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65 章

第65章

自那日與中也道別後, 燈裏便再也沒見過他——無論是她出去找史萊姆們的時候,還是偶爾路過帽子店的時候。大概他在港口Mafia裏的官職真的很高,以至于他一旦忙起來就不見人影。

不過這倒也和燈裏無關,她在意的反而是中也送她回來那天, 已經在家的太宰有沒有看見他們。畢竟太宰和港口Mafia之間好像關系不淺的樣子, 如果被看到了,他應該會跟她說些什麽。但這也說不準, 搞不好他現在就在等她自己去問……真是讓人難以捉摸的男人。

說起來, 太宰之前還特意提醒過她, 讓她獨自出門去找史萊姆的時候,不要走偏僻的小道;要避開在大夏天還穿深色西服的人群, 特別要注意避開諸如身穿黑色大衣,內裏卻穿了件小洋裙般襯衣的無口黑發年輕人;或是披着西裝外套,看起來不高實際确實也只有一米六、只能充當帽子放置架的戴帽子男性——等等,現在想想這不完完全全指的就是中也先生嗎?

而且這個描述……太宰和他很熟?

不管燈裏如何疑惑, 時間很快便來到煙火大會當日。

最後燈裏還是穿了便服——當時與謝野來邀請她時, 其實偵探社社內并沒有完全定下選擇,只不過因為與謝野本人是便服派, 所以跟燈裏提這件事時也只說了不穿浴衣。關于到底是穿便服還是浴衣, 偵探社社內似乎就這個問題讨論了很久,最後還是福澤社長一錘定音——想穿什麽穿什麽。

考慮到偵探社有別的行動, 如果真發生什麽意外,穿浴衣并不方便行動, 因此燈裏選擇了便服, 然後将新買的浴衣妥當地收好, 打算明年有機會再穿。

她本來以為, 既然偵探社內能就這個問題讨論這麽久, 那麽最後一起去煙火大會的人中,穿浴衣和便服的人應當是兩兩參半才對。

然而……

在集合地點,除了福澤社長本人外,所有人穿的都是便服。福澤社長雙手環胸,表情似乎與平常無異。而其餘所有穿便服的人則都面面相觑。

“太宰,不是你一直嚷着要穿浴衣嗎,怎麽事到臨頭卻穿了便服來。”便服派國木田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地問道。

浴衣派太宰抖抖自己身上寬大的襯衫,“哎呀,因為我想着,燈裏小姐肯定不會穿浴衣,為了配合她,我最後當然還是要穿便服啦。”

“我猜到社長那麽說,大家肯定都不會穿浴衣了,所以我就穿便服咯。”不問自答的浴衣派亂步不知何時已經去附近小攤上買了一根蘋果糖,小口小口地咬着,“而且我一開始選浴衣也只是因為好像很有趣而已。”

便服派與謝野則選擇阻止他們沒完沒了的對話,“再糾結下去也沒用,就先逛逛吧,要是發現目标……”她說着挽過燈裏的手,“燈裏你記得跟緊我。”

“嗯。”燈裏沒問多餘的問題,只是笑着跟與謝野拉近距離。她餘光看見癟着嘴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麽的太宰,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一點。

六人一同往即将舉辦煙火大會的地方走去。

偵探社此次收到的并非委托,而是一個不确切的消息:某個異能者會來橫濱這次煙火大會。

因此事件是否會發生便是當時浴衣派和便服派争論的關鍵點之一。如果一切平安那當然是皆大歡喜,但若是會發生點什麽,主動深入事件中心的他們也能夠及時阻止。

與謝野和燈裏挽着手走在最前面,國木田和太宰于中間并肩而行,而亂步則懶洋洋地走在福澤社長身側。神社附近已經搭起了各式各樣的小攤,為這次的煙火大會添上一把祭典的氣息。

與謝野的目光在賣蘋果糖的小攤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無奈地笑笑,大概是在感慨亂步的零食雷達有多可怕。

“嗚哇,不管看多少次都覺得,用來做棉花糖的機器好神奇啊。”太宰盯着一旁棉花糖攤上的棉花糖機感嘆道,“也許我也應該去試試做棉花糖來賣——國木田君你幹什麽拽着我的衣領啦!”

國木田沉着眼睛,拽着太宰的衣領将他固定住,不讓他沖向棉花糖小攤,“不抓住你,你肯定要跑去棉花糖攤子去給人家添亂,真不知道以前你是怎麽過的!”

“以前,啊,其實一整天可以說是過得充實,也可以說是過得不充實呢?”太宰沒有否認國木田說的,關于他會跑去棉花糖攤子添亂的事,笑眯眯地含糊其辭。

國木田松開抓着太宰衣領的手,“你這麽一說,反倒開始讓人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才忍受得了你了。你的前任搭檔一定有慢性胃病吧。”

“很可惜,那家夥的胃好得不得了呢,除了身高堪憂以外,似乎沒有別的煩惱。畢竟是個頭腦簡單的小矮子呢。”太宰攤攤手,嘴邊的笑逐漸變得不懷好意,“國木田君要不要猜一下?我以前的職業~”

看見太宰臉上令人胃痛的笑,國木田一點都不想奉陪,“我才懶得猜你以前的職業,反正到最後我總是會被你耍得團轉轉……估計就只是在混日子吧。”

“哎呀,難得國木田君這麽清醒呢。不過真遺憾,我有在好好工作哦。”太宰豎起食指抵在自己唇間,小小地眨眼。

……她好像知道答案。

聽着身後傳來的對話,燈裏默默地想。

聽到太宰這番話她基本可以确定,他之前就是港口Mafia的一員,甚至還和那位不工作時就是個正常人的中也是搭檔。如果和他是搭檔,太宰當時在港口Mafia內的職務大概也不低,難怪芥川一直在找他,之前提到他時,其他港口Mafia成員的語氣也不太對勁。

不過……總覺得,看見國木田先生現在頭痛的模樣,她已經莫名其妙地開始心疼中也先生了。那兩個人,性格上絕對很合不來。

“看來國木田君猜不出來呢~那要不要幹脆設立一個獎金好了,如果有人猜出來,就把獎金頒給他!”太宰十分得意地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提議非常滿意。

燈裏回過頭看太宰時,恰巧對上他的視線,只見他悄悄對她眨了眨眼。

啊……那天他還是看到了。那他應該也知道,她知道他原來是港口Mafia成員的事了吧。不如說這件事就是他故意透露給她的,不然他說話時大可以不提中也的身高。

他又在盤算着什麽?

燈裏收回視線,讓自己盡可能不去猜測太宰的想法——彎彎繞繞的太累了。

“燈裏也很在意嗎,太宰的前職業,”似乎是方才燈裏的目光在太宰身上停留得太久,引起了與謝野的注意。

燈裏“唔”了一聲,含糊道:“稍微有一點在意。”

“看來燈裏也不是完全對太宰那家夥無動于衷啊。”與謝野壓低聲音,以免被走在她們身後的太宰等人聽見。

燈裏偏偏頭,淺雪灰色的長發輕輕晃了一下,“嗯……?是這樣嗎?我感覺我也沒有很在意太宰先生吧。”說到最後,她聯想到最近因為太宰而妥協的那些事,連自己的語氣都開始不确定起來。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雖然太宰的臉符合她喜好,但她對太宰确實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至少,目前是這樣的。

“你看吧。”與謝野輕輕嘆了口氣,對好友的遲鈍有些無奈,可又莫名有幾分幸災樂禍——不知道到時候太宰單方面開竅後,發現燈裏這邊怎麽掉鏈子怎麽來的情況會不會崩潰。

盡管現在雙方都挺遲鈍的。明明兩個人都那麽聰明,卻又都意外地在感情上特別遲鈍,該說不愧是天生一對嗎?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她能做的也就只是在一旁守着,盡可能少讓好友受到傷害。

燈裏并不知道與謝野內心的複雜想法,依然在認真思考自己對太宰的感覺。

如果太宰閉嘴,和他接吻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可惜就可惜在長了那張嘴,還有那個聰明到不行的腦筋。

照情況來看,真心喜歡他的人,怕是都早早地被他避開了吧。因為他真的很不擅長應付其他人直白的好感與喜歡,之前的生日會要是沒有福澤社長在他身後擋着,他可能會撒腿就跑。

……這麽一想,喜歡他的人還真累。而且他喜歡的人似乎也不輕松——大概會被他耍得團團轉,然後到最後忍無可忍地按他所想的那樣跟他告白吧。

啧,真是可怕的男人。說到底,這種狗男人真的能找到對象嗎?

燈裏突然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

與謝野被她難得這般直白外露的神情逗樂,“在想什麽呢,一副嫌棄的樣子。”

“在想我對太宰先生是什麽感覺……”燈裏麻木地用平靜的口吻說出極為可怕的話,“得到的結論是,太宰先生絕對不可能會有對象的,就算有,他對象上輩子也一定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倒、倒也不用這麽咒自己吧?

與謝野有些呆呆地看着燈裏,有些一言難盡。她,她還是閉嘴好了,免得真把原來可能在一起的一對小情侶給拆散了。

落在燈裏和與謝野身後的其他四人确實沒有聽見她們的小聲交談,但他們多少都看見了燈裏外露的表情,不免有些好奇兩人究竟在談些什麽,才會讓一向溫和內斂的燈裏露出那樣的表情。

正巧,與謝野被一旁射擊游戲的獎品吸引了目光,燈裏跟着她一起在射擊攤前駐足,好奇地将雙手背在身後,傾着身子看與謝野拿起塑料游戲槍對準靶心。

太宰忽地就起了壞心思。

想也知道,剛才燈裏小姐肯定是在想他。居然露出那麽嫌棄的表情……看來他還得努力一下,好歹不能讓交易對象讨厭自己,不是嗎?

這麽想着,太宰看了眼認真巡視着周遭環境的國木田,又看看身後依然雙手環胸漫步的福澤社長和将雙手交疊在後腦勺,懶洋洋叼着根棒棒糖的亂步。

是個好機會。

于是太宰瞄準時機穿過人群,一把拽住燈裏背在身後的手,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拉着人精準地避開人群而逃,嘴裏甚至還給偵探社的其他成員留下這樣一句話:

“我和燈裏小姐私奔去了!不要想我們——”

留下因為他這個舉動而射偏的與謝野,礙于人群沒能追上來的國木田,以及神色沒什麽變化的福澤社長和一副早就猜到結局的亂步待在原地。

而被迫社死的當事人燈裏,只想罵人。

狗男人!就他這樣的!絕!對!不可能找得到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