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打
周末,晴空萬裏,神奈川商業街裏似乎有些過于擁擠,人山人海。
粉發少年亮着一雙眸子,在人群裏探頭左右環顧,一派興奮的模樣。而他身邊的黑發海膽頭少年則垂着眼,百無聊賴。
“人好多。”伏黑嘟囔一句,一副很不習慣熱鬧的樣子。
“這才有煙火氣啊。”虎杖的笑容則愈發擴大。
“到底在哪裏?”伏黑又走了一陣,有些不耐地問:“你說的那兩個人。”
“快了快了。”他敷衍一句,看見旁邊的冰激淋店又有些意動,問着“要吃嗎嘗嘗吧”,腳下卻直直地走去。
伏黑無奈地跟過去。
“……是的,第二個半價。”櫃臺後的姐姐點了頭,“可以買兩個和你朋友一起吃哦。”
虎杖轉頭看身後的人,伏黑惠明顯一臉“別來沾邊”的表情,抱臂等着他買完。
“伏黑,你吃嗎?”
“不吃。”
“真的不吃嗎?”
“不。”
“那好,”虎杖綻開一個笑容,對着店員說:“姐姐,給我來兩個。”
還比出兩根手指。
伏黑猛然轉頭,一臉疑惑,保持着這個表情直到手裏被遞了個淡綠的冰激淋。
“我知道你想吃,嘗嘗吧。”虎杖吃得開心。
伏黑盯着手裏的東西半天,終于放棄般地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還挺甜。
他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麽要和虎杖組成雙打搭檔,他們的性格全然不同,摩擦、争執都不少有──這些還時常會被帶到比賽場上。
或許只是因為他能抑制住虎杖的黑色紋路——不僅僅是紋路,那是身體被奪的前兆,倘若放任紋路生長,他的身體便會被取代,眼下的細縫将裂開一雙眼睛,雖然力量、身體素質都會提升一大截,但是……
但是對他自身的傷害太大了。
伏黑還記得那天,虎杖正在和部長對打。或許是五條太強了,他無論怎樣都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取得勝利,焦躁之下,另一個栖息在他身體的魂魄便趁機獲得了掌握主動權的契機。
那黑紋延展,爬滿了臉頰和頸部,而後另一雙眼睛和嘴巴便張開了。他體內的另一個魂魄便蘇醒,眯着眼舔了舔嘴唇道:“敢和本大爺對打……真是膽大。”而後擊出一球一球,向着五條悟的身體而去。
圍觀的人都瞠目結舌,想到倘若是自己站在場上,肯定是會被砸上幾下的,只因他對準的不是空地,而是身體關節。
但五條卻只是勾起唇露出個笑,道:“長了四個眼睛還說瞎話。”
“我可是最強啊。”
他輕輕嘆道,像是對待不聽話的孩子。但揮拍的動作卻快得像光,只一瞬間,虎杖便動彈不得了,面上露出猙獰的表情,猛地喘息起來,“等我恢複了全部力量……”
“占據別人身體可是不好的行為呢,沒有人教過你嗎?我是在和悠仁練習,不是和你。”五條走過來,伸手在他肩上一撫,那猙獰的表情便消失了,眸子換上澄澈。
“部長……”叫了一聲,下一秒,虎杖便倒了下來,被五條一只手攬住。轉頭看了看,五條叫了聲“惠”,把伏黑從衆人間扯了出來,然後讓他把虎杖帶回去休息。
在碰到伏黑的瞬間,黑紋緩緩褪了下來。
第二天,五條便用手托着颌,興奮道:“不錯嘛,看來你倆很合适,幹脆雙打吧。”
伏黑和剛醒來的虎杖都沉默了。知道這個部長不怎麽靠譜,但是他的不靠譜程度原來遠遠超過了想象。三言兩語就定下了他們的命運——難道不需要分組比拼然後精挑細選嗎?
伏黑沉默以對,虎杖摸摸腦袋,說:“好吧。既然這麽說的話。”
于是,自此,伏黑便承擔起在賽場上阻止他“惡魔化”的責任。
–
又走了一陣,網球場終于到了。
陽光正盛,球場人不多,因此剛剛踏進來,伏黑便注意到了席邊拿着球拍的兩人。一人紅發,正在吃蛋糕,另一人則十分矚目,他并沒有什麽頭發,皮膚也比常人黑上許多,看起來是混血。
虎杖舉起手臂揮了揮,一邊叫道:“丸井前輩、胡狼前輩。”
那兩人便起身走過來。
“好久不見,虎杖。”被叫做“丸井 ”的紅發少年把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裏,好奇的視線落在伏黑身上。
“這就是你的雙打搭檔嗎?你好,我是丸井文太。”
“我是伏黑惠。”伏黑點點頭,雖說性格有些冷,但禮貌還是很重要的。
胡狼只是帶着和外表不符的腼腆微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久不見了,丸井還有胡狼前輩。”虎杖道。自從上次來和切原打了一場後,他便常來和立海大衆人切磋──當然,除去真田、柳和醫院裏的幸村──三巨頭不是一般人可以碰的。一來二去,大家也算熟悉,聽說下一場他們要和青學打,丸井便主動提出讓虎杖把搭檔叫來,打一場雙人練習賽。
他連忙答應了,道:“ 太好了,求之不得!”
丸井拍拍手上的蛋糕渣,握了握球拍,露出了個笑,“好了,已經補充完體力了。我們現在開始嗎?”
虎杖和伏黑也紛紛掏出自己的球拍,他們剛剛已經做過了熱身。
虎杖笑着點頭,“嗯!現在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