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18 章

第18章

“啊啊,真是輸給燈裏小姐你了。”太宰重重嘆了口氣,雖然依舊沒有從燈裏身上起來的意思,但看上去是不打算繼續演下去了。

燈裏的回應則懶洋洋的,“而且剛才,國木田先生那邊有附近商場的廣播聲哦,他應該快到了。”她豆沙綠的眸子裏滿是冷靜。

“太宰先生應該也不想中途被打斷吧?還是說……”

點到為止。

太宰顯然也聽出了燈裏未說完的話,可他哼哼唧唧的,就是不肯起身,“真會使壞啊,燈裏小姐。”

“我明明只是想和燈裏小姐多親近一點——”

“這點我倒是不介意。”

騙子。

雙方同時在心裏想,相互對視着的眸子卻不顯露分毫,只有盈盈的笑意與坦然。

毫無破綻。

就在太宰垂下眸子,想做些什麽的時候,房間的門鈴響了。

“……”

“……”

面對燈裏明顯帶有“你看我剛才說什麽”意味的眼神,太宰氣呼呼地從床上爬起來,去給國木田開門。

燈裏并沒有馬上起身,而是收回一開始被太宰握得有些痛的手,揉揉手腕。當看見手腕上留下的紅印時,她臉上浮現幸災樂禍的笑來。

國木田在門口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太宰身着一身穿了仿佛沒穿似的松垮浴袍,匆匆忙忙地來給他開門,而透過半掩的門,隐約可以窺見內裏那張淩亂的床上正躺着還在揉手腕的燈裏。

更別提沒個正型的太宰嘴上還說着令人誤會的話:“切~國木田君來得真不是時候——”

國木田抽動的嘴角努力上揚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将來開門的太宰推入房內,眼疾手快地關上房門。

然後——

“太!宰!!”

更別說,進入房間後,國木田用他戴上眼鏡後視力滿分的眼睛,清楚地看見燈裏兩只手腕上還未消退的紅痕之後,事情便越發複雜,難以解釋了。

總之,燈裏微笑着在一旁圍觀了一頓國木田對太宰的傾情說教。

在給國木田認認真真地解釋了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後,燈裏好笑地端起已經燒好的開水,給太宰沖了杯姜茶,遞到他手裏。

而太宰仍舊沒有把浴衣拉好的意思,就那麽大剌剌地敞着,小口小口地吹着燈裏遞給他的姜茶。

這場面勉強算得上和諧。

國木田頭痛地摘下眼鏡按按眉心,“我的日程表上可沒寫,我會有一個這麽喜歡給人惹麻煩的搭檔,也沒寫我會在上班時間跑來賓館收拾那個搭檔惹出的一系列麻煩!”

“太宰你這個麻煩精,沒再惹出其它麻煩吧?!我的胃在隐隐作痛……”

“總之,喝完這杯姜茶,你就換好衣服跟我繼續去調查,別想把工作全都丢給我一個人。”國木田将眼鏡戴好,一臉嚴肅地對着太宰說道。

“國木田君,你誤會了。”太宰仍是端着姜茶,換上一臉正經的表情開口,“其實我是去給你找幫手了,你看。”他說着指指燈裏。

燈裏眨眨眼,輕輕歪歪腦袋,有一點沒弄懂事情的走向。

“燈裏小姐?”國木田的視線狐疑地在燈裏和太宰之間逡巡。

太宰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對,燈裏小姐。”

燈裏看看太宰,又看看國木田,決定不讓自己處在被動的位置上,主動開口詢問:“請問……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太宰,我們不能把一般人扯進偵探社的委托裏來,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太宰又吹了口手中的姜茶,“知道哦,但是國木田君你想想,這不是不可抗力因素嘛?”

“不可抗力?”

“因為!兩個大男人!去逛寵物店!怎麽想怎麽奇怪吧!”太宰大聲囔囔,宣洩自己對此的不滿,“我對男人沒興趣,我才不要和男人一起逛寵物店——”

在這瞬間,國木田猛地回想起,之前他曾經對好友花袋脫口而出的話——“兩個大男人!看冬天的海!”,于是他瞬間便理解了太宰的想法。

個鬼啊!

同友人的遷就出行和工作完全是兩碼事,太宰這家夥不過是想逃避工作,自己在那躲懶罷了!

然而太宰接下來的話卻否定了國木田的想法:

“如果對象是燈裏小姐,我願意和她一起去逛寵物店做調查哦。”太宰笑眯眯地喝了口姜茶,又一副被燙到的模樣,可愛地吐着舌頭,含糊不清地朝燈裏撒嬌,“燈裏小姐——好燙啊——”

“啊……下次我會稍微放涼一點再給端給你的。”

“呼——哈,下次想喝燈裏小姐親手做的!”

眼見着另外兩人的對話逐漸要往別的方向歪去,國木田忍無可忍地握緊拳頭,“我知道了!”

這麽說着,國木田忽然朝燈裏鞠了一躬,“燈裏小姐,可以麻煩你協助我們對寵物店進行調查嗎?只需要扮演選購寵物的客人,調查的事交給太宰就好。”

燈裏自然不會放過能讓太宰痛苦上班,而她在一旁看樂子的機會,她爽快地點頭應下,随即又問道,“還有什麽需要我注意的嗎?”

“我知道我知道!”太宰放下杯子可愛地舉起手,“燈裏小姐只需要跟我假扮成要一起飼養一只寵物的情侶就好~就當是我們美好未來的預演!”

“太宰你這家夥!就打着這個主意對燈裏小姐動手動腳是吧!!”似乎是礙于太宰手上還端着熱騰騰的姜茶,國木田并沒有上手去碰太宰,只能在原地抓狂。

太宰還有意無意地捧着杯子在國木田面前笑嘻嘻地晃悠,“雖然我不會對燈裏小姐動手動腳,不過最基本的牽手我還是會想要的。”他語調上揚,似乎心情極好。

語畢,太宰看向從方才起就不再出聲的燈裏,“燈裏小姐覺得怎麽樣?也不用一直牽着,如果燈裏小姐害羞,挽着或者只是距離近一點之類的,我也是可以的哦。”

看來他還沒放棄身體接觸。

然而燈裏并不怵他,微笑着應下,“那就麻煩太宰先生了。”

“好耶!”太宰可愛地高舉杯子歡呼,只被他喝了一口的姜茶穩穩地盛在杯子裏,沒有灑出來半點。

而莫名其妙身上工作任務就少了一半——雖說多的這一半本來就是屬于太宰的——的國木田還有一絲絲不敢置信:他就這麽輕松地把太宰拉回來工作了?

他看向安靜笑着的燈裏。

以身飼虎,燈裏小姐,真了不起。

然而,三人此時都沒有意識到,最重要的問題并沒有解決。

直到國木田打算拉着,全身上下除去繃帶,只裹了一層松松垮垮的浴袍的太宰出門,而太宰差點被室內拖鞋絆倒時,他們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那就是,太宰的鞋襪也全濕着,而燈裏并沒有想起給他買鞋襪這件事——不如說就算她想得起,最後也會因為不知道尺碼而選擇不買。

于是體貼女性的國木田決定由自己快去快回,去附近的商場随便給太宰買一雙鞋子回來,不過在那之前……

“太宰,你老實一點,不要對燈裏小姐動手動腳的,你看她手上的印子到現在都沒消下去!”

“是是是~我知道啦,國木田君~”

提醒完太宰,國木田又擔憂地看向燈裏:“燈裏小姐也是,不要太縱容這個混蛋,他很容易得寸進尺打蛇上棍的!”他一連用上兩個詞,試圖表現出太宰的“不懷好意”。

“嗯,我知道了。國木田先生路上小心。”燈裏将備用房卡遞給國木田。

國木田略微颔首,“那我去去就回。”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太宰悄悄對燈裏做了個“國木田媽媽”的口型。

燈裏不由得一笑。

敏銳的國木田猛地回頭,可他能看見的,僅僅是身後的兩人全都一臉無辜地看着他的場景。

直覺告訴他有哪裏不對勁,但室內一切正常,太宰和燈裏看起來也很正常,他只得皺了皺眉,轉身關上門離開。

被留在屋內的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呀,真沒想到燈裏小姐也會這麽壞心眼。”笑夠了,太宰率先開口。

燈裏眼底的笑意還未散去,“和太宰先生比起來,自愧不如。”

“我可不這麽認為。”太宰意有所指,卻也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拿起老早被他遺忘在一旁的購物袋往浴室走去。

燈裏沒有回話,端起還沒倒完水的熱水壺,給自己倒上一杯開水,安靜地等太宰換好衣服出來。

太宰并沒有讓她等很久,很快他便一把拉開浴室的門,用亮晶晶的眼神瞅燈裏,“超——級——合身的!燈裏小姐只用看的都能給我買到這麽合身的衣服嗎!”

燈裏端起水吹了吹,還未說話,就聽太宰脫口而出:“燈裏小姐觀察得那麽仔細,那麽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燈裏放下水杯,冷靜地和太宰對視,“讓太宰先生失望了,我只是問店員要了偏瘦的均碼而已。”

——還好她還沒把水喝進嘴裏,不然絕對會被他的口不擇言氣到噴水。

“切~是均碼啊。”

甚至還是最便宜的那種,不過燈裏在拿到衣物後都細心地将标價牌取掉了,所以目前太宰似乎什麽都沒發現。不然又會小聲地朝她抱怨吧?

“然後,內褲有點小哦,不過因為是燈裏小姐親手給我買的,所以緊一點我也完全可以忍受,不如說有種被燈裏小姐哇啊!”

燈裏忍無可忍地拎過床上的枕頭朝太宰丢過去,枕頭正中紅心。她可不想聽見接下來可能會污染到她耳朵的騷話。

被氣勢洶洶對準自己砸來的枕頭丢了個正着,太宰一時間有些呆愣,就這麽直直地看着眸中還殘留着些許冷意的燈裏。

那一瞬間正中紅心的,可能不止是他的臉。

還有別的什麽一閃而過,但太宰下意識地沒有去深思,他本能地拿起掉在地上的枕頭,迅速地朝燈裏丢回去。

完全沒想到太宰會反擊的燈裏也被砸了個正着,她怔怔地和太宰對視。當她看見太宰那張笑吟吟的臉時,不知道為什麽,她感到一陣火大。

雖然她知道,剛才那一瞬朝太宰丢枕頭完全是錯誤的決定,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也許會導致原有的人設崩塌,但是——

燈裏甚至沒有細看太宰穿的白襯衫到底合不合身,就快速撈起枕頭又朝他丢過去。

——這次被有所準備的對方穩穩接住了。

“燈裏小姐是想跟我決一勝負嗎?”太宰又說了一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話。

燈裏盯着他手中的枕頭,馬上冷靜下來,眼神已經恢複成平時裏富有欺詐性的溫和,她順着他的話說下去:“贏的人可以向對方提一個要求的那種嗎?”

“哇喔,不錯的提議,那就這麽辦吧?”這麽說着,太宰使勁地将枕頭朝燈裏甩過來。

只不過他的攻擊同樣被早有防備的燈裏接下,“在對方能力範圍內,不會影響到其他人的那種。”她打上個補丁,又把枕頭丢回去。

“诶——”

“原來太宰先生打算提很過分的要求嗎?”

“哎呀,被發現了?”

雙方在一瞬間便想好了勝利後要向對方提的要求。

然而,沒幾個來回後——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暴怒的國木田媽媽提着購物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