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220 章

第220章

“……嗯、嗯。”燈裏含糊地應完聲, 連忙端起馬克杯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她、她完全沒注意昨天晚上用了幾個……只記得那種陌生古怪,但又不讓人讨厭的舒服感覺了。

那是他給予她的至高歡愉,帶着幾分人被抛至雲端後落下的刺激,以及終于走到這一步的歡欣與滿足。

雖然太宰最後有些壞心眼……但現在一想, 那也完全只是情趣。

——讓她小聲一點, 別被浴室裏的史萊姆們聽見什麽的。

燈裏撇撇嘴,盡可能将注意力轉移到太宰做的早飯上來。說起來, 他也是第一次給她做早飯。即便是這麽簡單的煎吐司, 煎培根和雞蛋, 她也覺得味道非常好,吃得很開心。

倒也不是濾鏡, 确實挺符合她的口味的。

對了,她醒過來的時候,好像聽見太宰說什麽巧克力?

……差點都忘了,今天是情人節來着。

燈裏放下她手中還剩一半的煎吐司, 偏頭看向太宰, “太宰先生,巧克力……”

“嗯?”太宰眨巴眨巴眼睛, 從她手指上收回視線, 又對上她的,“啊, 那三袋巧克力是嗎?炭炭拿給我了。”

他說着從口袋裏勾出燈裏給他做的那一小袋巧克力,在她面前晃晃——燈裏做的巧克力并不大, 量也不多, 恰巧能被他放進自己的口袋裏, “燈裏小姐的還真是好認~”

“因為我好好寫上太宰先生的名字了嘛。”見太宰确實有憑此認出她做的巧克力, 燈裏安了心, 拿起吐司繼續小口地吃。

太宰将裝有巧克力的小袋子端端正正地擺到矮桌中央,“哼哼,雖然另外兩袋我也收下了,但是我今年只收燈裏小姐的這一份本命巧克力哦。”

燈裏的這袋巧克力他還沒試過味道,僅僅是打開包裝拿出了夾在裏面的、寫有他名字的便簽,而與謝野和直美送的那份巧克力則被他放進冰箱裏收着,這樣能保存久一點——燈裏的那份他會負責吃完,所以倒不會放那麽久。

“嗯,太宰先生有說過,我還記得。”畢竟這也就是前天的事,而且涉及到本命巧克力,她不可能會忘。

燈裏笑着,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我會好好期待下個月的回禮的。”

“诶——現在就開始給我壓力了嗎——”太宰拖長了音如此囔囔,可她從他的語氣裏聽不出太多的含義,如往常般深藏不露。不知道他到時候會給她準備什麽……

不過燈裏也沒有要現在從太宰嘴裏撬出答案的意思,“太宰先生回我什麽,我都會開心哦。”她笑吟吟的,注意力已經全然沒有放在昨晚發生的事上,神态語氣皆與平日裏無異。

“……燈裏小姐總是這樣。”太宰說着,擡起沒碰過煎吐司的手,去捏她鼻尖。

情人節的這一天,他們就這麽膩在一起,哪裏也沒去。在午後一起品嘗完熱乎乎、內餡是流心黑巧的巧克力小螃蟹面包後,太宰又嘗了一顆燈裏做的、螃蟹外觀的巧克力。

“唔……為什麽都是螃蟹?”太宰咽下嘴裏甜而不膩,恰巧符合他口味的巧克力,如此對燈裏問道。

面對太宰的問題,燈裏其實并不意外,她知道太宰只是喜歡螃蟹的味道,“因為太宰先生喜歡螃蟹嘛,雖然只是喜歡味道,但或許把外形做成螃蟹……也能讓你多喜歡一點我做的巧克力。”她小心地将巧克力小螃蟹的蟹腿掰開,分給在一旁的史萊姆們,“大概是這樣的想法,稍微有一些投機取巧呢。”她臉上是促狹的笑。

“明明,只要是燈裏小姐……”太宰恍若想掩飾什麽一般,探出舌尖舔去他指尖上沾到的巧克力碎屑,“笨——蛋——”

他這話燈裏可就不接了:“太宰先生才是笨蛋——”

史萊姆們圍觀着難得打情罵俏的飼養員們,觸手們繼續朝桌上熱乎乎、不甜但好吃的巧克力小螃蟹面包伸去——它們知情識趣地沒有去碰那袋屬于太宰的巧克力。有的時候,就連史萊姆也是會察言觀色的。

總之,情人節這天,燈裏看起來狀态還不錯。但太宰不知是擔心她還是怎的,接下來的周日也跟她一起膩在家裏看書摸史萊姆,半點兒沒有要出門走走、找合适的自殺地點,或是去酒吧喝酒的意思。

時間很快又來到太宰并不太喜歡的周一。當燈裏等太宰磨磨蹭蹭地從被窩裏起來,吃完早飯洗完碗,再和他牽着手一起來到偵探社時,卻被國木田一臉嚴肅地告知了這樣一個消息:

“太宰,有你的客人。”

原本燈裏還在奇怪,向來早到的國木田今天為什麽會站在門口等他們,原來是因為有人特地來找太宰。但看國木田嚴肅的表情,來找太宰的這個人……似乎不太對勁?

太宰和她交往之後,拿她來拒絕那些來搭讪的男男女女——沒錯,男男女女——的操作愈發熟練,應該不會是人際交往上的問題。他最近在委托上也沒惹事,所以也不太可能是委托方的投訴。

那麽……難道和他以前在港口Mafia的事有關?

燈裏正這麽奇怪着,卻又聽國木田繼續說:“對方自稱是特務科的,來找你,還有燈裏小姐。”

“诶?我也?”燈裏怔怔地指指自己。之前聽過太宰的分析,她倒是能猜到特務科為什麽會找她,可按國木田的語氣,對方好像主要是來找太宰的?

國木田扭頭看向半掩着的門,“考慮到對方是特務科派來的人,可能會聊一些機密,所以我姑且讓對方先坐在會議室等你們。”他說着抿抿唇,面色有幾分擔憂,“如果有事就喊我,社長和亂步先生也在,與謝野醫生雖然還沒來,但看時間也快了。”

“國木田君真是愛操心的媽媽啊——”太宰松開和燈裏牽着的手,将雙手放到後腦勺,又趕在國木田生氣前笑眯眯地補上後半句:“不過好意我領了哦。”

燈裏的道謝則顯得誠懇很多:“謝謝你,國木田先生。”

于是兩人便在國木田的目送下,打開會議室的門。

晨光透過會議室的窗子照進來,在開門的一瞬,擠進燈裏和太宰的視野。有着一頭猩紅色短發的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會議桌前。他穿着一身與太宰相像的沙色風衣,頭上戴着頂看起來和他這身風衣有些不搭的帽子。

注意到開門的動靜,男子扭頭看向他們兩人,語氣平靜地開口:

“太宰,早上好。”

“!”

太宰在看見來人的剎那便驚訝地睜圓了雙眸,只是他臉上,除去那幾分不可置信外,竟還有幾分塵埃落定的确信與灑脫。燈裏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意思是,他料到了,但又不太确信自己的猜測,所以現在才……

燈裏從猩紅色短發的男子身上收回視線,關注着太宰的反應,沒有輕易出聲。

只見太宰擡手,修長的手指抵在他白皙的額頭上,臉上綻開柔軟又無奈的笑容,“這種時候一般是好久不見吧?有種‘真不愧是織田作’的感覺。”

“啊,”男子,或者說,織田作之助才像反應過來似的,如太宰所言給他補上一句:“好久不見,太宰。”

燈裏卻是完完全全地傻了:“诶?诶……?織田先生……?”她的目光在織田和太宰之間游移,似乎在場的人當中,只有她一個人全然弄不清楚現狀。

這位織田先生……不是兩年前就去世了嗎?她去年盂蘭盆節還做了咖喱讓太宰帶去給他掃墓來着?而且之前國木田先生說是,特務科的人來找太宰和她,這位織田先生當時是假死,然後加入了特務科嗎?可她并不認為太宰會判斷錯好友的死亡……

織田好像很理解燈裏的驚訝與不解,他對燈裏點點頭,認認真真地開始對她自我介紹:“花見小姐,初次見面。我是織田作之助,請多關照。”

“初次見面,我叫花見燈裏,請多關照……诶?”下意識跟着織田自我介紹完,燈裏才呆呆地眨眨眼睛,又無措地看看站在她身側的太宰,不知道她到底該說什麽好。

太宰卻是完全沒給兩人面子,直接噗嗤一聲笑出來,怎麽也止不住似的:“果然……呼,織田作和燈裏小姐見面會變成這樣啊……”他說着又笑起來,“不管不顧地先跟人打招呼,然後開始自我介紹的地方都和我想的完全一樣。”

可他面上的笑容,分明是輕松與得到慰藉的安心,還摻着幾分淡淡的感謝。那是曾經失去的東西,再度被找回時的釋然與放心。

燈裏看看織田,又看看太宰,不知道為什麽也跟着松了口氣——盡管她不太明白,本該在兩年前去世的織田先生為什麽還活着,并且看上去這兩年內一直瞞着太宰,但太宰看起來很開心,這就夠了。

而織田敏銳地捕捉到了燈裏臉上的放松,他思考幾秒,嚴肅且正經地這麽喊道:“花見小姐。”

見自己成功将燈裏放在太宰身上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織田擡起手,取下他進入偵探社後一直沒有摘下來的帽子,露出藏在帽中的、整體呈通透翠綠色的史萊姆來。

小家夥的體型并不大,藏在織田那只古怪的帽子下倒是正好,此時它正扭捏地眨着烏豆大的眸子瞅燈裏,似乎很怕自己被她罵似的。

“翠翠?!”燈裏在看見翠翠的瞬間便難以抑制地低呼出聲,“這個體型……你……”她腦子到底轉得不慢,在看見翠翠後,便将所有事都聯系在一起,得出結論。

她和太宰腕間的細镯閃過微光,好像是在奇怪,為什麽翠翠主動切斷了跟它們之間的感應。

看見燈裏和小夥伴們的反應後,翠翠抱住織田腦袋上翹起的頭發,有些心虛地往後挪了幾步。

燈裏微微嘆了口氣,主動往織田的方向靠近。

她走到織田面前,目光坦然且不掩擔憂地看向小家夥,如此開口對翠翠問道:“是不是很疼?”

她沒有問,為什麽翠翠會救下兩年前本該死去的織田,也沒有問它為什麽一直躲着她,不來找她。她只是問它,當時是不是很疼。

本就嬌氣的翠翠立時放下被它抱在懷裏的頭發,一把蹿進燈裏懷裏開始“叽叽叽”地掉眼淚,哭得好不委屈。它仿佛是在發洩,自己當時替織田治療時所感受到的痛苦。但或許,這些淚水裏,還藏着終于見到燈裏的安心,以及沒被她訓斥,反倒是關心了的感動與溫暖。

“好啦,給你呼呼,不疼了哦。”燈裏用哄小孩的語氣哄它,一手抱着翠翠,一手在它身上,用它最喜歡的力道輕輕撫摸。

太宰和坐在會議桌前的織田對視一眼,嘴邊浮現出柔和的笑來。他後退一步,将會議室的門完全關上,随後擡手擋在嘴邊,又探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指指燈裏,給織田極為明顯地比口型——

“我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