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史萊姆失散後我被太宰盯上了 - 第 160 章

第160章

“唔……”燈裏不自覺地為嘴唇上傳來的刺痛感瑟縮了一下。

太宰收回放在她唇上的指尖, 又好笑又無奈,“真的該停了,燈裏小姐。”他彎唇笑着,可實際他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他的嘴唇要比平時紅腫一些, 帶着幾分被液體充分浸潤過的光澤, 看起來很是誘人。

誰能從他們這麽個黏糊勁兒想到,其實他們才交往沒一個小時?

燈裏努努嘴, 還想說什麽, “可是——”

“別說, 我不想聽。”太宰打斷了她的話,豎起食指比在她臉前, 小心地沒有去碰她的嘴唇。

燈裏還能怎麽辦,只能輕輕地哼聲以示不滿。

——角色好像完全反過來了。

太宰笑着揉揉燈裏的腦袋,沒想到完全放開後她會這麽黏人,但是……很可愛。

燈裏沒反抗, 只是盯着人看。她發現太宰好像很喜歡揉她腦袋, 是因為喜歡頭發的手感嗎?可真要說,他的頭發手感也不差。

太宰也在第一時間內注意到了她落在他腦袋上的視線, “燈裏小姐想摸?”他說着收回了手。

“可以嗎?”燈裏有幾分躍躍欲試, 眼睛也比平時亮上幾分——似乎确定關系這件事,讓她在太宰面前完全放松了下來, 會不自覺地對他顯露出她特有的、嬌憨的一面。

“可以哦。”太宰主動低下頭,好讓燈裏摸得更容易一些。他倒不是很抗拒讓她摸頭發, 先不說他也喜歡跟她親近, 光是她剛剛看他的眼神, 就很難讓人拒絕她。

于是燈裏小心地擡起手, 在太宰柔軟蓬松的頭發上碰了碰, 又慎重地撫了兩下。

太宰被她慎之又慎的動作給逗樂了:“我的頭發不會咬人,燈裏小姐可以稍微再用力一點。”

“……我知道啦。”燈裏嘟囔着,稍稍加大了些力道,白皙的手指陷進太宰的發絲間,與他的黑發形成鮮明的對比。可她撫摸他頭發的動作依然很輕,仿佛是怕弄疼他。

太宰沒再說話,只是任由她輕輕摸着他頭發。

半晌,燈裏才卡着時間慢慢收回手——她也不想勉強太宰一直低着頭,“太宰先生的頭發,好軟。”

“嗯?所以燈裏小姐才不敢用力嗎,怕弄疼我?”太宰笑着對上她的視線,點出她未說出口的話,表情很是柔和。

回望着那雙漂亮的鳶眸,燈裏只是垂下眸子,簡單地應聲:“……嗯。”她好像,突然有些口渴。

“叽!”注意到兩個飼養員卿卿我我的互動差不多結束,阿玉連忙出聲提醒燈裏,旁邊還有一壺燒好了的水沒動。

燈裏這會兒也才想起放在一邊的熱水壺,連忙起身去泡原定的香草茶。倒也正好,能舒緩一下剛才的情緒。

其實她還有些飄,感覺現在好像在做夢一樣——只是簡單地把話說出口而已,似乎所有事情就都迎刃而解。

史萊姆們的事情急不來,但可以确信的是,史萊姆們和她大概率會留在這邊。光是這一點就極大地安撫了她不安的心,再加上,和太宰開始交往……

仿佛一瞬間,她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雖然暫時還弄不明白她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但好歹,在找齊史萊姆後,真相應當便會水落石出,屆時一切便都有了定數。

啊……還有一個問題。

香草茶清甜柔軟的香氣經過熱水沖泡,慢騰騰地将室內填滿,令人放松下來。燈裏将太宰慣用的馬克杯遞給他,給自己也倒上一杯。

“太宰先生,還有一件事……”燈裏握緊手中馬克杯的同時,沒忘記在太宰那杯上方布置了一團風旋。

太宰盯着馬克杯上肉眼可見的風,不由得回憶起之前幾次吃飯的經歷,“嗯?”

“那個,我不會幹涉太宰先生的決定,但是……”燈裏捏住手中的風,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太宰先生能多為自己考慮一點。”

她像是想強調什麽一樣,垂下眸子重複,“只是這樣……就夠了。”

她不确定她是不是能這麽說,也确實不想幹涉他的決定,其實只要是他真正下決心想做的,她都……

“燈裏小姐……”太宰從面前的馬克杯上收回視線,溫和地彎眸看她,“為什麽要露出那麽寂寞的表情啊?”

這麽說完,他伸過手,輕輕将燈裏手中的馬克杯抽出來,挪到一邊,“說起來,我剛剛也沒說。”他傾過身子,主動将她攬進懷裏,“讓燈裏小姐擔心了,我很抱歉。”他将下巴擱到她腦袋上,力道極輕地抵着她。

“我沒辦法保證以後會不會……嗯。”太宰說着,不知道為什麽笑了起來,低低的笑音落在她頭頂,分外勾人,“這麽說顯得我好狡猾,但是……”

“我盡量。”

燈裏撇撇嘴,也沒從他懷裏出來,就只是用抱怨的語氣怼他,“太宰先生本來就很狡猾。”或許她的告白也是他算計好的,雖然讓她有些不爽,但看在事情大部分都解決了的份上……

“嗯?剛剛燈裏小姐說什麽了嗎,我好像聽不太清楚……?”太宰佯裝無辜地問她,語氣真誠得叫人挑不出任何錯。

聽見這話,燈裏從他懷裏鑽出來,認認真真地對他開口:“我在說,太宰先生是笨蛋。”這麽說完,她便自顧自地重新端起馬克杯,淺淺地啜着溫度正好的香草茶。

“燈裏小姐好不講理——”太宰卻是沒碰香草茶,而是重新倚靠着矮桌,單手托腮笑着看她。

熟悉的香氣讓燈裏從方才膩歪的狀态中抽離,“不講理的明明是太宰先生才對。”說到這裏,她不知為何回想起今天國木田和谷崎兩人的沉默,“……太宰先生之前跟國木田先生他們說了什麽?”

“嗯,‘燈裏小姐接下來可能會加入偵探社,所以今天就讓她一起參加行動吧’,對,是這句話呢。”太宰也端起馬克杯,試探性嘗了一口香草茶。只一口,他便不自覺地被香草茶柔和清淡,卻又在唇齒間帶有幾分回甘的味道所吸引。

燈裏迷惑地眨眨眼睛,滿臉不解,“……?”盡管她之前确實有過這個想法,可她好像,沒有跟他說過吧?

“诶,我以為燈裏小姐應該看得出來,偵探社缺一個戰鬥系成員才對?”太宰放下馬克杯,用滿是哄誘的語氣勸她,“而且,房租減半哦。”

燈裏瞥了他一眼,對他引誘她的條件不為所動,“如果真的想要房租減半,我還不如直接搬去跟太宰先生住,這樣就是減半再減半。”不提這個倒還好,一提這個,她就像反應過來什麽一樣,直直地對上太宰的視線,反問他,“……太宰先生覺得怎麽樣?”

五只史萊姆在同時看向正在對話的兩人。

“雖然我覺得挺好的,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想先問一句……”太宰眨巴眨巴眼睛,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這是燈裏小姐家那邊的習俗嗎?一旦交往就要同居什麽的。”

被問到這個問題,燈裏也有些愣,“應該沒有吧?清好像從來……啊。”

“‘清’啊……”太宰用古怪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她脫口而出的稱呼。

知道太宰明明猜到谷清是女性,卻還是故意這麽說話,燈裏有些好笑,但依然耐着性子給他解釋,“是同事啦。就是我之前提過的,來自東方古國的那個,讓我學會中華料理的同事,全名叫作谷清。”她不自覺笑笑,“不過她倒是經常跟我埋怨男人緣不好就是了。”

太宰好像,把同居的事情糊弄過去了。不過她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想想也知道,怎麽可能交往第一天就開始同居嘛。

燈裏将臉側的頭發挽到耳後,又端起馬克杯抿了一口香草茶,沒再提同居的話題。

“诶……”太宰不着痕跡地打量燈裏的神色,判斷該在這個時候說的話,“我有自信,偵探社絕對能成為比研究所更适合燈裏小姐的職場哦。”

燈裏看着氤氲在馬克杯上的淺薄熱氣,緩緩嘆息,“這一點不用太宰先生說,我也知道啦。”

“而且,燈裏小姐不想跟我一起上班嗎?我們還能一起回家。”要是谷崎兄妹來偵探社報道那天燈裏在場,她絕對能分辨出這句話就是太宰當時對他們兄妹倆說的。

太宰拿手指去拽她的衣袖,力道小小的,也不用力,就故意慢慢地拽她,“不好嗎?”他邊拽,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瞅她。

“……”燈裏移開視線不看他,免得自己被美色||誘惑,“太宰先生翹班的次數,我記得不少吧?說是一起上班……誰知道太宰先生在打什麽壞主意。”

但是……他這個表情,好可愛。

看見燈裏的反應,太宰知道她有些意動,于是再接再厲:“燈裏小姐居然這麽說,好傷心——”他誇張地抽抽鼻子,軟着嗓音開始表演,“人家本來是想着,燈裏小姐要找史萊姆的話,跟異能者一起行動比較方便嘛。”他拽着她的衣袖大幅度地晃着,眼神很是無辜。

“結果……”

燈裏猛地擡起手捧住太宰的臉,好讓他安靜下來,“……我知道了。”她滿是無奈地對人妥協,顯然拿新鮮出爐的戀人沒有一點辦法——不如說,其實她本來也不打算拒絕,之前不過是想看他會給出什麽反應,結果他居然能裝得那麽嬌……

可話又說回來,太宰是真的已經什麽都幫她想好了。這個人……不動聲色地替她考慮了未來,想出了雙方都比較省力舒心的選擇。

“謝謝你,太宰先生。”燈裏沒讓太宰逃,而是借捧着他臉的動作,小心地拉近距離,跟他抵着前額,溫和地朝他笑。

太宰擡手握住她的手,什麽也沒說,只是無言地回望着她,嘴邊的弧度很溫柔。

膩歪一陣後,兩人又開始聊一些明天需要對偵探社成員解釋的事。比如魔法和異世界的事情還是得暫時保密,又比如,福澤社長若是不同意,可以派出阿玉,等等等等。

一番閑聊,再加上香草茶的加持,燈裏緊繃着的神經終于完全放松下來,對如今的現實有了幾分實感。

而太宰在意識到燈裏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後,也便不再繼續找話題閑聊。他将香草茶喝完,打算就此告別,給今晚情緒大起大落的戀人一些自行消化的空間。

就在他即将開口跟燈裏道別的時候,燈裏仿佛察覺了什麽似的,揪住他的衣袖,輕輕拉着他,“我怕現在不說,之後我會忘掉。”

“怎麽了?”

燈裏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之前太宰先生問我,偵探社的寶物是什麽,我回答了亂步先生之後,太宰先生不是……嗯,那個,總之——”她說得很慢,可說到最後,她的語氣也變得堅定起來。

“太宰先生對我來說……”

燈裏說到這裏,太宰忽然覺得有些不妙,于是他擡手,用手心蓋住她的眼睛,試圖遮一遮她那雙眸子裏直白燙人的心意。

可燈裏卻沒停。感受着覆在她眼前溫熱的手心,她下意識地眨眨眼。

人需要怎樣才能在另一個世界遇見喜歡的人?

或許要足夠幸運,才能碰見這樣的奇跡。

“是奇——唔……”

還未說完的話到底還是被對方堵在了嘴裏,只是這個吻很輕,目的僅僅是為了讓她別再說下去。

讓戀人乖乖閉嘴後,太宰拉開距離,然後才放下蓋在她眼睛上的手。

他也不看她,就只是微不可聞地嘆息:

“……燈裏小姐,我該回去了。”

言下之意便是,別再招他了。