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噩夢
白伽差不多是被他半抱着出了這間屋子，即使宛如隔世般的走出數米。
他說那句話的語氣，還一直在白伽的腦海中，飄動。
他的語氣很平淡，或許他也很無奈，很難過。生活在一個這樣的世界，換成誰，都會漸漸麻木了吧？
他用了他的方式，提醒了她，也警告了她。
白伽依舊渾身沒有力氣，意識漸漸模糊，眼皮越來越重。
這不是辦法，那男人沒有辦法，将白伽背了起來，往之前白伽待過的，那那一對老夫妻那裏走去。
白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這裏，忍不住問：“來這幹嘛？我們不應該快跑嗎？”
“你這樣能跑多遠？得想辦法讓你快點恢複過來。”
白伽也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可現在，她做不到電視上那樣：你走吧，不要管我。
她得活下去，不能剛來就死掉。
走到門口，男人急促的敲了敲門。
“來了，來了。”
是那老爺爺的聲音，聽着這個聲音，白伽有點緊張。
門才打開一條縫，男人就立刻擡腳一踢。
沒有防備的老爺爺，被門框砸到了鼻頭，力道太大，還倒在了地上。
“老爺子！”在裏屋的老婦走了出來，想去扶老爺爺又不敢動，因為門口背着白伽的那個男人，已經手握手木倉，對着她們。
老爺爺捂着鼻子，在地上痛得只打滾。
白伽不忍心看這場面，頭縮在那男人的背後，不敢探出。
時間不多，必須趕快離開這裏。
“她到底吃了什麽？把解藥拿出來！”這次男人的語氣，跟之前白伽說話時不同。
多了一分冷意，好像又在警告。
老婦跪了地上，淚水已經流滿了臉頰：“那藥，是他們給我們的！這些主意，也是他們出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
男人冷笑一聲：“難道你們沒吃人肉？”
聽到“吃人肉”這三個字，白伽頓時一股反胃。
雖然之前，這對老夫婦端給自己的菜，都是素食。
但是一想到，出的是同一個鍋，可能盛的還是同一個碗。然後再腦補下他們圍坐在一起，吃的場景……
不行了，白伽強忍住反胃。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的臉色肯定慘白。
老婦手一直哆嗦的撐在地上，也沒有去擦眼淚：“我跟我老伴，哪有肉吃啊……。頂多，頂多喝一口湯。”
湯都不放過……白伽又想吐了。
男人不打算跟這對老婦糾纏那麽多，臉上不耐煩的神色更加明顯了。
“解藥在哪裏，快點交出來！不然我現在直接殺了你們兩個，等他們回來了，應該餓了，我倒是送了兩只到手的鴨子。”
聽這男人的語氣，在這個世界，人吃人……是常态。
白伽咬了咬下唇，痛意讓白伽清醒了點。
“沒……沒有解藥……他們從來不給我們解藥。”老爺爺已經恢複過來，跟老婦一樣跪在地上。說話的聲音雖然停頓，但卻出奇的鎮定。
不用白伽提醒，那男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重點觀察着老爺爺的舉動，木倉也從老婦，指向老爺爺。
“那他們平時，用什麽辦法叫醒的？”他繼續問。
“打……或者辣椒水。”老爺爺回。
這……不就是以前古代的酷刑嗎？果然，折磨人的方式，不管在哪，都如出一轍。
“那你，去廚房把辣椒粉拿出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婦。
老婦看向老爺爺，在老爺爺的點頭下，轉身猶猶豫豫的往廚房走。
等了半響，也沒見老婦拿着東西出來，白伽忍不住開始擔憂。
萬一，那夥人回來了怎麽辦？
這樣想着，白伽勉強轉過頭往後面看。
一張不滿皺紋的猙獰面孔出現在白伽的面前，她雙手高舉菜刀。那一刀下來，白伽不劈成兩半，也會受重傷，然後短時間內失血過多而死。
“後面！”
白伽尖叫出聲，背着白伽的那人趕緊一個飛踢轉身，将老婦踹到了一邊。
同時，之前一直跪在地上的老爺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鐮刀，往兩人砍來。
這次不用白伽提醒，男人也知道後面會有襲擊。
但老爺爺速度很快，男人來不及用木倉對準，木倉就被老爺爺打掉在地，并且高舉鐮刀要砍過來。
男人擡手用力的擋着對方的手，不讓其落下。
看得出，老爺爺的力氣很大。他們兩人的對峙，老爺爺竟然還占了一點優勢。
“撿木倉！”男人咬牙出聲，提醒白伽。
白伽看了一眼掉落在一旁的木倉，難道……要她來殺人嗎？
白伽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道呵斥聲響起。
“老婆子！撿木倉！”
白伽轉頭一看，原本被男人踢翻在地的老婦，已經揉着身子慢慢爬起。手上的刀，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眼睛很明顯盯着地上躺着的木倉。
白伽倒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背着自己的男人。
但是從白伽這個角度，她首先看到的，是老爺爺猙獰到扭曲的面孔。
那是……殺人的表情。
男人為了對抗老爺爺，早沒用手去支撐白伽。白伽現在手腳依然沒力氣，沿着男人的背，一點一點滑下。
之前男人為了防備這對老夫妻，一直沒有進門。
木倉被打掉後，彈在門沿上，掉落在了白伽的身後。
白伽滑落在地上後，離那木倉還有一段距離。
老婦情況明顯比白伽要好，雖然距離比白伽要遠，可是三兩步也能走過來。
白伽趴在地上，勉強伸着手去夠木倉。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餘光看到老婦越走越近，白伽心裏更是急切。
一不小心，手指一推，将木倉推的更遠了一點。
白伽在想往前挪動，手就被踩住了。
老婦當着白伽的面，彎身撿木倉。
森白的月光，照在老婦的臉上。老婦勾起嘴角，卻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的慈祥。
來救她的那個男人，現在還在跟力道驚人的老爺爺對持。
那麽現在……面對手握冷木倉的老婦。
誰又能夠來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