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發飙
別看東方璟說得這麽堅定,實際上,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因為就算他願意入贅,容絨也不見得要他。
甚至,東方璟甘願像之前那樣做一個無名無份的男寵,只要容絨願意将他留在身邊。
神宮外殿某間房,犄角進來禀報,說東方璟求見。
容絨回來後,便像攤爛泥一樣,四仰八叉地躺在軟塌上,聽到犄角的話,她恨恨坐起身,怒道:“他想見的人不是我,去把人給我趕走!”
“是,殿下。”犄角沒聽懂前半句,但後半句是聽懂了的,歡歡喜喜地退了出來。
看到門口一臉落寞的東方璟,就知道他已經聽到了殿下的話。
犄角得意地說道:“高等神族又如何,我們殿下豈是你相見就能見的,趕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東方璟沉默了許久,最後從乾坤袋中掏出一盤精美的蓮花糕,遞給犄角。
“這是她愛吃的,我學做了許久才成功,麻煩幫我轉交,我就不進去了。”
看着東方璟略顯頹廢的背影,犄角沒有昧下糕點,轉身又進了容絨的房間。
蓮花糕再好吃,容絨現在也不想吃,她躺在軟塌上,連身都沒起,直接說道:“犄角,你若喜歡,就拿去吃吧,都是靈果和靈植做的,不會影響你修煉。”
“殿下,那我就吃了啊。”
“吃吧吃吧。”
犄角本只打算吃兩塊嘗嘗味道,不過,吃着吃着一盤就沒了。
她小聲嘀咕道:“東方璟也忒小氣了,既然想要讨好殿下,怎麽只做了這麽一點點,三兩口就沒了。”
“你說什麽?”容絨突然坐起,問犄角,“你說這是東方璟自己做的?”
“是啊,他說他學了好久,可見對殿下還是很用心的。”
犄角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更何況剛吃人嘴短,還是願意幫東方璟說兩句好話。
容絨聞言,撇撇嘴,不爽道:“确實用心!”
但是是對臻音用心,不是對她!
犄角見容絨又躺下了,不确定地問道:“殿下,你既然不想見東方璟,不如我把朔風和百裏祁叫來?”
“千萬別,就讓他們在山下的魔族營地好好待着,這裏是無上神宮,別亂來。
行了,我睡會兒,晚上還有個宴會,到時候你再來叫我。”
“是,殿下。”
犄角端着空盤子出去,順便給朔風他們回了條傳音,結果一擡頭又看到東方璟。
對方見她手裏的盤子已經空了,眼睛晶亮,興奮地問道:“容絨都吃完了嗎?要不要我再去做點?”
“不用,都是我吃的,殿下說她不愛吃。”
東方璟聞言,眼裏的光瞬間就滅了,怎麽可能不愛吃,只是不想吃他做的而已。
直到晚宴開始前夕,東方璟才終于見到容絨,他仗着神族使者的身份,硬要過來接人。
容絨穿着代表魔族太女身份的錦衣華服,旁邊還有同樣盛裝打扮的赤山巋,就連犄角都仔細收拾了一翻。
魔族這邊就他們三人參加,用赤山巋的話說,不能丢了魔族的面子,所以他們幾乎把全部家當都穿在了身上。
臨出門,容絨摸了摸自己的頭,皺眉道:“三哥,這頭冠好重,我能不能不戴?”
“殿下,請你務必忍一忍,我提前看過名單,今天晚上來的都是神族這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們代表魔族,絕不能落了下層。”赤山巋語重心長地勸道。
犄角也在旁幫腔:“是啊,殿下,大局為重,你就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說完犄角還緊張地搓了搓手,她長這麽大,還沒參加過這麽重要的宴會呢。
東方璟在旁聽到,插嘴道:“絨,我這裏有很多輕巧精美的頭冠,我叫人馬上送來給你挑選,神族宴會一般會持續一整晚,頭冠太重,會很不舒服的。”
“不用!”容絨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赤山巋也是一臉不滿地瞪了東方璟一眼,然後小聲地對容絨說道:
“殿下,你拒絕得對,千萬不能讓人以為我們魔族沒錢,連頭冠都還要人送,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憑白讓人笑話。”
東方璟的修為高赤山巋許多,他說得再小聲,東方璟也還是聽見了。
生怕容絨誤會,東方璟立刻解釋道:“絨,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難受。”
“行了,也不是很重,就這樣吧。”
容絨不想再浪費時間,她本來就有點睡過頭了,再耽誤下去,恐怕又有人要說他們魔族在擺架子了。
不怪神族的人會這麽想,就連赤山巋和犄角,都以為容絨是故意的。
尤其當他們得知,容絨一來神宮就毀了神族一座荷花池,把那邊炸得稀巴爛,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啊。
赤山巋和犄角對此都非常樂見其成,覺得他們魔族的太女就該如此霸氣外露。
容絨來到舉辦晚宴的月華殿,一露面,現場瞬間靜音。
果然,除了天君沒到,其他該來的人都來了,容絨是最晚到的。
臻嵘本來站在各路神君中接受他們的恭維,看到容絨來了後,便想上前相迎,卻被東方璟捷足先登。
只見東方璟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牽起容絨的手,将其帶到座位上,然後自己則恭敬地坐在容絨下首第二個位置,因為中間還有一個多餘的赤山巋。
容絨原本不想跟東方璟多接觸,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下了。
直到容絨咳了一聲,現場才又重新恢複熱鬧,不過總有些看不清形勢的蠢人,想過來挑釁。
“臻音姐姐,你真的是臻音姐姐嗎?”
一個打扮華貴的仙子來到容絨面前,張口就喊姐姐,只不過,臉上卻挂着不懷好意的微笑。
容絨面無表情地擡眼看她,聲音冷淡:“我記得,我在神族只有臻嵘一個兄弟,沒有姊妹,你算哪根蔥,也配叫我姐姐?”
容絨說話聲音不大,但現場所有人的焦點都在這邊,而且能來參加晚宴的人,本身修為都不低,容絨正常說話的音量,足以讓現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
這話可以說是相當不客氣,壓根沒給對方留面子。
東方璟擔心對方為難容絨,趕緊站出來,冷聲說道:“瀾玥仙君,請注意場合。”
瀾玥一聽,更氣了,指着東方璟質問道:“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明明是她說話難聽。”
“太女殿下并沒有說錯,她确實只跟臻嵘太子有關系,請不要鬧事,否則我會将此事禀明天君。”
東方璟再次說道,甚至向前走了兩步,直接擋在容絨面前。
瀾玥雖然生氣,不過良好的教養,還是讓她保持住了風度。
她不想再跟東方璟浪費口舌,她的目标是容絨。
于是往旁邊挪了兩步,繼續對着容絨幸災樂禍道:“臻音,你怎麽變成這幅容貌了?是受你體內魔族血脈的影響嗎?”
天後容貌三界第一,臻音長得像她,當年也是號稱神族第一絕色。
臻音性格高傲,加上她修為天賦極佳,天君和臻嵘又對她那麽好,神族宗室的衆姐妹私下都非常嫉妒她。
現在見她“落難”,她們自然高興,瀾玥便是被其他幾個挑唆過來,當這個出頭鳥的。
容絨的相貌當然也不醜,只是跟原來的臻音相比,還是差一點。
瀾玥故意這麽問她,就是在當衆揭她傷疤。
而且還特意點明對方體內有魔族血脈,就是在提醒現場衆人,尤其是剛剛跟她嗆聲的東方璟,對方現在是他們的敵人,不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臻音神君。
容絨現在最煩別人叫她臻音,偏偏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家夥,卻不知死活地一次次挑釁她危險的火線。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撞上來找打。
只見容絨突然站起身,來到對方面前,二話不說,直接甩了一個巴掌下去,打得對方直接摔到在地,半天都沒爬起來。
這一巴掌,容絨附加了靈力,以她目前的修為,現場沒有一個比她厲害。
而且周圍的人,也沒想到容絨會突然動手,所以,誰都沒來得及阻止。
瀾玥被這一巴掌給扇懵了,趴在地上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周圍的其他神族震驚過後,紛紛朝容絨怒目而視。
容絨絲毫不帶怕的,居高臨下地看着瀾玥,聲音嚣張至極:“老娘現在是魔族太女,你他媽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遠一點,下次再敢到我面前蹦跶,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麽簡單了。”
然後,容絨轉身面對衆人,繼續說道:“還有你們,別臻音臻音的亂叫,你們應該尊稱老娘一句太女殿下,都給我記住了,再有誰喊錯,別怪我下手沒輕重,打死了算你們自己倒黴!”
說完,容絨周身氣勢大開,加上金蟬子的加成,現場每一個人都深刻體會到了魔族太女此時的憤怒,好像下一秒,對方就要大開殺戒似的。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震驚于容絨強大的實力,有些人甚至被壓制得無法動彈,連開口說話都辦不到,額頭已經在不斷冒冷汗了。
就連臻嵘和東方璟的修為,都抵擋不了這股壓制。
現場衆人看向容絨的眼神,不禁帶上一絲恐懼。
臻音以前的修為,他們也有聽說過,絕不可能比他們的太子臻嵘還厲害,但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
這一刻,大家都覺得,恐怕只有天君過來,才能制服對方。
容絨其實也沒想到,金蟬子還有這種功效,才短短幾個小時,她的修為又上升一大截,這段時間,她甚至都沒修煉,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金蟬子果真是個好東西!
“臻音,你在幹什麽?”天君的聲音突然出現。
容絨聞言,趕緊撤了威壓,擡頭看去,見對方臉上并無怒容,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現在可不是天君的對手,赤山竑又不在,她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然後,轉身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也不跟他說話,好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女兒在使小性子。
容絨威壓一撤,其他人終于得到解放,不少人都感到一陣後怕,地上的瀾玥也被人快速扶到一邊。
臻嵘見狀,上前回話:“父親,剛才只是一點誤會,并無大礙,時間也差不多了,請父親入席。”
天君從善如流地接過臻嵘遞來的臺階,沒有追問剛才的事,走到最上面的位置坐好,然後宣布晚宴開始。
只是看向容絨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審視,因為他剛才分明感受到了金蟬子那股熟悉而又霸道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