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不太喜歡打探別人的隐私,不過閻珮珮例外。
她一直覺得那女人的腦回路清奇。以為她遇見顧承洲,就像小女孩看到好看的玩具,總忍不住想要擁有。
原來她不是不曾擁有過,而是想要更好的。
她和戴雲鶴是一類人,超高的智商,負數的情商。這種人講道理沒有用,你必須要用最殘酷的方法,逼迫她面對現實,否則,他們永遠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抿了口茶,見李媚半天不說話,宋寧忍不住主動問起:“你怎麽知道的?編劇自己說的,還是那女人就在現場?”
“編劇也說了,閻博士也來了。”李媚扶着腰慢慢站起來,去給自己倒了杯牛Nai。“我和蔡航過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們從車上下來。”
“再見還是朋友,胸懷比我們寬廣多了。”宋寧開了句玩笑,不在關注此事。
可惜她低估了閻珮珮的嗅覺敏銳程度,她們呆的地方是貴賓區,而重要的客人在外面,是嘉賓區,建築外的草坪是記者準備的,也是采訪區。
因為是自由燒烤酒會,因此比較随意。
但再随意的場合,閻珮珮闖入貴賓廳也過了。
房裏好幾個孕婦,宋寧可不想看她在這裏發神經,發現她進門,立即不客氣的把她請了出去。
“你果然在!”閻珮珮很生氣的瞪着她,面容扭曲。“為什麽設計我?”
“設計你?”宋寧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唇邊浮起戲谑的笑容。“閻博士,你這麽說就不對了。照你的邏輯,是不是我跟承洲結婚都是不對的。”
“我沒這麽想過。”閻珮珮咬牙切齒。“是你自己有被害妄想症!”
宋寧覺得自己在留下去,沒準也會變傻,畢竟腦殘是會傳染的。
輕輕哼了一聲,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離開。
閻珮珮被她的态度給刺激到,怒不可遏的伸手抓向她的肩頭。“你不能走,不把話說清楚,你哪也別想去。”
宋寧好幾個月不動,手生了些,力道可是沒減。
若不是看她同是女人的份上,她稍稍再使勁,閻珮珮這輩子別說是搞研究了,就是端水吃飯都成問題。
趁機取回**,宋寧甩開她的手,低頭理了理起了皺褶的禮服,薄唇邊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忘了跟你說,我打架從來不會扯人家的頭發。”
閻珮珮疼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野蠻!”
“我就是野蠻怎麽了,顧承洲還就吃我這套。”宋寧丢下話,從容返回貴賓廳。
閻珮珮粗粗的喘着氣,背靠着走廊的牆壁,緩緩的,緩緩的蹲了下去。“宋寧,你等着!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揭過去!”
宋寧沒有聽到她的呢喃,方睿哲倒是聽到了。
他故作紳士的過去扶起她,并将她帶回嘉賓區,體貼的端來兩杯酒。“這酒裏有東西,顧承洲十分鐘後會和楚修謹出來敬酒。”
閻珮珮看着杯中緩緩轉動的暗紅色液體,眼皮跳的厲害。
顧文瀾這是把她往火坑裏推,可她沒法不照做。一步錯,步步錯,是她當初太高看了自己,誰曾想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8點整,電影片方舉行小型的發布會,楚修謹和顧承洲作為投資方,也随着主創上了舞臺。
閻珮珮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每隔幾秒就看一眼杯中的紅酒。
貴賓室中,宋寧還在跟李媚她們閑聊,絲毫沒有感覺到丁點的危險氣息。
對于剛才的事,她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沒有多說。
畢竟欺負一個連格鬥入門都沒過的弱女子,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
她們這一群人裏,不是剛生的,就是準備生的,因此話裏基本都跟育兒有關。
“我預定大寶了,要是我肚子裏的是個小子,就快馬加鞭再生一個,争取生個閨女,讓大寶做我女婿。”李媚揉着肚子,一臉母Xing的光輝。
“你那個保準是兒子,而我這個絕對是閨女沒跑,大寶肯定是我們杜家的。”陳丹閑閑接話。“大不了我以後多給我們家禦書,生幾個兒子。”
“不帶這麽搶的啊,你們把小寶忘了?”李媚一陣怪叫。“明明小寶也是宋寧的兒子。”
“小寶看着太皮了,不适合。”陳丹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大寶的稀罕。“大寶看着老實穩重,我就喜歡那樣的。”
“又不是給你自己挑男人。”宋寧忍不住插嘴,她的兒子才多大啊,這會就有人搶了。
陳丹對此不以為然。“宋寧,你要知道每個女人心裏,也是有白月光和飯粒的。”
“少在那顯擺了,我敢打賭你生的肯定是兒子,看你到時候怎麽辦。”李媚郁悶了,女婿也有人搶,不應該啊。
大家紛紛哈哈大笑,只有宋靜有些失落,她不管生兒子還是女兒,都不能搶大寶和小寶,近親啊!
說笑間,外面的發布會活動似乎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順便合影**。
閻珮珮眼看着顧承洲走下舞臺,馬上緊張的端起酒杯,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
一杯酒而已,他一定會賞臉的。
方睿哲說過,只要顧承洲把酒喝了,讓自己找借口讓他送自己出去,到時候藥效發作,就由不得他了。
距離越來越近,閻珮珮深吸一口氣,上前攔住他的去路。“承洲,這杯酒我敬我,希望你能諒解,我之前的種種舉動。”
顧承洲頓住腳步,無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優雅接過酒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閻珮珮難堪的咬合着下唇,悶悶點頭。
成敗在此一舉,她不能洩露太多的情緒,以免他起疑。但是聽到他的這句話,真的很內傷。
顧承洲看都不看她,仰起頭一口氣把酒喝光,随手放到侍者的托盤內。“對不起,我愛人還在等我。”
“等等。”閻珮珮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最後麻煩你一件事可以嗎?”匆忙喝下自己手裏的酒,她焦急上前攔住他的去路。“能不能送我出去,我對這裏不太熟。”
顧承洲腳步微頓,他居高臨下,危險眯起深邃的眼眸,眼神探究的望着她。
沒記錯的話,她是跟着電影編劇一起來的,在嘉賓室跟方睿哲聊的還挺開心,根本不存在沒人送的問題。
擡手看了看時間,顧承洲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耐煩。“出門就有保安,他們很會樂意為你服務。”
“可我……”閻珮珮低下頭,使勁咬合着自己的下唇,嗓音含含糊糊。“我只想要你送。”
顧承洲的聽力大不如前,因此沒有聽到她說了些什麽,不過并不妨礙他繼續拒絕。“抱歉,我這輩子只送寧寧一人,至于你,恕不奉陪。”
語畢不再遲疑的擡腳離去,只留給她一道冷硬的背影。
閻珮珮不服氣,擡起頭的瞬間,清亮的眸底依稀閃過一抹怨毒。“顧先生留步,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說。”
顧承洲腳步未停,對他來說,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宋寧,盡快趕回九湖山陪兒子。
閻珮珮大怒,再度不假思索的上前,冷着臉将他攔下。“你覺得竊聽軍方研究所研究員的行為,跟叛國有沒有關系。”
顧承洲陡然一驚,徐徐轉過身看她,那雙好看又深邃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暴虐漸起。
要挾他?
“你送我出去,這件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閻珮珮平靜的迎着他的視線,感覺頭越來越暈,身體也熱的厲害。
古怪的感受,讓她瞬間醒悟過來,更加迫切的想要顧承洲帶她走。
方睿哲在她的酒裏,也放了藥!
顧文瀾這次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拖入地獄,目前,唯一能救她的,只有顧承洲!
“随便。”顧承洲漸漸也感覺到身體燥熱不堪,看她的目光不由的多了幾分譏諷。“你不覺得你這樣很low嗎!”
閻珮珮還想說些什麽,宋寧不知道何時晃了過來,甜蜜挽起顧承洲的胳膊。“我想回家了,想見大寶和小寶。”
“乖,我們這就回去。”顧承洲睨一閻珮珮,努力控制着心中翻湧的燥熱感,擁着宋寧翩然離開。
她跟三姑的所有通話他都聽到了,不是太意外,只是沒有想到,最初的時候李伯年也插了一手。
這就解釋的通,為何戴雲鶴會突然回來了。
閻珮珮徹底傻了,他根本不在乎監聽自己的事暴露,那她的計劃怎麽辦?
好難受,心裏仿佛有團火,不斷燒灼她的理智。
跌跌撞撞的跑出主樓,閻珮珮還沒回到車上,就被方睿哲攔住了去路。“閻博士,剛才的情況我都看到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這次不行我們還有別的機會。”
“你走開,我不想……不想見到你!”閻珮珮受驚的推開他,頭越來越暈,踉踉跄跄的繼續往前跑。
方睿哲回頭看了一眼正跑過來的電影編劇,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淺笑,快速追上閻珮珮,打橫将她抱了起來,轉瞬沒入黑暗。
他的車子進來就停到了暗處,這一刻他真的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