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太宰乖乖去洗澡後, 燈裏也便專心處理只差最後一步的雙皮奶。
突然饞了這話倒不是騙太宰的,她确實好久沒吃雙皮奶了。上次……嗯,上次吃還是上次呢。
這麽在心中想着逗樂自己的廢話,燈裏嘴邊浮現出柔軟的笑, 盯着正冒着熱氣的鍋發呆。
從炭炭那裏得到還熱着的、就好像是她現場給他做出的料理時, 太宰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好想看。
會很可愛吧。
……想和露出那種表情的他接吻。
也不知道她這次去,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啊。她現在才意識到, 原來對她來說, 來這邊的世界, 已經能算“回來”了。
當時清聯系她的時候,因為還有太宰和織田先生在, 所以有些問題她沒有細問,等回去之後要問清楚才行。
比如說,為什麽除她之外,沒有任何人再來到這個世界, 甚至聘請了作為這個世界原住民的織田先生作為聯絡員。盡管清搪塞說是因為翠翠把織田先生複活了, 但以她對清的了解,這句話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不過這也都是回去之後才能知道的問題了。拿到通訊器, 然後……抽個空去掃墓吧, 也得把太宰介紹給他們才行。
就說,她找到了或許可以共度餘生的人。
那個人很好很好。光是想起來, 就會讓人覺得心暖暖的,像是被什麽填滿了一樣。
會不自覺地就想跟他親近, 跟他待在一起。
“滴滴滴——”計時器發出時間已到的提醒, 燈裏伸手将火關了, 讓雙皮奶再悶一會兒。
随後她扭過頭, 想看看剛剛去洗澡的太宰完事沒, 卻直直落入一個略帶濕潤水汽的熟悉懷抱裏。
“燈裏小姐剛剛在想什麽?”是太宰踩着如貓咪一般無聲的步子,悄悄來到她身後,将她一把抱住。
燈裏嗅嗅太宰身上,原本那分冷澀已趨近于無的熟悉氣息,呆呆地應聲:“啊……”
瞅見燈裏愣愣的模樣,太宰又笑着給她補充:“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大抵不知道,她剛剛的表情有多溫柔,雙眸亮亮的,難以言說的歡喜與愛意幾乎要從其中滿溢出來。
盡管……他其實是知道答案的。
燈裏略微昂起腦袋看太宰,沒有回答他的話,卻極為直白地擡手捧住他的臉,安靜地跟他接吻。
與她想象的不同,這個吻帶着幾絲淺淡的青檸味兒,令人有幾分意外。他好像提早吃了顆青檸味道的糖果。
太宰并沒有對此過多解釋什麽,反倒還撇撇嘴,哼哼唧唧地跟她抱怨:“唔……被燈裏小姐搶先了。稍微有一些不爽。”
燈裏忽然便意識到,太宰今天回來之後,似乎一直想跟她撒嬌,但一開始礙于她正在忙着搗鼓雙皮奶,再加上他自己身上酒氣頗重,就克制地沒有抱她。
現在洗完澡,他倒是能盡情跟她親近了。
于是燈裏十分主動地又在太宰唇上親了一口。
“太宰先生可以親回去哦?我不介意的。”
“……”
——沒有人會介意,太宰也不介意她多親他幾口。
只是太宰卻沒有如燈裏所言“親回去”,而是單純地抱着她,嘴裏又哼哼着一些無意義的聲音,跟她盡情撒嬌。
燈裏知道,這應當便是他晚上跟織田先生還有坂口先生聊得還算愉快,一切誤會與不滿都消除、三人得以再度毫無芥蒂地一同喝酒的信號。
同時也代表着,太宰今晚很高興。但他又不好意思直白地表現出他的興奮與開心,只能以這種如同大型貓科動物似的,拱拱又蹭蹭她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情緒。
——這情緒甚至是帶着幾分感謝意味的。
他好可愛。
燈裏擡手揉揉湊在她頸窩處的毛茸茸腦袋,感受着指尖陷入他發間,被他柔軟黑發包圍的感覺。
“太宰先生……”
“嗯?”
她想說,他好可愛,卻又擔心這句話會把他逗炸毛,最終只能将所有的感受化為一句最簡單的——
“我喜歡你。”
太宰不住往她身上拱的動作停住了。
他無言地收緊圈在她身上的手,嘟起嘴,仿佛抱怨,又仿佛對人撒嬌一般嘟囔:“……什麽嘛。燈裏小姐,太犯規了。”他的語氣很軟,含着一股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甜意。
“那,作為補償,請太宰先生吃雙皮奶好不好?”燈裏面上浮現出柔軟的笑來,又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哄他,“不過還得讓阿緋幫忙降個溫,現在才剛悶好,雙皮奶還是涼的好吃。”
太宰嗅嗅她身上,他已經非常熟悉了的氣息,悶悶應聲:“嗯。”
因此燈裏也便用風魔法将還燙着的雙皮奶從鍋裏取出來,讓阿緋幫忙降溫——她這次也做了史萊姆們的份,所以阿緋也非常樂意幫這個忙。
吃完有着濃郁奶香味兒的雙皮奶後,主動想承擔洗碗大任的太宰被燈裏用風按着坐在矮桌旁,動彈不得。
他無奈又好笑地看着燈裏坐在他身側,揮手奴役風替他們洗碗,“這次交給我就好了,太宰先生就坐着吧。”她一邊注意着水槽那邊的動靜,一邊瞅準時機對他笑,“畢竟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都得太宰先生自己洗碗了。”
這麽說完,燈裏從矮桌邊站起來,走到水槽邊,以便她更好地操控風。
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風被卸去,太宰擡手活動活動身子,也從矮桌邊站起來,往燈裏的方向走。
“燈裏小姐……”他喊着她名字,一點又一點朝她靠近。
燈裏偏過頭,對上他那雙盛着笑意的鳶眸,“嗯?”
太宰沒有說話,依然在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面對太宰的靠近,燈裏不為所動,手上繼續操控風将洗好的餐具放到瀝水架上,好整以暇地看他。
當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時,太宰停下腳步,嘟起嘴率先“質問”她,“為什麽燈裏小姐不後退啦!”
“……”燈裏眨眨眼,腦電波莫名其妙地在瞬間便跟太宰對上了:她好像……大概……知道太宰想玩什麽了。
燈裏無可奈何地嘆息,到底還是沒拒絕他,反正碗也洗好了,明天也沒上班,太宰想玩也不是不行:“就這邊可以嗎?”她指指小冰箱側邊的牆這麽問他。
“好耶!”
這麽愉悅地應完聲,太宰便笑眯眯地繼續朝燈裏靠近,而燈裏也十分配合他地……一小步一小步後退,直至她的腳後跟貼上牆壁,整個人也靠到牆上為止。
只是,與燈裏的動作相反,她望着太宰的眼神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甚至還帶着幾分游刃有餘的……看好戲的味道。
太宰單手撐在燈裏耳側,微微低頭俯視她,“我發現,燈裏小姐真的完全不怕我的。”
“為什麽要怕太宰先生?”燈裏笑吟吟地反問他,豆沙綠的雙眸在燈光下盈滿笑意。
太宰另一只手撫上她側臉,将她臉側的頭發挽到她耳後,“你看,現在也就算了,之前……嗯,我是說第一次拉燈裏小姐出來……就是在那個巷子裏的時候啦。”他說着,又用手指勾勾她今天梳的低馬尾,“那個時候你的害羞也是裝的,甚至身上還帶着防狼噴霧。”
“啊……”太宰這麽一說,燈裏才猛地想起來,之前那個防狼噴霧她還就只用了那麽一次,後來被她丢到哪兒她都不記得了。
不過,那次的經歷,跟他現在突發奇想地想跟她嘗試壁咚,有什麽關系嗎?那件事也過去好久了,總不能是他今晚忽然想起來的吧?
捕捉到燈裏眼中的困惑,太宰便維持着眼下的姿勢給她解釋:“今天和織田作還有安吾聊天的時候,啊,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有對象嘛~”他說這話的語氣裏帶着些炫耀的意味,“提到了關于‘壁咚’的話題,然後回來就想跟燈裏小姐試試。”
“诶……那……”燈裏擡頭,快速掃了太宰一眼,默默在心裏回想一些不合時宜的場景——比如,情人節前一天那個夜晚所發生的……
見燈裏的臉慢慢紅起來,眼神也開始不自然地閃爍,太宰驀地便有些想笑:他知道她向來寵他,卻沒想過她會寵他到這個地步。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即使她現在,完全是為了滿足他微不足道的心願,但感情正好的對象在自己面前,回想着跟自己親密時的場景……又有多少人能忍得住?
再加上交往之後,她壓根就沒有躲過他的吻,更別提心虛地後退到牆角邊被他壁咚。
太宰到底是沒忍住,順着燈裏特地為他展露出來的反應,小心地捧着她的臉跟她接吻,完成這個“不倫不類”的壁咚。
唇舌相纏、呼吸不穩、心跳加速之時,對對方的不舍與喜歡也難以掩藏。
之後的一切都發生得順理成章。太宰今晚與兩位好友喝得不少,雖然也不至于到醉的地步,僅是微醺。但在燈裏即将離開的時刻,她紅着臉的扭捏情态,再配上适量的酒精……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極好的興奮劑。
太宰之前說得沒錯。他确實是,準點兒向她來讨了“十點鐘的抱抱”。
雙重意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