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燈裏盯着太宰微紅的耳尖,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想笑。
他有在努力忍着想逃的欲望，試圖跟她說明白。
……好可愛。
而太宰對上她毫不掩飾的、盛滿的直白喜歡與歡喜的雙眸，險些被她的眼神燙着。就在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的時候，燈裏松開手, 一把鑽進他懷裏, 拿臉在他胸口蹭了蹭。
“雖然有些毀氣氛……但是我有事想跟太宰先生說。”滿足地蹭完，燈裏又擡起頭對上太宰的視線, 她臉上還帶着些在他懷裏蹭出來的紅暈, 看起來怪可愛的。
太宰隐約知道她想說什麽, “是關于魔法和史萊姆的嗎？”
“嗯。”燈裏并不意外太宰能猜到她的想法，“雖然感覺太宰先生基本已經知道了, 但有些事，還是由我自己來說會比較有誠意。”
她這麽說着，環在太宰腰間的手稍稍收緊了一些，“我對太宰先生……是認真……唔。”
然而, 她還未說完, 便被太宰拿指尖堵住了唇。
“……我知道，所以說正事吧。”太宰收回按在燈裏嘴唇上的手, 不自覺地撚了撚指尖。
原本燈裏還在因為唇上的觸感而心動, 可在看見太宰的反應後，她只覺得他可愛, 因此她沒忍住笑出來，“噗……嗯。”怕笑得太過, 她又趕忙止住笑意, 開始正經地給人解釋：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一個有魔法、魔法生物, 但沒有異能的世界。雖然是魔女, 但我在一間研究所裏擔任史萊姆培育員，然後有一天，研究所內發生了爆炸。我醒來後就是在偵探社的醫務室，阿軟它們也不在身邊……”
她邊說邊小心地觀察太宰的反應，“那之後就和太宰先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史萊姆在我們那邊，算是危險等級比較高的一種魔法生物。阿軟它們本來是以我的魔力為食的，但是來了這邊，不知道為什麽開始以異能為食……有我帶着倒還好，如果放任它們不管，絕對會造成混亂。現在還剩阿堇和翠翠還沒有找回來。”
“還有……史萊姆找齊之後，我會開始找回去的方法。因為阿軟它們……到底還是研究所的所有物，我必須走研究所的流程，把它們帶出來才行。如果能回去，我會盡可能快點處理好它們的事，所以……”
說到這裏，她垂下眸子，有些不敢看太宰的反應，“對太宰先生來說會有些……如、如果——”
“燈裏小姐，能一個人堅持這麽久，已經很棒了哦。”太宰卻在她還未說完之前，便将她攬進懷裏，較她寬大些的手掌也輕柔地在她頭發上輕撫，“想到這些會很不安吧？一直好好忍耐着，燈裏小姐真是了不起。”
分明是哄小孩似的語氣，可燈裏偏偏就被他安撫到了，她忍住湧上來的眼淚，環BaN在他腰間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衣服，悶悶地應聲：“……嗯。”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摸着她的頭，跟她說這樣的話了。
太宰不是沒有注意到懷裏輕微的顫抖，可他什麽也沒說，只是體貼地抱着她，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她手感極好的頭發，既是安撫，又是某種給予對方的鼓勵與贊賞。
過了半晌，感覺燈裏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後，他才開口：
“不過聽完燈裏小姐說的話，我發現事情稍微有些麻煩呢。”
燈裏怔怔地從他懷裏探出腦袋，“诶？”
“燈裏小姐應該不知道吧，你在特務科那邊，有一份完美的檔案，上面寫着你從小到大的經歷，幾乎挑不出差錯。”看見燈裏的反應，太宰越發确信當時的猜測，“也就是說，燈裏小姐來到我們這邊，并不是意外，甚至特務科高層那邊有知情者。”
提到這個話題，燈裏猛地想起了什麽，“我的手機和銀行賬戶還有戶口……”
“嗯，大概都是那個人做的，但他卻一直不出現，說明時機還未成熟。”太宰沒忍住擡起手，在燈裏腦袋正上方揉了揉，“說到時機……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燈裏小姐剛才說的，‘找齊史萊姆’這個時間點了。”
燈裏沒說話，只是任由他揉着腦袋，“唔……”
……原來她一直在不安的，是這個。就算占星術只有勉強低空飛過的水平，可魔女與生俱來的直覺還是讓她對此有所感應。
“啊，但是史萊姆們的事，燈裏小姐應該不用擔心。”
“？”燈裏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太宰為什麽會這麽說。
太宰有些好笑地捏捏她臉頰，又看看不知何時圍到他們周圍的史萊姆們，“因為，它們現在不是只吃異能嘛~雖然有回去之後又會開始吃燈裏小姐魔力的可能，可這也意味着，同時還有回去之後，它們仍然以異能為食的可能。既然不确定它們回去後的食譜，研究所那邊應該不會貿然讓燈裏小姐帶它們回去才對。”
他這話說得稍微有一些繞，可燈裏聽明白了。
“畢竟按燈裏小姐所說，史萊姆是一種很兇殘的魔法生物，要是它們吃不飽……”
燈裏睜大了眼睛，眼底滑過一絲恍然：她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或許是因為當局者迷，所以她沒能及時看清。如果她早點跟太宰說，或許之前就不用忍得那麽辛苦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遲。
太宰學着燈裏之前的動作，用雙手捧住她的臉，溫和地注視着她，“所以燈裏小姐，注定是要留在我們這邊的~”他感受着掌心柔軟的臉頰，不自覺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卻很溫柔，“接下來也請多指教哦，燈裏小姐。”
“……嗯。”燈裏也如太宰先前所做的那樣，擡手握住他的手，很認真也很突然地再次告白：“我喜歡太宰先生。”
“？！”太宰的手顫了顫，下意識便躲開她的視線。
燈裏卻依然執拗地盯着他，認真重複自己的告白：“我喜歡你。”
“……我知道啦。”太宰猛地用力擠了擠燈裏的臉頰，将她臉上本就不多的肉擠成一團，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
燈裏被他這個動作完全封住了嘴，就連眼睛都睜不太開，因此她只好眯着眼，努力捕捉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能夠被稱之為害羞的、極為不自在的神色。
太宰那雙好看的鳶眸半斂着，纖長的睫羽将他的眸色遮了一半，卻遮不住他沒藏好的窘迫。他的嘴也緊緊地抿着，被拉成一條線，看起來很好親。
最重要的是……他面上竟有幾分罕見的微紅。
……好可愛。
要是現在親他的話……
但是現在她這個狀态，連睜眼都算困難的。不過太宰揉她臉的動作也不是很重，只要她稍微……用一點兒力，應該可以掙脫吧？
于是燈裏眼疾手快地按下太宰的手，沒忍住又去親太宰。
她不用再壓抑喜歡與愛意，可以放肆地跟人表達心意。她需要注意的只有一點——過于熱烈的言語會将喜歡的人吓跑，所以這種時候，只是單純的擁抱和接吻就夠了。盡管擁抱和接吻所表達的情緒更為直白熱烈，可他同時也能給予她同等的回應。比起難以說出口的告白，還是肢體語言更适合他。
事實也确實如此。
太宰主動松開燈裏的時候，兩人的氣息都不太穩。
“還說我，燈裏小姐的吻技才差。”他擡起手，溫熱的拇指擦過她有些腫的唇，将沾到她唇上的、不知道是誰的津液擦去。
燈裏忍着唇上酥麻的觸感，抓住太宰即将收回去的手，“……我并不否認這一點。”她抓着他的手心很燙，“所以，才要太宰先生陪我練習不是嗎？”
她這話說得很慢，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啞。
聽見她這話，太宰忽地笑了，對自己黏人的對象有些無奈——大概是之前憋得狠了，所以她現在極度渴望跟他親近，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這一點，他也不是不想跟她親近，只是……
“……燈裏小姐如果一直這麽熱情，可能明天早上都消不了腫哦。”他故意誇大事實逗她，“明天燈裏小姐不是還要來偵探社給大家解釋嗎？”
太宰笑眯眯的，視線落在燈裏已經有幾分腫的唇上，意有所指，“要是燈裏小姐不介意，那我倒是無所謂啦。”他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跟人深吻，前兩次确實沒把握好力道，那個時候就親得有些腫了，誰能想到她還會想親第三次，甚至第四次。
“……”燈裏陷入沉默。
太宰說得有道理，明天她總不能頂着沒消腫的嘴唇去見偵探社其他人。雖然晶子那邊她肯定會說一聲，大家估計也都能看出來，但她還沒做好交往第一天就主動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的心理準備，更何況還是以腫着嘴唇的這種方式。
燈裏吸了口氣，又輕輕呼出去，語氣是難得的郁悶和憂愁，“想快點到明天。”
太宰聽出了她這句話背後的深意，又無奈又好笑地擡手揉揉她腦袋，沒有說話。而被他揉着腦袋的燈裏也沒反抗，保持着雙手放在身前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麽。
下一秒，她忽然立起身子湊到太宰面前，輕柔地用指尖撥開他額前的頭發，快而輕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但是，這個必須今天親回來我才滿意。”親完，燈裏稍稍拉開距離，雙手環胸，頗有幾分小得意地對人笑。無論是她晶亮的眸子也好，還是她臉上柔軟的笑容也罷，都帶着小願望得到滿足的愉快與歡欣。
看着這樣的燈裏，太宰不知為何就有些心癢。
他低下頭，今天第一次主動去親她。他沒太深入，只是緩緩地用舌尖舔舐着她的唇，偶爾嘴唇相貼，與她交換軟熱的吐息，動作極輕，又足夠慎重珍惜。
燈裏被太宰勾得想回吻他，可太宰卻在她探舌的瞬間驟然拉開了距離。待她乖乖地抿起唇，他才像是要獎勵乖孩子似的，又湊上來吻她。
“唔……太宰先生……”
微啓的唇被灼熱的舌尖蹭得滾燙，燈裏含糊地喊着太宰的名字，最後一個音淹沒在對方的唇間，難以聽清。
到底，才互表心意的小情侶還是沒能忍住，又在黏糊的空氣裏交換了一次深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