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憐
不知為何,容絨看見東方璟跟他們站在一起,莫名有種心虛。
但轉念一想,她為什麽要心虛,她和東方璟又沒關系,她想幹嘛就幹嘛。
別說五個男寵,就是十個八個也是應該的,她不心虛,一點都不!
“參見殿下。”衆人見容絨過來,拱手行禮。
東方璟原本冷若冰霜的态度,在見到容絨後,瞬間轉變,成了一只可憐兮兮、還慘遭人霸淩的落寞小狐貍。
跟着衆人一起行完禮後,便用他那雙好看的狐貍眼看着容絨,也不說話,只是偶爾眨巴兩下,将委屈、無助、惶恐…演繹得淋漓盡致。
當年還在洛水鎮的時候,東方璟就掌握了這項技能,他總能知道,怎麽做能讓容絨多看他一眼。
容絨跟東方璟常年相處,都習慣了,并沒覺得有什麽。
但百裏祁等人可沒法習慣,都快把袖子撕碎了,心想,這狐貍精果真可惡,當着他們的面就敢這樣勾引殿下。
犄角在旁看得眼冒金星,覺得她家殿下眼光真好,狐貍不僅容色絕佳,還會這般作态,當真是我見猶憐,不錯不錯。
至于百裏祁等人的心情,犄角才不在乎,她只在乎誰能讓殿下高興,其他都不重要。
“犄角,他們來幹嘛?”容絨問旁邊的犄角。
“殿下,他們是來跟你請安的。”犄角回道。
“我這裏沒有這種規矩,平時愛幹嘛就幹嘛,別來煩我就行。”
說着,容絨就準備離開,轉身的時候看向東方璟,道:“你跟我來。”
“好。”東方璟聞言,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沒理會百裏祁等人的白眼,立馬跟了上去。
犄角在後面看着,一副老懷欣慰的模樣,非常識相地沒有上前去打擾,還把百裏祁等人一并趕走了。
容絨兩人來到後院一顆巨大的九鳶花樹下。
這種樹,只長花不長葉子,成熟之後,就一直開花,直到最後死去,此時整樹的粉紅色九鳶花,特別好看。
“咳咳!”容絨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東方璟,你應該感覺到了吧,你的靈根….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治好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東方璟剛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靈根修為盡毀,他猜到了原因,惋惜過後,竟覺得有一絲欣喜,因為這樣是不是就可以留在容絨身邊了?
只是下一秒,深深的自卑情緒湧上心頭,他本就沒了尾巴,現在修為也沒了,這樣一個廢人,還有什麽資格留在容絨身邊?
但他舍不得離開,于是,只能利用自己唯一僅剩的一點優勢,去博取對方的同情和關注,那就是他這幅還算好看的皮囊。
還在洛水鎮的時候,東方璟就發現了,容絨喜歡他的相貌,有時候經常會看呆,所以,原本不愛笑的他,學會了怎麽微笑,學會了怎麽笑最好看。
但現在容絨說靈根被毀居然還能治好,東方璟的第一反應,不是激動興奮,而是擔心容絨會不會因此付出太大代價。
“絨,你要怎麽治?會不會對你造成傷害?”
“不會,放心吧,只是需要一些比較珍貴的靈藥,這玩意兒我這裏很多,都是赤山竑尋來的,原本就是他打傷的你,現在你用一點他的靈藥,不用不好意思。”
容絨說得輕巧,但靈根被毀,世上唯有神農人的血肉可救,而且必須連續服用九九八十一天,好在,她就是神農人。
東方璟對醫術一竅不通,并不知道其中奧妙,見只需一些靈藥,他便放心了。
能恢複靈根修為,當然最好,這樣他也能更好地守護在容絨身邊,容絨這邊靈藥若是不夠,他青丘還有不少。
這一刻,東方璟突然覺得自己這傷很值,要是他好好的,容絨肯定不會帶他回來。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每當他最落魄無助的時候,都是容絨在他身邊全力救他,所以,他這條命早就是她的了。
“只是,營救臻嵘的事,有些頭疼啊。”容絨嘆了口氣。
東方璟以為容絨在擔心那些魔物,他也沒想到,暗處竟藏有那麽多魔物,平時竟一點都察覺不到,肯定是用了什麽隐匿身法。
“絨,你說過,你們有個特制的腰牌,能不能給臻嵘做一個?或者服藥改變氣息,僞裝成他人。”
東方璟能成功僞裝成貓妖,他相信,以容絨的醫術,也能做得出來。
畢竟她連靈根都能修複,這樣的事,就是神族醫師都不敢保證,容絨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個法子,容絨昨晚上就想到了,對她來說,确實不難。
但現在讓她感到頭疼的是,困住臻嵘的陣法,是魔君親自布的,她對陣法這種事,完全不了解,根本沒法解。
她先前試探過魔君,對方态度非常堅決。
沒辦法,容絨打算再去地牢看看臻嵘,問問他有什麽辦法,畢竟人家是神族太子,也許對陣法這種事比較在行。
不僅如此,容絨還把東方璟帶去了,而且是大搖大擺,一點都沒避諱。
赤山竑既已知道她去看過臻嵘,也知道東方璟是神族的人,藏着掖着反而可疑,還不如光明正大地去。
東方璟身為狐王看好的接班人,從小接受精英教育長大,對陣法也頗有心得,但魔君不是一般人,他必須親自去看過才能知道。
就這樣,兩人一同來到地牢,見到了臻嵘。
臻嵘見到東方璟,大為震撼,他以為是容絨特地找來救他的,但他一看東方璟修為盡無,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過,容絨身上的修為也發生了變化,昨天他還一點看不出來,以為容絨還跟三百年前一樣,但今天對方的修為就跟他差不多了。
這增長速度,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所以,臻嵘斷定,容絨和東方璟肯定是用了什麽秘寶,才導致修為忽高忽低,在洛水鎮的時候,估計也是這個緣故。
臻嵘心中有疑惑,便直接問了出來,容絨果斷承認,就是服了藥的原因,沒提東方璟靈根被毀的事。
臻嵘震驚,他身為神族太子,竟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藥。
東方璟見容絨故意誤導臻嵘,也沒解釋什麽,一切以容絨的意思為準。
只是聽到臻嵘稱呼“容絨”,既沒叫妹妹,也沒叫臻音,更沒叫赤山音,東方璟感覺有點奇怪。
不過,見容絨對此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非常識相的就當沒發現。
“臻嵘,我試探過赤山竑,他不會殺你,但也不會放你,這個陣法我解不開,你有什麽辦法嗎?”
臻嵘搖了搖頭,他對陣法也不怎麽在行。
容絨又轉頭問東方璟,“你看出什麽了嗎?”
東方璟确實看出一些名堂,“我好像在青丘古籍中見過,傳聞魔族赤山氏,有一種極其特殊的陣法,名赤星陣,布陣的方式跟這個很像。”
“然後呢?”容絨追問。
“然後….我不太記得了。”東方璟閃着狐貍眼,有些歉意地看着容絨,“絨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聯系青丘,讓他們幫忙找找。”
“千萬別輕舉妄動,你現在沒有腰牌,根本出不去聖殿,萬一再惹怒赤山竑,我恐怕也救不了你。”
“絨,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讓你擔心的。”聽到容絨的關心,東方璟只覺如沐春風,就是死了也甘願。
“誰擔心你了?我只是提醒你,別壞了我的大事,萬一打草驚蛇怎麽辦?”直女絨并沒注意到少年的小心思。
東方璟聞言,立刻保證道:“絨,我只是想幫你排憂解難,絕不會壞事的。”
“切~”容絨不屑道,“這是你們神族的太子,什麽你幫我,明明是我幫你,你昨天不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完成天君的任務,現在怎麽說的好像是我的事了?”
“是是是,我說錯了,是絨你在幫我,謝謝你,絨。”東方璟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現在最怕容絨說什麽“你們神族”這樣的話,說得好像要跟他一刀兩斷似的。
臻嵘在旁看着,直接懵圈。
這人真是他所知道的那個青丘第一公子嗎?東方璟何時這般低聲下氣地跟人說過話?該不是被人奪舍的吧?
還是說,青丘的狐貍平時就是這樣勾引人的?
突然,容絨非常嫌棄地看向臻嵘,“臻嵘,不是我說你啊,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當什麽神族太子,東方璟都知道赤星陣。
你平時不用功也就算了,當初在洛水鎮,你不是說有百萬天兵神将嗎?怎麽你還能被赤山竑給抓來,真是沒用!”
“東方璟,我們走!”
“好的,絨~”嘿嘿,絨剛剛是在表揚他嗎?
臻嵘看着東方璟離開時的笑容,突然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喂,容絨,你別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什麽叫我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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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璟不用再想辦法聯系青丘了,因為容絨從神農那裏得到了赤星陣的有關信息。
解陣的辦法很簡單,只需用赤山血脈在陣眼處戳一下就好了。
但這世上,目前只有兩個人擁有赤山血脈,一個是赤山竑,一個是臻音。
臻音雖然被封印在容絨體內,但容絨并不能催動赤山血脈,別人分不清她倆誰是誰,但赤山血脈認主,分得很清楚。
赤山竑那邊肯定是沒戲的,現在只能去問臻音,願不願意救臻嵘。
随着容絨練成真正的神農體質後,神農的能力也恢複了很多,他現在可以将臻音暫時放出來,讓容絨直接問臻音。
但不知為何,容絨并沒有讓他這麽做,而是叫神農去問臻音。
臻音雖然一直被封印着,但容絨經歷的所有事,她都知道,神農來問她的時候,她一口就答應了,畢竟容絨也是為了她,才會去救臻嵘。
而且,臻音也不想永遠被困在容絨體內,既然容絨願意為她重塑金身,她當然會全力配合。
最頭疼的問題雖然解決了,但現在還不是最合适的時機,因為逃出聖殿只是第一步,要想安全回到神族,中間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外面的逃跑路線,必須提前規劃好,還有東方璟如今靈根還未完全修複,萬一打起來,很容易被誤傷。
所以,容絨決定一邊給東方璟治傷,一邊聯系他在魔域城的神族內應,等所有事都安排妥當後,再去救臻嵘。
至于臻嵘,就好好在牢裏待着呗,反正都關了三百多年了,再多關幾個月,應該也無所謂。
臻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