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193 章

第193章

燈裏取了些她從自己房間帶來的米——雖然太宰家裏有電飯煲, 可他壓根就沒有買米——放進水瓢裏淘洗,她邊淘米邊注意着太宰的動靜,剛偏過頭,便對上他彎彎的笑眼。

“說起來……再過幾天也要到新年了, 燈裏小姐有什麽打算嗎?”

燈裏聽見太宰這麽問她, 視線挪到他手裏拿着的,等她空出水槽才好清洗的胡蘿蔔和土豆上。

随即她收回視線, 默默加快手上淘米的動作, 在同時回他的話, “我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打算啦,可能會去參拜吧?”

“那, 第一天的參拜要一起去嗎?踩着零點的那種。”太宰的指尖撫過土豆粗糙的表面,他這次用的土豆是五月皇後,身形稍稍修長一些的,适合做咖喱的那種, “啊, 但是燈裏小姐搞不好在零點之前就會睡着呢。”

燈裏将水瓢裏的水倒掉,将水槽的位置讓出來給他, “太宰先生這句話真失禮啊。”她走到電飯煲前, 将米放下去煮,“我昨天晚上就沒有睡着好嗎?”

燈裏按下電飯煲開關的當頭, 又猛地想起昨晚她來太宰房間做的事,還有她早上回房時, 看見的那份聖誕禮物, “說起來……聖誕禮物, 我很喜歡。”她說到這裏, 頓了頓, 到底還是好好将自己的想法說出口了,“特別是那張便簽。”現在,他應該不至于那麽容易逃了吧?

“……”可太宰卻驀地陷入了沉默。一時間,竈臺處只剩下緩緩流淌的水聲。

燈裏用餘光悄悄瞥了他一眼,繼續用慣常的語氣閑聊般道:“說起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收到情書呢。”她故意下了一劑猛藥,施施然邁着步子來到太宰身側,将雙手背到身後,笑眯眯地看他。

“?”果然,太宰一整個愣在原地,他回想起他在那張便簽上寫下的話,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不對勁,“不,那個……”

他垂下鳶眸,手裏清洗土豆和胡蘿蔔的動作沒停,甚至比原來還快了些,“……寫成那樣的留言,居然也能算是情書嗎。”

太宰面上,竟是罕見地露出了幾分不自在的神色。他避着她視線,自然地擡起手臂擦擦鼻子,可他這個動作看起來,卻像是在掩飾什麽。

燈裏注意到他因為這個動作而滑落的袖口,她伸出手,仔細地将他落下的袖口挽回去,重新顯露出他那一小截纏着繃帶的勁瘦手臂。緊接着,她趕在太宰說話之前,學他平時對她做的那樣,從身後圈住他的腰,将腦袋抵在他背心,懶散地繼續說:

“我說算就算。看那張留言的人是我又不是太宰先生。”

下一秒,她仿佛是要給太宰臺階下似的,想起什麽一般轉移話題,“啊,對了,同居的事,得早點跟國木田先生提才行。”不然等過幾天放完假回來,她的房租就又該交下個月的份了,不值當。

“燈裏小姐這話說的……好像國木田君是我們兩個人當中誰的監護人一樣。”太宰這話接得很快,語氣也很自然,可微微擡起頭的燈裏卻看見,他裸露在外的耳尖透着抹可愛的微紅。

……他好可愛。想親他耳朵。

會變得更紅嗎?

但是……

燈裏低下頭,又擡起頭看看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嘴上還逗太宰道:“那一定是太宰先生的監護人,因為太宰先生管國木田先生叫‘國木田媽媽’嘛。”

用風稍微墊一下應該可以親到。太宰他現在……

燈裏又悄悄瞅了眼被放在瀝水架上的胡蘿蔔和土豆。嗯,現在他也差不多洗好了,趕在他碰刀之前親他看看好了,這樣也安全一點。

于是燈裏偷偷摸摸在腳底墊上了一層風,讓自己恰巧能夠夠到太宰耳朵的位置,然後——

“啾。”

她順勢環住太宰的脖子,微微揚起頭,準确地在太宰耳尖上親了一下,雙腿也圈住太宰的腰,就保持着這麽個姿勢,挂在他身上不下來了。

“!”

太宰被燈裏吓了一跳,下意識地便要伸手護她,防止她沒抓穩掉下來。不過……他很快便發現,她沒有往他身上施加多少力,也就是說,她有好好用風魔法幫忙維持平衡。

有一個會魔法的女朋友,還真是……

這麽在心裏感嘆着,太宰卻是沒敢完全收回手。他用手臂虛虛護着賴在他背上的燈裏,将其中一只濕着的手擦幹,換手,再将另一只手也擦幹。擦幹雙手後,他這才去碰燈裏環在他腰間的腿,試圖讓她再往他背上靠一些。

燈裏注意到了太宰的想法,主動用風托着自己,在他背上磨磨蹭蹭地往上挪,幾乎挪到能将她腦袋擱到太宰頭頂的位置才将将停下。

這麽調整好自己的位置,燈裏才感嘆般瞅瞅她身前的太宰,視線落在他通紅的耳朵上,提及別的話題:“诶……原來平時太宰先生是這麽看世界的啊。”

太宰垂下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燈裏小姐有好好抓緊嗎?”即使他知道,他也還是想從她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有哦~”燈裏學着太宰平日裏回答她的語調,笑吟吟地将腦袋擱到他頭頂,雙手也乖乖圈在他脖頸處,“土豆和胡蘿蔔都洗好了,接下來……是要切了呢。”她這麽說完,又快速在太宰通紅的耳尖啄了一口,然後靈活地從他身上下來,湊到他身邊朝他歪頭笑。

太宰,太宰還能拿她怎麽辦,只能快速瞟了她一眼,故作自然地擡手揉揉方才被她親的地方,一聲不吭地拿過砧板和菜刀,開始在女朋友的注視下處理蔬菜。

他知道的,她有時候鬧起來,臉上的笑容會特別靈動活潑。那是目前僅僅會展現給他一個人的笑容,因為她只會這麽捉弄他。

燈裏看太宰還算熟練地将胡蘿蔔切丁,然後……在給土豆去皮上玩出了花——他直接用刀,将完整削好皮的土豆雕成了一只小螃蟹。

……不要問太宰是怎麽做到的,因為在一旁圍觀的燈裏也沒弄懂他是怎麽做的。她只是愣愣地看看太宰手裏捏着的土豆,又呆呆地移過視線,看向太宰那張滿是得意神色的臉。

對上燈裏朝他投來的目光,太宰甚至輕輕“哼哼”了兩聲,稍稍擡起下巴,一副等待她開口誇他的模樣。

“難道說,太宰先生其實很擅長料理?”燈裏擡手捉住太宰的手腕,仔細地盯着他捧在手裏展示給她看的土豆,“可以用刀把土豆雕出這麽厲害的形狀……我用風搞不好都雕不出來……”她說完,那雙豆沙綠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與贊嘆。

雖然燈裏的第一反應是有些哭笑不得,可在認真看過太宰……雕出的土豆後,她到底還是為男朋友的手藝之巧而驚嘆。

明明想被她誇獎的确實是太宰本人,可當他真正被她用如此直白坦率的眼神望着時,他又不可避免地不自在,想要躲開她的目光了。

——她的眼睛,好亮。

她看着他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直率的喜歡與誇贊。這份幾乎要溢出來似的閃閃發亮,叫人為之心顫。

太宰輕咳一聲,随即默默将土豆螃蟹放到砧板上,打算将它“肢解”了,好方便一會兒煮咖喱。然而他即将“肢解”小螃蟹的手卻被燈裏拉住了。

“太宰先生。”燈裏一臉嚴肅地拽住他,看看土豆小螃蟹,又看看太宰手裏拿着的刀,看上去有些猶豫。

太宰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嗯”了一聲,語調微微上揚。

“我可以拍一張嗎?”燈裏的手指輕輕搭在他腕間,指尖恰巧落在他腕間那塊小巧又形狀分明的突起上,她下意識用指尖摩挲了一番,結果指尖所觸及的,只有觸感粗糙的繃帶。

只是拍一張照,很簡單的請求,太宰也不至于不同意這個,因此他很爽快地便應下了燈裏的請求,暫緩土豆小螃蟹的“死期”。

于是燈裏便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準小螃蟹“咔嚓咔嚓”拍了幾張,以此作為它短暫一生的留念。不過……拍完土豆小螃蟹,她又小心地擡起頭,偷偷往太宰的方向看了一眼。

——被一直注視着她的太宰抓了個正着。

他一手按着刀,好笑又無奈地問她,“燈裏小姐還想拍什麽?”

燈裏低着頭,難得透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去揪太宰家居服的衣角,“……想和太宰先生合照。”

“可以哦。”太宰放在一旁的左手下意識地動了動,仿佛想要擡起做出什麽動作似的,可下一秒,他頓住了,到底是什麽也沒做,只是向燈裏建議道,“不過等吃完飯吧?現在也不早了。”

——他剛碰過土豆,還沒洗手,不能就這麽去揉她腦袋。

燈裏彎眸,露出明朗又燦爛的笑容,“嗯!”顯然太宰答應跟她合照這件事讓她很開心。

“啊對了,還有剛剛說的,跟國木田君說同居的事……可以交給燈裏小姐嗎?”太宰利落地對土豆小螃蟹下了殺手後,又這麽朝燈裏問道。

……嗯?

看見燈裏快速眨了眨眼,似乎沒反應過來的模樣,他又笑着給她解釋,“不是我想逃避,而是……”他的語氣多少帶上了幾分無奈,“要是我去說,感覺國木田君會認為我在開玩笑呢。”

太宰這麽一說,剛剛滿心滿眼全都是他笑容和眼神的燈裏才注意到這個問題。

……啊,如果是國木田先生的話,好像确實會那麽認為。因為太宰平時拿他開玩笑的次數太多了。

不如說,原來他……這麽有自知之明的嗎。那,太宰主動提出來要自己做的咖喱,味道應該也不會差吧?畢竟他雕土豆的刀工那麽好,怎麽看都不像是手藝差的樣子。

不過一般來說不應該是雕胡蘿蔔嗎?

“燈裏小姐?”盯着又開始對着自己臉發呆的對象,太宰沒辦法,只能低頭去咬了一下她鼻尖,好讓她快點回神——也不知道是誰說要看他做咖喱的,現在看是看了,不過……

“唔……”燈裏擡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忿忿地睨了太宰一眼。她這一眼帶着些嬌嗔抱怨的意味,叫人不自覺地就想跟她親近,和她做一些更加親密的事。

只是太宰忍住了。他不着急,他的時間還有很多,并不急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