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3
第二天清早。
傅延川神清氣爽的出門,平日淡漠的臉上挂着情.欲後的餍足。
路邊的陳星澤聽見腳步聲回頭,朝他身後看了看:“哥,怎麽就你一個人,嫂子呢?”
傅延川淡淡道:“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
陳星澤哦了聲,又說:“那可以一起出去,協商完我們中午一起吃飯。”
傅延川看他一眼:“她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
陳星澤關心地追問:“哪裏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傅延川頓了下,道:“不需要,問題不大。”
陳星澤還看着他,傅延川只好編了個謊話:“暈機。”
那确實不是大問題。
陳星澤沒再追問,按照朋友給的導航,開車到孫希家。
孫希家是三層獨棟別墅,所在的小區是京市私密性很好的一個小區,綠化率高,配套齊全。
京市很多知名人士都選擇這裏購房居住。
陳星澤下車前,看向傅延川:“哥,孫希狀态不太好,而且我們是來求人的。”頓了一下,強調,“你的嘴,能不能,悠着點。”
傅延川瞥他一眼,嗯了聲:“我知道。”
下車後,陳星澤走在前面,按響門鈴。過了一會兒,孫希的助理過來開門,看見他們問:“你們是?”
陳星澤樂呵呵說:“我們是孫希的朋友,他知道我們今天來見他。”
助理看着兩人,猶豫一瞬兒。
這時,裏面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讓他們進來。”
助理這才錯開身放兩人進去。
傅延川和陳星澤越過入戶門走進大廳,看見坐在地毯上的孫希。
他臉色很差,皮膚呈現不正常的冷白色,眼尾下拉,嘴唇也失去血色,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病态。
只有耳上的藍鑽給他添加了幾分生氣。
陳星澤禮貌颔首,提上禮品:“祝你早日康複。”
孫希瞥了一眼,但也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請兩人坐下。态度桀骜,直接道:“我知道你們為什麽來,有什麽直說吧。”
傅延川看了孫希一眼便收回視線,聞言道:“你的事情不是她洩露出去的。”
孫希沒吭聲,旁邊的助理拿來水杯給兩人倒水,陳星澤笑着接過。
傅延川掃了一眼沒接,助理只好給他放在前面的茶幾上。
傅延川拿出手機,播放那天他去就診時走廊裏的視頻:“你覺得你穿成這樣,誰能認出來。”
孫希沒看視頻,仍然沉默。
傅延川笑了聲,突然明白了:“可能在你的領域,你很出名,很火,但不并代表每個人都得認識你。”
陳星澤立刻扯他袖子,傅延川伸手扒拉開:“比如,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路人;在她眼裏,你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沒有人閑得去窺探洩露你的隐私。”
陳星澤尬笑,但也不敢吱聲。
孫希低垂視線,看着手腕上的包紮的紗布,語氣很冷:“嗯,那又怎樣?”
傅延川輕笑一聲,直言揭穿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不是她了,對吧?”
孫希沉默,陳星澤驚訝,看了看傅延川,又看了看孫希。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
孫希緩緩道:“是,我知道。”
孫希開始失去了理智,認為一切都是那個姓江的女醫生洩露的;再後來被網暴,他抑郁症發作,自殺後被搶救回來,在家休養時,無聊刷着微博,自然看到了事情的反轉,也知道他現在是被同情的那一個。
只不過那時,姓江的醫生還沒有被網暴。
那天,他微博收到有很多私信,他随意翻了翻,本也沒什麽興趣,都是一些同情的話,意思都差不多。
但有一條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好,孫希,我是江知許,就是那天給你看病的醫生,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麽鬧成現在這樣,但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我洩露的,作為醫生,我是希望我的每一個患者都好好的、都健康。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只希望你能康複,世界很大,風景很美,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帶着你美麗的作品。】
那時,孫希就知道不是她了。
因為心虛的人說不出誠懇的話。
隔了一天,網上的風向開始扭轉,不知道是誰挑起,罵江醫生的人越來越多;
與罵聲成正比的是他的流量與讨論。
甚至很多綜藝都抛來橄榄枝,希望他康複後能合作。
所以,本來想澄清的孫希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任由事态的發展。
傅延川不意外,從一進門,他打開話題,孫希始終淡定的神情,他就明白,孫希早就知道了。
如果孫希還認定是江知許,态度不會這般淡然,也根本不會給他們見面的機會。
傅延川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開個條件吧,只要你出來把事情澄清,我都會滿足。”
孫希虛弱地笑了笑:“錢和名,我都不差。”看向傅延川,一字一句,“所以沒有條件。”
“別啊。”陳星澤一聽,這不是僵持了,一會兒談崩了就完了,“怎麽會什麽都不差,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差的東西,說出來,包在我哥身上。”
孫希看向陳星澤,仿佛被他身上的陽光氣吸引,忽而道:“要說差還真有。”
陳星澤笑了,催促道:“什麽,說出來,我們都會滿足你。”
孫希不緊不慢:“我還差個男朋友,你有興趣嗎?”
“……”陳星澤笑容收斂,徹底閉上嘴。
這身他獻不了一點。
傅延川沒空聽他們扯皮,他辦完事情還得回去陪女朋友:“孫先生,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不将事實真相說出來?”
孫希收回視線,理所當然:“誰願意把私事反複拿到公衆面前說,更何況還是不被世俗接受的私事。”
态度擺明了不配合。
傅延川輕輕點頭,也沒客氣:“與其說是保護隐私,不如說,這件事給你的紅利超過你的想象。”
傅延川也拜托傅霆查過了,明白其中的利益關系。
孫希沒說話,像是默認。
傅延川知道這樣談下去沒有意義,他頓了一下,餘光觸到客廳牆上挂着的照片時,想到什麽。他開始轉換思路,打起感情牌:“這是你的成名作吧。”
孫希聞言,愣了下,也跟着看了過去。
傅延川繼續道:“當時肯定你的前輩對你評價,獨特,天生的藝術。”
孫希眼波流轉,沒有出聲。
傅延川繼續不疾不徐道:“後來你自己也說,每一個對藝術有追求的人都不應該被埋沒。”
孫希看向傅延川:“你想表達什麽?”
傅延川收回視線,看向他,說:“藝術對你,亦如工作對她,沒有差別。藝術家不應該被埋沒,同樣,一個優秀、盡職盡責的醫生也不應該以這樣的方式離開醫院。”
孫希沉默了。
傅延川看向陳星澤:“你出去等。”
“為…為什麽?”陳星澤驚訝,有什麽是他不能聽的。
傅延川沒空廢話:“快點。”
“知道了。”陳星澤撇嘴,不情願地站起身出去了。
等人出去,傅延川才說:“給你說個故事吧。”
孫希點頭。
良久後。
“并且澄清之後,對你不會有任何損失,還會給你博得好名聲,兩全其美的事,孫先生還要拒絕嗎?”
聽完他的故事,孫希看向他,嘴角彎了一下:“兩全其美的事,當然不會拒絕。”似乎是被他的事情打動,頓了下,又說,“我會把事情說清楚。”
達到目的,傅延川颔首表達謝意,起身離開:“早日康複。”
“謝謝。”
傅延川走後,孫希的助理走過來:“您相信他們說的嗎?”
孫希偏頭,清冷道:“相信,因為把我的事情洩露出去的人——”看向助理,淩厲道,“是你。”
—
昨天淩晨才睡,清早又被傅延川一通折騰,江知許再次醒過來已經十一點。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感覺身上想被車輪碾過一樣,酸脹不适。
她緩了一會兒,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有點難以相信。
她從卧室出來沒有見到傅延川,走到餐廳,發現擺桌上的三明治和牛奶,以及傅延川留下的紙條。
【起來把早餐吃了,我出去辦點事,中午前回來。】
江知許左右看看,拿着三明治和牛奶用微波爐熱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吃着。
傅延川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回來了。”江知許出聲叫住了往卧室走的傅延川,“我在這裏。”
傅延川轉身,詫異了一瞬,緩緩走近,看着她手裏的三明治,問道:“剛起床?”
江知許點頭,溫吞道:“對啊,拜你所賜。”
“……”傅延川摸了摸鼻子,沒接茬,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捏了捏她的臉。
“你出去幹什麽了?”江知許看着他問道。
傅延川避重就輕地回複:“見一個朋友。”
江知許哦了一聲,沒有拿筷子的手伸過去勾了下他的手指,被他反握住。江知許笑了下,輕聲問:“我們下午什麽安排?”
傅延川捏着手:“星澤想請你吃飯,當然如果你累,我們就不去了,我也在家陪你。”
江知許想了下,幽幽地說:“我覺得你在家陪我,我會更累。”
“……”
傅延川輕笑,推卸責任:“這不能怪我。”
江知許不知道,不怪他還能怪誰,難不成:“怪我嗎?”
大清早天剛亮,江知許就被吻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埋頭在她頸間的傅延川。本來還小心翼翼的男人,見她醒來,動作更加肆無忌憚。
傅延川嗯了聲,像是肯定她的話,手還不輕不重地捏着她。
“……”
江知許忽然覺得這個話題有點危險,不能再繼續,于是忙轉移話題問:“陳先生中午有時間還是晚上?”
傅延川嗤了聲:“他無業游民,什麽時間都有空,看你,你想什麽中午還是晚上。”
江知許看了眼時間,将近十一點半,她剛吃完午飯,中午吃,估計什麽也吃不進去,會顯得很不禮貌:“還是,晚上吧,我現在真的很飽。”
“行。”
江知許看了眼他,覺得傅延川早晨吃的比較早,中午應該會餓:“你要不要再吃個三明治,要不扛不到下午。”
傅延川:“不用,我不餓。”
說着話,傅延川的手機響了下,他拿出來看。
陳星澤:【中午還是晚上有時間?】
傅延川打字回複:【晚上。】
陳星澤:【好嘞,那四五點我過來接你們。】
傅延川:【好。】
江知許吃完早飯兼午飯,去洗漱,她也不知道要在這裏住幾天,江知許帶的東西比較多,她整理了一下,把每天必須用的東西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我們什麽時候去你家?”江知許問床上坐着的男人。
傅延川挑眉一笑,調侃道:“醜媳婦着急見公婆?”
“……”江知許臉紅了下,“我是覺得來了,不見長輩,會顯得沒有禮貌。”
頓了下,又強調:“還有,我不醜好不好!”
傅延川走過去,捏她的下巴,擡起來:“我看看,醜不醜。”
江知許笑着躲:“你才醜!”
“是嗎?”傅延川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我這麽醜,你怎麽還光盯着我看,看直眼。”
“哪裏有?”江知許才不會承認。
其實她也納悶,她本不是外貌協會的人,可是只要一看見傅延川,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失去了控制。
她掃了眼他,覺得是因為他長的過于出衆,原因在他。
“這不能怪我。”江知許心想,怪你自己。
傅延川漫不經心道:“我不怪你,随便看,不過瘾,親也行,整個人都是你的,你随便發洩,我受着。”
“……”江知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臉上勾着勾引的笑容。突然,她一個沒忍住,真湊上前,吻了下,“那我不客氣了。”
親了一下,江知許便離開。
傅延川蹙眉:“你的不客氣,就這樣?”語調揶揄,“過于草率了。”
江知許抿唇,她知道傅延川的不草率是什麽樣子的,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她舔了舔唇:“要不,你閉上眼睛。”
傅延川勾了勾唇,低聲道:“我什麽時候吻你還要求你閉上眼睛了?”
江知許忍不住反駁:“那是因為我擔心你會羞澀。”
傅延川要笑不笑:“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江知許繼續說服他:“但是每次我自己都會閉上。”
傅延川:“但并不是我要求的。”
“……”
他的意思很明确。
江知許說不過,放棄,“那算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接被傅延川一把拉了回來:“好好好,閉。”
江知許見他閉上眼睛,才大着膽子學着他平時吻她的樣子,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