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47 章

第47章

燈裏隐去史萊姆存在, 對市警說完自己的經歷後,這場筆錄就算是結束了。畢竟她作為這次事件的受害者,本就是無辜的,做筆錄不過是例行問話, 結束得快也無可厚非。

而這期間, 國木田似乎一直在過道中等着,注意到待客室結束後, 他便從過道中走出, 送兩位警官去往樓下咖啡屋。

“對了, 燈裏小姐,之前聯系店長先生的時候, 他讓我轉達你說好好休息,今天放假。”國木田走到門口,忽然扭過頭對燈裏提了這樣一句話,然後對她點點頭算作告別。

得到國木田的傳話, 燈裏放心地站起身, 将已經喝完的一次性紙杯丢入垃圾桶,然後往醫務室的方向走。雖然她很想直接用風魔法加速回家, 但之前答應過與謝野, 她決定還是去醫務室休息一下再回去。而且她也摸不清自己再吹風會不會把生理痛弄得更嚴重。

燈裏邁着步子來到醫務室門前,擡手輕輕敲門, 輕聲問:“晶子,你現在方便嗎?”

“進來吧進來吧。”披着白大褂的與謝野打開醫務室的門, 将燈裏迎進去。

甫一進門, 燈裏便感受到了醫務室室內與過道有細微差別的溫度, 她下意識擡頭尋找空調的位置, 然後看見那臺正在運作的, 溫度顯示為“27℃”的空調時微微一笑。

與謝野卻是誤解了什麽,抱歉地朝她笑笑,“這樣還會冷嗎?冷的話我再調高一點。”

“不用啦,再高會很熱的,晶子也知道我很怕熱吧?”燈裏走到病床邊,體貼地搖搖頭,仍然慘白的臉色不含一點說服力,卻能讓人感受到她為人着想的溫柔。

與謝野卻沒停下去摸遙控器的動作,她拿到遙控器之後并沒有動,而是将其拿來放到病床床頭,“如果還冷就自己把溫度調高一點。”

“嗯,我知道的。”燈裏掀開明顯是新換好的被子,動作遲緩地躺到床上。

見燈裏沒什麽大礙,與謝野松了口氣,“那燈裏你休息一下,別擔心,我就在旁邊,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說。”

“好。”燈裏回完話,與謝野便替她拉好病床間的隔斷簾,隔出一小塊單獨的空間讓她好好休息。

生理期帶來的疲憊很快便讓燈裏進入夢鄉,替她暖着小腹的阿緋仍在盡職盡責地工作,希望她能休息得好一些。

燈裏在醫務室睡了個好覺。好在雖然這次的生理期來勢洶洶,但一旦睡着,便幾乎察覺不到陣痛與腰酸的存在。她也是得益于此才好好休息了一場,恢複了些許精力。

睡覺果然是最能舒緩人疲勞的生理活動。

燈裏從病床上坐起身,感受着已經沒先前那麽難受的小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生理性淚水從她眼角滲出,又被蔥白的指尖拭去。

充足飽滿的睡眠讓燈裏的氣色比之前好上許多,盡管暫時還沒恢複到平日裏的白裏透紅,卻也較先前多出幾分血色,看着精神不少,不再是一副仿佛得了什麽不治之症的模樣。

興許是聽見了燈裏醒來的動靜,原本坐在桌前的與謝野站起身,來到她的隔斷簾前輕聲問:“燈裏,你醒了嗎?”

“嗯,我睡得很好,謝謝你,晶子。”燈裏掀開被子,起身理好病床床鋪,然後主動拉開隔斷簾。

站在隔斷簾後的與謝野第一時間打量燈裏的神色,見她臉色還不錯才放心地笑道,“不用謝哦,我最多只是給你提供了一張休息的床而已。但是看你的臉色真的好了不少,這下大家應該也都放心了。”

“大家……?”燈裏眨眨眼,有點不明白,她只是睡了一會兒,怎麽搞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來生理期了。

與謝野有幾分好笑地拎過一個便利店的袋子遞給燈裏:“太宰去給你買了袋姜茶,回來的時候被亂步先生撞見了,動靜有點大,然後大家就都知道了。”

明明惹出騷亂的并非燈裏本人,她卻莫名感受到了一股社死的氣息……

“太宰先生買的……”燈裏面上不顯,打開塑料袋看了一眼姜茶,不知道是太宰有意還是無意,買給她的姜茶,和上次她買給他的是同一個牌子。

與謝野坐回桌前翹起長腿,腳上蹬着的紅色高跟鞋引人注目,“看起來像是真的要追你一樣。”

燈裏也有同感,但她沒将這點說出來,只是對與謝野笑,“太宰先生應該只是開玩笑,不是沒有人覺得他是認真的嘛。包括他自己,大概也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不,國木田好像認為他是認真的。”與謝野攤手,一副國木田無藥可救的模樣,“不過他平時就經常上太宰的當,被騙着記了好多壓根不存在的健康療法,會信太宰的鬼話似乎也挺正常的。”

想到國木田和太宰之間的相處模式,燈裏不由得笑出聲,“國木田先生那麽正經的人,因為太宰先生的不着調而生氣好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如說,有時候沒聽見國木田在那裏大聲喊着‘太宰’,我還會覺得少了些什麽呢。”與謝野單手托腮,露出一個看熱鬧般的壞笑。

這一點燈裏深有體會,“嗯,咖啡屋的大家也習慣了他們兩個人一起的鬧騰,有時候沒看見他們,反而還覺得不夠熱鬧呢。”

“啊對了,說到這個,燈裏,那個犯人,我是說冰谷,不是抓到他了嗎。早上結束所有工作之後,市警那邊理清了事件的前因後果,把整理好的材料發過來了,一會兒會在會議室裏講,你要不要一起來聽?”與謝野轉了一下椅子,偏過頭看燈裏。她頭上那枚金屬蝴蝶發卡微微發着光。

燈裏一臉遲疑,“這個……我可以去聽嗎?”

“你在說什麽啊,作為受害者之一,你完全有知道事件真相的權力。”與謝野擡頭瞥了一眼時鐘,“而且按亂步先生當時的推理,如果不是燈裏你故意被冰谷帶走,給太宰留下線索,木村小姐她……時間會來不及。”

燈裏思考半晌,還是有些猶豫,“那個,福澤社長知道這件事嗎,我是說,如果我去聽的話……”

“社長他知道哦,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社長先提出來的。別看他總是不太笑,一臉嚴肅還氣場很強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與謝野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神色柔和下來。

實際上,從昨晚福澤社長願意幫忙去拖住太宰——不,更早,光從願意将員工宿舍租給她這個外部人員住這點,燈裏差不多就能看出這位社長其實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了。

看着燈裏思考的模樣,與謝野似乎驟然反應過來什麽,又細細端詳了燈裏一會兒,忽然雙手合十,“抱歉,是我沒考慮到燈裏可能還不太舒服,果然還是太勉強你了。”

“啊,我已經好很多了啦,剛剛在猶豫只是怕給大家添麻煩,如果加我一個不麻煩,也不會給大家造成困擾的話,我很樂意去聽這件事的原委。”燈裏連忙擺手打消與謝野的擔憂。

與謝野舒緩了神情,朝她彎彎嘴角,“那等一會兒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嗯。”

沒過多久,與謝野便拿起一本筆記本,帶上燈裏一起前往會議室。她們倆來到會議室時,一向準時準點的國木田已經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會議室裏;他身邊是沒個正型,癱在桌上撥弄着《完全自殺手冊》書頁的太宰;亂步則坐在他們倆對面,嘴裏叼着根棒棒糖,咔嚓咔嚓地咬着。

會議室的桌上擺着些文件夾,大概放着這次事件的相關資料。

在看見與謝野和燈裏進來的瞬間,太宰維持着癱在桌上的姿勢,朝燈裏晃手,“燈裏小姐——姜茶喝了嗎?”

“還沒有。謝謝太宰先生,回去之後我會喝的。”燈裏笑了笑,用溫和的語氣感謝太宰,随即對在場的國木田和亂步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

與謝野帶着燈裏在亂步身旁坐下,大家一同等待社長的到來。

幾分鐘後,社長秘書春野敲響會議室的門,打開門讓福澤社長進來,然後掩上門離開。

“社長。”在場的人幾乎同時起立——就連燈裏也條件反射地跟着站了起來。

福澤點點頭,在會議桌的最前端落座,示意國木田上前複盤這次事件。

見狀,國木田拿着他的手賬本起身,清完嗓子後便開始從頭敘述這次冰封女屍事件的經過。

“這次事件的犯人冰谷薰,是私立平木大學的一名美術教授,據警方了解,他平時待人溫和有禮,在同事與學生中的評價都很好。至于事件的起因……今年四月初,冰谷喜歡上了在冷飲店打工的女性服務生,也就是第一位被害者,佐藤小姐。在多次對佐藤小姐示愛卻追求無果後,冰谷便不再前往那家冷飲店。他看似放棄了對佐藤小姐的追求,實際卻對她懷恨在心,制定了一系列針對她的報複計劃。”

國木田說到這裏便停住話頭,而在場的人忽然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太宰。

太宰緩緩眨眼,用手指指指自己,一臉無辜,“為什麽大家都看我?”

“還不是因為他現在的行為和冰谷高度重合……”與謝野冷着臉小聲跟燈裏吐槽。

耳尖的太宰似乎聽見了,像是反駁一般自顧自道,“可是燈裏小姐沒有拒絕我的追求哦,也就是說我還是有機會的——”

“咳咳。”福澤社長适時咳嗽打斷太宰的話。

國木田會意地繼續将事件說下去:

“由于第一位被害者的遇害時間是冰谷追求無果的兩個月後,後續第二位被害者看似與冰谷毫無關系,警方便沒有着重調查冰谷。這次事件中,除去第一位佐藤小姐外,其餘受害者所在的飲食店的監控攝像頭中都不曾記錄過冰谷的身影。冰谷很狡猾,他選擇的觀察對象是男性而并非女性,有這麽一層關系在,篩查犯人的時候确實很容易将他漏掉。”

與謝野懶洋洋地舉起手提問,“國木田,‘觀察對象是男性而并非女性’是什麽意思?”

“接下來我正要說這一點。冰谷随機觀察了一些對餐飲店女性服務生抱有好感的男性,跟蹤并調查他們,最後根據這些男性來選定要下手的女性目标——大多是拒絕這些男性求愛的女性。之後冰谷綁架這些‘特定的’女性,制造失蹤的假象,再一個一個按照時間順序,将受害者們運回各自家中,利用冰屬性異能實行殺害。”

與謝野明顯露出了嫌惡的表情,“真是垃圾,她們只是因為拒絕了不喜歡的人,所以就要被他殺害?”

“所以,碓冰先生也是他的觀察對象,是嗎?”燈裏抿抿唇,神情凝重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國木田略微颔首,“這一點警方已經問過冰谷了,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這樣啊。”

燈裏放在桌下的手默默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