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就是人類!我想要幸福。
花绫嘶吼着,撿起那把長刀,瘋狂地沖過去。
“把他還給我!”花绫揮舞着長刀,狠狠地砍下去……直接把巨人的腳砍掉……花绫卻也被甩飛出去……花绫爬起來,看見那個巨人正把阿爾托塞進嘴裏……
“啊……吐出來!”花绫瘋狂地叫着,眼淚不斷地湧出來……她突然就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她的手和腳不斷地抽搐……她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花绫……似乎快要爆炸了……
花绫緩緩地想要爬起來……卻被人從後面狠狠地擊暈了過去……
“快把這個小女孩帶走。”
“她砍到了那個巨人……”
“我說,快把她帶走。直接送到船上去!”
“是。”
花绫被送到船上的時候,愛爾敏吓壞了。看到小小的花绫渾身是血,身體一直在不斷地抽搐……
來的人說,那孩子的爺爺在她面前被吃掉了……
愛爾敏輕輕地把花绫抱在懷裏。即便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可是她卻不停地顫抖着。
這是第一次愛爾敏發現,花绫原來那麽小。愛爾敏試圖幫花绫擦掉臉上的血,卻發現花绫一直在流着眼淚。
艾倫的媽媽被巨人吃掉了。艾倫和三笠面無表情地被帶到了船上。直到,他們看到花绫。
“花绫,她是不是死了?”艾倫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焦距。
“不。她只是暈了過去。”
花绫一直沒有醒過來。連續幾天都在昏睡。花绫在昏睡中,總是流着眼淚。偶爾也會低喃,喊着,爺爺……
花绫一直沉睡了七天,愛爾敏的爺爺托人,找了個大夫。大夫卻對花绫的病情,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夫只是說,這個小女孩受到了驚吓。
第八天的早晨,花绫醒了。她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就和她的頭發一樣紅。
醒來的花绫,呆愣楞地看着他們。如同傻了一樣,好不天回不過神……
“花绫,我是愛爾敏。”愛爾敏輕輕地拍着她的頭。
“噢。”花绫爬下來,就想往外面走。
“花绫,你要去哪裏?”愛爾敏慌亂地抓住花绫。
“我要回去。”花绫回過頭來看着他。直到此時,愛爾敏才發現花绫的眼睛就像是個洞。紅色的眼珠就像快要流出來的血……
“花绫不要去。”愛爾敏從身後緊緊地抱住花绫。卻被花绫輕易地掙脫開來。花绫的速度很快,力氣也大得出奇。
“我說,我要回去了。爺爺還在等我回去吃飯。”花绫冷漠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個陌生人。他們再也不是好朋友。
愛爾敏趴在地上,用帶着哭腔地聲音說。“花绫已經……回不去了。”
“騙人。愛爾敏你這個大騙子。”花绫突然崩潰似的看着他。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裏流出來……她的眼睛就像是凝固住的血。
愛爾敏爬起來想走到她的面前,安慰她。卻始終無法走到她身邊。只能站在不遠處,看着她流淚,看着她那小小的身體不斷地因為哭涕而抽動……
之後的日子裏,花绫安靜地可怕。花绫甚至變得不再喜歡說話。
愛爾敏會幫她取食物,送到她的面前。
愛爾敏會拉住她,幫她把長長的頭發,編成兩個發辮。就像阿爾托曾經給她梳頭一樣。
愛爾敏會把坐在原地發呆的花绫背起來。花绫很小,很輕,就連愛爾敏也可以輕易地把她背起。
當愛爾敏背起花绫的那瞬間,他感到花绫的眼淚落在他的背上……很快花绫就因為哭涕而顫抖起來……
生活還在繼續……
瑪利亞城牆被巨人攻陷,大量的難民進入了下一層圍牆露絲城牆之內。但由于人類損失了三分之一的領土,耕地減少。饑餓成了無法解決的難題,所有難民都被派出去開荒。饑餓問題仍是無法得到緩解。
846年,政府為了減少大批失業人口,以及饑餓面臨的災難,提出了的殘酷政策——瑪利亞之牆奪還作戰。大量的逃往露絲之壁的成年難民們,再度被派往戰場。約25萬人,幾乎全軍覆沒。
人類自殺一般的作戰,愛爾敏的爺爺再也沒有回來。愛爾敏抱着爺爺的草帽失聲痛哭。
“喂。”花绫站在愛爾敏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花绫的手很小,手指潔白漂亮。
愛爾敏擡着頭看向花绫。
站在陽光下的花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顯得很溫暖……
滿臉都是眼淚的愛爾敏,終于把手放到了花绫的手上……
一切都在繼續……
在瑪利亞城牆被巨人攻陷的兩年後。12歲的花绫跟着愛爾敏他們一起加入了,露絲之牆的南方地區訓練兵團小隊。
加入的第一天,教官很粗魯地問着各種可怕的問題。愛爾敏被教官吓壞了。
有個教官走到了一直低着頭的紅發女孩面前。
“你的願望是什麽?”教官很可怕地問着。
“成為一個最棒的廚師。長大後,加個好男人。然後生幾個孩子,過幸福的生活。”紅發的女孩卻完全沒有擡頭的意思。
愛爾敏一臉擔心地看着他們。
教官對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顯然不滿意。用力地提起了花绫的領子。
“那你跑到這裏做什麽?”教官粗暴地問道。
“因為,他們都來了。”花绫睜開了血紅的大眼睛注視着教官。
教官顯然被吓了一跳。把花绫丢在地上,就繼續問下一個。
花绫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沉默地站回了原位。
後面的訓練生,顯然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花绫的願望就變成了一個笑話。不斷地在私下裏流傳。
“花绫不走麽?要吃飯了。”愛爾敏有些焦急地看着花绫。
“你要背我麽?”花绫擡着頭看向愛爾敏。
“唉?好吧。真拿你沒辦法。”愛爾敏已經習慣了小個子的花绫會叫他背。只是後來花绫沒有再流過眼淚,也不會發抖。
艾倫偶爾會生氣地說,花绫你怎麽總是欺負愛爾敏。
花绫只是擡起眼皮,用那雙血紅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就再也說不出話。
于是,孩子一樣的花绫和弱小的愛爾敏,跟在熱血又傻氣的艾倫,以及強大又美麗的三笠身後,成了一對最古怪的組合。
大家總是看到愛爾敏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着花绫。
有人甚至公開諷刺,這難道是談情說愛的場合麽?
愛爾敏緊張地開口解釋。“不,不是這樣的。”
耳朵卻因為這句話,變得發紅。
花绫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她連話都很少說。對其他的事情反應更加遲鈍。
花绫其實是個漂亮的女孩,只是還沒有長大。即便是這樣,她那精致的五官,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花绫總是沉默地低着頭,站在艾倫和三笠的身後。
開始時,只是偶爾才被別人注意到。漸漸地大家卻還是會發現花绫的美麗。
甚至有人會悄悄讨論說,花绫那樣的女孩,其實應該被有權有錢的大人物圈養起來……
不管怎麽說,生活還在繼續。
花绫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會跟愛爾敏,艾倫,三笠在一起。只是偶爾還是會落單。
或許并不是出于惡意。或許只是想引起對方的注意。花绫被高狀出色的男孩子攔了下來。
“喂,花绫,你不是想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孩子麽?你看我怎麽樣?”男孩不懷好意地調戲着還沒長大的女孩子。
“喂,混蛋,你到底在做什麽?”讓試圖制止這個新兵。
花绫卻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小刀子。
“我……是個廚師的孫女,從7歲開始,就在鎮子上殺牛了。”
花绫緩慢地說着話,卻優雅地揮舞着小刀子。高大又健壯的男孩,比花绫高了很多。卻在那雙血紅的眸子注視下,連動都動不了。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一頭牛有什麽區別?”
被當成牛的新兵産生了一種窒息一般的感覺。他的四肢的各種靜脈,不斷地被那把小刀破開……明明沒有碰到肌肉,只是劃破了衣服,可是卻仍是可以感到死亡一般的痛苦。
最後在衣服碎片的飛舞中,一把精致的小刀戳在他的額頭上。
“完全,沒有區別。”花绫緩緩地下了個結論。然後轉身離開。那位新兵卻被吓得尿了出來。
“牛起碼不會這麽沒出息。因為,它早就……死了。”花绫用那雙妖異地紅色眸子注視着他……
四周的人都驚呆了。大家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新兵怕得要命,他的衣服破破爛爛地就像個乞丐。大概是因為抖得太厲害,他的腰帶也崩開了,破爛的褲子掉下去,露出顏色古怪的內褲來。
“花绫到底是怎麽了?”愛爾敏聽說花绫被人截住了,調戲了。飛快地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居然看見了,這麽讓人無語的場面。
花绫卻在他面前伸出了手。“愛爾敏,你來背我吧。”
“哦。真拿你沒辦法,花绫。”愛爾敏習慣性地沖着小個子花绫彎下腰。花绫熟練地爬了上去。雙手抱住了愛爾敏的脖子。
走了很久,愛爾敏才忍不住說。
“喂,花绫又開始欺負別的男孩麽?”
“才沒有。都是他們跑過來找我的。”
類似于幾年前的對話,花绫的聲音裏卻連一點情緒都沒有。
第二天,那位被大家看好的新兵,坐在馬車裏離開了訓練基地。
不知情地人,會好奇地說,咦,他怎麽走了?他不是很優秀麽?
聽到□□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問過愚蠢的問題。
後來,再也沒有人敢招惹叫花绫的紅發小女孩。花绫一直沉默地跟在艾倫他們的身後。
再後來,訓練團裏,莫名其妙地傳出了各種關于花绫的傳言。
有人說兩年前,瑪利亞牆壁被巨人攻陷時,花绫的爺爺就在她面前被吃掉了。花绫發瘋似的,砍掉了巨人的腳趾……
那些流言卻一直沒有傳到花绫面前。
艾倫在吃飯時,問花绫:“是不是真的砍掉了巨人的腳趾?”
花绫身上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威壓,用那雙恐怖的紅眼睛注視着他。
愛爾敏趕緊把湯放到花绫的面前。花绫吃了一口,表示廚師真是太差勁了。
“切,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了。”艾倫小聲地低喃着。
“小時候的花绫,總是不斷地說着各種傻話的花绫,多可愛呀?”艾倫充滿懷念地說着。然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生活的殘酷卻逼得我們不得不長大。”三笠靜靜地看着,花绫那張精致得有些過分的臉。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廚師的設定】
不知什麽時候,就把殺牛殺豬的人跟末世聯想到一起。
然後剛好看了巨人這部動畫,熱血沸騰的。于是就有了這樣的設定。
庖丁解牛神馬,不是很nb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