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93 章

第93章

他到底是怎麽把這種送命題問出口的?

燈裏的答案怎麽想, 不,甚至不需要想都只會是不可以。太宰不會跟她接吻,所以前面的對話裏一定給她留了足以拒絕接吻的提示。

明明是自己人,卻還要整成謎語人。這種時候還要跟自己人鬥智鬥勇, 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搭戲對象是太宰, 發生這種事又好像很正常。

燈裏徑直從太宰手裏摸過那罐檸檬汁喝了一口,酸甜的檸檬汁滑過唇齒間, 帶來一絲微妙的澀意, “可是今天已經扯平了, 而、而且剛剛拍大頭貼的時候……”她雙手緊緊握住罐身,眼神飄忽不定, 語氣也是強裝的鎮定,“所以……下次吧。”

“說、說的也是……”太宰将手舉到嘴邊輕咳,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兩個人分明面對面坐着,卻都不肯對上彼此的視線, 一個朝左一個朝右, 但若是要他們把凳子移開,他們又不願意, 因此兩人就只是沉默地這麽坐着。

燈裏手裏仍握着那罐沒被喝掉多少的檸檬汁, 感覺原本冰冰涼涼的易拉罐表面幾乎快被她摩挲得升溫。

她并不介意和朋友喝同一罐飲料,不過是間接接吻, 沒什麽好在意的。最重要的是,現在這麽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 要想辦法把“劇情”繼續推進下去才行。

燈裏的指尖摸到檸檬汁冰涼的罐底。

溫度……?

說起來, 他的外套還被她抱着。

燈裏捏住檸檬汁, 盡可能在不把黑貓玩偶弄掉的情況下, 将懷裏的外套抽出來遞給太宰, “……太宰君的外套。”

“這是花見要劃清關系的意思嗎?”太宰接過外套卻沒立刻穿上,而是借此展開話題。

燈裏險些露出嫌棄的表情,她迅速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小小地怼太宰,像是在掩飾先前的不自在,“只是不想太宰君着涼而已,還是說,太宰君覺得自己是笨蛋,所以不會感冒嗎?”

“如果我是笨蛋,花見也是笨蛋。那……”太宰豎起食指,說得頭頭是道,“我們就是天生一對,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燈裏不由得彎彎眼睛笑出聲,“太宰君總是說這種話。”

“終于笑了啊,花見。”太宰又撐臉看她,語氣間流露出淡淡的安心,“接下來有什麽想玩的嗎?”

就算他這麽問,燈裏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畢竟她以前沒來過游戲廳,能說出夾娃娃機和跳舞機已經很不錯了,所以——

“唔……想玩太宰君想玩的,不用一個勁兒地照顧我啦。”燈裏捏捏手裏的易拉罐,又紅着臉小心地喝了一口,“約會要兩個人都開心才行。”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燈裏喝那罐他喝過的檸檬汁,太宰就有幾分不自在。這倒不是說為扮演高中生情侶而表現出的反應,而是來自于他自身的,一種關于“和他人分享”的奇妙感覺。

間接接吻……

太宰沒有說話,像是為掩飾自己的情緒般展開制服外套套上,然後這才跟個沒事人一樣将圓凳挪到燈裏身側和她并肩坐着,又去碰她的手,勾住她手指,“那一會兒去找能兩個人一起玩的游戲吧。”

“一會兒?”燈裏偏偏腦袋,看上去有些不解。她淺雪灰色的馬尾掃過太宰的制服,一只手被太宰勾着,另一只手仍拿着檸檬汁,懷裏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只黑貓玩偶。

太宰被她的頭發吸引,用另一只手輕輕撥弄她的馬尾,嘴上應道:“檸檬汁,喝完了再去吧?拿着它玩游戲也不方便。”

“說的也是。”燈裏低頭看向手裏還剩下大半的檸檬汁,湊到唇邊抿上一口。

她低頭時馬尾也随她動作輕晃,而太宰則像是被逗貓棒吸引的貓咪一般,眼神追着她晃動的馬尾,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柔順的淺雪灰色長發間穿梭,指尖靈巧地纏繞上柔軟的發絲。

燈裏到底還是沒辦法馬上将檸檬汁喝完,她沒喝幾口便又放下,沒有很在意在她一邊拿她頭發自娛自樂的太宰,像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太宰安靜地玩着燈裏的頭發,盡可能在放輕動作的同時也讓自己玩得開心。

兩人就這麽沉默地并肩坐着,直到燈裏掂掂大概還剩下半罐的檸檬汁,将檸檬汁遞到太宰面前,這麽向他問道:“太宰君。”

“嗯?”太宰正沉迷嘗試單手給燈裏編出辮子,聽見燈裏叫他,他還怔了一下,半秒後才迅速将她的頭發理好,然後接過檸檬汁,“一半就夠了嗎?”

燈裏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嗯……”

這種橋段,應該,很正常吧?

太宰仰頭将檸檬汁一飲而盡,然後随手丢向垃圾桶。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空易拉罐直直掉進垃圾桶中央,甚至沒有觸及到桶沿。

這幅景象落在燈裏眼中,她眨眨眼睛,有些稀罕——剛才那個場景,放到普通高中生情侶之間,女方是不是該誇誇男方?

“之前就覺得了,花見吃得好少,不會一會兒晚飯也吃不下吧?”太宰沒給燈裏那麽多思考時間,牽起她站起身後直接另起話題。

不如說,其實他也沒往燈裏可能會誇他的方向想,畢竟剛才的動作并非他故意耍帥,只不過是下意識随手一丢而已。他向來是能丢中的,因此也沒覺得這有什麽稀奇。

眼瞅着這塊休息區內也沒什麽人,燈裏便讓自己的人設放肆一些:“對女孩子來說是正常飯量,而且我有好好為晚飯留肚子啦。”她這話帶有幾分嬌嗔的狡辯。

“可是與謝野同學——”說到一半,太宰猛地止住話頭,像是在忌諱某位不在場的人物一般,他讪讪地笑笑,拉燈裏走向游戲機比較多的區域。

燈裏順從地跟上他的腳步,與謝野的飯量确實要比她大一些,但她也沒想過太宰會關注這個,“剛才太宰君是想說晶子吃得很多嗎?可是晶子的飯量也很正常,因為她有那麽高嘛。要是被聽到了,她絕對會生氣的。”

“……別告訴她。”太宰轉過身,對上她視線,牽着她的手對她三手合十,雙手将她的手緊緊包裹在中間,“拜托拜托。”

感受着手心手背傳來的燙人溫度,燈裏不知為何移開視線,避開太宰的目光輕哼:“嗯……我可不能保證,或許哪天聊着聊着就說漏嘴了。”

“嗚、我付出一份薯條的話,有可能賄賂到花見大人嗎?”太宰露出了、可憐兮兮的可愛表情,他輕緩地眨着自己好看的鳶眸,試圖用真誠和可愛打動對方。

鮮少有人能拒絕好看的人刻意扮可愛提出的請求,如果對方是自己對象,那就更加難以招架——高中生大概很容易被皮囊迷惑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她好像也很難拒絕他。明明知道這不過是他特意表露出來的可愛,是因為已經是朋友了嗎?

燈裏有些迷惑,但她也沒多想,按人設繼續走下去,“太宰君明明知道我吃不下那麽多,說是‘付出一份薯條’,但薯條到最後不還是會進你肚子裏嘛。”她分明是在抱怨,語氣卻極為親昵,比起抱怨,聽起來反倒更像是在撒嬌。

“唔……果然沒辦法這麽簡單地騙過花見啊。”太宰狀似苦惱地嘆了口氣,繼續牽着燈裏往前走,“看來我要想想別的辦法才行,比如說——”

太宰在一張空氣曲棍球球桌前停下,“比如說,如果我在雙人游戲中贏了,花見就要好好保守秘密之類的。”

“如果太宰君輸了呢?”就算是演戲,燈裏也不會做這種賠本生意。

太宰開始往這臺游戲桌內投幣,“那就任由花見處置啦~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哦。”投完幣,他擡起頭對燈裏笑着補充,“無論是什麽。”

“……總感覺不管哪個對我都挺不利的。”燈裏小聲地嘟囔,接過太宰扒拉出的球槌,将懷裏的黑貓玩偶放到一旁,然後依太宰所言站到游戲桌的其中一端。

太宰卻沒站到她對面,而是黏黏糊糊地走到她身邊反駁,“不要那麽說嘛,就算花見是想——”他微微低下頭,湊到燈裏耳邊,“有人在觀察我們,快上鈎了。”

溫熱的吐息觸及敏感的耳廓,燈裏下意識一顫,卻因為太宰的話而來不及多想——犯人終于要上鈎了。

“那種事只有太宰君想做不是嗎?”她耳尖染上一絲紅,像是被戳穿了什麽不能見人的小心思。

太宰滿臉無辜地走到她對面,“嗯?所以花見不想跟我更親近一點嗎?”分明是他在逗她,他卻掩不住自己耳尖的紅意。

“那是——”

燈裏還未說話,太宰便笑眯眯地打斷了她的話,作出某種猜測:“啊,那一會兒我要是輸了,就說明花見不想跟我親近,所以才故意放水……”

“你閉嘴啦!”燈裏裝出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率先發球——太宰很有紳士風度地将發球權交給她,而并非用抛硬幣來決定。

燈裏小心地用餘光觀察着周圍,然而以她的觀察力,暫時分辨不出注視着他們的視線是從哪兒來的。于是她只能先盡力扮演好目前的角色,不給太宰拖後腿,好讓他能分出心神來反偵察對方。

太宰笑吟吟的,他游刃有餘地攔下燈裏打來的球,慢悠悠地打回去給她,放水的行為不能說是一般明顯,只能說是極為明顯。

燈裏有一些不爽,直直将球打向太宰那端的球門,毫不掩飾自己試探的行為。

太宰果然沒攔她的球,放任球直直撞進球桌設置好的球門中,“哎呀,完全不敵花見呢。”

“太宰君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贏吧。”燈裏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在太宰說話前對他溫柔地笑笑,“沒關系,如果我贏了,明天就給自己放假,那樣太宰君就沒有便當吃了哦。”

太宰呆呆地眨眼,“诶、诶?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是太宰君自己說的,想對你做什麽都可以。”燈裏用指尖點着球槌的頂端,“但是如果太宰君認真起來的話,我倒也不是不能改變決定。”

太宰滿臉苦惱,似乎是在思考怎麽邊不那麽明顯地放水邊輸得好看一點,“嗚哇,花見真是……那一會兒吃完晚飯可以再陪我逛逛嗎?想晚一點回去。”他這麽說着,朝燈裏打去的球卻與之前不同,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增長不少。

“如果太宰君贏了就可以。”燈裏将球攔下,挪動球槌打回去。

太宰癟癟嘴,然後神色認真起來:“花見這是要我非贏不可啊……”

兩人不動聲色地給“觀察者”傳達出晚歸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