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知幾許 - 第 10 章 chapter10

chapter10

中午,江知許和蔣書漫兩人吃的火鍋,今天是周六,人還不少,兩個人去了還等了一會兒。

等坐下,點完菜,鍋底端上來。

蔣書漫又開始惋惜,傅延川為什麽是gay。

那語氣跟當時她知道自己的新牆頭跟自己最讨厭的女明星官宣時,一模一樣。

江知許喝着果茶,平靜地陳述:“大概是因為愛吧,男人更了解男人,更容易産生感情。”

前兩天夏雯雯也問了類似的問題,後來她思考了一下,大概同性更了解同性,同樣女人亦然。

蔣書漫點頭,覺得這個解釋比較合理,只是可惜了這麽極品的男人。

然後又說起自己的煩惱,“我爸媽逼我相親。張口閉口就是,他們和我一樣大時,我都會跑了。”

江知許理解,雖然自己的父母比較開明,不怎麽逼婚,但親戚朋友見面就問‘結婚了嗎?’、‘有我對象嗎?’,好像超過25歲還沒結婚就是罪過。

江知許看着蔣書漫問:“那你怎麽說?”

蔣書漫輕嘆氣:“我肯定不願意啊,死活不去。”

江知許跟着嘆氣,不知道怎麽安慰蔣書漫,她跟自己情況不一樣。她去相親是因為對結婚不排斥,如果遇到合适,三觀契合的人就結婚,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

而蔣書漫心裏有人,一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過了會兒。

蔣書漫輕輕說:“知許,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了。或許我也應該往前看。”

江知許看着一向開朗的女孩提起那個男人就滿臉的憂傷,有些心疼,可還沒等開口安慰,蔣書漫自我調節般笑笑,“不說這不開心的事情,好不容易見一面,就應該聊點開心的。”

說着,将服務員剛剛端上來的牛肉片和毛肚下鍋,“大口吃肉,大口喝果茶。”

兩人相視而笑,不再提傷心事,開始涮鍋。

吃着吃着,江知許看一眼蔣書漫,抿一下唇,聲音自然地問:“你剛剛為什麽用‘禁欲’來形容他?”

這話題轉的突兀,蔣書漫一時間沒有想起江知許嘴裏‘他’是誰。

江知許垂眸,輕聲解釋道:“就是,患者家屬。”怕蔣書漫還想不起來是誰,又用她的形容詞補充道,“極品,男人。”

“哦!他啊!”蔣書漫才反應過來,“難道不是嗎?那男人一看就是禁欲系帥鍋。”

江知許還是不理解,“禁欲不是指禁止性方面的欲望嗎,那不等于——和尚?”

可他看起來又不太像和尚。

蔣書漫愣了,不過一秒,爆笑出聲,“親愛的,你是2G沖浪嗎?”

“2G?沖浪?”前面一個詞她聽明白是指網絡,後面那個詞又涉及到江醫生的知識盲區,“我是4G啊。”

蔣書漫已經笑得喘不上來氣了,“知許,你是句句不提2G,又句句不離2G。”

江知許一頭霧水,臉紅紅的,輕輕推着蔣書漫,“你別笑了,快給我解釋解釋。”

蔣書漫清清嗓子,“首先,2G沖浪指的是個人信息獲取不及時,沒有捕捉到最近比較火的熱點,就是網速慢,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其次,‘禁欲系帥哥’指的是長相英俊,話少高冷,看起來不近女色的男人,這樣看來,極品男人還真挺符合的。”

“但并不是和尚,不要混為一談。”

江知許點點頭,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這才明白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

長相英俊,話少高冷,看起來不近女色的男人。

前兩個詞,不禮貌男倒是很符合,最後一個……

他不是看起來不近女色,他就是不近女色,他喜歡男人。

江知許心想。

旁邊,蔣書漫笑着調侃道:“江醫生也就知道個內痔外痔混合痔。”

“不止。”江知許自我揶揄道,“我還知道肛瘘肛裂肛周膿腫。”

蔣書漫:“……”你強!知道的真多!

下午,兩人逛了會兒街,江知許買了兩套秋裝,本計劃看場電影,但蔣書漫花店裏臨時有事,只好取消。

蔣書漫把她送回景華春苑小區門口,就急沖沖離開了。

江知許步行往家走,路過九號樓時,停頓一下,看過去。

那裏自然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光禿禿的,此刻在她眼裏有些蕭條。

半分鐘後,江知許輕輕搖搖頭,收回視線,緩步離開。

第二天仍舊是早班,江知許剛一上七樓,夏雯雯湊過來跟她八卦,“昨天VIP病房的小奶狗發飙了?”

江知許偏頭看她,疑惑問:“因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因為換藥呗。”夏雯雯啧啧兩聲,“徐建昨天給替你給小奶狗換的藥。你也知道,他手重,跟你沒法比,疼的小奶狗直哆嗦。”

“疼肯定叫喚啊。徐建情商低,當時來了一句,你叫喚什麽,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就你特殊。”

夏雯雯學着徐建說話的語氣和面部動作,皺着眉,一臉拽樣。

“那小奶狗脾氣也是個爆的,當場就急眼了,提上褲子,就把人投訴了。笑死我了。”夏雯雯解氣地笑着,絲毫不掩飾,“這小帥哥真是那個。”

說着,還豎起拇指。

夏雯雯和徐建有過節,準确的說,肛腸科護士都不喜歡徐建,連護士長也不例外。

徐建作為醫生總覺得自己高護士一等,經常對她們的頤指氣使,大呼小叫,想罵就罵。但實際上,醫生和護士是平級,醫生歸醫務部管,護士歸護理部管,兩者是合作關系,不是上下級關系。

偏偏徐建拎不清,因此不少得罪護士站的人。

江知許聽着,左右看看,叮囑:“你收斂點,今天他也是早班,別讓他聽見。”

徐建心眼小,回來分分鐘給你穿小鞋,醫生的嘴,護士的腿。

有句話不是講,醫生一張嘴,護士跑斷腿。

雖然不是上下級關系,但護士确實有執行醫生醫囑的工作職責。

“好好好,我收斂點。”說着,又笑了兩聲,“我也想收斂啊,可我忍不住啊。”

“一想到,昨天徐建被醫院醫務科叫過去訓話,我嘴角就忍不住往腮幫子上咧。”

江知許無奈搖搖頭,也任她。

八點整,江知許去VIP病房查房換藥,陳星澤看到她,雙眼都冒光。除了傅延川,這是他第一個想念的人。

他之前沒有直觀地感受,現在終于知道,江醫生有多好了,那簡直就是天使,是上帝,是世界所有美好的形容詞。

昨天她休息,那個姓徐的醫生差點把他送走。

那真的是痛到懷疑人生了。

陳星澤眼裏含光,看着她問:“江醫生,你回來了?”

江知許笑笑,也沒掩飾,說道:“是啊,而且在你出院前,我沒有休息日了。”

這話陳星澤一聽就明白了,驚訝她這麽快就知道了,轉念一想,自己昨天鬧得動靜不小,甚至當着姓徐的面就把人投訴了。

當時還有護士在,醫院肛腸科屁大點的地方,一傳十,十傳百,她知道也很正常。

陳星澤看着帶上醫用手套,準備給他換藥的江醫生問:“你——會不會因為我投訴你同事,而蓄意報複我吧?”

“……”江知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想多了,我是醫生,我有職業操守和道德。”

陳星澤對上江知許眼睛,清澈而真誠,知道她說的是真的,才安心地讓她換藥。

有了昨日的酸爽,今天的疼痛已經可以在忍受範疇內了。

陳星澤在心裏再次感嘆,有江醫生真好。

剛換好藥,客廳入口傳來開門聲,江知許以為是護工大哥,擡眼望去。

看見傅延川長腿邁步走進來,動作一頓,不過一秒,收回視線。

陳星澤看見是他,心情很好,關心地問:“房子看得如何,定下來了嗎?”

傅延川先是看江知許一眼,而後對着陳星澤惜字如金地吐了兩個字:“沒有。”

陳星澤驚訝,“昨天看了一天,一個滿意的都沒有?”

傅延川嗯了一聲,倒也不是一個沒有,景華春苑整體環境還湊活,可惜他忍受不了樓上有小孩子。

這是他找房子的底線。

陳星澤無所謂道:“實在不行,回京市呗,那裏肯定有滿足你要求的房子。”

津桐市說到底也是二三線城市,這裏的樓盤肯定不如京市的豪宅。

而且大姨大姨父名下都不知道有多少房産,随便拿出一套,環境、配套都甩這裏的房子幾條街。

傅延川沒說話,那态度明顯不想多談。

陳星澤嘆氣,知道他這些年一直執着回津桐市生活,因為這片土地裏埋着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江知許邊聽着,邊收拾東西。

拾掇好後,沒停留,轉身出去了。

等人出去,陳星澤才說:“我昨天把給我換藥的醫生給投訴了。”

傅延川聽見這話,才稍稍掀起眼皮,腦海裏浮現出片刻前走出去的嬌小身影,蹙起眉頭,難得接話,低聲問:“因為什麽?”

說着這個,陳星澤瞬間來勁了,語氣铿锵:“态度太差了,你是不知道,換個藥,下手重的喲。”

“我昨天感覺我的菊花都不好了。”陳星澤說着還有些委屈。

怎麽說自己也是個病號,剛做完手術沒幾天。姓徐的那醫生一副高高在上不耐煩的模樣,對于患者來說,真就是身心的折磨。

而且他哪受得了這種氣,大不了轉院,幹就完了。

聽到這,聰明如傅延川那能不明白,“昨天不是江醫生換藥。”

“不是江醫生。忘了說,昨天她休息,是另外的一個姓徐的醫生,拽的二五八萬似的,我這小暴脾氣哪受得了這個……”

後面的話傅延川就沒聽了。

想也是,那女人清清冷冷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怎麽會跟患者發生沖突。

而且傅延川護短,在他看來,陳星澤這事做的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