吳楊帆只出軌了一次,其實在那之後吳楊帆每隔一段時間就在外面找其他人,她被蒙在了鼓裏,毫不知情。
吳楊帆來接王羽言之前半個小時還在跟那人溫存呢,這不就跟當初被蒙在鼓裏的林惜一樣嗎,當初洋洋得意以為自己撿到了寶貝,結果是個又臭又髒的垃圾,更可笑的是還緊緊地揣在懷裏生怕別人搶了去。
朱才人沒事,氣得太狠了血壓一下升高有點呼吸不過來。
看見提着果籃站在林惜後面的雲野,朱才已經他得了絕症,快把自己吓死了。
“醫生醫生。”朱才感覺他突然虛弱了很多,眼中含淚問醫生,“我得癌症了是嗎?”
“沒有,身體健康,再活個四十年沒問題。”醫生回答道。
“董……董事長好。”朱才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汗。
“嗯”雲野把果籃放在了床頭櫃上,補了句注意身體。
“部長你好好休息啊,沒事就好,我們先回去了。”林惜松了一口氣。
朱才瞪大了眼睛,他看見平時總是冷着臉的董事長居然笑了,對着林惜笑了,他頓時對林惜心生敬意。
說實話每次去開會,只要董事長掃了他一眼,他的腿就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了,吓人啊。
去停車場的路上,林惜自言自語說了句,還好部長沒事。
朱才在林惜走後,往工作群裏報了個平安。
王羽言看見後很失落,怎麽沒死啊。
回家的路上,林惜對雲野說,當初她剛進公司的時候部長教了她很多東西,第一次出差也是部長帶她去的,還安慰她不要害怕,大膽一點,有什麽事兒他兜着。
雲野聽着林惜講他缺席的那些過往,那時候他不知道他離林惜那麽近,他總是後悔沒有早一點發現。
“怎麽了?”林惜問。
“我覺得我們遇見得太晚了。”
“不管多晚,我們不是已經遇見了嗎?想再多也改變不了已經過去的事情。”
車已經停好了,這次是林惜解開雲野的安全帶,凝望着他,“不要再想以前了,也別想未來,我們只要過好當下就可以了,你好好愛着我,我也好好愛着你,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我們過好當下就可以了,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當然,這有什麽不可以的。
林惜是被雲野抱回去的。
每次都是雲野先去洗澡,洗完後就可以幫林惜暖床了,等林惜洗完,被窩裏就熱乎起來了,非常經理實惠。
林惜枕着雲野的胳膊,通過了一個她私人微信的好友申請。
對方的頭像是一個明媚的油畫少女,昵稱叫愛意,林惜沒怎麽在意。
背靠着雲野的胸膛,回複着朋友們的消息,聊着聊着就失去了意識睡着了。
雲野拿走林惜人就握在手裏的手機,緊靠着林惜,漸漸也進入了夢鄉。
陳沐深知雲中霆的脾性,知道他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當年她剛生下雲野沒幾天,雲中霆就當着她的面給雲震介紹其他的人,氣得她渾身發抖。後來産後抑郁,雲中霆也是想盡辦法來刺激她,當時差點沒活成,隔了這麽多年她還恨得牙癢癢。
“睡吧,明天再跟他說也是一樣的。”雲震一下一下順着陳沐的背,“雲野林惜不是沒有靠山的人,不是還有咱倆嗎?睡吧,再說了這麽晚了,他們應該都睡了,你一個電話打過去,林惜不就被你吵醒了嗎?”
說到點子上了,陳沐想想也是,萬一把林惜吵醒了怎麽辦?明天再說,不能打擾林惜睡覺。
陳沐雲震的感情幾十年沒有變過,愛情依舊是愛情,它并沒有褪去或是轉化為親情。
雲野一大早就接到了媽媽的奪命連環call,陳沐把當年的事都細細對雲野講了,她怕雲野不相信她的話。
“那老頭既偏執又瘋狂,他當年不舍得對你爸做什麽,對于不合他心意的我,他可是下了死手的。”陳沐再三叮囑,“你要好好照顧小惜,別讓受到傷害,她也不應該受到傷害。”
挂斷電話,雲野望着安靜喝着小米粥的林惜,林惜似是有所感應,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與他視線相觸。
“我媽說她想你了,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吃飯?”
他俯下身,她仰起頭,默契十足。
“這個周末可以嗎?”林惜試探着問道。
“可以,我們周六過去,在那裏住一晚上,周日回來?”
雲野本來是不打算在那兒過夜的,但在爸媽那兒過夜,除了他,其餘的人都很開心,重要的是林惜會很開心。
林惜點頭同意了。
吃完早飯,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
分別前,雲野向林惜讨要了一個吻,得到後滿意地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還沒進辦公室,林惜就聽見了朱才崩潰的怒吼聲。
吳芮勸都勸不住,她真怕他又把自己氣進了醫生。
“我有沒說錯,她敢做我還不能說了。”王羽言還在頂嘴。
“我該教的已經教了,你好自為之吧。”朱才搖搖頭走了。
上司不在了,吳芮可以不用顧忌了,她指着王羽言的鼻子說,“你嘴巴要再不幹不淨的,小心我扇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朱才一來就聽見王羽言在嚼林惜的舌根。
“我看見她上那人的車了,那車她幹一輩子都買不起吧,不過讓她讓別人……幹倒是有可能……”
她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朱才真的要叫娘了,昨晚林惜帶着雲董去看他了啊,還能是誰的車啊!那是雲董的車!
謠言的傳播速度是很快的,很多人不在乎事情的真實性,真要夠勁爆就算是假的就算你把證據放在他們眼前,他們也堅定地相信謠言就是真理。
和林惜一個部門的人的态度大多和吳芮一樣,想扇她,但其他不了解林惜的人就不一定這麽想了。
短短一個上午,其他部門就傳遍了,業務部的林惜,勾搭上了公司的某個禿頭啤酒肚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