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周秀琴和江濤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問她相親結果，江知許實話實說，把男方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同樣也把自己的問題說了下，想讓周女士知道她現在無心結婚也不想相親。
可盛怒之中的江濤和周秀琴沒有仔細聽她後面的話，周女士更是拿起電話想質問她嫂子，為什麽要介紹這麽人給她閨女。
江知許趕忙給攔了下來：“媽媽，你先別生氣，舅媽肯定不知道，知道也不會介紹給我的，你這樣去質問，很傷感情。”
這是江知許第一次見到她媽媽這麽生氣，周秀琴是和善的性格，處事不驚，很少有情緒波動這麽大的時候。
但江知許知道，只要涉及到她，她的媽媽就放佛穿上了盔甲，什麽也不懼怕。
她輕聲安撫着：“其實這個男人還是有優點的，最起碼他誠實。”周女士的情緒漸漸平靜，江知許笑笑：“如果他刻意隐瞞，到結婚後才暴露才是真的可怕。”
周女士還是生氣，“媽媽就覺得你受委屈了。”
“媽媽，我不委屈，因為我也不是抱着真誠的态度去的。”江知許緩緩道，“也不要生氣的質問舅媽，不僅會傷害感情，而且如果你生氣地問，舅媽同樣也會生氣地去問那個男人。”
“下次男人會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再相親時，會刻意隐瞞，到時會有其他女孩子被蒙在鼓裏。”
周女士點點頭，覺得她閨女心眼好又善良，可怎麽就是遇不到一個欣賞她的好男人。
江知許安撫好自己的父母，然後回房間，洗漱完上床看了會書。
看了不一會兒，就開始走神，想今天的事情，想傅延川為什麽生氣。
想了多半晌也沒任何結論，她收起雜亂的思緒，拿過手機，點開微信。
今天是聖誕節，朋友圈很多過節曬照的，江知許随意地翻了翻，看見朋友圈有人曬男朋友送的平安果。
她的視線不由得轉移，看見梳妝鏡前那顆超大的蘋果，像一束花一樣，好看又壯觀。
江知許都舍不得拆。
其實她能感覺到傅延川對她是完全不同的，但她同時也知道是因為小時候的情誼。
無關其他。
想着，點開傅延川的聊天框，他依然沒有回消息，也沒有收錢。
她想，如果傅延川不收，她直接去塞現金。不想總讓他給自己花錢。
江知許正想着怎麽還錢，蔣書漫的微信來了：【最近一直忙，忘了問，進展如何，極品男人收到衣服有沒有很驚喜。】
江知許：【沒有進展。】
蔣書漫：【為什麽？】
江知許：【衣服我沒有送，也不打算送了。】
蔣書漫：【為什麽？這就放棄了？】
江知許發了個嗯嗯的表情，又說：【他的小男朋友在，并且我覺得這種行為非常不好。】
又把送衣服那天的所見所聞說給蔣書漫聽，最後：【我不想給他惹麻煩。】
蔣書漫發了個嘆息的表情：【乖乖抱抱。】
江知許發了個笑笑的表情：【沒事，現在這樣也挺好，我知足。】
蔣書漫又說：【但是我覺得他對你不是沒有感覺，不然他為什麽會送你衣服。】
江知許：【可能是因為他想借此還住院時的醫藥費。】
江知許：【他非常不喜歡欠人情。】
蔣書漫：【我還以為他想享齊人之福呢。】
江知許：【？？？】
蔣書漫：【異地戀的小男友，同城戀的小女友，兩不耽誤。】
江知許：【他不是這樣的人。】
蔣書漫：【知人知面不知心，多留個心眼沒毛病。】
江知許還是不相信，但也沒過多解釋。
兩人聊到挺晚，蔣書漫最近打算開始相親了，她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愛上另一個人。
江知許認為這是歪理，你還愛着又怎會輕易愛上另外的人。
反正她是這樣認為的。
又過了幾天，是陽歷新年。
上次相親倒班，江知許得補上，所以從那天開始，她沒有休息，白班和夜班來回倒。
後來傅延川沒收她的錢，她再轉了一次，他仍然沒收，只回了一句：【作為聖誕禮物，不用轉了。】
江知許沒聽，去找周女士要了傅延川的手機號去搜支付寶，結果沒有搜到。她猜測傅延川可能還沒有注冊支付寶，于是她想找個機會還現金，只是最近一直忙，而且也不知道陳星澤走沒走，貿然去會不會打擾人家。
再三合計，還是等确定陳星澤走了再去。
跨年這天，江知許是晚班，護士組晚班是夏雯雯。
查完房，兩人坐在一起聊了會兒天。江知許疑惑問她：“我記得你前些日子剛上了晚班，怎麽今天又輪到你？”
夏雯雯一臉灰：“因為我下次晚班，醫生組還是徐建，正好王晴有事，我就跟她倒了個班。”
江知許：“為什麽？發生矛盾了？”
夏雯雯搖搖頭：“沒有，你上次說徐建喜歡我，原來是真的。”
嚯！
江知許驚訝，夏雯雯是怎麽反應過來這件事情：“怎麽發現的？”
“沒發現。”夏雯雯嘆氣，“平安夜那天，他告白了。”
“……”江知許笑了笑，“你不喜歡他。”
夏雯雯：“怎麽可能喜歡，你忘了他以前對我的态度，多麽惡劣，我受不了。”
江知許客觀猜測：“我覺得徐醫生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快算了吧。”夏雯雯愁得慌，“他對其他護士的态度也好不到哪裏去，只不過對我的更差。雖然最近變好了，但我還是無法接受。”
“做朋友行，戀人不行。”夏雯雯強調了一句。
江知許理解，沒多說什麽，勸道：“只是你得調整好心态，畢竟工作擡頭不見低頭見，老躲着是不可能的。”
夏雯雯愁得就是這點，現在局面跟她幾個月前不小心親徐建的後續發生了翻天的逆轉。
以前是徐建躲她，現在是她躲徐建。
聊完徐建，夏雯雯說起了王晴：“王晴家最近也遇上點事情。”
江知許：“怎麽了？”
“王晴的姐姐被騙婚了。”
“啊？”江知許驚訝。
“去年，王晴姐姐高中時期的男神突然聯系她，非要請她吃飯。高中時期的男神，白月光，那殺傷力多大，相當于一顆原子彈啊，把王晴姐姐炸的暈暈乎乎的。”
“哪裏抗拒得了，答應赴約。誰知男神當場表白，王晴姐姐又被炸了一次，這次腦袋徹底炸沒了。和男神墜入預謀的愛河。兩人很快結婚然後生子。”
“事情就發生在生子後，孩子和男人一起消失了。”
江知許聽傻了，事情的走向出乎預料。
夏雯雯繼續：“王晴姐姐還在月子裏，急的直哭。報警加多番打聽，才知道，男神——是同性戀。家裏催婚，想找個人結婚生子了事,所以盯上了暗戀他的高中同學，就是王晴姐姐。”
江知許半晌才回神，緩緩問道：“那男人和孩子找到了嗎？”
夏雯雯搖頭：“沒有，已經出境了，估計找不到了。”
江知許繼續追問：“那男人家裏人呢？他父母？”
夏雯雯：“半年前就移民了。”
江知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預謀騙婚生子。
她不歧視也不反感同性戀，但欺騙不可以。
沉浸在思緒裏面的江知許晚上值班時睡着了，竟然做起了噩夢。
夢見自己被騙婚生子。
驚吓的從夢中坐起，額頭上全是汗。
等緩過神，她拿過手機已經早上五點了。
她呆呆地坐了會，起身準備交班的資料。
八點下班，江知許剛進小區停車時，就見陳星澤和傅延川并肩下來。
他們面前停了一輛出租車，陳星澤提着行李。
看樣子是要離開了。
陳星澤一臉不舍：“哥，我回去馬上聯系京市最好的心理醫生。別害怕。哥，沒事的，只要你不要抗拒治療，肯定能治好。”
說着，還上前安慰地抱了抱傅延川。
傅延川一把推開，沒好氣道：“陳星澤，你給我滾。”
“好嘞。”說完麻利地上車。
陳星澤一上車聯系京市的各路兄弟，讓他們推薦優秀的心理醫生，有效果，重金答謝。
江知許在看到兩人依依惜別擁抱時垂下眼眸，難受的不敢再看。
直到視線裏沒有了男人的身影，江知許才下車。
回到家，江濤和周秀琴都在。
老師們有三天假期，今天是第二天。
她一進屋，周女士開始熱早餐，江知許洗完澡出來吃完早飯，回屋休息。
昨天沒有急診，江知許睡了整晚，現在也不是特別困。
她看了會兒書。
十點左右時收到了傅延川的微信：【江七七，在嗎？】
江知許回複：【在的。】
傅延川：【晚上有時間嗎，下來吃個飯，我有話對你說。】
江知許撇撇嘴，心中吐槽，陳星澤剛走，你就聯系我，不怕小男友知道了會傷心。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答應了：【好的，幾點呢？】
傅延川過了三分鐘回複：【六點。】
江知許回了個“OK”的手勢。
晚上下樓前，還跟周女士兌換了兩千元的現金。
六點過五分，她敲響傅延川家門，傅延川過來開門，江知許進屋換上拖鞋。聽傅延川低着嗓音說：“密碼是231104，下次輸密碼直接進。”
江知許動作一頓，慢悠悠道：“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語氣随意，仿佛剛才說的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江知許沒說話，跟在他來到餐廳，傅延川竟然做了豐盛的六菜一湯，她眨了下眼：“太多了，我們兩人吃不了這麽多。”
傅延川滿不在意：“吃不了就剩下。”
江知許覺得浪費，但也沒多說什麽，拉開椅子坐下，不經意問：“陳先生走了？”
“嗯。”那語氣感覺不太想提起。
江知許淡淡道：“陳先生是回京市了嗎？我看上次的快遞盒子是從京市寄過來的，他是京市人嗎？”
傅延川蹙眉：“是。”
江知許點點頭：“陳先生年紀不大，是還在上學嗎？”
傅延川蹙起的眉頭不由得加深：“是。”
她就知道，一般學生都比較有正義感：“我就知道，不過他這個年紀應該也快畢業了。”
傅延川沒再回複，語氣多了幾分不耐，聲音低沉，直截了當：“江七七，咱能不提他嗎？”
聲線低沉，語氣嫌棄。
江知許頓了下，立刻反應過來。
知道傅延川強烈的占有欲發作了。
愛的诋毀。
她抿唇，自我檢讨後，轉移話題：“這是上次你墊付的錢，給你轉微信你也不收。”
說着，将兩千一百元的現金輕輕放到桌上，推了過去。
傅延川視線在錢上略過，唇線拉直，沒有情緒地問：“江七七，你是來吃飯的嗎？”
江知許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點頭：“是啊。”
傅延川斂眸哼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是來氣我的。”
“……”何出此言。
冤枉。
“先吃飯。”傅延川也沒再多說什麽，直言道。
江知許才拿起筷子，好長時間沒吃他做的飯，她真的挺饞的，遂沒客氣。
“對了，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江知許問道。
“先吃，吃完再說。”
江知許點頭，兩人安靜地吃完晚飯是半個小時之後。
她一不小心又吃了兩碗飯，撐得不行，但還是剩下很多菜，江知許覺得倒了真的很可惜。
但是傅延川不吃過夜的食物，她看向傅延川：“我來收拾。”
順便消消食。
“不用。”傅延川遲疑半響，起身拿過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遞給她，“新年禮物。”
江知許看過去，微微一愣，然後目光移到他臉上。
傅延川神色嚴肅，有着說不出來的或者說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江知許目光直直對上他的視線，不确定地問：“又有禮物？”
目光裏。
男人輕點頭，神色風波不動，示意她來接。江知許緩緩伸出手，接過絲絨盒子。
“打開看看，喜歡嗎？”
江知許知道應該是手勢之類的，她慢慢打開，黑絲絨上挂着一顆白金色的四葉草，四葉草邊緣鑲嵌閃亮的鑽石。
此刻，在燈光的照射下璀璨生輝。
江知許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她不能收。
“這我不能收。”江知許合上，還了回去。
“不喜歡？”傅延川不是很确定。
江知許抿唇，看向他：“不是喜歡不喜歡，而是太貴重了。”
傅延川明白了，他不在意的揚眉：“那就是喜歡。”
“江七七，不用不好意思，我接下來對你說的話，才是重點。”傅延川面色沉靜，語氣極為正式，似乎想要宣布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江知許情緒被他帶動，不知不覺正襟危坐，凝視着他。
等待他要說的“重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