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回？
在服務區又休息了兩天，确定白伽完全恢複精神後，三人繼續上路。
席光說是“馬上”就到了。
可白伽按着日子數着手指頭，一直數到第四天，才看到隐隐看到有人活動的跡象。
偶爾開車路過一個小村莊，可以看到裏面農作不停地活人。當然，還有畫地為牢的防範意識。
還有一些有人活動的小城市，城外都用穩固好的木樁，進行防禦。木樁一層一層搭建，向外的一頭，統一削的十分尖銳。
喪屍不知道疼痛，看到裏面有食物依然會靠近。但是木樁入體行動不了，喪屍也只能在那幹吼着嗓子。
然後再有人來，一擊爆頭，然後進行身體處理。
如果有大規模的喪屍的話……
站在了望臺上的指揮者，會指使着木樁後面那一排排，時刻巡邏并早已全副武裝好的軍隊，出動。
終于到了霍斯城下，還未上前，白伽就被眼前的一切給驚住了。
霍斯城于白伽平時看到的城市很不同，有着非常優勢的地理位置。不過白伽也不知道，這地理位置是人為的，還是天然的。遠看像是一座山，在還不到半山腰就活活的被砍了一般，然後上面各種高牆建築物。
前面原本應該一覽無餘的空地上，排着非常清晰的“之”字隊伍。人頭緊密，一點也不比當初在雨璇學校操場來的視覺效果差。
而這“之”字隊伍的盡頭，就在山腳處。也是在這山腳處，霍斯開始了正是的防護。牢固的木樁足足兩層，裏面又是緊密交替，來回巡邏的軍隊，上面高樓上明顯還布置了了望臺，看駕駛都是24小時監控。
嗯，這樣是挺有安全感的。
而排着這長長“之”字隊伍的人，都是想要進入霍斯的。
為防喪屍突然來犯，偶爾也有卡車裝着士兵們巡邏，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
進去的人，碰到的第一關就是脫衣服檢查身體，有個小小的擦傷都是不行的。
只要破了皮，也有可能被喪屍身上的粘稠物給碰到，進而感染。
第二關，就是各種盤問。
從哪來，到哪去，能幹什麽，想幹什麽，家裏幾個人。
孤身一人者優先，有特殊技能者優先，有明确想法者優先。而其他……看看一些缺人的位置是否需要，能适應不拖家帶口者優先。
進去之後，就會被人帶上山。
光禿禿的階梯，一層一層走上去，然後進入城裏消失不見。
這……就是霍斯。
“這麽多人排隊，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進去啊。”白伽看着隊伍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腕的表。
下午兩點了……還好現在天氣已經逐漸變冷，不然這個點在外面排隊，非中暑不可。
“不急，反正這一帶都挺安全的。今天估計是進不去了，找個地方休息下，我們明早再來排隊。”席光看着隊伍思考了很久，然後調了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開。
“不排隊嗎？明天早上人會少一點？”白伽問。
“相對會少一點吧……盡量趕早？”席光也不太确定。
把從超市帶出來的最後一點食物吃完，天快黑的時候，席光找了個車子容易開動的地方停好，然後三人原地休息。
這一路來，偶爾晚上可以找到房子休息，但也有迫不得已在車裏直接度過的一夜。不是因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就是因為越來越靠近霍斯，房屋早就被占為已有了。
好幾次去撬門，門反倒被裏面的人打開，然後兇神惡煞的瞪過來。要不是跑得快，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
索性不去找住的地方，直接在車裏的座椅放倒，躺着睡。
白伽和雨璇還好，就是難為了席光。
睡得不好自然就醒的早，這幾日，早就習慣了睡夢中有喪屍的嘶吼聲。可是這一覺醒來，白伽看到車窗外，拼命往窗縫裏擠的喪屍，還是吓了一跳。
這樣睡還是不安全啊……
抽出一支箭，緊握着從喪屍眼睛眉心刺入，喪屍不動了，但還依附在門上面。
白伽推開門，喪屍緩緩落地。
毫無疑問，車門上粘附了一些喪屍的髒東西。
白伽懶得去管了，又關上了門。
想睡個回籠覺，可這動作依舊驚醒了席光，雨璇也嘤。咛了一聲揉着眼睛睜開眼。
淩晨六點，在這個太陽不常出沒的冷天，不太見光。
深灰色的天空一點也沒有為自己洗白的意思，遠處隐約可見的高樓密集之地，像是一座死城。
唯獨霍斯那個方向，點點光亮依稀可辨。
既然都醒了，那就去排隊。來到昨天那個觀望的位置，三人同時嘆了口氣。
“不是說……會少一點嗎？”雨璇絕望的閉上眼睛，不去看不知道幾個“之”字首尾相連的隊伍。
“相比較昨天……好像是少了一點。”席光吞了吞口水說。
“确定？”白伽問。
席光不敢确定。
合着相進霍斯的人，都通宵排隊啊？那裏面的人，也通宵檢查？
這個席光還真不知道，三人下了車，老老實實去排隊。
排在隊伍的最後面，白伽根本感受不到隊伍的移動。于是開始研究這空地。
很明顯，這肯定是人為的！雖然看不太全，但霍斯的人，肯定以霍斯為中心，畫了個圈！圈裏花花草草樹木枯枝都處理了個幹淨，多出來的地方就挖了，有坑的地方就填了。
不然怎麽會這麽平整？
雖然有些倔強的小草冒頭出來，可還是阻擋不了這環境的惡劣。
偶爾巡邏車開過，掀起的一番塵土，白伽掩住口鼻可依然可以聞到，那空氣中泥土的芳香。
可能是前後都有人排隊的原因，白伽三人都沒有聊天的欲。望。
天色漸亮，不知不覺已經排了兩個小時的隊伍，白伽好……餓。
無力的趴在欄杆上，白伽有點生無可戀。
之前還以為，這“之”字隊伍，是人們自動形成的。
現在混入其中了才知道，是有欄杆加指示牌警告而成的！
回頭望一眼，蒼天，後面居然也有一條不短的隊伍了。
白伽更加生無可戀了。
“很累？要不要回去休息？”席光轉過身，問。
白伽搖頭，反正是要進霍斯的，早排隊晚排隊沒差。
而且不知道為何，從排隊開始，席光就各種關心白伽。累不累，餓不餓，困不困…。。但凡點頭了，席光就讓白伽走。
同行的雨璇，席光倒是一句也沒問過。
看着腳尖發呆，突然一下，白伽被推了一把。
“走不走啊你！不排隊就出去，別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推白伽那一把的力道不小，白伽和欄杆一起摔倒在地。雨璇驚訝回身，趕緊去扶。
席光排在最前面，雙眉緊鎖的學樣推了那大漢一掌，用着十分不耐煩的語氣問：“排在你前面，不走你也等着！你想怎樣？”
白伽被雨璇扶了起來，擡眼去看席光還有和他對峙的那個人。
那人明顯比席光壯很多，而且還高了點。臉上猙獰可怖的面孔，兩眼露着兇光，明擺着一副“我不好惹”。
“喲，還挺見義勇為的啊？小子，很嚣張啊？霍斯要的是有本事的人，不是你這種愛管閑事的草蛋。”那人挑起嘴角，得瑟挑眉。
席光還未說話，最近的一輛巡邏車就趕了過來，後車一位看起來像是管事的人呵斥：“你們在幹什麽！不好好排隊都給我滾出去！”
這人一來，先前和席光放狠話的大漢立刻就老實了，擺出一副谄媚的笑臉：“長官，沒事兒！無聊鬧着玩呢，這隊伍……太長了。”
說着，手還往席光肩膀上搭。
席光嫌棄的抖開。
長官下了車，走向這裏。
白伽走到席光身後，發現長官走過來時，眼睛一直盯着席光。
“長官，這裏真沒事……”大漢的身子已經矮了半截。
“你回來了。”長官向席光伸出手，眼神有點激動。
回……回來？白伽轉頭去看席光。
席光刻意忽視白伽的探究而驚訝的眼神，淡定點頭，然後握上長官的手。
既然是熟人，那這隊當然就不用排了！
席光三人直接被請上車，然後帶到了檢查點。
車上位置不多，她們三個和那排士兵，一起待在後面。不過不同的是，那排士兵像白楊一楊直立挺拔。
她們三個，蹲在了個小角落。席光幹脆坐在了地上，還有點沒精打采。
“你……是霍斯人？”白伽小聲的問，她不确定，這個問題是否正确。
席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點頭：“嗯……之前，一直在執行任務。現在，回來了。”
白伽不太明白，為什麽好好的一句話，席光要斷成這麽多次來說。
原來席光本來就是霍斯的，白伽一直以為，席光是想去霍斯的。不過好像，自己确實也從來沒有問過席光，你是哪裏的。
就像，席光也從來沒有問過自己。
對一個不知跟不知底的人，卻有着遮眼捂耳的信任，白伽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仔細回想了一下西窩山初見，不是說被追殺要來霍斯，而且想為研究貢獻一點力量嗎？那……是不是代表從一開始，席光就在誘導自己？
白伽又太多的問題想問席光，可現在實在不是問的時候。
直到從車上下來，席光都沒有正眼去看白伽。
白伽越發确定，自己心裏之前的想法。席光一定有事瞞着自己，比自己瞞着他的事情還要重要。
進入小房子脫衣檢查時，女檢察官問了問白伽肩上的傷勢怎麽回事。
白伽随便編了個理由。
由于傷口已經結痂，确定沒事了，白伽才被允許通過。
白伽和雨璇都會射箭，兩人都被通過，被人帶着進入霍斯。
張望時，白伽已經找不到席光了。
“和我們，一起下車的那個人呢？”白伽問引路人。
引路人是位小姑娘，臉上原本就挂着淡淡的笑，現在白伽提問更是笑眯眯的：“他當然有他的去處啊，你不用擔心。”
白伽不再問，跟着她一層階梯一層階梯的邁上去。
這階梯有點抖，看得出是有人刻意制作而成的，上面鋪着小石子也就算是路了。還好現在不是下雨天，不打滑，不然這路真是夠嗆。
其實直接撲上打磨過的石頭也行啊，也不知道這路是防人還是防喪屍。
終于走了上來，白伽回頭看了一眼下面。
好不壯觀啊！
再回頭，白伽就看到了一尊人體石像。
“這是我們的城主霍斯，這你得多看幾眼，要記牢了。我們碰到霍斯城主，都是要行大禮的。沒行禮，就要被趕出霍斯。”引路的小姑娘教導。
白伽驚訝。
原來霍斯是這城主的名字啊！還要行禮？三拜九叩嗎？
見白伽一臉驚訝，那小姑娘又笑着說：“行禮儀式，很快就會有人來教你們的。我先帶你們去報道。”
報道依然是小姑娘帶兩人插着隊，很快就完成了報道，并且還成功分到了住處。
報道時，那負責人對小姑娘笑的殷勤。連帶對白伽和雨璇說話時，也輕聲細語。
白伽覺得，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席光。
可即使這樣……白伽還是很不喜歡霍斯城。
路上，白伽不止一次看到，被長鞭狂甩的人……或者說，是奴隸。不清楚原由，但是很顯然，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因為被打的人，即使被打到吐血，在地上一抽一抽的，也沒人阻止。
外面想進來的人那麽多，卻不見這裏面有多少人。
可見這裏真的不缺人。所以，才只有一個檢查點，任由着外面的人排着浩浩蕩蕩的長隊，然後再對他們挑三揀四。
住的地方，白伽也很不喜歡。
白牆綠門，門上有一個窄窗。怎麽看，都像是監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