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離
待我回過神來,臨淵已将我壓在了身下,兩人的衣裳早已不整,我心跳如麻,穩了穩心神,知曉他已經醉了,不能和他繼續下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趁他迷亂之際,翻身推開他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中的,躺在床上的我一夜轉輾反側,無法入眠。我還從未和他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更何況那是我所欽慕卻可望而不可得之人。
殊不知這夜清音閣的燈亮了一宿,床上之人亦是如此不能入睡。
自從那晚之後,我時常不敢正眼看臨淵,也不敢再和他有任何親密的行為,除了給他做飯的時間,我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裏望着那棵同他一起種下的楓樹,眼前常常會出現那晚的情景。
而臨淵也看不出和之前有所不同,依舊早起喝茶,午後釣魚,起初還會托風信問我為何不陪他釣魚,我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他也就沒再過問了,似乎真的忘記了那晚的事。
于是乎日子就這般過着,後來我便是三天兩頭的朝月老那裏跑,現在我倆的關系倒是十分要好了。
無聊的時候我就去月老那兒,有時畫扇也會跟着一起,聽他講他又給哪些仙家牽了紅線,哪些情侶鬧矛盾了找他訴苦等等,日子也還算能夠湊合的過着。
而臨淵君和太子鏡容依舊你來我往地在彼此府上品茶賞畫,聽說風信那厮看上了新上天宮的一位仙子,還讓月老牽紅線來着。
原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着了,直到那日臨淵告知我,他要和太子鏡容去魔界一趟,風信也要前去,有些時日才能回來,怕我一人呆在流光殿太無聊,便讓我去月老那裏住些時日。
天宮太極殿
“這次父皇讓我和臨淵去暗訪魔界,在這之前我已經讓扶桑去查那丫頭的身份了,交給你的事,你得抓緊時間在這幾日辦好,想辦法讓她得到那東西才行”
說話的人正是太子鏡容,此時他正背對着太子妃畫扇,雙手輕輕地撫摸着案上的畫像,如是珍寶般地收卷着,然後裝進一個精致的畫筒中,嘴角帶着一抹笑意,看着讓人生寒。
“你盡然要對她下手了,她還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這些年來你造過的孽還不夠多嗎。你收手吧“畫扇望着鏡容在其身後述說着,眼中竟是無奈和惆悵。
“孩子?哼,她到真是個孩子那還好辦,可是他一遇到她,便是滿眼的笑意,和以往種種皆是不同,我得不到的,別人更別想沾染,就算無法得到,我也要讓他永遠陪在我身邊”鏡容狠狠道,眼中流露出的是陰狠和得意。
不待畫扇回答,他便轉過身,惡狠狠地盯着畫扇道“我造的孽還不是你和我一起造的,還分什麽彼此嗎,你我可是一樣的人”說完便大笑,很是張狂。
“是啊,我們都是一類的人,雙手沾滿了血腥”,畫扇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背影不禁讓人感到一絲悲涼。
身後卻是鏡容的冷笑和不屑。
臨淵走後的第二日,畫扇約我去她那裏賞花,我想着太子和臨淵關系不錯,畫扇待我也很好,想來也沒什麽,便去了。
到了太極殿,瞧着此處比臨淵的流光殿華麗多了,四周金碧輝煌,宮殿的四角像展翅的雄鷹高高翹起,殿內是塗滿了金漆的梁柱,看起來金光閃閃,到有些天宮的樣子。
我和畫扇坐在涼亭內,侍女給我們上了茶點,說是太子妃親手做的,我亦是見識過畫扇廚藝的,瞧着也不錯,味道更是松軟清香,倒很合我的胃口。
畫扇見我吃着高興,便叫侍女再拿些來,我想着我來天宮後确實吃胖了不少,所以這些日子都吃得少了,我可不想像月老那樣長成一團球,于是連忙推辭謝過了。
畫扇之前見我吃得興起,也不好擾了我,見我停下,便笑着對我道“小魚,都說是和你一起賞花的,你到好就只顧着吃了“說完還不忘調笑我一番。
我忙用侍女遞過來的絹布擦了擦嘴角,笑着賠了個不是,這才閑下心來仔細瞧瞧這四周。
這涼亭被周圍盛開的牡丹花環繞,滿眼望去,粉紅一片,花香撲鼻,更有些許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嘻戲追逐。看着心情很是不錯,竟有些想在院子裏也種上一些,但想來臨淵喜愛山茶花,覺着山茶也好,便算了。
而後在和畫扇的閑聊中得知這滿院的牡丹是太子鏡容為她種的,說的時候,畫扇的臉上帶着嬌羞,滿眼更是藏不住的愛意。
我心想着這鏡容還真是浪漫,看着這滿院的牡丹,不由讓我心生出一幅臨淵為心愛的女子種花的情景來,更是沒忍住揚起了嘴角。
畫扇在一旁瞧這我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無奈。
後來我想着風信那厮常說鏡容和畫扇是一對璧人,便念叨着畫扇給我講她和鏡容的愛情故事,特別是那個什麽一見鐘情,畫扇也不推辭,款款道來。
畫扇告知我,她原是一朵牡丹花精,也就是一只花妖,有次她在山中修煉被一只烏鴉精騷擾,那烏鴉精想趁她不備,搶奪她的妖丹,聽到這裏,很是慚愧,瞬間捂臉,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損他人陰德修煉了。
在那烏鴉精快要得手之際,正巧被到此除妖的太子鏡容所救,那時的太子常和臨淵君一道降妖除魔,當然除的都是那些十惡不赦的妖魔。
當時鏡容見畫扇只是一只花精,沒有收了她,反而救下她後,帶她去了一處安全的地方,更是讓她專心修煉,好早日成仙。
自從那次之後,畫扇每日勤加修煉,鏡容更是常來看她,還會給她帶些有助于修煉的丹藥來。據畫扇所說,自從鏡容救下她那日起,她便愛上了鏡容,但礙于仙妖是無法在一起的,除非是天帝天後賜婚,就像西境狼王應奉天和天後的妹妹姬瑤那般的。
在和鏡容的相處間,太子也表露出了對她的愛意,于是乎在千年之後,畫扇成仙那日,鏡容便帶着畫扇到了天宮,跪在天帝天後面前,請求帝後賜婚。因畫扇本不是出身仙門大家,天帝原是不肯,但天後愛子心切,便肯了,但只讓畫扇做了鏡容的側妃。
但好在鏡容真心待她,也并未娶其他女子,且這些年,妖界漸穩,魔族卻生出許多事來,鏡容常和臨淵君一道出使魔界,天帝和天後便不急着讓太子娶正妻,而臨淵君娶妻的事也并未被提起。
而後畫扇也跟我說了一些他和鏡容的其他趣事,我卻聽得興致缺缺了。自從聽畫扇說起仙妖是不能在一起的,我便跟沒了魂似的。
畫扇見我這番便沒再說了,當時我在想心事,自然不會注意到畫扇在說完後臉上的傷感之情。後來我向畫扇咨詢了有什麽修仙的捷徑沒有,除了走奪取他人修行這類邪路的辦法。
畫扇告知我其實單靠丹藥這類修行是很慢的,像她當初借鏡容的幫助,也是修行了千年才升了小仙,但據說在天宮的玄機閣有一本秘辛永生訣,不管是妖魔還是略懂法術的道人,都可以憑借此書法力大增,當然成仙也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天帝擔心此書落入心懷不軌的人之手,便将其放于玄機閣上萬冊的藏書中,而在這天宮也只有幾人知曉此事,畫扇也是在一次偶然間聽聞鏡容和臨淵君提過此事,因我今天提及修仙才想起,告誡我千萬不能同他人講。
告別畫扇後,我匆匆去了月老處,尋了個理由在他那兒知曉了玄機閣的具體位置,準備晚上去碰碰運氣。
就在我離開之後,畫扇獨自一人在院中,撫摸着一朵含苞的牡丹,喃喃道“小魚,對不起了,但願你不要有心才好,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