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210 章

第210章

太宰的話令國木田陷入沉思——他似乎是在腦海內搜尋着自己對這個名字的所有印象, 然而無果。畢竟對方是連太宰都覺得棘手的對象,如今他們揪不到任何關于對方的線索,只能寄希望于特務科,希望他們能從調枝嘴裏能問出些什麽。

“對了, 剩下的那只史萊姆, 燈裏小姐方便說一下它擁有什麽樣的能力嗎?”國木田将手賬本翻到記錄有史萊姆們能力的那一頁,端端正正地在上面記錄下阿堇的名字與能力, 又空到下一行做好準備。

這對國木田倒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因此燈裏沉吟道, “嗯,其實翠翠那孩子……”她說着嘆了口氣, “是我最擔心的一只史萊姆。”

“翠翠……我記得是綠色的史萊姆,說到綠色就是生命或者土壤……”太宰在燈裏床邊坐下,單手抵着下巴思考。

國木田立刻從他的話中展開想象:“難道是什麽會汲取生物生命力的能力……?”

“也有可能是讓國木田君的盆栽枯死的能力哦。”太宰如此笑眯眯地應道,說話的語氣怎麽聽怎麽不懷好意。

“!”國木田聞言, 警覺地看了太宰一眼。他開始考慮, 晚上回家後好好将家裏的盆栽們供起來,免得慘遭毒手——說起來, 之前太宰似乎就謀劃過什麽, 将他家周圍的房子全買下來,改建成游樂園的古怪計劃……

看見國木田警惕的模樣, 燈裏就知道,他絕對是沒少被太宰坑, 因此她又好笑又無奈地給人解釋道:“啊……雖然翠翠的能力确實跟治愈有關, 但它不會随便對植物使用自己的能力啦。”雖然不會随便使用的意思, 就是“還是有使用可能”的意思, “那孩子的能力, 簡單來說,跟晶子的異能有些像。”

盡管燈裏并沒有親眼見過與謝野使用異能,但她在平時和與謝野的閑聊中聽她不經意地提過,感覺拿太宰和國木田比較熟悉的能力來類比,他們能理解得更快。

“治愈類的能力嗎……”太宰不知為何,猛地陷入沉思。

國木田一邊拿着鋼筆在手賬本上奮筆疾書,一邊又問燈裏:“但是燈裏小姐剛剛說最擔心……”

如果只是單純的“治愈能力”,應該不會對他人或是橫濱造成威脅才對。除非翠翠跟阿堇一樣,既擁有着能夠治愈其他生物的能力的同時,還有着,能輕易讓人死亡的能力。但這樣一來,這個能力就太過于強大,反而會讓人開始懷疑,它是否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嗯,因為翠翠是個心軟的小笨蛋,看見受傷的生物,會随随便便地就使用自己的能力。”回想起翠翠最讓人頭痛的一點,燈裏很是苦惱,“但它那個近乎逆天的能力,其實對它自己并不友好。”

國木田猶豫着将猜測問出口,“是将它自己的生命力……?”

“比生命力來說要好一點,只是能量而已。但治療消耗的能量一般不會少,如果能量消耗過多,就會像阿堇這樣,體型變得比一般的史萊姆要小很多,要養好久才能養回來一點。”燈裏将她懷裏的阿堇捧起來給國木田看,然後又放下,“可是,對翠翠來說不僅如此。”

她擡起手,在阿堇身上輕輕撫摸,“在治療其它生物的同時,它自己會承受成倍的痛苦。”她說話的語氣很冷靜,卻又隐隐透着一股難言的心疼與擔憂,“那孩子又特別嬌氣。雖然只是單純的痛苦,除去能量的消耗外,對它的身體不會造成任何影響,但看着它一邊掉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還要給人治療的樣子……”

很不合時宜地,在聽完燈裏這段話後,國木田暗自松了口氣。

——原來是這個層面上的擔心。只要不是那種能夠輕易毀滅橫濱的能力倒都還算好。雖然翠翠這個性格确實很有問題,如果它那種古怪的治愈能力被人發現……或許會造成另一種局面上的、與阿堇全然不同但更加糟糕的後果。

“翠翠沒有什麽自保手段嗎?”這句話是太宰問的。他從剛剛起就不知道在獨自思考着什麽,或許是跟他先前提過的,那位魔人有關的事吧。

燈裏看了一眼太宰線條流暢好看的側臉,“翠翠的自保手段……其實就是剛剛國木田先生所說的,吸收其他生物生命力的能力。”

“?!”

國木田握着鋼筆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這個能力不是很糟糕嗎!如果翠翠也遭遇了跟阿堇一樣的事……屆時他們怕是還沒靠近失去理智的翠翠,便會直接……

燈裏的下一句話又稍稍安撫了國木田七上八下的心:“只是它不太願意用。我印象裏唯一一次用,也是因為……啊。”

“嗯?”

燈裏垂下眸子,無論是撫摸阿堇的力道,還是說話的聲音,都很輕,“是為了救我,所以吸收了附近植物的生命力。”

“……”

聞言,太宰和國木田雙雙陷入沉默。燈裏沒有詳說當時的情況,只是很簡單很平淡地一語帶過,可他們足以從中窺見,她與史萊姆們之間的羁絆之深。

之後三人又繼續就這次的事件聊了一會兒。對話告一段落後,國木田主動走出病房,去幫燈裏辦退院手續,給小情侶們留下獨自相處的時間——他也是知情識趣的,光看當時燈裏沒撐住昏迷後,太宰與平日裏不同的臉色……和上次反過來了呢。

在國木田掩上病房的門後,燈裏挨個兒點點在病床上癱得奇形怪狀的史萊姆們,叫小家夥們讓一讓,好讓她能下床,将一身病號服給換了。

此時太宰也從床邊起身,無言地給燈裏讓出地方來。

燈裏坐在床沿邊緩緩起身,然而,她起身瞬間便感到一股強烈的失力感,甚至頭暈也随之襲來,讓她不可控地向前栽倒。

下一秒,她被太宰反應極快地撐住了,撐在她肩膀處的手掌是如此叫人安心,讓人不自覺地便想将全部都交給他。

太宰讓燈裏靠在自己懷裏,稍稍緩解頭重腳輕的虛浮感。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太宰将手中拎着的,裝有燈裏衣物的袋子放到一邊。随即他手臂自然地圈上她腰間,與原本撐在她肩膀處的手一起,将她完全納入懷中抱緊。

燈裏鼻尖滿是太宰身上熟悉的氣味——混着她聞慣了的、安神藥草包的味道,還有他本身便有的,另一種難以形容,卻極為容易讓人沉迷的好聞氣息。

太宰抱她的力道與平日裏無異,卻又多出了幾分不同的意味。雖然他沒有說,但她敏銳地察覺了,他是擔心着她的。

“太宰先生。”燈裏維持着這個姿勢,悶悶地喊他。

然後她聽見,太宰略有幾分沉沉的、恍若從喉腔裏輕輕哼出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嗯?”

病房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所以燈裏即便是穿着一層單薄的病患服也不嫌冷,她甚至能更加明顯地感受到太宰圈在她腰間的力道。那是沉穩的,且叫人安心的力道。

不過……

燈裏微微掙開太宰的手,踮起腳,主動仰起頭去吻他。

現在,比起這種帶來安心感的擁抱,或許吻更能讓他産生真實感。所以她選擇和他接吻。

太宰并沒有抗拒燈裏的吻,他只是小小地、小小地帶着她往病床的方向走了幾步。他一點又一點将她往病床上推,好讓她能坐下來,省些力氣,免得站久了頭暈。

于是他們便維持着燈裏坐在床邊仰着頭,而太宰微微俯身低頭的姿勢接吻。

燈裏原本放在身前的手下意識地撐在病床上,她微蜷的手指在雪白的床單上抓出輕微的褶皺。安靜的病房內只餘下衣物摩擦的聲響,以及呼吸變亂時,不知誰的輕哼。

這個吻溫柔綿長,分明不含其它含義,可燈裏就是為此情動地軟了腰。若不是太宰一手扶在她臉側,一手撐着她肩膀,她恐怕要直接向後倒去。

一吻結束後,燈裏原本蒼白的臉多了幾分瑰麗的紅。這倒使她看起來比先前要多出幾分血色,看着健康了不少。只是她如今的狀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算不得好。

燈裏緩緩平穩着呼吸,試圖讓身體慢慢恢複到平時的狀态——和太宰接吻時令人腰軟的感覺,比以往更盛。她很清楚太宰沒有對她做什麽的心思,聯系起她起身瞬間時的眩暈……阿堇的毒……還有這種後遺症嗎?

太宰顯然也從燈裏不穩的呼吸,還有她無意識般夾緊膝蓋的動作中意識到了什麽。他擡手,故意揉亂燈裏的頭發,好轉移她的注意力,幫她快點兒平靜下來。

揉亂燈裏的頭發後,太宰又将他剛剛放在一旁的、裝有燈裏衣物的袋子拿來給她,“燈裏小姐先換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然而燈裏卻伸手,輕輕拉住了他羽織的一角。她不敢說話,怕她脫口而出的聲音……會很奇怪。因此她只是沉默地牽住太宰羽織外套的一角,昂着頭看他。

只是她忘了,她如今的雙眸如同浸着誘人的蜂蜜,潤着濕潤的,與人方才親密過的濃稠甜意,自有一股不自覺的勾人味道,再配上她微抿着的、紅潤的唇……

太宰忽地便覺嗓子發緊。

他略微避開了些燈裏的視線,随後才聲音低啞地跟她商量:“要是再像剛剛那樣摔倒也很危險,要是燈裏小姐不介意,我轉過身不看你?”

燈裏依然沒有說話,但她牽着他衣角的手确實松了,原本仰着的腦袋也微微垂下來,沒再看他。

這大抵便是同意的意思。

得到這樣的回應後,太宰扭過身,站到病房門前背對着燈裏,眼觀鼻,鼻觀心地替她守門。

燈裏快速瞄了太宰一眼,見他已經在門前站定,還将手懶洋洋地搭在他脖頸處,便朝他拿來的袋子伸出手。她打開袋子,從裏面将自己的衣服取出來,一一放到病床上,方便她一會兒換——冬天的衣服确實比其它季節要多。

理好衣服後,燈裏便快速将身上的病患服脫下,換上自己的衣服。

等燈裏窸窸窣窣地換好衣服,國木田也恰巧幫她辦好出院手續,來敲了病房的門。經此,燈裏和太宰之間所剩無幾的最後一點暧昧也完全消散,兩人收拾好東西,一同坐上國木田的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