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灰色幽靈
世界從作為主角的中島敦誕生且有記憶開始運轉，在此之前哪怕涉及到其他主要角色，只要不是太玄幻的、比如森鷗外深愛上誰且專一舔狗之類，這種他本人肯定會察覺到違和的，其他不會嚴重改變劇情環境，也不會讓主要人物覺察到不對的基本都能夠進行設定。
空明的身份設定裏藥師優本質其實算是一組數據和代碼，甚至不算有智能，他口中父親的理想也只是他所在世界早就實現的東西。在太宰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理想主義，但對他原本世界遭受靈異入侵之前的人們來說，早就已經是司空見慣的尋常。
他的數據庫儲存有所有基建和社會、法治建設路線的資料，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和實力，就能夠對這個世界做出一些影響。
讓這個世界穩定發展，也正是他的任務和職責。
會想把太宰治一起撈出港口黑手黨，除了織田作之助的關系之外，最大的原因是多少彌補一下劇情的錯漏，雖然誤差似乎在他單機狀态時搞掉馥郁組織而和費奧多爾對上的時候就已經存在。
之後mimic會被他解決，就連菲茨傑拉德現在都和妻女和和美美的，甚至因為健康環提前發現斯科蒂娜健康隐患心生感激，現在已經與天羽達成合作，一心奔着掙錢去，空閑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慈善，眼看是不會搞事了。
兩個大事件都被和諧，按理說橫濱會更加穩定，但森鷗外不可能放棄拿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為此一旦他有什麽騷操作，不管是試圖在什麽大事件上将計就計，還是自己再自編自導點什麽。
不是空明對森鷗外有什麽偏見，而是他除了對于人心的把控上還算可以，其他方面能力是真的……咳，不太行。
至少在這個聰明人遍地的世界并不在太高的水平，尤其是還有個一直看橫濱不太順眼的費奧多爾時刻準備着添柴加火，萬一玩脫，風險很可能超過原本的。
空明不能讓事态太超過他的控制範圍，織田一家他必然要救下。
森鷗外想要的異能開業許可證之後可以想想辦法，這個世界那麽亂，像一些以販／毒和拐人為謀利的跨國組織危害mimic大多了，森鷗外既然有能力，就應該做一些實事，總想着用別人的性命和幸福空手套白狼就太屑了。
在他布局和引導完成之前，森鷗外最好老實一些。
以太宰治的能力，即便不考慮劇情因素，他不離開哪怕時常摸魚劃水也太利于港口黑手黨的發展，而一旦港口黑手黨穩定下來，森鷗外就又會開始打異能開業許可證的主意。
所以港口黑手黨還是不要留下太宰治這個聰明人太久的為好。
現在想這些都有些遠，當前更重要緊迫的是mimic事件，這點空明已經想到方法，但是為了後續的布局，最佳的方案多少會有些冒險，他暫時沒打算在其他方面展開布局，怎麽讓太宰順利脫離港口黑手黨還沒有頭緒，所以只試探了一下太宰的态度就沒有再多說。
也就成了太宰治眼裏的敷衍，對此空明其實挺無辜的。
太宰治自然是也盤算着炒掉森鷗外這個屑老板的，安吾不會在港口黑手黨停留太久，織田作也準備跳槽武裝偵探社（本人還不知道并不重要，反正知道了也不會反對）。
那麽之後他在港口黑手黨說得上話的人，掰着指頭數……呃，大概，紅葉大姐？以及一個勉強捏着鼻子承認的中原中也，讓他頭疼的芥川和已經喪失興趣耐心的Q不算在內，随時可能下黑手的森鷗外也免了。
所以這破地方他不走還留着過年嗎？反正眼看森鷗外繞這麽大彎子都不願意直接下殺手。
對此和空明猜測的師生情不同，他想這大概率是為了防備中也開污濁失控，雖然他不太理解，但森鷗外這個各個方面都冷酷冷血的陰謀家确實難得對橫濱的在意是真實的。
橫濱并不是一個孤懸的城市，外界對她總是抱着各色的眼光，其中也有許多觊觎。
而有人間失格作為閥門的、釋放污濁的中也會是大多數危機下最強的戰力，哪怕太宰治不再為森鷗外所用。
只要他依舊存活在橫濱，他和中也就會為橫濱而戰，再怎麽說，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那個逞強的小矮子衰竭而死……
總而言之，他在這裏大概率是得不到想要的死亡了。
也确如空明所說，他要走根本不需要對方幫忙，畢竟森鷗外不會太用心攔的，當然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考慮這個之前，果然還是先去解決掉mimic的紀德，如果空明不能成功，他也必須要有準備才行。
在多方的暗中注視下，時間快速流逝着。
安吾這一年多拿着三份工資，幾乎一直在猝死的邊緣線上徘徊着。
終于一切在一個陰雨綿綿的秋季就緒。
安吾時隔許久再次出現在lupin酒吧的時候，太宰治就知道是時候收網了。
坂口安吾走進酒吧，看着許久不見的友人們他情不自禁地柔和下表情。
曾經被織田家喂養過一段時間的金之助貓貓此時正悠閑地蹲在一個座位上，原本不放心的孩子們看他實在不喜歡在家裏，又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也不強制他呆在家裏，只他回來時心甘情願地給他當飯票。
兩個好友也看到了他，織田作之助跟他打招呼，太宰卻是連個眼神都欠奉，像單方面生氣的幼稚小學生。
坂口安吾萬分無奈，他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的人，挺久之前太宰就對他陰陽怪氣的，很不待見的樣子，關鍵他也很忙，忙到甚至沒有時間問清楚。
他還是頭一回見太宰這麽記仇的模樣，因為對方一般有仇就當場報了。
安吾倒也不太想要這個殊榮，有話不直說，讓人猜來猜去的都是屑！
其實有懷疑過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但真是這樣的話，太宰治不應當是這個反應，他從來不缺乏果斷，哪怕有一起喝酒的關系，真的暴露他也應該身處港口黑手黨審訊室了才對。
織田作之助看出兩個好友貌似在冷戰，他想了想，主動挑起一個話題：“我的小說前幾天又得了獎，編輯希望我露面。”
“織田作肯定是拒絕了吧？”坂口安吾道。
“啊，我比較希望我的讀者更多關注小說，知道我本人是這樣，大概會失望吧。”
“噫…怎麽會，織田作明明很有趣。”太宰治不服氣。
“只是你們比較習慣了，我也覺得你們都很好。”織田作之助神情在暖色的燈光下有些溫和。
“…雖然知道織田作是想誇贊，但聯系上下文明明是相反的意思吧？”安吾習慣性吐槽。
“織田作寫小說的時候用詞明明很幽默風趣。”太宰治摸了摸下巴。
“因為工作時見到的人比較多，寫的時候多少會代入一些…”
聊起來之後太宰和坂口安吾似乎也消除了某種隔閡，如往常一般的笑鬧起來，但是随着織田作之助離開，氣氛又趨于沉默。
“安吾。”意外的是，竟然是太宰治先打破沉默。
坂口安吾擡眼看向他，脊背不自覺挺直。
太宰治聲音輕柔道：“森先生，一直都知道。”
坂口安吾一怔：“…什麽？”
“安德烈·紀德，不覺得他的異能力特點有些熟悉嗎？”黑發青年鳶色的眼眸直視着戴眼鏡的青年，眼看對方反應過來，面色越來越差，會被派來做卧底，安吾的能力一直很強，也足夠敏銳聰明，只要一點提示就已經想通。
“……太宰”
“我可不會輕易原諒你，不要再在這裏停留了，去求你的舊主人支招吧，坂口君。”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稱得上溫和的語調，看着安吾的眼神卻黑沉得可怖，金之助看着這一幕，絨毛微炸，輕輕喵了一聲。
坂口安吾回過神來，黑發少年已經離開，只餘下還剩下半杯的酒液和殘冰在杯中，而他早已經被冷汗濕透了裏衣，面上慘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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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如此你就暫時不要在那邊待下去了。”
“…是，種田長官。”坂口安吾垂着頭。
“不要喪氣，森鷗外本來就是老狐貍，你還年輕，還是會成長的。”和安吾戴着同款眼鏡的男人包容地拍了拍坂口安吾的肩膀。
“是。”
坂口安吾想到太宰說的安德烈紀德的異能力，內心的不安自那之後一直沒有停過，他躊躇片刻，還是說出自己的猜測。
“安德烈紀德确實對橫濱比較感興趣，那邊……”
種田山頭火皺了皺眉，他很看好坂口安吾，即便卧底任務出了點差錯，但能夠在港口黑手黨那種充滿了血腥和罪惡的地方呆那麽長時間還能保守本心，本身就是能力和意志的體現。
最後還是不希望安吾冒險。
“mimic你也不要去了，正式歸隊吧，之後你負責監控他們的動向。”
“是。”
在種田山頭火離開之後，坂口安吾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仰頭望着上方的眼睛一片空茫。
太宰治難得沒有讓人去猜他的想法，森鷗外一直都知道他是卧底的話，一切交由他的任務就都是有自己考量的，他坂口安吾也就在不知道的時候成了對方給異能特務科傳遞信息和動向的工具人，但有關mimic，大概是為了讓異能特務科通過他得知mimic的棘手和背景複雜程度。
異能特務科沒辦法自己處理就只能委托港口黑手黨，最妙的是港口黑手黨中就有一個和紀德勢均力敵的異能力者，甚至還不是重要的人員。
作為間諜，前者是他的工作失誤，卻也是有所準備的，但他從未想過要傷害自己的友人，尤其是還是一直認真生活的作之助。
只是好在，太宰提前看出來，這樣，應該也有應對的辦法，但是他也該做一些準備，他記得，橫濱的另一個異能組織，那個叫武裝偵探社的地方，應該會适合自己的那位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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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店大叔安頓好店裏的事，原先的房子合約還有小半年，大叔想着新店努努力就完全是自己的，和房主說了一聲就和織田家一起搬家，他們還特意選了金之助來蹭飯的那天，将貓貓一起抱去新家，避免之後貓咪想蹭飯卻找不到他們。
新房子早就被他們收拾幹淨整齊，也陸續搬了一些不常用的東西過去，沒有太費事。
織田作之助以搬家為由請了半天的假，意外的是回去後竟然有平時不太熟悉的同事問他的新家情況。
織田作之助表情寡淡地用言簡意赅的話回應。
對方在織田作之助離開之後翻了個白眼，彙報上去。
森鷗外皺着眉頭看着上面的地址，尤其是想到隔壁就是他師兄的地盤，立刻頭疼起來。
“看起來挺順理成章，但是這個位置……是巧合嗎？還是，發現了什麽？安吾君失蹤的時間也不太對勁…”
森鷗外拿起文件中壓着的一張銀色紙張，神情若有所思。
雖然似乎在臨近關頭出了些差錯，但前期的引渡準備已經做好，他也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森鷗外想了想，當天，一張有着前殺手織田情報的信紙被送了出去。
港口的夜裏黑沉沉的，一只夜枭低空飛過，卻被一隊毫無聲息如同幽靈的人吓得險些失了準頭，利爪一把抓起老鼠沒有任何耽誤的飛遠。
領頭的人被兜帽遮住大半的臉，只在外面露出線條鋒利冷硬的方正下颚線和幾縷銀白的頭發。
“橫濱……我的歸宿，就在這裏。”
有少女的輕笑聲響起：“呵呵，真沒想到您一位外國人能對這個城市這麽有歸屬感。”
“你的隐匿能力不錯。”紀德嘴角上挑着，槍口對準對方的位置，身後其他灰色幽靈也一起擡]槍。
身着漂亮長裙，身材纖細的少女自黑暗中走出，面對衆多黑洞洞的槍口也沒有半點畏懼的樣子，笑吟吟地看着紀德。
安德烈紀德帶着期待上揚嘴角微微耷拉，雖然還沒有放下槍，卻已經不太抱希望。
少女一看就沒有經歷過任何的鍛煉，還穿着美麗卻累贅不便行動的長裙，哪怕有便利的異能力可戰性也不大。
“說一下你的來意吧，小女孩。”安德烈紀德說着，聲音有些緩慢，平和下情緒後竟然顯得有些溫柔，只是那雙眼睛依舊死寂，看起來有些吓人。
少女姿态恭敬地遞上一封信，微笑道：“我的BOSS知道您的來意，特意讓我來邀請您，并帶一句話……”
“有關讓您獲得內心平靜與歸宿，我還是有一些把握的，期待與您的會面。”少年人說這話時，紫色的狹長桃花眼微帶笑意，像是要帶話給一位普通的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