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等蟹肉炒飯吃得差不多了, 燈裏便主動将兩罐啤酒都打開,分別倒入他們各自的玻璃杯裏,順便看好還在吃炒飯的阿軟,省得讓小家夥又逮着機會來偷喝。雖然說, 上次那種意外放到現在已經完全沒什麽大事了, 但……說實話,她不太想收拾阿軟惹出來的爛攤子。
就算能用風魔法, 收拾房間也很麻煩, 所以還是能避就避吧。而且……一旦阿軟喝醉, 想必無論是她還是太宰,都會沒了那種心思。
燈裏暗自撇撇嘴, 自以為她這個動作做得很隐蔽,卻不想,坐在她身側的太宰完全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
思及先前那場意外,太宰沒忍住笑出來, 端起浮着一層泡沫的啤酒, 主動去碰碰燈裏的那只玻璃杯,明知故問地笑她, “燈裏小姐在想什麽?”
“……在想太宰先生真是惡趣味。”燈裏拿過玻璃杯, 裝作漫不經心地跟他碰杯,“明明知道我在想什麽, 還故意問我。”
太宰将手收回,卻沒有馬上去喝啤酒, 而是嘟着嘴哼哼道:“燈裏小姐冤枉人。”
與太宰相反, 燈裏倒是直接抿了一口溫度極低的酒液。聽見他這話, 她才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應他。
“我不知道燈裏小姐在想什麽。”太宰如此信誓旦旦地開口道, 他輕輕晃着玻璃杯中的酒液, 說出口的語氣卻與他游刃有餘的動作相反,充滿孩子氣,“燈裏小姐一定沒有想跟我接吻吧,啊——好遺憾——”他拖着尾音說話的樣子怪可愛的。
太宰将杯中的泡沫晃散,又狠狠地嘆了一口氣,“交往第一天,就被對象嫌棄了。”他說着,很是苦悶地将杯沿送到嘴邊,仿佛要借酒消愁似的,“明明是應該載入史冊的一天呢。”
“沒有這樣那樣的史冊專門記錄太宰先生的動态啦。”燈裏單手托腮,好笑地說完,便伸出筷子去夾來一塊可樂餅。
聽見清脆的“咔嚓”聲,太宰的目光落到被燈裏咬了一小口的可樂餅上,“有哦,可以載入情史~”
“诶——太宰先生還有情史啊。”不知道為什麽,咀嚼着嘴裏鹹香的可樂餅,燈裏突然就有些吃不下去。
之前她還猜他沒和任何人交往過呢,結果交往第一天就跟她說過往情史?明明一開始跟她接的那個吻那麽生澀。
……但不可否認的是,後來太宰就跟找回狀态似的,親得她很舒服。
是跟以前的交往對象練的嗎?
敏銳地察覺到燈裏的想法,太宰不慌不忙地給她補上半句,以安撫她:“燈裏小姐在說什麽呢,是我們的情史啦。我之前可沒有情史哦。”
“!”燈裏一下沒藏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瞅見燈裏的表情,太宰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啤酒,“因為燈裏小姐說了,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嘛。”清冽的酒液充斥口腔,帶着一股醇香的麥子味兒,咽下這口酒,他又想到什麽似的,連忙提議,“啊對了對了,我們是昨天交往的,昨天是星期二,那要不要順便……把星期二定為固定接吻的日子?”
“我倒是都行……不過為什麽要強調星期二?”燈裏也差不多習慣太宰轉變話題的速度了,沒再糾結情史的話題,既然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不如說,其實前半句他所說的,“我們的情史”這句話,倒還挺讓她……受用的。
太宰笑眯眯地豎起食指,開始給燈裏解釋,“因為Tuesday,聽起來很像Chu’s Day嘛!所以星期二是很适合接吻的日子。”他這麽解釋完,還十分認真地雙手環胸,給自己點點頭。
“噗。”燈裏因為他提出的諧音梗笑出聲,面上滿是無奈與縱容,“是因為這個啊。”
雖然但是,這個諧音梗真有夠冷的,他是怎麽想到的?
太宰得意地昂起腦袋,微微擡起下巴瞅她,“那麽就這麽決定了,以後每個星期二,燈裏小姐都得跟我接吻哦。”
“是是~”燈裏端起玻璃杯,主動跟太宰碰杯,“那為了星期二,幹杯。”
其實,只要他想跟她接吻,她随時随地都可以,完全不用特意定下一個日子來接吻。但是……這種給普通的日子打上特定的、可愛标簽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Chu’s Day啊……
燈裏對上太宰那雙浸着溫柔光影、溫和柔軟得恍若能将人融化一般的鳶眸,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來。
太宰用虎口卡着玻璃杯,用明朗的聲音笑道:“幹杯——”
碰完杯,他們各自端起玻璃杯,喝了幾口啤酒,一時無言。
沒喝幾口啤酒,燈裏便開始剝毛豆給史萊姆們吃——小家夥們先前變小了窩在碗裏吃炒飯,這會兒不敢随意變回原來的大小,怕身上沾到的油把家裏弄髒,讓燈裏難清洗。
太宰的視線落在燈裏捏着毛豆的手指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煮的毛豆,煮好的毛豆呈着一股鮮嫩欲滴的綠,又因為水汽還未完全散去,透着一股水潤的味道,配上她細白的手指,莫名誘人。
注意到太宰的視線,燈裏用指尖将裝着毛豆的碗往前推了推,沒有拘着他的意思。她沉迷剝毛豆,剝出兩顆就往裝着史萊姆們的碗裏丢。而小家夥們也不争不搶,抱着與自己一般大的豆子慢慢啃。
見每只史萊姆都抱了一顆毛豆,燈裏也便放心地将手中的毛豆塞進嘴裏,直接用嘴将裹在豆莢裏的豆子抿出來,再小口小口地咀嚼口中的豆子。
沒嚼幾口,燈裏便察覺到了太宰仍盯着她看的目光。她眨眨眼睛,低頭看看往太宰那邊偏的碗,又擡頭看看完全沒動手意思的太宰。
……難道連毛豆也要她剝給他吃?
他幾歲啊?
大概是燈裏對他投來的眼神所包含的疑惑太過明顯,太宰故技重施,将吃完炒飯的碗往燈裏的方向推,也不說話,就是盯着她看。
“……可是,毛豆要自己剝着吃才香。”燈裏到底是沒忍住,邊這麽無奈地感嘆,邊認命地捏過一角毛豆,靈巧地豆子剝出來。只聽“啪嗒”一聲,兩顆淺綠的毛豆便落進了太宰碗裏。
而太宰這會兒才像是滿意了,一臉自得地将碗挪回來,拿起勺子便将豆子舀起,送進嘴裏。
瞅見他這副“別的小朋友有,我也得有”的得意模樣,燈裏不由得笑出來,無奈地又給吃完毛豆的太宰繼續剝毛豆,時不時也往史萊姆們的碗裏丢上幾顆。
“燈裏小姐。”太宰盯着從方才起就沒怎麽動酒的燈裏,忽然喊她。
燈裏從毛豆堆裏回過神,“嗯?”
“啊——”太宰捏着一角完整的毛豆,遞到她嘴邊,整個人都笑吟吟的。
“……”
燈裏,燈裏還能怎麽辦,人家都遞到嘴邊了,她還不是只能咬下去。
只是她在銜出豆莢裏的毛豆後,含糊地含着豆子調侃對方,“太宰先生原來就這麽回報我。”
“可是燈裏小姐看起來也沒有不開心~”太宰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顯然拿捏準了燈裏的心思。這麽說完,他旋即拿過已經開了的那罐啤酒,往玻璃杯裏添了些稻金色的酒液。
只聽“當”的一聲,他用杯沿碰了碰燈裏的那只玻璃杯,“要是燈裏小姐不開心了,我現在就給你道個歉。”
“在我家,吃着我剝的毛豆,喝着我買來的酒,還用我的酒賠不是?”燈裏被他這個行為逗笑了,順理成章地“質問”他。
太宰不僅沒有半點兒心虛,甚至還借此笑眯眯地反問她,“那……燈裏小姐想我怎麽賠?”
“太宰先生不是才剛說,要把星期二定為接吻的日子嗎?”燈裏多少猜到了他打的什麽主意,倒也順着他的話繼續說下去,折回到之前的話題上。
分明一切都是太宰有意誘導的,可他現在卻明知故問地看她,“可今天是星期三?”他這無辜到了極點的語氣,顯得燈裏有多猴急似的。
“不可以嗎?”燈裏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液。啤酒的些微白色浮沫沾在她唇上,又被她探出舌尖來舔去。浮沫消散了,可它确實為她微紅的唇更添了一分被充分浸潤過的水潤與性感。
燈裏順勢拉近和太宰之間的距離,欺身上前,一如那個他們曾經對飲的夜晚。
而太宰擡起手,虛虛圈住她的腰,像是紳士地為了防止她跌倒,又像是為之後兩人的親近設下圈套,他嘴邊牽起無可奈何的笑,“上一次燈裏小姐可不是這麽問的。”
“真要說上一次,那個時候太宰先生可沒問我願不願意。”燈裏半垂着豆沙綠的眸子,吐露出的話很輕,氣息分明是溫熱又暧昧的,可她說話的語氣卻帶着一股莫名的涼意。
太宰知道,她這是在翻那次他拉她去酒吧時,沒經過她同意就當衆親她的舊賬,“我沒問,是因為我知道,燈裏小姐不會拒絕我。”他的聲音也很低,如同是在克制地保持着跟她之間的距離,免得兩人的嘴唇在說話間不經意相觸。可偏生就是這種若有若無的暧昧觸感,才足夠撩人。
“……”燈裏噎了一下,就算是她,在那個情況下……
等一下,在那個當他擋箭牌的情況下,她好像,真的不會拒絕他。
這件事,她甚至現在才反應過來。
因此燈裏多少有些被說中心思的惱羞成怒——她本以為她會好好拒絕他的,結果不還是被他牽着鼻子走,她稍稍拉遠距離,“我改……唔。”
她未說出口的話到底是被人堵在了嘴裏。太宰原本虛虛圈在她腰後的手成了防止她逃跑的束縛,力道輕巧地将她往他身上按。
見自己的行動早已被對方預判,燈裏也只好順勢貼近太宰,去享受這個屬于昨天那個“接吻日”的吻——畢竟男朋友的吻技很好,能親得她很舒服,不親白不親。
接完吻,太宰将人圈在自己懷裏,也不松開她,就這麽靜靜地抱着。
倒是燈裏在緩過神來之後“啧”了一聲,聽語氣竟是有些不爽,“太宰先生就會耍這些小伎倆。”
“有效不就行了~”回應她的,是太宰滿含笑意和縱容的慵懶笑音。
聽着太宰的話,燈裏從他懷裏擡起頭,懶洋洋地看他。她視線落在他帶着水潤柔軟的唇上,忽地彎唇笑笑,故意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親出“啾”的聲響來。
太宰圈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可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便将腦袋埋進他懷裏,一副吃準了他拿她沒辦法似的模樣。
太宰也确實拿她沒辦法——說她沒撩他吧,剛剛親的那一下卻是實打實的;說她撩完就跑吧,她倒也沒躲他,甚至還窩他懷裏不撒手了。對象想抱着他,那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讓她抱着了。
太宰低頭看看埋在他懷裏的淺雪灰色腦袋,擡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
而燈裏嗅着太宰身上好聞,還有些熟悉的氣息,學他先前的模樣,往他懷裏拱了拱,又暗自吸了一大口他身上的味道。她原本有些涼的鼻尖被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與體溫煨着,一點點升溫。她沒喝幾口啤酒,卻莫名感覺自己有幾分醉了。
……好喜歡抱着他。
總感覺,這麽抱着很安心。
燈裏抿抿唇,感受到自己的耳朵有些燙,卻沒去理會。
好喜歡他啊。
像做夢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太宰本來在她腦袋上輕撫的手緩緩下移,來到她耳邊,指尖輕輕滑過她滾燙的耳朵。
“!”
燈裏條件反射地顫了顫,原先閉着的眼睛也猛地睜圓。可她到底還是沒從太宰懷裏鑽出去。
下一秒,溫熱的指尖來到耳垂,力道極輕地捏了一下。
燈裏忍無可忍地從太宰懷裏探出腦袋,“太宰先……生。”她還未說完的敬稱被太宰的動作堵了回去——在她從他懷裏出來的瞬間,他便跟看準了時機的獵人般,準确地湊到她臉側,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嗯?”太宰含糊地應聲,聲音像是從鼻腔裏輕哼出來的一般輕。随即他溫熱的口腔便将她耳垂含住,伴随着濕軟的吐息,唇齒間偶有的輕咬,靈巧舌尖間或的舔舐……方才他在竈臺前抱着她黏糊,也只是單純的親吻而已,現在卻……
燈裏說不清,現在她到底是耳朵更燙,還是臉更燙。她環在太宰身後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他的衣服,完全沒有推開他的意思。
用舌尖細細描繪了一遍人的耳垂,太宰終于松口,在她耳根處落下一個又一個濕熱的吻,一直延伸至她裸露的頸側。他的吻很輕,像是顧忌着什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留下一串很快便幹透的水痕,可這吻卻又癢癢的,很是勾人。
……大體來說,也确實是叫人舒服的。
感受到燈裏細微的顫抖,還有她變亂的呼吸,太宰低低地笑笑,微彎的唇回到她耳邊低語,“因為燈裏小姐好像玩得很開心,所以……”他添了把火而已。
濕熱的呼吸近在咫尺,燈裏忍着酥軟的癢意,盡可能放穩聲音反駁他:
“我哪有。”
可她說出口的話分明還帶着一絲不自覺的、甚至算得上是甘美的微顫。那是她在他撩撥下産生的、對待戀人時特有的可愛反應。
太宰側頭,親親燈裏的眼睛,仿佛哄誘似的問她,“沒有嗎?”她鑽到他懷裏時貼得那麽近,是當他感受不到她悄悄吸的那一大口氣嗎?分明是撩人而不自知。
燈裏哪裏知道,她吸對象吸得那麽小心,結果還是被對方發現了。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冤枉——她剛剛只是純情地在跟人貼貼而已,真要說“玩”,也只有一開始她刻意親他的那一口算得上是逗弄他的“玩”。
太宰将她耳邊滑落的發絲挽到她耳後,溫和地注視着她。
對上太宰那雙澄明透亮的鳶眸,燈裏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我……”
“既然燈裏小姐說沒有,那就算啦。”太宰忽地明朗地笑了,且他這話應得很可愛,語氣故意放軟放嫩了,人也突然往她頸側拱,動作親昵又孩子氣,不含一絲情||欲。
原本有幾分旖旎的氣氛瞬間便散了,而燈裏也像是漏氣的氣球一般,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她怎麽不自覺地就開始緊張了。
或者說,她現在的放松,難道是太宰刻意為她……
太宰拿臉頰貼着她的,動作輕柔地蹭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開口:“但是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地放過燈裏小姐了哦。”他的語氣很是無辜,卻又莫名帶有一絲意味深長。
燈裏眨眨眼,對太宰說的話有些怔。
是、是她想的那種嗎?可是她剛剛真的什麽也沒做……?還是說太宰的思維太跳躍了,所以她一下子沒能跟上?
說起來,他之前似乎就說過這種模棱兩可的話,說是,知道用手讓人舒服的方法……什麽的。那麽靈巧的一雙手……再配上他當時說話的語氣,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感受着臉側傳來的熱意,太宰也知道,燈裏怕是想到一些不該想的事情上去了。可他沒戳破她,只是好笑地擡手又揉揉她腦袋——他都還沒做些什麽,她怎麽就這麽着急?難道真是異世界的文化習俗跟這邊有所不同?
雖然他并不介意,可他想認真地對待她。即便兩人現在剛交往,黏糊得緊,但他也不至于那麽快就對她做什麽。這才第一天啊。
五只分散在兩個碗裏的史萊姆們并不知道兩個飼養員此時在做什麽。它們只知道,燈裏已經有一會兒沒給它們剝毛豆吃了,因此聽着這會兒飼養員們沒了動靜,料想着他們應當沒什麽特別的事,便各自“叽叽”叫了起來。
正膩在一起的兩人被史萊姆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燈裏下意識地便側過頭,去看矮桌上那兩只裝着史萊姆們的碗。太宰也适時松了松手,好讓她能空出手去照看史萊姆們。
燈裏垂着眸子,又摸了把毛豆給小家夥們剝了些,然後端起一旁的玻璃杯抿了口啤酒。嘗着嘴裏有幾分苦味的啤酒,她無奈地笑笑:和太宰膩歪太久了,就連倒的啤酒都因為倒出來的時間太長而有些發苦。
然而這種苦,卻又藏着另一種意義上的甜。
“對了。”太宰的聲音拉回燈裏的注意力,他盯着兩只碗裏的袖珍史萊姆們看,“一會兒燈裏小姐還要給它們洗澡嗎?”史萊姆們混在毛豆豆粒中,若不是顏色不同,一時間竟真的會叫人難以分清,哪個是豆子,哪個是史萊姆。
燈裏将手中的毛豆莢放進嘴裏輕抿,含糊地應他,“诶?嗯,是要的。”
“那……”太宰沒說出他的想法,話頭僅僅起到這裏,剩下的話被他含在嘴裏,轉而用漂亮惑人的鳶眸代為轉達。
燈裏知道太宰想說什麽,現在不是當時那個暧昧的、容易逾距的情況,她很樂意多跟他待一會兒,“太宰先生願意留下來幫忙嗎?之前也說過,如果有機會的話……”
“嗯!”太宰伸手抱住她,彎着眸子朝她笑,順便微微張嘴要投喂。
燈裏這次沒慣着他,遞到他嘴邊的,是一角完整的毛豆。
太宰哼哼唧唧地咬下那一角毛豆,将豆莢中的豆子抿到嘴裏,然後有些意外地睜圓了眸子——他以前去居酒屋喝酒時也鮮少碰毛豆,往往是吃些自個兒點的下酒菜,倒真不知抿着吃毛豆是這般味道。
瞅見太宰的反應,燈裏将他還含在嘴裏的豆莢取出來,“怎麽樣?是不是覺得自己這麽拿着吃要好吃一點?”她這話裏透着一股濃濃的“我早就說了可你就是不信”的語氣,聽起來怪得意的,但是很可愛。
“嗯,我應該早點兒聽燈裏小姐說的話的。”太宰很想揉揉她好像翹到天上似的尾巴,可惜她沒有,于是他只好擡手,略帶遺憾地揉揉她腦袋。
雖然不知道太宰為什麽又來揉她腦袋,但燈裏也沒反抗,甚至歪歪頭,跟小動物般往他掌心蹭了蹭。
他們兩人就這麽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邊閑聊,佐以美味的下酒菜,邊喝着所剩無幾的啤酒。待酒完全喝完時,下酒菜也幾乎被兩人和史萊姆們盡數消滅。
還未等太宰主動地端起碗筷往水槽邊走去,燈裏便揮揮手,先一步使喚風,将用過的餐具一并挪到了水槽裏泡着,只剩下那兩只裝着史萊姆們的碗留在矮桌上。
“啊呀……”見狀,太宰不由得不知道第幾次感嘆,“魔法還真是方便啊。”
燈裏端起兩只碗,從矮桌前起身,“太宰先生可以幫忙擦一下桌子嗎?我先去放洗澡水,然後把這兩個碗也拿去洗。”大抵是很篤定太宰不會拒絕她,所以還沒等到他回應,她便徑直往浴室走去。
“可以是可以啦,不過說起來,之前燈裏小姐洗碗的時候,是不是有悄悄用魔法來着?”太宰将手拿到矮桌上來,單手托腮,就這麽坐着看燈裏走向浴室。
此時燈裏已經走到了竈臺前,她停下腳步,略略側過身子,偏頭看他,“用是用了,怎麽了嗎?”
“燈裏小姐好狡猾。”太宰嘟起嘴,也從矮桌前起身,打算去拿放在水槽那邊的抹布。
聽見太宰這句話,燈裏臉上的笑意帶了幾分促狹的味道,“省力不就行了~”她學着他先前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便好心情地往浴室走,沒再理會他。
她還真是……
只剩下太宰站在原地拿起抹布,展露出無奈卻又溫柔的笑意。
等太宰拿抹布随手擦完矮桌,再洗完手,燈裏也拿着那兩只碗折回來了。他隐約能聽見從浴室裏傳來的嘩啦水聲,應當是燈裏放的泡澡水。
燈裏将碗放進水槽裏,再讓已經收拾完的風繼續洗碗。
“太宰先生要先進去嗎?我盤個頭發。”燈裏給太宰指指浴室的方向,示意他先進去,“啊對了,記得挽一下褲腳。”
然而太宰卻趕在燈裏往榻榻米房間走之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诶?”
太宰看看她披在身後的長發,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了一下,“盤頭發,讓我來吧?”
燈裏下意識地擡頭看看太宰蓬松微卷的黑發,第一反應居然是他的頭發也需要盤嗎?不過之前那個小揪揪也很适合他……咳。
直到對上太宰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爽快地應了聲好。
于是太宰心滿意足地拉着人來到桌鏡前,自然地拉開抽屜,取出一只鳶色的蝴蝶結,細致卻利落地給人盤起了頭發。
而燈裏則有些愣愣的——上次她放蝴蝶結的時候,他原來記住她往哪兒放了。而且……他幫她盤頭發的舉動會讓她想起,之前在那家貓咖裏發生的事。
穿過她發間的手指,輕柔靈巧的動作,還有他站在她身後傳來的……
只可惜,太宰并沒有讓燈裏多想,他像只是想過個給她盤頭發的瘾似的,動作極其利落地便替她盤好了頭發,然後反客為主地牽過她的手,拉着她往浴室走。
“好啦,我們去給阿軟它們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