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234 章

第234章

借着太宰的生日會, 燈裏也終于算是跟安吾見上了面。不過兩人并沒有過多閑聊,只是簡單自我介紹一番後,便将主場留給今天跑不掉,本人也放棄逃跑了的主角。

燈裏今天畢竟還有漩渦咖啡屋的兼職, 因此她沒在偵探社過多久留。見時間差不多了, 她便跟與謝野打了聲招呼,拿出手機給太宰發了條消息, 這才又往咖啡屋趕去。

“生日會結束了?”推開咖啡屋的門, 燈裏便聽見露西這麽問她。

燈裏邊往後廚走, 邊應聲答道:“嗯,差不多了。”她打算先把手機放回儲物櫃, “剛剛謝謝你幫我頂班。”

“……本來也不是很忙。”露西低下頭,繼續擦拭手中的玻璃杯,沒再說話。

燈裏笑笑,知道露西的性格, 沒有多說什麽。

午休的時候, 燈裏發現太宰給她回了一個「貓貓哼哼」的表情包,只能無奈地笑着搖頭, 回以一個「貓貓蹭蹭」的表情包安撫他。

“小燈裏, 以前還很認真地否認自己跟太宰有什麽呢。”店長夫人看見她這模樣,笑眯眯地調侃她。

宮田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 蒙哥馬利小姐,你別看花見小姐現在這樣, 以前她和太宰先生……”她話沒說完, 便不住地笑。

“就別調侃我啦。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跟他交往嘛。”燈裏端起手邊的味噌湯抿了一口——如今她們四人正在享受短暫的午休, 前廳暫時由店長先生頂着。

宮田笑夠了, 繼續調侃燈裏, “明明見到人家的第一面,就問對方要不要跟你交往?”

“……?”

聞言,露西面色略顯複雜地看了一眼燈裏,實在是沒想到,她居然是“攻勢”如此猛的性格。

“那是為了拒絕太宰先生莫名其妙的殉情申請啦。”回想起太宰當時那個令人呆滞的舉動,燈裏也有些哭笑不得,“我總不能回答‘嗯好的,讓我去準備一下’之類的話吧?”

“而且在那個場合下,不知道為什麽也很難拒絕他……”

“所以還是從第一天就開始了——”

“嗯……這麽一想,或許是吧?”

雖然,他們早在真正互換姓名的兩年前就相遇了。

不過她都差點忘了,原來那天,她還對他說過那樣的話。總有一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撇去當晚回家後,太宰對燈裏哼哼唧唧的抱怨不談。時間很快便來到太宰生日前一天的晚上。

“明明燈裏小姐不用勉強自己也可以的。”太宰雙手撐着臉,滿是笑意地靠在矮桌邊看燈裏。

燈裏看看她手中的馬克杯,認命地低頭去喝其中的咖啡,“只是喝咖啡而已,怎麽算勉強自己啦!”然而,她剛這麽說完,就被杯中的咖啡苦得皺起了臉,“唔……好苦。”

“所以嘛——”太宰又好笑又無奈地伸手捏捏她鼻尖,想讓她打消靠咖啡熬夜的想法,“明天睡醒之後再說也可以的。”

燈裏卻固執地搖搖頭,微微嘟起嘴瞅他,“在一起的第一年,我想第一個跟太宰先生說生日快樂。”

“那也不用喝這麽苦的?”太宰接過她手裏的馬克杯,嗅嗅醇香的咖啡,試着抿了一口。

然後,他露出了和燈裏同樣的表情,“唔……”

“太宰先生喜歡喝加雙份糖和牛奶的不是嗎,就別喝這個了啦。”燈裏小心地将馬克杯從太宰手裏抽出來,又無奈地笑笑,“……因為家裏的砂糖和牛奶,都正好在做蛋糕的時候用完了,還沒來得及買。”

“我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燈裏邊嘆氣,邊端起馬克杯幹下一大口咖啡,“啊,果然還是好苦。”她不自覺地吐吐舌頭,試圖緩解自舌根起的苦味兒。

太宰瞥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般提及某個話題:“說到用完了的東西……‘那個’剩得也不多了哦。”他們心知肚明,“那個”是什麽,“明天如果去超市,一起再買幾盒回來吧?”

燈裏捧着馬克杯的手指下意識顫了顫,“……嗯。”

已經快用完了啊……兩盒。她都沒太注意數量。倒是太宰在這件事上比她本人還上心,沒戴就絕對不會做到最後……什麽的。之前在浴室那次就是。

最後還是她強撐着用風拿過來的。

當然她也知道,做好安全措施非常重要,但她對太宰實在是太沒抵抗力了。一迷糊起來,她就将什麽都抛于腦後,腦子裏只剩下太宰和他給予她的感觸。還好他對她是認真的,不然她絕對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男朋友魅力太大了怎麽辦?還不是只能一邊受着,一邊沉溺于他的美色。不得不說,太宰那張臉,實在是對她胃口,咳。

燈裏看着太宰近在咫尺的、幾乎稱得上完美的臉,不由自主地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唔……”

事實證明,即便是太宰那張臉,也不能讓原本苦澀的咖啡變甜。

太宰看着燈裏那副“打算拿他的臉下咖啡,結果又被苦到”的表情,沒忍住笑着喊她,“燈裏小姐?”

“嗯?”燈裏簡略地應聲,她還在回味着嘴裏久久不散的咖啡味兒——這種不加奶和糖的咖啡實在是苦。

迎接她的,是同樣帶着一股苦澀咖啡味兒的吻。對方的唇舌将她口中原有的苦澀味道攪散,仿佛是将她的那份苦一同卷走了。

太宰本人則被苦得有些好笑,“唔……”他癟癟嘴,可憐兮兮地拿自己那雙透亮的鳶眸瞅燈裏,嘴上還問她,“這樣有好一點嗎?”

明明主動親人的是他,可他現在卻顯得自己很委屈似的,說話語氣帶着點哼哼唧唧的意思。

“……我知道了。”燈裏讀出了太宰藏在他行動背後的話,只能無奈地應下:“我不會再喝了。”

她淺淺嘆息完,話音又是一轉,“但是,太宰先生要保證,十二點前我不會睡着哦?”

“诶——要我保證?”太宰說着探出舌尖,有意無意地舔過他親吻完後尤為水潤的唇,也不知是在暗示着什麽。

燈裏沒理會太宰這若有所指般的舉動,她雙手環胸,嗓音分明還帶着幾分剛跟人親密過的軟意,做出的動作卻又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沒錯,你有什麽意見嗎?”

“不敢~”太宰又拖長了音答道,随即給出一個,絕對能勾起對方興趣的提議:“嗯……這樣的話,燈裏小姐帶回來的那瓶魔藥,我喝也可以哦?”

“!”

燈裏的眸子驟然亮起來。

——太宰說的,是她帶回來的,那瓶喝下之後,能讓人短時間內長出貓耳朵和貓尾巴的魔藥。

她直覺,太宰與貓耳朵、貓尾巴的适配性極高。她之前就在想,該什麽時候把魔藥拿出來,哄着太宰喝下去,結果現在,他自己提出來要喝……她巴不得!

見到意料之中的反應,太宰注視着燈裏,彎眸笑笑,“這樣燈裏小姐就不會睡着了吧?”

他不介意在這種時候做點什麽,讓戀人開心。

“嗯!”

燈裏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猛地從榻榻米上起身,跑去櫃子裏拿變形魔藥。

太宰那句提醒她的“慢慢起來,小心頭暈”完全落在她身後,沒被她聽清。而這會兒被她忽視了個徹底的太宰也只好笑着搖搖頭,到底還是寵她。

直到燈裏将那瓶看起來略為神秘的紫色魔藥瓶遞到太宰手裏,他才笑吟吟地晃晃它問道:“這一整瓶是一次的量嗎?”

“啊,喝得越多持續時間越久……”燈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嗯,現在是十點,所以……”

她說着揮動手指,使喚風摘除魔藥的瓶蓋,又用風弄了約摸一枚五元硬幣大小的藥水出來,“大概這麽多就夠了。”

太宰接過浮在空中的瓶蓋,妥帖地将蓋子旋好,又将魔藥遞回給燈裏。遞完魔藥瓶,他便沒什麽猶豫地徑直張嘴:

“啊——”

燈裏眨巴眨巴眼睛,腦海裏回想起之前太宰跟她玩過的那個游戲。她的視線落在太宰微張的唇上,那色澤是好看的、帶着一股水潤意味的微紅。

叫人……看了就很想親。

她知道,他的嘴唇帶着怎樣柔軟、又讓人心動的觸感。

燈裏險些自己代替魔藥湊上去。好在理智及時回籠,讓她僅僅是将魔藥送入太宰嘴裏,并沒有多做什麽。

太宰舔舔唇,神色略有幾分詫異,“嗯……”

“怎麽了?”

他似乎對這瓶魔藥的好味道有些驚訝:“甜甜的。”

“啊,我在裏面加了果汁。”燈裏這麽給他解釋道,說話的語氣很自然,“因為它本來的味道很奇怪,所以……”

太宰砸吧砸吧嘴,他口中原本的苦澀盡數被另一種屬于蔬果的清甜味道代替,“是燈裏小姐做的嗎?”他聽她說過魔藥的事,但他确實沒想到,眼下手裏這瓶魔藥便是她的傑作。

“是哦,加果汁的話配方會稍微有些變化嘛。”燈裏屈起手指,彈了她手中的魔藥瓶一下,“之前給阿軟它們調配魔藥的時候,因為味道不好,它們不願意喝,所以我經常會對魔藥做一些味道上的調整……”

說完,燈裏便将視線從魔藥瓶上移開,看向太宰,“啊……”

只見太宰毛茸茸的發頂之上,一對半點兒不顯突兀的黑色貓耳輕輕動了動,配上他此時略有幾分懵懂的、回味着變形藥水味道的模樣,很是可愛。他身後也不知何時多出一只纖長的黑色貓尾來,正翹在他身後微晃。

而太宰本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見燈裏看他,還對她奇怪地歪了歪腦袋。

——暴擊。

試問,有誰能抗拒得了,長着貓耳朵和貓尾巴,還一臉懵懂的太宰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男朋友。

有那麽一瞬間,燈裏都在懷疑,太宰是不是知道他已經長出了貓耳朵和貓尾巴,在恃可愛行兇。

可下一秒,太宰眨眨眼睛,若有所感般擡起手,小心地碰碰他發頂的貓耳,“啊……是真的貓耳。”他恍若才反應過來似的,扭頭瞅瞅他身後的貓尾巴,也好奇地伸手戳了一下,“确實有奇妙的觸感……”貓尾巴被他戳得輕晃。

變形藥水已然奇效,但說實話,燈裏有些好奇他的貓尾巴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太宰先生……感覺怎麽樣?”燈裏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試圖讓自己的視線不會顯得那麽火熱。

“耳朵的感覺跟平時一樣,不過尾巴……”太宰扭過身子,好讓燈裏看得更清楚一點,“有一點奇怪。”他偏過頭,嘗試控制自己的尾巴晃動。

不過太宰并沒有忽略目光灼灼的燈裏,他一面感受這種新奇的觸感,一面笑着問她,“要摸摸看嗎?”

燈裏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她注視着如今在魔藥作用下長出貓耳和貓尾巴的太宰,立起身子挪到他身邊,對他發頂的黑色貓耳伸手。

燈裏的指尖緩緩向太宰的貓耳靠近。就在她即将觸及貓耳的時候,她看見手下看起來分外柔軟的貓耳輕輕抖了抖,耳尖細軟的絨毛在空氣中微顫。

——就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燈裏下意識看太宰一眼,他還在專注于操縱他的貓尾巴,見她看他,還奇怪地反問道:“嗯?怎麽了嗎?”

“沒……那我摸了哦?”燈裏的手僵在空中,還在等太宰的同意。

回應她的,是太宰的輕笑,他彎彎眸子,發頂的貓耳靈活地抖動,“怎麽忽然這麽客氣?”

“太宰先生是覺得,我平時對你太随便了嗎?”燈裏撇撇嘴,又往太宰身側貼了些,更方便自己能去摸他的耳朵。

太宰仍是笑,“我可沒有這麽說~”

他話音剛落,燈裏的指尖便觸碰到他耳朵。她的拇指與食指輕輕将他耳朵捏住,又揉了揉。

真的是貓耳的觸感……

看着手指陷進柔軟的絨毛裏,燈裏怔怔地又重複了一遍揉捏的動作,只是力道放得更輕。

“……呼。”太宰邊感受着她的力道,邊不住地笑,笑得整個人一顫一顫的,“好癢。”

燈裏的手指本能般蜷了蜷,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卻聽見太宰接着說道:“但是很舒服哦。”

他這麽說着,又眯起眼睛往她手心蹭,拿自己發頂的柔軟貓耳去拱她,跟她撒嬌,“燈裏小姐……再多摸摸我也可以~”

燈裏被太宰蹭得一愣。她微微抿唇,手上卻無意識地聽從太宰的話,繼續給他揉着貓耳。

……

……好可愛。

他好可愛!!!

太宰他……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嗯?”發現燈裏雖然有好好在給他揉耳朵,但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太宰擡眸對上她的視線,随即了然,“啊……”

他擡起手,在燈裏眼前來回晃悠,試圖吸引她的注意力,“燈裏小姐。”

“诶?”燈裏從心中激增的“他好可愛”“他太可愛了”“他怎麽這麽可愛”的彈幕中回過神,對上太宰的視線。

太宰探手,将立着上半身的燈裏攬進懷裏,湊到她耳邊又輕又緩地開口:“喵。”

“!”

然後,燈裏便被太宰毫不留情地放開了。他對她眨眨眼睛,面上是狡黠,且略帶幾分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

燈裏尚且還沉浸在太宰方才那聲滿是蠱惑意味的“喵”裏無法自拔,卻緊接着感受到她腕間多了什麽異常溫熱柔軟的觸感——是一只算不上陌生的貓尾巴。

她眨眨眼,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卻發現太宰本人表現得比她還驚訝。

——他試着動動尾巴,卻最多只能控制纏在燈裏腕間的尾巴尖微微一晃。細長的黑色貓尾圈在她腕間,很是親昵地蹭蹭她白皙的手腕,半點兒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太宰毛茸茸的貓耳耷拉下來,哼哼唧唧地嘟囔,“怎麽這個時候就控制不了尾巴了……”他這副有幾分生悶氣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可愛,而且從他的話來判斷,他的尾巴纏上她手腕,是他接近本能般的舉動。

沒有人能拒絕跟自己撒嬌的太宰貓貓,沒有人!

于是燈裏一把撲到太宰身上,極其親昵地蹭蹭他的臉,又認真且珍重地去親他發頂的貓耳。

貓咪的耳朵是敏感的,所以即便燈裏的力道再輕、再小心,那些吻對太宰來說,都帶着股舒适又勾人的酥麻癢意。

“唔……好癢。”嘴裏這麽哼哼着,太宰卻沒有躲燈裏的吻,圈在她腕間的尾巴甚至悄悄晃出了代表愉悅的弧度。

對她的親近,他向來是享受的,即便這份親近會叫人滋生出一些不合時宜的欲望,但沒關系,他永遠不會吃虧。

燈裏并不知道,在她撸貓的時候,太宰已經盤算着該在哪些地方向她讨回來了。因此當她勉勉強強過足撸貓的瘾後,看見太宰頂着那對軟乎乎的貓耳,朝她眨眼的時候……

——她什麽都願意答應!

等回過神來,燈裏才發現她剛剛下意識地便應下了,太宰所謂的,“希望她能陪他一起”的撒嬌。她看看對她眨巴着無辜鳶眸的太宰,又看看她剛剛放在一旁的魔藥瓶,到底是認命地用風從魔藥瓶中取出一小口魔藥,主動喝下。

她剛剛撸了太宰貓貓那麽久,多少也讓他享受一會兒吧?

變形魔藥生效得很快,沒幾秒,燈裏頭上便多出一對與她發色相同的貓耳,身後也鑽出一只纖長的貓尾巴來。

叫人意外的是,看見她這副模樣,太宰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碰她剛冒出來的貓耳和貓尾巴,而是笑着伸手,将她抱了個滿懷。

“太宰先生?”

太宰将腦袋埋到燈裏頸側,細細嗅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想抱抱這個樣子的燈裏小姐。”

“……嗯。”

這麽相擁了一會兒,太宰的視線逐漸被燈裏身後微微晃着的、與她同發色的貓尾巴所吸引。就好像,貓咪會被移動着的物體勾去注意力一般。

太宰擡起手,用極輕的力道握住這條尾巴。

燈裏只覺得渾身一激靈,“等……!”她不自覺地咬唇,将險些漏出來的聲音咽回去,“感覺……好奇怪……”只一瞬,便有熱意湧上她臉頰。

“嗯?”

他剛剛沒跟她說過,尾巴……這麽敏感的。那是某種,仿佛從尾椎骨一路攀升而至的快感,跟兩人親密時的感覺稍微有一些像。

——所以,這個魔藥才經常被情侶或夫妻用來助興。

想通其中關竅,燈裏也只好認栽。澡也洗過了,他們上次做還是她回來的那天,她也不是不想要,只是顧及到太宰,再加上被剛剛突發的快感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且太宰,大概也是有那種想法,所以才會去摸她尾巴。

史萊姆們再度被兩位飼養員關了禁閉,而某樣本就所剩無幾的東西也被最後用盡。

時間慢慢來到淩晨十二點。燈裏那句生日快樂淹沒在唇齒間,被對方所咽。她也确确實實是今年第一個,在太宰生日這天跟他道賀的人。

因為生日當天的約會要從傍晚開始,所以……無論是燈裏還是太宰,都沒有委屈自己。在盡情跟戀人親密過後,兩人清清爽爽地躺進幹淨的被褥,相擁而眠。

至于被關禁閉的史萊姆們……嗯,熟能生巧。

因為惦記着想在太宰生日這天給他做頓好吃的早飯,所以燈裏醒得還算早。只是……

她感受着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又看看太宰緊貼着她熟睡的模樣,到底是沒有在不驚醒他的前提下起床的自信。于是她只好閉上眼睛,繼續跟太宰窩在一起賴床。

等燈裏的呼吸再度趨于平穩後,太宰維持着原有的呼吸頻率,悄悄睜開雙眼。他那雙鳶眸中一派清明,哪兒見得到半點兒睡意。

太宰擡手,輕柔地撥動燈裏臉側的碎發,又用手指纏起一小縷,勾在指尖把玩。他看着纏繞在他手上的淺雪灰色發絲,垂眸微笑。

旋即,太宰緩緩收手,在即将自然滑落的發絲上落下一個吻,沒有直接去親她——他擔心動靜太大,會弄醒她。

只是,發絲落下的瞬息,燈裏恍若察覺到什麽一般,無意識地往他身上貼。

太宰彎眸笑笑,如願以償地在戀人額前親吻,溫柔且珍視。

而燈裏睡得沉沉的,對此毫無所覺。

她本就是嗜睡的人,昨天他們一直鬧過零點,再加上貓耳和貓尾給予雙方的刺激都有些大,會多睡一會兒也正常。

約摸又過去一會兒,燈裏才睡眼惺忪地對上太宰的視線。

她在太宰胸口安心地蹭蹭,又小聲哼哼着“埋怨”他:“怎麽不喊我呀?”

“怕晚上看電影的時候,燈裏小姐睡着。”太宰低低的笑音在她發頂響起,聲音很溫柔,燈裏卻嗅出了一絲調侃。

她撇撇嘴,确實是無法反駁他的話,因此只好從別的地方找回來。

只聽她牛頭不對馬嘴地強行另起話題:“但是……在太宰先生身邊醒來的感覺,真的很好……”

太宰知道她的小心思,可他也聽得出,她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只不過這會兒恰巧被她用來轉移話題。

事實上,他也有同樣的想法——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她時,他原本恍若被按下暫定鍵,回歸平靜的心又重新活絡舒暢起來。

太宰低頭,将腦袋擱到燈裏發頂,懶洋洋地應了個“嗯”。

兩人膩歪了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從被窩裏起來,擠在一起洗漱,又笑着讨論午飯該吃什麽。

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時間很快來到傍晚,他們即将出門約會的時候。

“太宰先生?想編辮子的話回來再編啦。”燈裏盯着鏡中拿着她頭發編小辮子的太宰,無奈地出聲提醒。

太宰則懶散地拖長音答道:“馬上——編完這個就好啦——”可他手上的動作确實比方才快了一些。

“下次我也想給太宰先生梳那種小揪揪。”回想起太宰之前在腦袋上綁的那個小揪揪,燈裏只覺得可愛。她昨天怎麽就沒想到,給頂着貓耳的太宰梳一個呢,絕對會可愛翻倍!

太宰也知道燈裏在想什麽,不知不覺就帶了幾分頗為自豪地語氣應她,“随時歡迎~”

在太宰磨蹭着給燈裏梳好雙馬尾,綁上鳶色的發帶後,兩人終于牽着手出了門。

今天太宰将他那身慣常穿着的沙色風衣脫去,換了一套更休閑、更适合約會的衣服。寬大的米色衛衣在他身上被穿出了一絲慵懶感,他下身則是極為簡約的淺可可色長褲,顏色搭配得很是協調。

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本來便是衣服架子,大概就連套個麻袋都是好看的。

燈裏從太宰身上收回視線,又低頭看看她身上簡單的淺色連衣裙。雖然選衣服的時候他們确實商量了一下,色系和風格都很搭,應該走出去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一對,可她總感覺……

“燈裏小姐,今天可是重要的約會耶,怎麽和上次一樣,一開始就在發呆?”太宰晃晃燈裏的手,他腕間如白水晶般質地的細镯與她腕間的水色細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诶?”

看見燈裏呆呆的模樣,太宰牽着她繼續往前走,“我可是還記得哦,上次燈裏小姐一開始就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上次我在想,鳶色的蝴蝶結肯定很适合太宰先生。”經太宰提醒,燈裏也想起她上次跟太宰假扮情侶的時候,為什麽發呆了。

太宰輕緩地眨眼,倒是沒料到她會直接說出自己當時的想法,“哇哦。”他彎眸笑笑,繼而問她,“那這次呢?”

“在想……”被問到這個,燈裏卻是卡殼了。

太宰知道她在想什麽,這也是他跟她搭話,吸引她注意力的原因,“上次我們在別人眼裏,很幸福哦。”他說着撓撓她手心,以此表示他們如今的關系有所改變,“所以……都成真的了,怎麽可能會比假的還差嘛~”

這麽說完,太宰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又笑着牽起她的手,湊到他唇邊,吻了一下她手背。

他注視着她的視線很輕,也很溫柔,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是軟的,是叫人聽了就能平靜下來的溫和。

“等會兒再一起拍大頭貼吧?”

“嗯。”

太宰總是這樣,很會照顧她的想法,總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她的情緒波動,是個非常非常、非常體貼的人。

所以她才會……

燈裏不自覺地握緊右手,思緒飄到她給太宰準備的生日禮物上。

就算是太宰,也不一定能發現吧……?

兩人很快便來到先前那家游戲廳,兌換了幾枚僅僅用于拍攝大頭貼的游戲幣。畢竟他們來游戲廳的最主要目的,還是拍大頭貼。兌換完游戲幣,兩人立刻便往記憶中拍大頭貼的地方走去。

大頭貼機這邊也和上次一樣,沒什麽人。燈裏和太宰選了他們上次用的那臺機子,掀開遮擋簾走進去。

這次挑選貼紙的依然是太宰,他瞄着顯示屏上的貼紙,笑眯眯地問燈裏,“要選貓耳的嗎?”

他說這話語氣與平日裏無異,甚至選的貼紙也是他們上一次選過的,但燈裏偏偏就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昨晚的體驗。

感覺太宰是故意的。

她忿忿地瞪了太宰一眼,嘴裏不服輸地應道:“……選就選。”

“那我選咯,燈裏小姐準備好了嗎?”

燈裏沒再應聲,而是主動跟太宰貼得更近了些,又對準鏡頭站好。

說起來……拍大頭貼,應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着?只要普通地笑着就可以了嗎。平時她也不太自拍,上次自拍……啊,上次她說想跟太宰合照,結果午睡睡醒了就忘了!

燈裏不由得偏過頭,對上太宰的視線,“太宰先……”

迎接她的,是唇上熟悉的觸感,随即她便撞進太宰那雙略帶幾分驚訝的漂亮鳶眸中去。

這是一個意外的吻。

不過一秒,太宰便反應過來,擡手撫上燈裏的臉頰,在大頭貼機的快門聲中加深這個吻。

原本蜻蜓點水的面頰吻轉為深吻,大頭貼機自顧自地吐出拍好的照片,這一方空間內驟然只剩下戀人間親密的輕微呼吸聲,再無其它。

而被大頭貼機吐出的那張照片上,分明以慢鏡頭的形式,記錄下他們從并立,到側頭,最後意外接吻的全過程。

一切都陷在柔軟的光裏,美好得不可方物。

太宰彎下腰,将大頭貼機印出的照片拿起來。

他将其中一份遞給燈裏,然後語氣自然地開口道:“燈裏小姐有帶在身邊吧,之前的大頭貼。”他這話裏透露着幾分,想看看上次那份照片的意思。

“有是有啦……”燈裏垂下眸子看太宰遞來的大頭貼,嗓音還是軟的。

太宰擡手戳戳她臉頰,又将垂在她肩頭的發絲輕輕往後撥,“我知道哦,燈裏小姐把照片放到錢包夾層裏了,不是嗎?”

“什麽時候看見的啊……”燈裏這麽嘟囔着,從随身帶的提包裏取出錢包,将藏在內裏的大頭貼拿出來遞給太宰。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他。

燈裏快速瞥了太宰一眼,又低頭看她手裏拿着的那張大頭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自己帶了些濾鏡,她總覺得,這次的大頭貼拍得尤其好。明明只是廉價的,幾百日元的東西,卻莫名拍出了一種電影的質感。

而接過大頭貼的太宰卻默默在心中回答燈裏方才嘟囔的話:他知道,不過是因為他也這麽幹了,僅此而已。所以每次有“自殺預感”的日子,他都會把那只特殊的錢包放在家裏。不過自從她回來之後,這種“預感”倒是越來越少了。

太宰邊想,邊将手中兩張大頭貼并列放在一起,一手拿一張展示給燈裏看,“燈裏小姐,看。”

燈裏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她看見,這兩張大頭貼并排放在一起,她才恍然驚覺:“啊,總覺得,這樣擺在一起……”

身着高中制服的他們,以及身着常服的他們,前者因為還在假扮高中生情侶,所以表情略顯稚氣,而後者則是最平常的,神色狀态與平日裏相符的他們。

“好像我和燈裏小姐,從高中起就在交往了一樣。”太宰笑吟吟地在她之後接上她未說完的話,“燈裏小姐,剛剛這麽想了吧?”

燈裏沒有掩飾自己想法的意思,“嗯。但是現在也不遲,我很高興能遇見太宰先生。”

“……嗯。”太宰沒有多說,只是将燈裏那張大頭貼還給她,又妥帖地把今天新拍的放進口袋。他最後伸手去勾她的手指,牽着她往先前商量好的漢堡店走去。

他們在漢堡店點了一份名正言順的情侶套餐,用雙人吸管喝可樂。明明現在只是重複之前那次約會的步驟而已,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面上都帶着輕松柔和的笑容。

“其實,太宰先生之前是知道,雙人吸管只有同時吸才能喝到東西的吧?”嘴唇離開吸管後,燈裏循着太宰的視線,對上他雙眸。

太宰将嘴裏咕嚕嚕冒着泡泡的可樂咽下去,“嗯……燈裏小姐看出來了?”

“雖然我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但果然……太宰先生,是非常非常溫柔的人。”燈裏嘴邊浮現出柔軟的笑容,她猛地拉近跟太宰的距離,湊到他耳邊,用氣音喃喃,“我很喜歡哦。”

他注視着她晶亮的雙眸,終究沒忍住,快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他們選的位置很角落,沒有人會注意他們,也沒有人會打擾他們。

在漢堡店吃完晚飯,燈裏和太宰便一同往上一次的商場走去。等兩人牽着手,抵達電影院門口,燈裏才偏過頭,問太宰今天看的電影是什麽。

“我想燈裏小姐應該沒有看過吧,是那種……嗯,動畫電影。”太宰直覺燈裏會喜歡偏治愈類的劇情,所以特地選了這樣的電影。他本人其實對電影并沒有那麽大的興趣,但他對和她一起看電影這件事……還蠻期待的。

相信燈裏也知道這一點。

燈裏眨眨眼睛,剛想說什麽,又聽太宰繼續說:“和魔女有關系呢。”

“……噗。”她沒忍住笑出來,勾着他手指,輕輕撓撓他掌心,“謝謝太宰先生?”

“哼哼,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啦。”

太宰選的電影很合燈裏的口味,一開始她還能留有餘裕地去關注太宰的反應——她知道,太宰對電影怕是不感興趣的——可循着電影劇情的發展,她的注意力便漸漸地被電影所吸引,心思慢慢地便不再放在太宰身上。

而這正是太宰想要的。在閃爍跳躍的光線裏,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視線,将目光投注在燈裏身上。他觀察着她,看她随劇情推進,露出他預想得到,卻更加可愛、叫人心動許多倍的小表情。

燈裏牽着他的手沒有放開,他能感受到她指尖輕微的顫抖、握緊與放松。

他鮮少能有這麽認真仔細、能夠放肆觀察她的機會。平日裏他總是悄悄的、跟暗中觀察人類的貓咪似的,多少會藏着些自己對她的關注與在意。就連她所感受到的,不過是他願意展露給她看的那一小部分。

——他遠比她所想得要喜歡她。

當動畫電影的片尾曲響起,觀影廳內緩緩亮起柔和的燈光時,燈裏才驟然驚覺,她把太宰晾在一旁很久了。

她偏過頭,張嘴剛想說什麽,卻見太宰彎眸笑着開口:“燈裏小姐看得很開心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但是……”

太宰搖搖頭,牽着燈裏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我不是說了,上次就想帶燈裏小姐來看電影了嗎,所以這次是上次的延續哦。”他不想她在這件事上糾結,因此立刻轉移話題,“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就直接去超市吧?”

“對哦,蛋糕也還沒吃。”

兩人輕聲交談着往外走,朝附近的超市前進。

“砂糖、牛奶,還有……”燈裏的食指點着下巴,數着印象裏該買的東西。

太宰笑着在她之後接話:“還有避孕套。”

“……那個我記得的啦!”燈裏不滿地撇撇嘴,“太宰先生有什麽想買的嗎?”

“要買啤酒嗎?還有蟹肉罐頭。”

“嗯……”

“不可以嗎?”

“太宰先生每次都是這個答案……”

“不過确實剩得不多了,那就稍微買一些吧?”

“好耶!”

他們這麽聊着天走向超市的模樣,恰巧落在某些路過的人眼裏。

OL打扮的女性顯然剛加完班,只見她拉了一下同伴的衣袖,壓低聲音,“……那個人,不是太宰幹部嗎?”

“!”被她拽了一把的同伴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是太宰幹部……”

在場的第三位女性開口了:“旁邊,是他女朋友?”

這句話一出,三人瞬間都沉默下來。

沒有人說,她看起來很漂亮,和那個人也很般配。

“要……在門口等他們出來嗎?”

“……”

“好不容易遇見了,等等看吧。”

“但他們牽着手,也戴着看起來像是一對的飾品,很明顯……在交往不是嗎?”

三人之間又是沉默。

好在太宰和燈裏沒有讓她們等太久,本來他們要買的東西便不多,因此不一會兒,她們便看見太宰兩人有說有笑地從超市裏走出來。

她們下意識地藏匿身形,綴在兩人身後。看着兩人和諧般配的背影,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嘆息聲四起。

“一人提一邊購物袋……”

“這不是……感情超好的嗎。”

“他真的,有交往對象了啊。”

“!”

下一秒,她們眼睜睜看着,太宰主動将兩人手中的購物袋盡數拎到他左手上,用空着的右手挽過他戀人耳邊的碎發,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他戀人帶笑的聲音被夏夜溫涼的風送過來,含着股無奈的寵溺:“怎麽啦,忽然這樣。”

接着是太宰的。

“沒什麽,只是忽然想親燈裏小姐而已。”

他笑着,鳶眸微垂,親昵地去蹭她鼻尖,語氣柔軟缱绻。

“就算忽然親我,回家之後吃的也是蛋糕,而不是蟹肉罐頭和酒哦。”

“诶——不可以嗎?”

“……一點點的話。”

“燈裏小姐最好了——”

三人沒再跟下去。她們知道的,即便太宰離開港口Mafia已有段時日,可他有着與生俱來的敏銳與聰慧,剛剛的舉動,怕是刻意做給她們看的。

“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幸福。”

“以前,都沒在他臉上見過那樣的笑容。”

“……嗯。”

不知是否是因為在太宰身邊太過安心,燈裏并沒有留意到回家路上來自他人的窺視。她和太宰回到家,依次放好東西,然後相繼去洗澡。

先洗完澡的燈裏讓炭炭取出昨晚做好的生日蛋糕,仔細地在矮桌中央擺好。随後她又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太宰要求的冰啤酒,還有他心心念念的蟹肉罐頭。

最後……則是她悄悄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燈裏的目光落在她捧在手裏的首飾盒上,難得有些不自在。

他……

“咔噠。”

太過緊張的燈裏并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動靜。因此,當太宰邊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頭發,邊喊她的時候,她直接吓得打了個激靈。

她這副心虛的模樣有些罕見,又叫太宰有些好笑:“燈裏小姐又悄悄給我準備了什麽?”

“太、太宰先生……生日禮物!”到底是被太宰吓了一跳,燈裏慌裏慌張地将首飾盒藏到身後,又猛地察覺到這個動作和她說出口的話完全相反,只好讪讪地拿出首飾盒,認命地遞給他。

太宰将用好的毛巾挂在一旁,接過她遞來的首飾盒,神色略微有些複雜,“燈裏小姐……是打算求婚?”

如果他沒認錯,這種首飾盒……一般是用來裝戒指的。

“诶?好、好像也不是不……?”

這個時候,燈裏才驟然驚覺,她之前敲定下生日禮物後,為什麽一直隐隐約約覺得不妥。原來是她忽略了這一點。

可真要說,問她想不想跟太宰結婚……她又确實是願意的。

只是怕太宰他……會不願意。

看見燈裏有幾分混亂的樣子,太宰将耳邊還略有幾分濕意的發絲挽到耳後,耐心地說出她的想法,“也就是說,燈裏小姐确實有這個意思,但不是現在,是嗎?”

“……嗯。”燈裏低着頭,又小心翼翼地擡眸瞅他一眼,被人抓個正着。其實,現在……她好像也不是不行?

太宰忽地笑出來。他的笑音被柔軟的縱容與無奈所浸泡,聽起來溫柔又勾人。

還真是,什麽事都讓她搶先了。告白也好,送花也好,提出同居,乃至去買避孕套也罷,甚至現在連戒指都……她總是牽着他走在前面,時不時地還會拽着他往前跑,絕對不會丢下他。

燈裏卻被太宰笑得有些慫——說到底,在她的時間線裏,他們才交往近四個月,這麽快就給人送戒指,她也有些心虛,“那個,因為戒指比較小更容易随身攜帶,而且是用特殊的魔法石做的,跟阿緋有同樣的效果,所以……”

她一開始确實是出于這個想法,所以才選擇将魔法石打磨成戒指的模樣。後來她秉着“做都做了,不如就做一對戒指”的想法,又給自己也做了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

這樣一看,真的很像是在求婚……而且還是在人家生日當天求婚,多少有些,讓他為難了吧……?

“我不會拒收啦,別露出那樣的表情嘛。”太宰在燈裏跟前坐下,溫和地對上她的視線,又捧住她的臉,想讓她冷靜一點,“燈裏小姐有嗎,戒指?”

燈裏知道太宰在問什麽。

她看看他,默默從睡衣口袋裏摸出她那枚戒指,“……有。”她掌心裏,那枚素雅的銀圈沒有多餘的裝飾,僅僅是在室內燈的光線下泛着柔和的光暈。

太宰擡手,用指尖捏起燈裏手心的戒指。當這枚戒指在他指尖略微翻轉、變幻角度時,他清楚地看見了,被悄悄刻在戒指內側的兩個英文字母——「O&A」。

太宰牽過燈裏的手,垂下眸子,鄭重且滿懷珍視地,将這枚戒指戴到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

感受到自己無名指上熟悉又陌生的溫度時,燈裏呆呆地眨眨眼睛,沒能反應過來現狀。

“燈裏小姐怎麽還愣着,不幫我戴上嗎?”太宰哭笑不得地在她面前揮揮手,把首飾盒放回到她手心裏,還貼心地替她将蓋子打開,就等她親手給他戴上。

燈裏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太宰不僅沒有拒絕她送的戒指,還說要跟她一起戴……這個世界和她原來世界的習俗差不多,在右手無名指上戴戒指,多少有些今後也願意跟對方走下去的意思。

燈裏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來。她将戒指從首飾盒裏取出來,小心且珍重地,替太宰戴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

戒指的尺寸剛剛好。

燈裏暗暗松了口氣,快速瞄了太宰一眼,沒敢多看他,“還有,最後還是想跟太宰先生再說一遍……”她說到這裏,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生日快樂。”

“……謝謝你。”太宰拉近跟她的距離,抵着她前額對她笑,聲音又輕又低,“我很高興,很高興能遇見燈裏小姐。”

這回燈裏的腦子轉得不慢。她意識到,太宰現在所說的這句話,是之前那句,她在游戲廳裏沒有得到回應的回應。

他原來記着啊。

可興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太宰立刻轉移了話題:“啊,不過我稍微有些在意,燈裏小姐是怎麽知道我手指的尺寸的?”

“……那個、就不要問那麽詳細了。”

提到這個話題,不自在的人忽然就變成了燈裏。她耳尖不知為何驀地多出一抹紅意。

“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