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神族大本營
就這樣,在容絨的有意回避下,東方璟失去了與容絨單獨相處的機會。
每次不是朔風在,就是百裏祁在,或者兩個人一起纏着容絨喝酒聊天,東方璟反而淪為陪襯。
要是以前,東方璟可能還能耍點小心機,阻止朔風和百裏祁見容絨,但現在是容絨故意為之,縱使他有再多手段,也使不出來。
終于幾天後,他們與蒼栀等人的隊伍相遇。
容絨接見了蒼栀,以及神族阡陌等人,大家看到她時的表情都有點怪怪的,顯然是聽說了容絨就是臻音的事。
神族中有不少人見過臻音,大家看到容絨跟臻音長得一點都不像,都有些懷疑,是魔族故意在抹黑他們天君。
容絨看着他們,淡定道:“不用亂猜了,我就是臻音,只是容貌發生了些許變化,不過,臻嵘是知道的,我和他的神識之間存在特殊感應,這事沒法作假。
再說,我冒充臻音對我也沒好處,我現在已經是魔族太女,身上帶有神族血脈,反而遭魔族病垢。”
容絨這話說得在理,只是聽着怎麽感覺怪怪的,語氣中似乎對神族頗有嫌棄。
不過,大家也終于明白,魔族太女為什麽突然要造訪他們神族了,有了這層關系,大家對容絨的态度确實沒有之前那麽抵觸。
事後,容絨想将東方璟打發回神族隊伍,但他一直死皮賴臉跟在她身邊,還拿出神族使者的名頭,說是代表天君迎接魔族太女。
容絨想着火焰石,有些煩躁地問道:“火焰石什麽時候可以給我?”
“很急嗎?你跟我說了之後,我就已經千裏傳音讓人去辦了,只是從青丘送過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再催催。”
火焰石常有,但萬年火焰石難得,整個三界可能也就那麽一兩塊。
東方璟答應得這麽輕巧,但容絨不是外面那些什麽都不懂的二調子。
她語氣稍緩,道:“你們族長不會怪你吧?會不會讓你為難?”
東方璟見容絨終于對他态度有所回暖,微笑道:“絨,你放心,不為難,萬年火焰石雖不常見,但對青丘來說,還不算什麽。”
東方璟沒告訴容絨,萬年火焰石,青丘也只有一塊。
但別說他有,就算他沒有,只要容絨開口,東方璟就會為她尋來。
“行,這個算臻音欠你的,将來你可以找她還。”
“你不就是….”
“我不是!今後不許叫我臻音!”容絨怒道,“也不許叫赤山音!”
東方璟委屈巴巴,剛你還跟蒼栀他們說,你就是臻音。
到了神族大本營無上山脈,十萬魔族大軍肯定不能再繼續随行,山脈周圍也早已部署了上百萬的天兵神将。
雙方都氣勢十足,誰都不願落了下風。
臻嵘親自到山外來接容絨,容絨看到他十分高興,稍微寒暄兩句後,便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迫不及待地問道:“金蟬子拿到了沒?”
臻嵘眼神閃躲,一副心虛的表情,尴尬道:“我們先回神宮稍作休息,這事待會兒再說。”
容絨見狀,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直接一拳錘在他胸口,怒道:“臻嵘,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臻嵘挨這一拳,險些吐血,這是中毒的後遺症,容絨特地以此來提醒他,所以暗中使了巧勁兒。
臻嵘面露痛苦之色,但沒有生氣,反而讨好道:“放心,我沒忘,你多年沒回神宮,想必十分懷念,我特地叫人将你之前住的瑤光殿收拾幹淨,就等你回來呢。”
容絨一臉不爽地回絕:“不去,我現在是魔族太女,瑤光殿屬于內殿,我去住,不合适吧?你安排住處的時候,能不能思慮周全一點!”
其實,內殿外殿什麽的,容絨根本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去住臻音的寝宮而已。
在來神族的這一路上,魔族太女的身世早就傳得三界盡知,臻嵘這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以為容絨故意将消息漏出去,就是想要修複神魔兩族的關系。
所以,臻嵘才安排她住瑤光殿。
反正都住了幾百萬年,神族的一些事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壓根沒什麽好避諱的。
沒想到會被容絨當衆拒絕,臻嵘一時之間想不通妹妹她到底想幹什麽。
最後,容絨被安排在了外殿,就在東方璟隔壁,臻嵘為此悄悄将負責此事的人訓斥了一頓。
那人感到委屈,這住宿安排還是東方璟特地給他出的主意呢。
他原本還覺得,天君既然任命東方璟作為神族使者,全權負責接待魔族太女之事,那聽他的準沒錯,沒想到會惹臻嵘太子不快。
至于哪裏不快,他還沒琢磨明白。
容絨一到落腳點,就打發了衆人,單獨把臻嵘叫進房間說話。
神族和魔族衆人都已知道他倆的關系,親兄妹見面要說悄悄話,大家都能理解,非常識相地沒上去打擾。
東方璟卻知道,容絨肯定是找臻嵘詢問金蟬子的事,還非常自覺地幫忙守門,惹來犄角好幾個白眼。
犄角原以為自己對太女殿下的照顧已經足夠妥帖了,但沒想到出門一趟,竟被東方璟給比了下去。
這也怪犄角經驗不足,以前從沒出過魔界,很多東西都準備得不夠周全。
見東方璟現在又搶她的活幹,好像越發顯得她很沒用似的。
犄角恨不得直接動手趕人,考慮到這裏是神族的無上神宮,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屋內,容絨正對着臻嵘大發雷霆:“你說說你這神族太子也太沒用了吧,就一顆金蟬子而已,你都搞不定,天君沒答應,你就不會去偷嗎?大不了抓到被打一頓。”
臻嵘翻了個白眼,這是被打一頓的事嗎?
關鍵是,他還不知道金蟬子藏在哪裏。
“妹妹….”
“別叫我妹妹!”
“….容絨,要不你去找父親要?我覺得,你去要的話,他應該會同意。”
容絨卻沒臻嵘這麽樂觀,他一個神族太子都要不到,她一個魔族外人,天君會給?
幸好,容絨還有二手準備。
先前不是悄悄拿赤山竑做實驗練了不少迷藥麽,這可不是容絨心血來潮,而是為了順利拿到金蟬子準備的後路。
這些藥既然對赤山竑有用,想必對天君應該也是有用的。
于是,容絨提出要去見天君。
天君早就在自己的宮殿等着了,臻嵘單獨帶着容絨去見了天君。
天君已經聽臻嵘說過,容絨現在的容貌與之前不同,還說容絨的易容術很厲害,所以他想當然地以為這也是她的易容。
除此之外,天君看到容絨身上的修為,也是一怔,竟比臻嵘還要高了,這是他沒想到的,難道是回歸魔族,更有利于她的修煉?
“臻音,你來了。”天君有些感慨。
“天君,別人不知道我為什麽而來,你應該知道。
臻嵘當初落難,我答應救他,換神族一顆金蟬子。
一顆金蟬子換神族一個太子,這筆買賣,對神族來說,想必應該很劃算,你們該不會想抵賴吧?”
容絨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
“臻音,你只為金蟬子而來?”天君眼神慈愛,仿佛一個思念女兒的老父親。
“是。”容絨态度沒變,并沒多大感觸,畢竟她已經習慣大家都對臻音這麽好了。
就是因為大家都把她當做臻音,對她好,所以,容絨才更加迫切想要快點幫臻音重塑金身,各自歸位。
別人若是得此機緣,可能會覺得很爽,但容絨就是不喜歡,她寧肯當個默默無聞的小醫師。
好在臻音也很配合,畢竟誰願意一直寄生在別人體內,尤其是臻音這種天之嬌女,她何時這麽憋屈過。
所以,在容絨動身來神族之前,她還請神農幫忙,想要與容絨開誠布公好好談一下。
容絨同意了,從而得知了臻音當年失蹤的真相。
天君見容絨态度冰冷,心中有些受傷,右手不自覺地摸上左手虎口。
最後緩緩開口說道:“臻音,不知赤山竑跟你說了什麽,這些年我是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骨肉一樣疼愛。
你若真的想要金蟬子,我也可以答應,只是,你是怎麽知道金蟬子的?”
其實,容絨一見天君的面,就看出他重傷未愈,應該跟赤山竑的情況差不多。
容絨為了給臻音重塑金身,可沒少下功夫,關于金蟬子的事,知道的估計比天君還多,畢竟她有神農這個外挂。
金蟬子除了能幫臻音重塑金身之外,還是一款療傷聖藥,容絨見天君如此,猜測對方可能是擔心她為赤山竑求藥。
兩人是多年的宿敵,自然不希望看到對方過得好。
于是,容絨稍微思索,回道:“是赤山竑告訴我的,不過你放心,不是他要用,是給我用的,你若不放心,我可以暫時不回魔界,就在這裏服用金蟬子。”
“赤山竑是怎麽知道的?”天君表情嚴肅,急忙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可以自己問。”
容絨心想,等你們兩個見面的時候,她早就躲起來了,誰也別想再找到她。
随即,天君好像意識到他剛剛關注的點有些失态,假咳了兩聲,道:“臻音,你要用金蟬子,是哪裏受傷了嗎?”
“是,我神識受損,必須要用金蟬子治療。”
“你神識受損?我怎麽看不出來?”天君疑惑,突然又好像想到什麽,追問道:“當年,你到底為何失蹤?”
“不是失蹤,而是被害。”容絨沒再隐瞞,娓娓道來:“珑炎神君知道了我的身世,他擔心我給天君抹黑,所以決意除掉我,只是沒想到被我逃了。”
臻音當年雖然逃了,但深受重傷,最後還是死了,幸好有赤山血脈護住了她最後一縷神識。
珑炎神君乃天君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修為雖然比不上天君,但也是神族數一數二的存在。
不過,珑炎神君不愛理會俗世,常年在自己的珑炎山靜修。
正因為如此,天君調查臻音失蹤案這麽多年,硬是沒想到會與珑炎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