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鐵]雲上五骁,我排第六 - 第 11 章 章

第 11 章

丹楓很快便安排了靠近古海的一處房屋給她做研究,除此以外,他還承包了她的出行食宿,以表示對她的謝意。丹楓不愛講話,他多數時間都冷冰冰的,背着手眺望遠處,有他在的地方溫度都會下降兩個點,但只要他無事,就會在這陪着她忙碌。

丹楓還分配給她兩個持明助手,一開始在這醫館看到持明卵的時候,兩個人吓得臉色慘白,趕忙貼上去聽持明卵的心跳,還好,摸着是溫熱的,裏面也有活物。但幼清并沒留下兩個助手,她一個人做事反而更自在些,丹楓也随她去了。

持明卵在這能正常孵化,既有丹楓的力量,也有幼清的庇護。

景元和鏡流沒回來,白珩還在關禁閉,她閑來無事,還會在門口插個旗子,挂個鈴铛,為大家診病,不過她還沒認全仙舟的藥草,只能說出症狀和病名,大家聽後就去對面抓藥,對面的醫館生意好起來,知道是幼清的功勞,他們還會免費為幼清提供她需要的藥品。

一對小夫妻來她這裏,不為看病,原是丹楓找來的兩人,他們起初還有些踟蹰,但成婚幾百年,兩個人相濡以沫,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孩子,男方是持明,在丹鼎司當差,女子則是仙舟長生種,看着同事成家立業,确實很羨慕,但持明無法生育,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再說男方這邊,他本就是丹楓的部下,現如今已經沒有多少護珠人了,他就在丹鼎司讨了個閑差,和妻子過着清閑自由的日子,無子一事始終困擾着他們夫妻,所以丹楓親自找他提及破解之法時,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可看到這個簡陋的醫館,夫妻倆有些猶豫,心裏不禁打起退堂鼓。

幼清卻十分熱情地吆喝他們坐下,她先給他們診脈,男子望着她背後的持明卵,心跳都快了一倍,擡手要指,幼清道:“那是弘月,她在這孵化,不會有事的。”

男子哪敢講話,持明卵離開鱗淵境,就像雞蛋飛到大街上,每刻都有被踩碎的風險,但此事丹楓大人肯定知道,他深知忤逆醫師的危險性,只能忍而不發,幼清給他診脈,還點點頭,說:“之前來我這都是看病的,你身體本來就不錯,這麽一對比,簡直是相當好了!”

“他素來不喜葷腥,不食煙酒,入睡蘇醒的時間數百年如一日,而且還會晨練。”女方抱着胳膊道,“他還愛幹淨,反正我沒見他生過什麽病。”

“唉,我要是仙舟人,我們早該有孩子了!”

仙舟打了好幾次仗,每次都傷亡慘重,更別說內亂時期,仙舟人互相争鬥,從生物繁衍角度來講,有限的資源不會對應無限的人口,即便是長生不老的仙舟人,也不可能始終是适孕狀态,人口也受聯盟把持,自然就不好随意有孕了。雖不是藥師的“詛咒”,可也是他造下的惡果。

幼清收回手,道:“你們二人身體都很康健,我這藥也是第一次拿出來,這位先生飯後一日二次,就水吞服就行。”

女方道:“我不必吃?”

幼清搖頭,“不用。對了,服藥一月不要同房,實在忍不住…”她拍在桌子上一盒杜○斯,老夫老妻羞紅了臉,女子猜到是做什麽用的,扭捏地拿過來,小聲道,“知道了。”

男方問:“可不同房怎麽…”

“不要急嘛,一個月後複診,我說行你們就可以同房了。”幼清抱着胳膊道,“一定要遵從醫囑啊,都成婚這麽久了,應該沒問題吧!”

看他們倆都在撓頭,幼清驚訝道:“不會吧,你們多久一次?”

這下誰都不講話了,幼清連連感慨:“長生種…真神奇啊。”

不過說起來,她爹娘看着也挺恩愛,莫非也天天…

她在這裏暢想着爹娘的夜生活,那邊小夫妻還在害羞,草草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連這個藥用什麽做的都沒問。

弘月每天都要泡藥浴,幼清會在晚上給她搗藥,出于無聊,她也會手動搗弄,幼清呆呆地望着藥杵出神,腦袋裏還在思索剛才的事。

食色男女,本就是人之常情。她沒有修無情道,師父有師娘,兩位師兄師姐也是一對,海底的日子有多一半都在看他們恩愛,有時也不是她刻意的,但游歷世間,也見過那檔子事,修仙之人,男女修士同修,只要滋補得當,也是大有裨益的,幼清生性頑劣,行事幼稚,所有人都把她當孩子對待,以至于她活了幾千年,都沒有碰到過讓她心動的道侶。

現在再想也沒有意思了,修仙修到了頭,無需這種事來增進修為,家裏朋友衆多,玩玩鬧鬧,也不會刻意去想,但貪戀美色乃是人之本性,幼清還是樂意看那些美男子的。

美男子…

她戳着戳着,就想到了許久不見的景元。

他确實漂亮,幼清見過男狐妖,多是柔媚,太像女子,不夠威武,她也在天宮見過武将,他們壯得像熊,站在她面前,活活是一座山,景元的柔和勇武都恰到好處,說起來…他又高,身材又好,練武嘛…肌肉呼之欲出,卻沒有那麽壯,說他媚…也就是眼底的一顆痣,淺淺的…一笑就勾人。

她大力戳着藥杵,又想起丹楓,他也漂亮,不過太冷,這麽一看,景元暖呼呼的,像個金色的太陽…

幼清正神飛天外,火上烤的藥早就咕嘟咕嘟,藥壺高聲鳴叫,幼清猛得回神,剛想伸手熄火,整個藥爐便跳了起來,砰得一聲,緊接着,旁邊兩座煉丹爐也因為火勢失控噼啪亂炸,幼清撲滅火焰,煙竄得老高,她捂着嘴跑出來,黑煙袅袅,很快便有滅火隊過來查看情況,幼清一邊咳嗽一邊擺手:“沒事了,就是煙大,沒有火。”

說來也巧,今天是白珩“刑滿釋放”的日子,她四處打聽,才得知幼清在海邊擺攤免費行醫,剛一來就看到高高的黑煙,她拍拍旁邊看熱鬧的肩膀說:“哎,這是誰家着火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聽說是一個大夫家,好像就是這陣子免費看病那家吧?”

“是她啊!我好幾天前去,她還說自己是化外民,不認得仙舟藥草呢,這估計是自己研制什麽丹藥才爆了吧?”

白珩在這聽着,還附和兩句:“不認識藥就能開診所啊?”

她剛說完,又覺得不太對勁,湊近一看,果然是幼清,吓得白珩趕緊鑽進人潮,沖着她跑了過去。

“咳…白珩。”幼清眯着眼睛說,“你出來了?”

“這話說的,我可沒蹲大牢啊!”白珩拿出手帕給她擦拭臉頰,“哎…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被煙嗆了,屋裏也沒事,你叫大家散了吧。”

她被煙迷了眼睛,這會兒正流眼淚呢,白珩看她這個樣子,也就接下這個任務,擡手揮舞道:“沒事了沒事了!都散了吧!”

雲騎軍們看到她,不禁調侃:“白珩,是不是你把星槎開到人家醫館啦?”

“胡說,我技術哪有那麽差?”

有白珩打掩護,雲騎軍和看熱鬧的紛紛散了,這兒是丹鼎司,煉藥制藥,時不時就會爆一下,只要沒引起火災,大家便都當個熱鬧看,早就習以為常了。

白珩把她扶進去,打開窗戶透氣,幼清揮揮手,屋內一切恢複正常,白珩後退兩步,忽然被什麽絆了一下,她扭頭,背後的持明卵左右搖晃,白珩定睛一看,吓得六魂無主,連忙抱緊這個持明卵,聲音顫抖道:“幼清…你,你偷了個持明卵?”

幼清擺手,白珩握着她的手,上下擺動,“雖不知你是怎麽做到的,但人命關天,我們還是把它還回去,和丹楓陪個不是。”

幼清又搖搖頭,白珩苦口婆心道:“你不要怕,我現在就去搞一艘星槎來,我們帶着它回鱗淵境,不出一刻就能送它回家。”

幼清噗嗤一笑,嗓子裏還有股煙熏火燎的味道:“你還敢開呀?司舵大人不會抓你嗎?”

“抓就抓了,這畢竟是一條性命嘛,丹楓也很看重他的子民。”白珩嘆道,“被禁飛半年,還好我不是羅浮人,不然就要被吊銷駕照了。”

幼清笑得像只小鴨子。

她扭過頭,和白珩說:“這持明卵是丹楓借給我的,我答應他些事情,這持明卵蛻生之前也同意我把她帶出來。”

“哦?誰這麽大方?”

“是一位叫弘月的持明。”

白珩了然。她坐在一旁,看着幼清擺弄藥草,嘴裏t說着:“以前丹楓和鏡流相識,也都是在戰場上,兩人不怎麽講話,後來經由我撮合他們才真正相處起來,鏡流還記得始終追随他身邊的侍女弘月,某次還是小孩兒的景元跟着鏡流去見騰骁,鏡流與丹楓也在神策府會面了,他身邊換了人,景元便問了一句弘月姐姐去了哪裏,原來弘月每次見到景元都會和他一塊浮羊奶糖,景元始終記得。”

“這也是景元和我說的,弘月病了,正在休養,他猜弘月是舍不得丹楓,畢竟看丹楓長大,戰亂頻發,即便是龍尊也要出面迎敵,她放不下。”

白珩将手臂搭在椅背上,頭枕着胳膊說:“看來她順利蛻生了。真是個勇敢的人啊,聽說持明卵很脆弱,稍一用力就碎了。方才的爆炸沒傷到她吧?”

“不會,有我護法,她不會受傷。”幼清端出一盆剛熬好的湯藥,從上往下澆灌,“這個藥是治療她的肺病的,每天泡一泡,讓藥氣滲進去,強身健體。”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大的本事,沒出生的持明都能被你治好。”白珩晃動身體道,“小清清,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巡海游俠。”幼清比了個手勢,“周游宇宙,行俠仗義!”

白珩的尾巴左右晃動,她呲牙一笑,尖尖的虎牙給她添了兩分稚氣,“我以前也經常開着飛船去星海游歷,可有意思了。”

“現在你怎麽回來了?”

白珩抿抿唇,她壓着胳膊說:“因為…豐饒。”

她不會抛棄仙舟,不會抛棄戰友和家人。曜青…或是任何一艘仙舟需要她,她都會像一道破開黑夜的光,瞬間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