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巧克力……？啊, 這一袋是燈裏小姐做的。”
先是窸窸窣窣的、包裝紙輕微摩擦的聲音。
“還認認真真寫上了我的名字……”
然後是她很熟悉的柔軟輕笑。
燈裏便是在太宰如此壓低的笑音中醒來的。當她掙紮着睜開沉重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太宰站在竈臺前、圍着圍裙忙活的身影。她輕輕地眨眼，想擡手揉揉眼睛, 卻因為不慎拉扯到身體, 不由自主地悶哼出聲。
她身下依然殘留着那種微妙的感覺。盡管太宰很溫柔，全程也總是照顧着她的感受, 但畢竟她是第一次, 就算他再小心……她的身體也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燈裏小姐？”太宰敏銳地捕捉到了她那聲輕微的動靜, 立刻将火熄了，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 “有哪裏不舒服嗎？”他說着，手指輕撫上她的側臉，用指尖将落在她臉上的頭發向後撥。
燈裏主動偏頭，往他手心蹭, “還好, 就是感覺有些奇怪。”她的聲音還帶着幾分酥軟的啞意，隐約得以窺見昨晚殘存的痕跡。
史萊姆們也接二連三地圍過來, 擁在她身側眨巴眼睛。
“要現在起來, 還是再躺會兒？”太宰順勢捏捏她臉頰，輕聲問她。他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晨光裏, 潔白的圍裙給他更添一絲莫名的柔和感，配上他嘴邊溫和的笑……溫柔好看得不可方物。
聽見太宰的話, 燈裏下意識地動動縮在被褥裏的雙腿, 然後沒忍住皺了皺臉, “嗯……”
“疼？”
燈裏藏在被子裏的手碰碰自己身上的衣物, “唔, 只是有點奇怪，稍微适應一下就好了。”
“那腰會酸得厲害嗎？”太宰還是有些擔心，盡管他對這種事算得上熟悉——以往在港口Mafia的時候，他見得并不少。只是見得再多，昨晚他到底是第一次，即便再小心，也總怕會傷到她。
那種奇異的感覺沒叫燈裏害羞，反倒是太宰問的這個問題讓她有幾分不自在，“腰……倒還好。”她稍稍移開視線，說話聲音還是啞的、軟的，“昨天太宰先生不是幫我揉了很久嗎，現在還好哦。”
聯想起昨晚發生的事，燈裏沒敢看太宰，“太宰先生可以先轉過去嗎，我起來去洗漱。”她身上只有一件太宰的薄睡衣，大概是昨晚太宰抱她去清理完……給她穿上的。
“好，記得慢慢來，冷就多披一件衣服。”太宰應聲站起來，又背過身子對着她，好讓她能自在些從被褥裏起身。
他回憶起她方才的神态，不知為何又背着她，輕柔地喊她名字：“燈裏小姐。”他略含笑意的聲音透過晨間微涼空氣傳至她耳邊，分明該是不帶任何餘溫的，卻叫燈裏“騰”地紅了臉。
“……嗯。”
燈裏凝視着太宰往竈臺走的背景，悶悶地應聲。
還是，被他注意到了啊。
燈裏抑制住略微的不适，慢慢從被褥裏坐起來。對她來說過于寬大的睡衣因摩擦而下移，她裸露在空氣中的鎖骨還上留着淺淺的痕跡。太宰并沒有太用力，做事也很仔細，可仍然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些，昨晚兩人情難自禁過的證明。
燈裏緩緩站起來，過長的睡衣正好将該遮的地方都遮住，只餘她一雙略帶幾分肉感的白皙大腿在外。她操控着風扶住自己，小心地走了兩步，發現那種奇異的感覺并不影響她的走路姿勢後，這才放心大膽地摸過她放在一旁的貼身衣物，又去壁櫥裏拿自己的睡衣。
昨天……她只記得到她到最後因為太累，也因為太舒服，睡過去了。身體的清理應當是太宰替她做的，就連被褥都是不留痕跡的幹淨，他大概忙活了好一會兒吧。又要抱她去清洗，又要處理弄髒的被褥，而且……
從壁櫥裏取出衣物後，燈裏悄悄朝太宰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記得她睡着後，腰上傳來的揉捏感。太宰應該揉了好一會兒，不然她今天的身體大概也不會是現在這副行動自如的狀态。也不知道他幾點睡的。
燈裏小小地嘆了口氣，抱着東西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進到衛生間裏，将跟在她身後好奇的史萊姆們擋在門外，燈裏褪下身上這件屬于太宰的睡衣，打算趕緊穿上自己的開始洗漱。
然而……她身上留下的痕跡比她想象得要稍微多一點兒。
燈裏怔怔地盯着鏡中的自己，擡手碰碰她鎖骨上的紅痕。說實話，現在碰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但她腦海裏總會浮現出太宰低頭在她鎖骨處輕吻的模樣。
這個畫面比感覺要更有沖擊力一些。而且她本身……其實并不是很在意被喜歡的人留下吻痕，更別說這些痕跡都不是在顯眼的地方，只有她自己……或者太宰才能看見。
燈裏一邊換衣服，一邊放任思緒亂飛。
她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靜很多。不知道是因為水到渠成，還是她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總想着跟太宰親近。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太舒服了，讓她覺得和戀人做這種事很開心，也很滿足，特別是被……
燈裏擡手，用力拍拍自己的臉頰，拿過放在一旁的貓耳束發帶戴上。
但不得不說，太宰的手确實弄得她沒脾氣，所以後來她也沒太遭罪，一切都很順利。雖然這些全都建立在太宰十分關注她的反應的前提下。太宰他本人反倒，似乎，都沒怎麽享受到。
不過也是第一次，之後應該會好一點吧……？
今天他還為了她，早早從被窩裏鑽出來做早飯……明明之前還說，為了她的胃着想，去便利店買飯團回來吃的。結果今天居然是他自己下廚……
好罕見，不知道太宰會做什麽。
這麽想着，燈裏加快手上的動作，迅速收拾完自己，打算去看看太宰給她準備了什麽早飯。
等燈裏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時，她恰巧看見太宰将雙手向後，解開他身後圍裙系帶的模樣。松垮的系帶被他纖長的手指解開，發出極輕的摩擦聲響。
燈裏的視線落在他纖細修長，瑩潤白皙的手指上，腦海裏驟然浮現起昨晚的感受。
那是一雙，特別靈巧，又懂得如何取悅人、叫人舒服的雙手。光是看見就……
“燈裏小姐？”留意到燈裏的視線，太宰轉過身對上她的雙眼，随即面色如常地将圍裙取下來收好，挂到廚房一角，“要現在吃早飯嗎？”
他沒問她，為什麽剛洗漱完臉卻那麽紅，也沒問她現在感覺怎麽樣，只是很自然地笑着問她要不要吃早飯。
太宰總是如此體貼的，察覺到她的不自在，他大多會笑着用別的話題帶過，只有極少數時候會壞心眼地故意逗她，想看她會露出什麽樣的反應——就比如昨天晚上，但也算是某種情侶之間的情趣。
燈裏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對他點點頭，再主動用風托起太宰放在竈臺邊的煎吐司和煎蛋培根，還有冒着熱氣的牛奶，跟他一起往榻榻米房間走。
“燈裏小姐。”太宰看看低着頭的燈裏，這麽喊她。
聽見太宰叫她，燈裏下意識地便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嗯？”她完全忘了她剛剛還想躲開和他的對視。
看見燈裏這已然習慣的模樣，太宰抿抿唇，這麽問她：“早上，我是不是該等你醒了再起來比較好？”
“诶……？”燈裏順着太宰的話思考，一下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麽這麽說。
兩人一同在矮桌前坐下後，太宰看看矮桌上擺好的早飯，又看看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的燈裏，給她解釋道：“燈裏小姐醒過來的時候，那個眼神……看起來很讓人擔心。”
燈裏呆呆地眨眨眼睛，啊……所以他才跑過來，認真地問她，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啊。
“雖然，确實有一點點失落啦，但現在想想，太宰先生先起來的話會好一點。”她搖搖頭，慎重地斟酌用詞，好叫太宰能安心一些，“我可能會尴尬得不知道該看哪裏是好。”
雖然做完那種事之後，能在戀人懷裏醒過來也很幸福……
“像這樣，洗漱完之後還有早飯吃……”
燈裏說着，視線移到桌上簡單的煎吐司和熱牛奶上來，“啊對了，昨天收拾床鋪，照看史萊姆們，還有……唔，”她垂着眸子，快速撩起眼皮瞄了太宰一眼，将某件事含糊地帶過，“總之，辛苦你了。”
“……燈裏小姐在說什麽啦。”太宰被她逗得笑出聲來，不由得擡手揉揉她手感極好的腦袋，“這種像丈夫一樣才會說出的話。”
他這句話反而讓燈裏面上浮現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啊……”
“但是我不介意哦。”太宰柔和了神色，随即燈裏便感覺到唇上一陣溫熱——是太宰正在将那個詞輕輕通過唇，溫柔地傳達給她：“喜歡。”
“！”
那是昨晚，他曾小聲在她耳邊吐露出的話語。如今他在她面前，認認真真地，重新将這句話說出口。
兩人在吃早飯前，認認真真地接了一個深吻，作為昨晚的延續，以及結束。不過……
“……太宰先生之前說過，如果早上做的話，對身體有好處……對吧？”燈裏拿起煎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小口地咬下一口。
太宰則端起裝有熱牛奶的馬克杯輕抿，“嗯？我是這麽說過……”
“那……”燈裏對上太宰的視線，說話的語氣很坦蕩，卻又總有幾分不對勁：“以後，要試試早上嗎？”
太宰端着馬克杯的手僵了一瞬，“……？”
“啊，難得看見太宰先生露出這樣的表情呢。”燈裏一點兒也沒給他面子，“噗”地一聲笑得開心，她俏皮地對他抛出一個Wink，“很意外嗎？”
接着，她沒等太宰反應過來就繼續說：“但是我沒在開玩笑哦。下次……太宰先生多顧忌自己的感受一點也沒關系。”
“只有我一個人……也不太公平了。”燈裏邊說，邊将視線挪向放有避孕套的那個抽屜。
這麽點時間，也夠太宰反應過來了。
他放下馬克杯，順着她視線一起看向那個抽屜，然後這麽問她：“燈裏小姐知道昨天晚上用了幾個嗎。”他知道她在想什麽，因為她總是……非常在意他的感受，所以才會這麽說。
“……诶？”
面對燈裏的愣神，太宰平靜地對她豎起兩根手指，“這樣，燈裏小姐還想說……我沒顧忌自己的感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