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場上的歡呼,隊員的尖叫,教練們在場下拍手叫好。
彭許從來也沒有想過今天他能奪冠,兩個月前一次訓練的傷并沒養好,這是超常發揮
冰面上冰與冰刀摩擦的聲音逐漸變小,迎來的是頒獎儀式,這場六國聯誼比賽對于彭許來說是一場大賽,更是一場心理戰。
雖然身為國家級運動員,但彭許至今還沒有正式在媒體面前露面,也沒有什麽參賽經驗,可能是教練想磨練一下他的意志。
這是他參加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他滿臉欣慰的站在了最高的領獎臺上。
一只手握捧花,一只手緊握着名叫洛神的玉佩。洛神玉佩是彭許的母親蘇錦祥送給他的,當時的他只有六歲,不懂什麽,長大後才明白那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遺物,從那一刻起他對母親的容貌也漸漸淡忘,從小缺失母愛的彭許從來不覺得孤獨。
因為父親彭念遠給足了他父愛,此生沒有再找一個伴。比賽結束後宋教練一直誇彭許是天賦型選手,還說要請彭許喝上一杯,彭許這人滴酒未沾,當然是拒絕的,說要回家睡覺,教練也是通情達理的,便向上級請示給彭許批了兩個星期的假。
彭許在休息室收拾好用品剛準備離開,門被D國的選手推開,顯然他很不服這次的比賽對彭許三分內涵七分調侃的說:“I will challenge you next time ,lwill win ”
彭許淡淡挑眉,毫不害怕的說了一句:“good luck”
之後走出了體育館,雖說是3月,是早春,可北城還是寒風凜冽,沒有一點春天的樣子。
彭許大步向前走,終于到了家樓下,發現家裏的燈已經熄了,看來彭許父親已經睡下了,彭許蹑手蹑腳的進了家,小心翼翼的梳洗就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無法入睡,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回憶今天的比賽
過了許久,晨光透過窗簾照進他的卧室,彭許這才合上眼睛。
又是新的一天,空氣新鮮,陽光明媚,沒有雨。正是舞蹈團練早功的絕佳時機,一早團長便在群中發信息告知所有參加《夢回南宋》這個舞劇的人早上六點到舞團大廳上早功,晨練,練壓腿。
傅予是舞蹈劇院最年輕的舞蹈首席,演的是主角宋朝女詩人李清照,她肯定要到場,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下樓和爸爸媽媽阿爺阿奶打了招呼出了門。
小鎮上的花店也開了門,傅予被山茶花的香味給迷的正着。花店老板見狀便說:“是小予啊,喜歡就挑一朵,沒事的。”
傅予連忙說謝謝,還在老板花盆前偷偷放了十元,她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之後她又一路小跑到了舞團,她是第一個到這的,便換上功服開始練習點翻,壓腿,她能年紀輕輕就當上首席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所有人到齊後,團長便有一項緊急通知要告訴大家,原定在下星期的南城首演《夢回南宋》要提前到後天,南城天氣很怪下星期全有雨,為了群衆安全起見,表演要提前,團長要大家練完早功回家收拾行李,明早要飛去南城,大家很是不滿,什麽破通知現在才說,有說小話的,有想找團長理論的,但還是擱在心裏都不說話的散了。
小鎮最美的風景是一排排花海,而現在傅予并沒有興趣,她好奇的是南城到底長什麽樣,奶奶雖說是南城人,但也只是小時候去過,一點印象也沒有,這些年又一直在忙工作事業,更沒有時間去關注,這腦子裏的想法殊不知她差一點撞上了桅杆,一只有溫度的手放在了她的額頭,她猛的一擡頭,眼眸與那人對上眼 看見彭許笑着對她說:“走路注意看前面,你這一撞,想撞成腦震蕩啊?”
傅予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高大,得擡半個頭看着他,心裏不禁念叨着:我好像在哪見過他
思緒回到一月,那時彭許和隊友在備戰聯誼賽,訓練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彭許的腳踝受了傷,被送到北城醫院骨科病診室的時候,見過傅予
傅予常年跳舞,難免也會受些傷,那天是去醫院複查,等醫生給傅予開完藥方,叮囑事項的時候,彭許就進來了
骨科醫生和傅予父親也就是中醫大學的醫學教授傅志誠是高中同學,之後一直有聯系
“小予,藥膏還是要每天貼,定期複查,要是有什麽疼的地方先和你爸爸說,後期我來診斷,但畢竟你爸爸是中醫,他的法子比較靈一點”
“謝謝顧叔叔”
傅予起身離開,撞見站在門口被隊友攙扶着的彭許
傅予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沒事”
兩人短暫的對上眼,又各自收回
“下一位,什麽情況”
…………
醫生最後開藥方診斷為:腳踝扭傷
“運動要減量,每天貼膏藥,現在可以去樓下拿藥”
彭許慢吞吞的坐着扶梯下樓到一樓大廳
在取藥的窗口排隊,又碰到了當時的那個女孩子
傅予古典舞出身,自帶一陣書香氣質,她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醫院大屏的名醫介紹
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
彭許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眸,卻有些入迷
傅予取完藥之後彭許也就再也沒見到
現在,她和他算是重逢
彭許便說:“遇到什麽開心事了,都忘了看路。”
傅予忙着組織語言,覺得應該感謝人家才有禮貌,禮貌這一方面傅予從小看的就很重,便想請彭許喝果汁
彭許也沒有推搡,傅予只點了一杯,她也想喝只不過因為舞蹈演員要保持身材。
她将果汁遞給彭許的時候,彭許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兩人坐在小鎮的長椅上,這莫名的氣氛讓人都想找話題聊起來彭許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你好我叫彭許。”
傅予看着他看出了神才反應過來:“你好我叫傅予,我們是不是見過?”
“是,兩個月前在醫院”
他自己都覺得這事滑稽,剛想和她聊會天傅予挽起袖子看了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快中午了,急急忙忙的和他告了別
“不好意思,有機會下次聊”
回到家後,傅予只字未提彭許,開始收拾行李。
彭許卻還坐在椅子上說道:“傅予,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