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一路開金手指,不是靈物就是大仙,或者就是杠杠的女人。
謝逸風一點也不期待接下來的劇情,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此刻女主不出現又更待何時呢?
“師兄,等等。”淩空而來一聲頗有底氣的女聲,不少人尋着看去,見一女子持劍淩空而來,穩穩落在宋雪青一步之遠。
女子容貌驚豔,高挺的鼻梁顯得她頗有幾分男兒俊氣,一身露肩紫色衣裙,身材前挺後翹,朱色薄唇平添幾分魄力。
那就是女主藍馨瑤,掌門的女兒,清歌門大姐大,不少女弟子直呼她‘藍公子’。今日一看,謝逸風覺得自己若不是個外來人,倒也會心動,他比較偏愛強勢的人,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其實很不錯,然而男主的女人他不會去動。
立于中央的宋雪青未曾想到藍馨瑤會在此刻回門,倒有些驚喜,而他看向她的神情卻很平靜,平靜之下卻藏着洶湧的情緒。
“馨瑤。”
藍馨瑤對他點頭,再将他手中黑色木牌拿走丢進托盤內,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唐小樓,對宋雪青說:“師兄,留下此人吧!”
“此次武考此人心生殺意,怕是不能留下。”宋雪青不解,卻也要本着門規辦事,沒給藍馨瑤走後門,卻也沒太大聲拂了她面子。
藍馨瑤:“我見過他,對他也有所了解,若非天生體寒也不會執着于入清歌,他爹娘臨死前讓他來這,就為了活下去。方才武考,他違了武考本意,卻也未傷及到這位師弟,何況為了本次武考他還險些喪了性命。師兄留下他,教他一二,日後未必不會成大器。”
唐小樓困惑又期待的看向藍馨瑤。
一向辦事秉着以尺為量的宋雪青有些犯難,藍馨瑤的解釋說的有些牽強,若是放于其他門派怕也是行不通。今日,各門宗老都在,藍馨瑤的請求,讓他左右為難。
猶豫再三,覺得既然藍馨瑤認可他,那必然又唐小樓被認可的地方,想明白後方才點頭。
藍馨瑤轉向唐小樓,說道:“至于能不能留下,且看你自己了。”
唐小樓點頭,也有些不卑不亢的施禮。
藍馨瑤與宋雪青都點了頭,旁人自然無法說,而外門更不會插足這等小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唯有謝逸風看的特別帶勁,從剛才那番話來看,宋雪青多多少少還是為藍馨瑤放了水,他用心良苦,誰有為他傾心相待呢?
藍馨瑤之所以留下唐小樓,是出于唐小樓上清歌門之前,與藍馨瑤有過一面之緣的緣故,否則,他哪裏來這麽好的機緣呢?
宋雪青當衆違規,莫說是本門弟子,就是外門宗老也有些微詞,也不過是看在宋雪青年輕的份上而不予計較,但也不排除他們不會找機會,跟老掌門談談。
想來,宋雪青又是何必?明知很為難,卻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武考還未結束,藍馨瑤又回宗門,謝逸風自然讓出了位置退到一邊去,至于那個墊子宋雪青倒沒向他要,讓謝逸風有點不爽了。
難不成為了泡妹子,都沒想起來?
翻了好幾個白眼後,謝逸風才自行離去。
等宋雪青掉頭看謝逸風時,他人已經不見,四下看了一眼都不見人,想他離開為何也不說一聲。
謝逸風一個人悠哉悠哉漫步于小道上,一不留神就與唐小樓遇上了,他那好基友正問他話,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有些語塞。
在看見他時,立馬警惕了起來,謝逸風不解,問:“怕我吃了你?”
唐小樓的朋友疑惑看了他一眼,不見唐小樓回話,便十分有禮的說:“師兄好。”
謝逸風:“唐小樓,你過來一下。”
“……”唐小樓滿臉困惑不解,對他的防備一點也沒松懈,猶豫後被他基友推了前去,語氣生硬的問:“師兄有何事?”
“我”謝逸風那手指指着自己,“欠你銀子嗎?”
唐小樓搖頭。
謝逸風又問:“那我踹過你嗎?”
唐小樓停頓片刻才搖頭。
謝逸風知道了,感情這小子這麽快就懷疑自己,也對,這才是他的智商嘛!厲聲戾氣的說:“下次遇見,在這樣看我,小心我挖了你的雙眼。”
為了擺出‘反派’壞師兄的正确姿勢,謝逸風特意拿手往他雙眼去,吓得唐小樓倉促後退幾步,謝逸風冷冷一笑轉身走了。
“小樓?你跟這位師兄結仇了嗎?”少年疑惑問道。
唐小樓看了一眼謝逸風的背影,忍不住對他說:“你不覺得他看着很吓人嗎?那雙眼睛……會吃人麽?”
少年無語,“人家那是好看,吃什麽人?唉唉唉!唐小樓,記住了,在這種地方,千萬別得罪誰,知道嗎?別老是苦瓜臉四處找抽,該順着別人的時候要順着。”
唐小樓啞然。
……
如今藍馨瑤回來了,基本上謝逸風就成了冷妃,整天也不跑劇情,就窩在小木屋裏背東西,困了睡一覺,醒來繼續背,如此反複好幾天,才有人來看他死沒死。
“師弟,在嗎?”禁閉的門外響起宋雪青的聲音。
縮在床上的謝逸風暗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他除了這裏哪都去不了,回了聲才不緊不慢的穿上鞋過去開門。
“雪青師兄。”謝逸風堵在門口露出原主金典‘笑嘻嘻’表情。
宋雪青提起手中的食盒,“馨瑤帶回來的小食,分了我不少,我選了你喜歡的。咯!拿去。”
“謝謝大師兄!”謝逸風笑嘻嘻接過,“大師兄對我真好!”
好到都好幾天了才想起我這個師弟,這小吃都過期了吧!
“趕緊去吃吧!”宋雪青也沒要進門,“對了,這幾日怎不出門?拜門大會你也不來。”
謝逸風:“我這幾天……有點累,這才醒。”
宋雪青端詳了片刻,問:“在煉氣了嗎?”
謝逸風想搖頭,後還是點頭。
“好好練,若有疑問前來尋我。”
謝逸風點頭。
這次宋雪青也未停留就走了,謝逸風敞開大門,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确定還能吃方才慢慢吃了起來。
……
等他抱着一大束野花踏進梨花殿時,就跟一個人撞在一起,花朵全撒在地上。
“對不起。”唐小樓沒想到會撞人,一時間有些慌張,邊道歉邊将他的花以非常殘暴的方式撿起來,再見到謝逸風那張陰沉的臉後,又将花扔了。
謝逸風陰着臉一腳将滿地花枝踹開,兇神惡煞的朝他走去,唐小樓本就畏懼謝逸風,又出了這事情當下更加害怕了。
謝逸風也純屬于一種戲弄心思,讓一個比他高的男人對他心生畏懼,确實有很大的成就感。
将人逼到沒有退路,謝逸風陰深深的說:“那可是我從後山上采回來的花,耗了不少力氣,說吧!怎麽賠?”
“我……我去給你采。”唐小樓銘記蘇夢零的話,隐忍和等待,莫要強行觸他們的逆鱗,小不忍則亂大謀。
謝逸風看得出他在隐忍,也就罷了,不就是一束花嗎?擺擺手對他說:“算了算了,看在我是你師兄的面上,就不跟你計較……不過,倘若再有下次,小心你的爪子。”
唐小樓盯着他不語,顯然是在努力壓制。
玩夠了,謝逸風繞過長廊去找宋雪青,是壓根沒回頭看一眼十分委屈的唐小樓,而唐小樓将地上的花枝收拾幹淨,去後山采一些新的還他。出去後,卻被蘇夢零攔住,帶他去一個地方看書,也就在那地方遇見藍馨瑤。
“公子,這回下山怎麽沒待久點?”有個女弟子坐在竹筏上泡腳,朝正在岸上的藍馨瑤問。
藍馨瑤已經穿回清歌門校服,紮着與男弟子一樣的發型,發冠後的流蘇随風起舞,顯得她幾分冷峻英氣。
“父親書信于我,讓我回門協助大師兄。”
唐小樓盯着她看了好幾眼,可能是目光太過炙熱□□,惹起了藍馨瑤的注意,被她看見立馬掉頭拉着蘇夢零跑了。
藍馨瑤追着他的背影說:“那個唐小樓怎麽跟姑娘似得,我很可怕嗎?”
“不是公子你可怕,是你啊!比他更俊呢?”
藍馨瑤笑而不語。
話說謝逸風找到宋雪青,他人正與曲有琴在正堂議事,談論近日新弟子事宜。知曉曲有琴對他有些不待見,幹脆悄無聲息去隔間,拉開落地木門,放進明媚陽光,自行在那學着煮茶。
煮了片刻,将研磨成粉的華靈草放入杯中,沒找到攪和之物,便用食指代替了一下。雖然心虛卻也沒辦法,真将插入發間的木簪取下來用,想想就比手指惡心。
直至半個時辰後,宋雪青方才進來,見他來倒有些吃驚,謝逸風笑道:“雪青師兄,你忙完了?”
“嗯!”宋雪青過來坐下,“新弟子一事徹底落了尾聲,也就沒什麽事情可忙了。師弟想不想學一些東西?”
謝逸風搖頭,又将茶杯遞給他,“我才泡的,用的露水。師兄有逃生的玄術嗎?教我一二,以後能逃命就行。”
宋雪青不疑有他,喝了一口,說:“你這人真奇怪!旁人學恨不得一日百科,你卻只想學一些逃命之術。”
謝逸風知道華靈草被他服用後,會睡上兩三天,怕他不喝完,督促他喝完再說事,宋雪青不好意思推脫就喝完,還給他看。
“這年頭保命才要緊,打打殺殺的沒完沒了……何況,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乃金典,久經不衰。”
宋雪青輕笑,便說他隔日去找一些,謝逸風也沒報什麽希望,随便聊了幾句,見他有些犯困,就讓他去睡,還沒等他起身就倒下了。
“哎呀呀!雪青師兄真是不小心吶!”謝逸風端着茶杯有模有樣的說,喝了一口好茶,才将他人抱起來,對,抱起來。他沒少去健身房,且原主也非嬌滴滴的爺們,如何抱不起宋雪青,更何況,宋雪青确實有點輕,不太重。
抱入屋內,小心放在床上,替他解開多餘的衣裳,拉過被褥掩上。疊好衣物,回頭卸下紗帳,又見他人睡容平靜方才安心。
出門後,特意找了伺候他的弟子姑蘇蘇,交代一二方才離去。
他辛辛苦苦從唐小樓那搶來的華靈草,可千萬要有用。
……
接下幾天也沒他什麽事情,清歌門有藍馨瑤在,宋雪青休息幾天也不妨事,謝逸風也就不擔心宋雪青這一睡會耽擱事情。
倒是他回到小木屋後發覺有人來過,還喝完他的茶水,吃完他的小吃,甚至,桌子也沒收拾。
是誰如此不厚道?
謝逸風陰着臉将屋子收拾幹淨,出門去放仙鶴,又到湖邊時看見有個人在捉他的仙鶴,旁邊生着火堆。這麽容易想明白的事情,無需多想了。
“前輩,手下留鶴。”雖然不知道這兩只仙鶴以後能幹嗎用,好歹跟他同吃同住了接近一個月啊!兄弟情還是有點的。
那老頭聞聲朝他看來,當下驚吓過度扔了仙鶴,拍拍屁股起身攤手,做了一個癟嘴的舉動。
哪知仙鶴如獲新生,趕緊溜到另一只身邊,雙雙|飛遠。
“前輩,你……”見它們安然無恙,謝逸風方才放心,見這人身高不足160,藍眼睛黑頭發,細胳膊斷腿,衣衫褴褛補丁不少,頓時覺得他可能是某個能開啓金手指的大仙。
“我可沒吃你的東西。”老頭兒跳到火坑旁蹲着往裏面加柴火,似有些委屈。
謝逸風上前跟着蹲下,說:“前輩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酒肉穿腸過,吃了就吃了,無需客氣。”
“你不介意?”老頭兒看他。
謝逸風點頭,又說:“前輩若是喜歡,晚輩那還有些許,管你喜歡。”
“那趕緊走啊!”聽到吃的,老頭頓時眼冒紅心跳了起來,旋即意識到什麽,又蹲回去,傲嬌的說道:“我可不是三歲小兒,你想拿吃的騙我的絕學。”
我還沒不知道您是什麽絕學呢?
謝逸風:“絕學這東西,也不是您給我就能學的,就我這資質,尋不到人與我雙修,只能壽終正寝。”
老頭兒将他打量一邊,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抹,嫌棄的說:“确實夠爛的,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你還有自知之明,不錯。”
“……”謝逸風嘴抽,前輩言詞未免太直白了吧!
“小子,我看你長得像狐貍精吶!早點升天早脫胎換骨。”老頭兒毫不留情的絮叨,“人吶!沒個十全十美的,你看你長得不錯,所以啊!天道讓你修不了仙成不了道啊!”
謝逸風暗道:您不說話我不會當你啞巴!別人開演講會至少有錢,您這是要命。
“你是不是個傻子?怎麽不說話?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不想知道我的絕學是什麽?”
“在下謝逸風,不知前輩是何方仙尊?”雖然滿肚子肺腑,謝逸風仍舊是彬彬有禮的問。
老頭兒眉頭一挑,坐在草堆上,肆意張開大腿,對他說:“仙尊算不上,就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長的老不死的。你這名字有點俗氣啊!看你這長相,應該叫什麽冷啊、什麽淩啊!什麽吹雪什麽空啊!你爹媽給你取這名不好不好。”
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沒,我要懷疑前輩你是不是看看多了。
“唉!還沒自報家門呢?我叫什麽忘了,不過,別人都叫我水瓢道尊。”
“哈!”水瓢道尊?謝逸風惡汗,簡直對這個封號無感,不似宋雪青的雲澤君,好歹也要跟蓬英仙尊一個檔次啊!水瓢什麽鬼東西亂入?
水瓢道尊絲毫不覺什麽,徑直說:“小子,你剛才放走了我的晚飯,是不是該補償回來?”
面對厚顏無恥的水瓢道尊,謝逸風也是沒得話要說了,想着反正他一個人,就領着他回去。
路上提及仙草時,謝逸風才知道他一直挖的和采的仙草全是他種下的,要他看到院子裏的仙草會不會暴跳如雷,但他似乎低估了水瓢君。
“你挖了我的仙草,總共百來株,那我就得在你這吃上百來天。”
謝逸風:“……”
為了補償水瓢道尊,謝逸風将屋子裏所有能吃的全部翻出來,擺了一大堆在桌上,全是宋雪青給的,見他狼吞虎咽,懷疑是否是清歌門那位宗老,因為犯錯才被罰去種仙草看守後山。
他也沒問,等水瓢道尊吃飽了肚子,天已經黑透了,清歌門的黑夜星河浩瀚,別有一景,觸手可及的月與屋頂融合。
謝逸風陪着水瓢道尊躲在屋頂上吹風摸月,水瓢道尊什麽也不說,一開口就各種損,損的他無地自容了。
後半夜就在屋頂上睡着,醒來時沒見着水瓢道尊,徑直往下面跳,剛剛落地就見唐小樓抱着比他那天還要多的野花來了,簡直就是各種顏色都有,而他人灰頭土臉的,像是才下山。
“還我?”謝逸風杵在院子門口問。
唐小樓點頭,将花還給他。
謝逸風看了一眼,想起屋內宋雪青送的凡心草,覺得再也放不下花了,可他現在無需扮演惡毒師兄,也就收下。
“走吧走吧!”
唐小樓幾乎是拔腿就跑,謝逸風懶得問他為什麽跑這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