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槍劍)來自不列颠的騎士 - 第 20 章 ☆、脫困

「夫人這是去了哪裏?」

蕾加腳步一頓,見來人是兄長身邊那ˊ一位行事鬼祟的男子布雷斯,心下警戒,嘴上則是淡淡的說:「覺得悶了出去晃走一走,怎麽?難道我不是國王的姊妹而是囚犯,連行動都受到限制了?」

「作為陛下的姊妹您确實有權利自由行動。」布雷斯臉上沒有絲毫應酬性笑意,陰冷的雙眼注視着女人,以及她身後驚恐顫抖不止的侍女,「即便如此,在這般重要的時刻您也不應該四處游蕩徒增我們的風險。」

蕾加不怯場,上前一步不着痕跡遮住了侍女,「真是放肆,嘴上說并沒有限制我,卻要我無時無刻像個奴仆一般跟随軍團行動。誰給了你的權利對我指手畫腳?」

「無須這麽緊張,女士。我只是怕一個不小心軍機便因此洩漏……」

「啪!」蕾加揚手便給了對方一個巴掌,「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叛徒?」

「我沒有這個意思。」

「布雷斯,」蕾加勾起了殘忍的笑容,「我總覺得你一直想要離間我和兄長的關系,在我們洛赫蘭制造混亂呢。」倏地,她冷着臉,宣布:「奸險小人竟敢蒙蔽我的兄長,你猖狂的日子不多了,我會将今晚的事情如實告知米達……你!」

在侍女眼中,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那柄匕首就這麽插入了女主人的腹部。

「是嗎?」布雷斯扶住顫抖的蕾加的後腰,像是攬着愛人,舉止神情一派溫柔,與蕾加死命瞪着他、憎惡至極的神色形成鮮明對比,「您還是不要說話吧,這樣的女人更有魅力呢。」

侍女跌坐在地上,她求饒着,「……饒、饒了我……」盛滿恐慌的雙眼則倒映着布雷斯的兇行,「我試圖阻止夫人了……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

「你殺了我的姊妹?」米達麥科根咒罵一聲,「你又是什麽東西!?」他知道顧問與蕾加之間有些小龃龉,想不到對方竟是這樣大膽,甚至大言不慚的讓人帶着屍體來到他面前。「你瘋了?魔鬼侵擾了你的意識?告訴我……」

米達的震怒沒能惹來對方的一絲悔意,「如果我說她要背叛你呢?」

但正是這麽一句話,拉回了米達的理智,他放開了正要掐住對方的手,「說,将你說知道的全部說出口。」

「馬庫斯跟随羅馬軍隊共享勝利的榮耀,人民愛戴她那驕傲的兒子,皇帝欣賞他……陛下您忌憚他、要将他送到辛撒身旁作為人質是個不争的事實。但蕾加這般野心勃勃的女人,如何能甘心?」布雷斯裝作沒有發覺國王的狼狽,「她前不久溜出軍營,便是為了與費奧納騎士們私下見面。」

米達陷入了沉默,布雷斯再接再厲說:「殺害蕾加女士是迫不得以的行為,如果為着這樣一點的困難便退縮,要如何驅逐這些反客為主的敵人?如何壯大洛赫蘭的威勢。」

洛赫蘭的國王低下頭,「預言中的那人真是我?」

「自然是,千真萬确。」布雷斯收起了不疾不徐之态,一本正經的保證。

「我饒恕了你擅自行動的逾越。」米達沉默了半晌,下了決定:「我會讓人知會辛撒,告訴他蕾加遭遇到費奧納騎士的攻擊。」

「晚一些吧,蕾加夫人的死訊要傳出去,可就壞了一場好戲了。」

「怎麽說?」

「方才蕾加女士讓人去準備了烈酒,想來是要灌醉我們以及辛撒的軍隊,以便讓費奧納騎士們趁着我們迷醉時動些手腳。」

「看來你有了辦法。」米達再度找回了自信,以及對顧問的信任。

布雷斯點頭,「我們不妨照着他們的意思開一場酒會,到時候就能知道他們打了甚麽歪主意。」

※※※

迪盧木多剛提着劍來到了洪流之島國王埃克的面前時,只聽到「嘣──」地一聲,迪盧木多當初從建築頂部開出、作為運送食物給芬恩等人的小洞被炸出更大的缺口,一個人影從洞裏頭吃力的向上爬──咒罵了幾聲總算爬出了宮殿,癱坐在城剁上。

「呼……果然是老了,竟然給這點小惡咒耍得團團轉。」

「迪利安?」法沙是最快反應過來地,正要上前,卻想到身邊還有個昏迷不醒地阿爾托莉亞,便隔空大喊,「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說宮殿裏面被下了惡咒嗎?」

「宮殿大廳的魔法被剛才的攻擊破出了一個缺口,我想再不用多久芬恩他們自己就有力氣出行動了……你別過來啊。」後面那一句話是對着迪盧木多說的。

迪盧木多大惑不解,既然惡咒失效,洪流之島三王的血是不用了,他上前關切夥伴們的情況難道有什麽不對嗎?「為甚麽?」雖如此提問,他還是乖巧的站在原地。

迪利安僅僅是抛了繩索─邪惡咒語的陰影為完全散去,繩索無利的落在地上,遠不及迪利安本要丢到迪盧木多手上的想法,「別顧着和我說話,去把那三個盜匪的頭頭都綁起來。」他沒說出口的是:怎可以讓迪盧木多他們靠近呢?

費奧納的團長、重要骨幹……長輩們此時都是這般狼狽,讓小輩們見了還得了?

迪利安善解人意的給了芬恩、高爾等人喘口氣以及打理儀容的時間。

迪盧木多果然好忽悠,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是我太過輕妄了,竟然忽視了敵人的威脅性。」撿起繩索,利落的将三位大王從人群堆中抓出來,也因為繩子只有一條,三人便以滑稽的模樣被死死捆在了一起。

「那麽現在我可以進到宮殿裏确認夥伴們的狀況了吧……」迪盧木多複要上前,上頭的迪利安竟又灑了大把的繩子下來。「這……」

「難道這三千個維京人都不是敵人?都給我捆了。」

法沙目瞪口呆,卻隐約覺察這是迪利安刻意之舉,「迪利安,你哪來得來這麽多條繩子?」

迪利安瞪了法沙一眼,語氣則顯得不甚介意,「大廳裏可有不少,我猜米達麥科根原先備着就是要來對付我們,如今正好還給他們……唉,不過也不夠應付這麽多人啊,孩子,你五個人捆成一團吧。」後面那句話依舊是對迪盧木多說的。

耿直的騎士點頭,手邊又将幾個人捆住、打了個死結。

阿爾托莉亞悠悠轉醒、意識徹底回歸時,看到的,便是迪盧木多在昏迷、失去行動能力的敵軍之間穿梭、将人綁在一團的詭異景象。

「這是……」

「喔,莉莉你總算是醒了。」法沙打了聲招呼。

阿爾托莉亞站起身,「不如我們也去幫忙吧。」

「啊?這倒不必。」說着還忍不住噴出幾聲笑,「你只要別靠近宮殿就好。」

「……啊?」這番話果然引來阿爾托莉亞的疑惑,頭上那撮調皮的頭發像是有了生命,跟随着一顫一顫得,更顯可親可愛。

法沙暗自舒了口氣,只覺得原先對于少女強勁實力的忐忑與不安淡化不少,「你好好休息,這是迪利安給迪盧木多的考試。」

這番解釋總算是打消了阿爾托莉亞的念頭。

迪盧木多速度再快,這群敵人也不少,因此在他處理了不知幾百人時,宮殿的大門「砰、砰、砰──」随着幾下劇烈的撞擊,最後不堪使用,重重砸在地上。

當初沖進宮殿的第一人是科南,如今沖出來的第一個也是他,顯見這一次的危機沒有帶給他丁點的教訓。

「呼──總算可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跟你們這群家夥塞在一個空間裏這麽久都快把我熏死了!」科南很快便将自己兄長給賣了,「高爾,我的鼻子到現在都還可以嗅到你的尿味……」

「閉嘴!」高爾揍了兄弟的腹部,重重一拳。

「你小力一點,想把我腸子打出來嗎?」

「好了,兩位,女士還在這兒,收斂一點。」芬恩制止了兩兄弟的口角,轉而問迪盧木多,「沒有收到凱爾帖他們的消息吧?」

迪盧木多搖頭,凱爾帖腳程快、五感敏銳是騎士團一等一的傳令官與斥候,但除去一封信鴿傳來的書信外,再無見到凱爾帖……「顯然他們陷入了苦戰。」

「那麽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芬恩向迪利安下令,「就照你說的那個辦法吧,高爾、莉莉……」他又念了幾個人的名字,「我需要你們提供各自的血。」

阿爾托莉亞不明所以,但盛血的牛角杯傳到了她這兒,她同樣毫不猶豫的割破了手掌将血混入了杯子中。

血裝滿了杯子,芬恩又讓騎士們把這些洪流之島的戰士們連拖帶扯的放進了魔法宮殿,三千人可不是筆小數目,宮殿大廳人滿為患,那些清醒了、卻被捆着無法動彈的戰士們只能咆哮着難聽的字眼咒罵費奧納騎士們。

而這些咒罵聲很快減弱──宮殿大門被重新立起來,以現場随處可見的金屬利刃造了簡易的釘子封死大門,并阻隔了敵人制造出的噪音。

迪利安默念起了咒語,高舉盛血的杯子,杯中的血熠射着耀眼光芒,随後潑灑在了木門上。

迪利安念完了最後一句咒語,「成了。」門上的血漬一點一點淡化──最後消失無蹤。「除非有我們每個人的血,否則再無人可以打開這扇門。」

芬恩點頭,「現在讓我們去會一會辛撒的軍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