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風寒知秋 - 第 23 章 ☆、歡歡喜喜歡喜誰3

謝逸風覺得容端華特別好看, 讓他這個從不會留駐看誰的人都忍不住含笑觀望,他的美帶着女子的柔美,也有一股翩翩公子的儒雅。

“謝師兄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莫記年憋嘴,一屁股坐下去,抄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

謝逸風回神,微笑道:“急不得,再等等。”

莫記年:“可是……可是我真的很着急啊!五天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餓成皮包骨。”

謝逸風暗想花钰楓就是餓個半個月也不至于餓成皮包骨,又覺得有個人把自己挂在心頭真好, 忍不住冷冷淡淡瞥一眼寒知秋,很不是味道的說:“就算花少主真成了皮包骨,還有你這個小師弟啊!”

寒知秋斜睨他, 目光深冷不俱一點溫度,卻也暗暗揣緊手掌。

“容公子, ”記起剛才被寒知秋丢在圍牆之下,謝逸風鼻子有點發酸, 也不看他,越看越是酸勁上頭,回頭笑問容端華,“不知容二公子何時回府?我這師弟實在是心急。”

容端華淺笑道:“既是如此,我親自去捉他回府。”

謝逸風三人被起初那個男人伯淵帶到後院內, 入眼是一片曠野蓮花湖,湖中蓮花無數,還有一只木筏在水中央蕩漾。

謝逸風看着蓮花說:“姑蘇裏春的荷花開的真早。”

莫記年道:“有種藥可以維持一種花四季常開, 謝師兄,你不知道嗎?”

謝逸風還真不知道。

“一看就知道你啥也不會。”莫記年直言道。

伯淵道:“謝公子不是修真者?”

謝逸風:“算半個。”

莫記年:“如何算半個?”

謝逸風笑道:“沒資質,修不了,平時也沒翻過書。”

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随同如透明人的寒知秋看向謝逸風,暗道:既知不足,卻不勤以修煉,愚蠢。

“寒知秋,你是不是又罵我?”謝逸風看向寒知秋。

……

伯淵安排了他人三人,便先行離去,謝逸風抱着太師椅坐在蓮花湖邊,懶洋洋曬着太陽,心裏無比惬意。若是長此以往如此,倒還真不錯!

至于容端華這個人,原文未曾提及,他還真不知曉花钰楓失蹤與容府有何幹系,唯有在這等。

而且,容端華看起來毫無一點傷害力。

他這麽想着,就拉開外袍衣襟透氣,懶洋洋躺在上面,一頭墨發随意撩到身後披着。反正這裏就他們三,見着他如此衣衫不整,也不會言辭□□。

坐了不消片刻,謝逸風覺得有些困乏,想着容端華若是回來了,莫記年自會叫他,就趴在扶手上睡了。

入夢後,四周一片漆黑,身體似浮在水面一般。

……

莫記年本要找謝逸風說心事,緩解緊張,卻見他趴在太師椅上睡着了,悻悻回房間。

不一會兒,寒知秋帶着太師椅坐在謝逸風身邊,又給他人披上一件淡紫披風。

謝逸風擰着眉說:“這是哪?”

寒知秋以為他做夢,就沒舍得打攪,可能只有睡着了,謝逸風才像個人。他坐在旁邊,看着河裏蓮花朵朵。

驀然覺得謝逸風若是早點到就好了,也不至于他一個人活了四百多年,享受無邊孤寂——四百年孤獨的滋味唯有他自己明白,是荒漠的無垠,是黃連的苦澀,是銀河的星辰。當遇到怦然心動的那個人,就想,縱使刀山火海、千磨萬難,也心甘栉風沐雨,力石以抵惡,化鈍為利。

謝逸風醒來時精神恍惚,差點沒站起身,已經是黃昏時候,河裏金光粼粼。

他巡視一眼,又穩穩當當坐着,留意到身上的披風,拿在手中說:“這誰傲嬌啊!”

再看了一會兒,他起身回屋。伯淵過來叫他們用晚膳,莫記年自是不吃,可又沒事就跟着謝逸風一塊去。

留意到寒知秋不在,謝逸風忍不住問伯淵,伯淵說他人一個時辰就離去了,莫記年當場就說:“仙尊不會把我們倆丢了吧?”

謝逸風也是一震,道:“他走時可留下什麽話?”

伯淵道:“不曾。”

莫記年慌道:“這下好了,又被丢了一次。”

謝逸風沉吟片刻,說:“記年,走,去吃飯。他不回來就算了,我們倆去找你師兄。”

——

一個時辰前,寒知秋本坐在謝逸風身邊,忽而感應到有人召他,便向伯淵留言去了。

獨自趕到郊外寒山上,高峰上立着個人,正是重光。

“師父。”

重光未曾回頭,只看着峰下浩瀚雲煙,說:“素鶴與我千裏傳音,說魔祖安排了人尋找一盞燈。”

寒知秋并不想涉及這件事情,沒想到出了情況,重光尋找的還是自己。當年看在與魔宗的情分上答應修煉《破天邪劍》,雖不知其目的為何,但作為朋友他已經做到很好了。他不希望,有人打攪他的計劃,便道:“師父可有向菩提師兄提及此事。”

重光明了,這才回身看他,銀發白衣飄揚,有一份化神歸去的境界。

“蓬英,為師并不想妨礙你渡化謝逸風,也想你能抽點時間找到那盞燈。”

寒知秋道:“師父。魔宗之事會有無數仙門相助,謝逸風修仙之事只有我一人力挺。恕弟子不能應允師父,不過,日後若有需要《破天邪劍》之處,弟子定當全力以赴。”

謝逸風自身就不願修仙令他費神,總是不能威逼利誘他答應,寒知秋就想一心一意去辦這件事,相信終有一日,謝逸風會覺醒。

有時候想起謝逸風說的幾十年,他心裏發酵般不是滋味。

在謝逸風覺醒前,他定不會涉及其他事情。

重光不曾在寒知秋眼裏看到那般堅定和冷漠,竟不知這個謝逸風如何的好,又覺當年留下謝逸風實乃是給今天設置障礙。可徒兒又是喜歡,又是為他抛仙道正義,他這個師父真不知該說什麽好。

“蓬英。你是不是連朋友也不要了?”

寒知秋道:“我還認魔宗這個朋友,只是,我選謝逸風。他日,魔宗重生,我再登門謝罪。”

重光搖頭,“你……這……那你便去吧!”

寒知秋未作停留,擔心重光再說幾句他心軟就應允。

回到容府時,謝逸風坐在門前,像是坐了很久,太師椅周圍全是瓜子殼。

“仙尊大人。”謝逸風在這等了許久,從得知寒知秋不告而別,心裏就忐忑不安。飯也沒吃多少,匆匆忙忙下桌,到這裏坐着。他總覺寒知秋生氣了,會跟花钰楓一樣負氣離開。

坐在這裏時,他惶恐、茫然、不知所措。

離開宋雪青,他什麽也不是。

若在這人間,連寒知秋也不要他了,他又能靠誰?誰又值得他靠?

也曾想過該答應韓淼,那樣就會一直在焚寂峰上,或許他很自私,幾十年過後他就老死了,就不會在擔心什麽,而留給韓淼和寒知秋的是什麽他都不在乎。他總是這麽想,想安安穩穩老死,想活着的時候有個人依靠。

寒知秋目光冷淡,看不出謝逸風掩藏的不安與那點欣喜,道:“你很不知規矩,髒人庭院。”

“……”謝逸風不可置信看向寒知秋,他是陌生的,又是初見時那麽冷酷無情。心裏咯噔一下,連同眼裏那點星光驟然破碎,翻牆倒海的酸味往他五章六腑鑽。

他想說:寒知秋,我是怕你不回來,我緊張。

他吃瓜子為了緩解緊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